“報...陛下,敵軍主帥完顏岩被範統領擊殺,敵軍呈潰敗之勢,我軍殲敵數千。”


    他們在戰場廝殺的時候,有兵士返迴對岸,將戰場的戰事迴奏給皇帝。


    這是雙方交戰後,第一次送迴的消息。對秦狄而言,絕對是一個天大的喜訊。不久前他還在擔憂衛隊會不會因為實力不足而陷入到敵人的包圍中。現在看來,他們不僅抵擋住了敵人的攻擊,而且還取得了關鍵性的勝利。


    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懸起來心緩緩落迴原位,暗暗鬆了口氣,眺望對岸雨幕,其實除了掉落下來的雨滴,看不到其他什麽東西了。


    “豺,留下受傷的將士,帶領所有衛隊將士衝殺過去,告訴範天雷,乘勝追擊。”


    麵對皇帝下達的旨意,豺麵露為難,說道:“陛下,那您身邊可就隻剩下幾十名錦衣衛,您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屬下還是再留下百名衛隊保護您吧!”


    “不必擔心朕有他們在足矣,廢話少說,即刻行動。”


    “諾!”


    在皇帝的催促下,豺不敢怠慢。當即下令,剩餘的衛隊將士紛紛上馬,在他的率領下,越過石橋朝著對岸的戰場衝殺而去。


    “身邊隻留這麽些人,難道你就不怕嗎?”


    舒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狄扭頭看去,這時才想起,她在身後為自己撐傘。


    剛才的注意力和心思全都集中到對岸的戰場,他確實忘記了舒顏的存在。現在看著她才發現,為了給自己撐傘,她的大半個身子早已被雨水淋濕。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兩側,被雨水浸濕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纖細的身材曲線。


    秦狄見狀,眉頭微挑,說道:“衣服都濕了,先迴去換身衣服吧,免得著涼受寒。”


    舒顏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著說:“奴婢本就是交州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天氣,不礙的。遼源的冬天比現在要冷很多,奴婢還是很抗寒的。”


    聽著舒顏的輕言細語,秦狄抬起的胳膊緩緩地接過她手中的雨傘,另一隻手順勢抓住了她的手臂,輕輕往自己這邊一帶,緩言道:“別再淋雨了,往前站一點,這把雨傘足以容納兩個人。”


    舒顏本想拒絕,可是被秦狄這麽一拉,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一步,與他靠得更近了些。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唿吸間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讓舒顏有些不自在起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低著頭,不敢直視秦狄的眼睛。而秦狄卻若無其事地舉著傘,關注著戰場上的局勢。


    “將天子衛隊全都派遣出去,隻留下這幾十名錦衣衛,難道你就不害怕敵軍衝破防線,殺到這裏來嗎?”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和緊張,舒顏再次開口詢問。


    “嗬嗬,這有何所懼?朕如果害怕,又怎會親自帶隊征戰。怎麽,你心中害怕了?放心吧,朕不會讓你涉險,除非朕死了。”


    秦狄並不是那種喜歡出風頭、逞強好勝的人,更不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博取舒顏的好感和青睞。對於他來說,這隻是一個簡單的迴答,甚至可以說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因為在他心中,戰場就是男人的宿命所在,他們注定要在那裏揮灑熱血與汗水,為了國家和民族的榮譽而戰。而女人,則應該待在家裏,相夫教子,享受平靜而幸福的生活。這或許是一種傳統觀念,但也是秦狄內心深處的信念。


    舒顏卻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她深知敵軍的兵力人數高於漢軍數十倍,這樣的實力懸殊暗藏著巨大的危險性。跟隨秦宸的這幾年,她不止一次的聽到秦宸與部下討論過突厥兵士的強大,戰爭的結果難以預料。


    內心糾結著要不要將自己聽說的這些告訴秦狄,但看秦狄似乎並不在意這些,臉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將這幾萬突厥敵軍放在眼中,目光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在秦狄看來,害怕也沒有用。麵對困難和危險時,退縮和畏懼並不能解決問題,隻有勇敢地去迎接挑戰,才能找到出路。尤其是現在麵臨的這種局勢,他想要以少勝多,就必須不擇手段,想盡辦法來消滅敵軍的實力。


    “有陛下在,奴婢不怕!”


    舒顏下意識的迴答,說完這句話,就連她自己都感覺到意外,這種較為親密話對秦宸說很正常,怎麽會在皇帝麵前說出來呢。舒顏抿了抿嘴唇,美眸間的目光看向對岸。


    此刻雨勢變得更大,視線勉強看到對岸一裏遠,除了一片模糊的景象什麽都看不到。她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和期待,不知道對岸會有怎樣的景象等待著他們。


    傾盆大雨從天空傾瀉而下,豆大的雨點砸在傘麵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場激昂交響樂。落在地上的雨水飛濺,打濕了兩人的衣衫。


    “陛下,雨太大了,您還是到帳內歇息吧,屬下派人守在這裏,一旦有什麽消息,會及時迴稟。”


    望著傘下的皇帝,站在大雨中的錦衣衛心中不由擔心起來。此次沒有禦醫同行,他們淋雨無妨,皇帝若是病了,麻煩可就大了。


    “你們不必擔憂,朕無礙!”


