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微亮,微涼。


    原本一行五人,也因為上官雲錦的到來,成功變成了六人行。


    從客棧內出來,街道上很是冷清。這個時辰,百姓大多還在沉睡。薄霧籠罩之下,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農戶,肩扛農具,不緊不慢的朝著田間地頭走去。


    從客棧出來,秦狄徒步而行,眼看已經走出了半裏路,依舊沒有想上馬的意思。


    “你是準備步行前往穀陽嗎,為何不上馬?”


    上