    秦狄口中低語一聲,目光依舊盯著對岸,不知是雨聲太大,還是他們已經遠離此處,耳朵裏除了雨水落下時的劈裏啪啦聲,在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雨幕中終於出現了戰馬的身影,秦狄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他恨不得踮起腳尖張望。


    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對方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為首之人正是錦衣衛的統領,範天雷。在他身後跟著十幾名錦衣衛,快馬馳騁從對岸的戰場上折返迴來。


    戰馬飛奔過石橋,馬背上的範老一躍而下,健步如飛的來到皇帝麵前,拱手道:“陛下,敵軍潰敗而逃,天子衛隊乘勝追擊至十裏外,敵軍損失慘重,我軍斬獲頗豐,傷亡暫未統計。”


    聽到範老親自送來的戰報,秦狄徹底放下心來,臉上愁容散去,心中擔憂消弭。


    “做得好!傳朕旨意,不管戰況如何,三十裏後衛隊不可繼續追擊,及時返迴營地。”


    “諾。”


    範老應允一聲,當即安排錦衣衛前去向天子衛隊傳達旨意。


    得知戰況後,秦狄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這裏淋雨的必要了,在範老等人的簇擁下,返迴營帳。


    返迴到帳內,洛依似乎早就猜到了他會被雨水淋濕,早就將熱水備好。立即命人準備熱水和幹毛巾,她可不想因為淋雨讓他染上風寒。


    簡單擦洗之後,秦狄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感覺身體和精神都煥然一新。這時,洛依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走過來,輕輕放在桌上,然後溫柔地對秦狄說:“喝點薑湯驅驅寒吧。”


    秦狄感激地看了一眼洛依,接過薑湯,雙手捧著碗,感受著那溫暖的觸感。輕輕吹了吹湯麵,讓熱氣散去一些,然後小口抿了一口薑湯。辛辣的味道刺激著舌尖,但同時也帶來了一陣暖意,迅速傳遍全身。


    他抬起頭,微笑著看著洛依,眼中滿是感激之情,輕聲說道:“辛苦你了。”


    洛依微微一笑,輕聲迴答道:“不能像你一樣統兵征戰,那就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算不了什麽辛苦之事。”


    差不多兩個時辰,雨勢減小,帳外傳來陣陣馬蹄聲。不多時,豺虎豹三人大步流星的進入帳內,抱拳施禮道:“屬下參見陛下。”


    三人身上的鎧甲早就被大雨浸濕,所過之處,雨滴緩緩滴落。秦狄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免禮後,開門見山的詢問此戰戰況如何。


    殲滅無數,俘獲敵軍三千多人,戰馬兩千餘匹。除此之外,還有他們隨身攜帶的糧草輜重,不過大雨之下,很多糧食都已經被雨水浸濕,真正可食的並不多。


    繳獲什麽東西對秦狄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擊潰敵軍。隻有徹底消滅他們解決後患,秦狄才能騰出手去做些其他事情。


    目前敵軍已經潰逃至三十裏外,秦狄不讓衛隊繼續追擊,並非是想饒他們一命,而是他很清楚,後麵還有敵軍的幾萬步兵援軍,絕對不能被勝利衝昏頭腦,見好就收,才不會因小失大。


    “命令士兵們休整,同時派出斥候,密切監視敵軍動向。”秦狄聽到豺虎豹的匯報後,做出了新的安排。


    “是!”豺虎豹領命離去,一番惡戰後,戰場尚未來得及仔細打掃,這些事情都需要他們負責。


    秦狄長舒口氣,轉身看著範老等人,說道:“此番戰事小勝,可以稍稍鬆口氣,但依舊不可掉以輕心。這隻是一個開端,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眾人心知肚明,皇帝此言絕非危言聳聽。進入交州境內的十萬突厥大軍,已經獲知了皇帝的行蹤。目前益州的這些敵軍隱患尚未消滅,如果再受到那十萬人的威脅,處境必定變得更加艱難。


    就在這時,帳外再次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令帳內幾人都有些好奇。前去追擊敵軍的騎兵應該全都返迴,怎麽此時還會出現戰馬奔騰的聲音?


    不用皇帝吩咐,甲乙丙三人朝著帳外走去,查看情況。很快,三人再次返迴帳內,身後多了幾名天子衛隊的將士。


    幾人穿著蓑衣,來到皇帝麵前躬身跪倒,開口道:“參見陛下,泉城已在我軍控製之中,行營已經備好,狼將軍命小的前來迎接陛下前往泉城。”


    “好。狼果然沒有辜負朕的期許,短短幾個時辰便攻占了泉城,傷亡如何?”


    “迴陛下,我軍並無傷亡。”說完這句話,將皇帝麵露困惑,急忙解釋道:“泉城的守將李舸,見我們是陛下麾下的天子衛隊,並未抵抗,而是主動打開城門歸降陛下。”


    聞聽此言,秦狄恍然大悟,冷言道:“哼,算他有先見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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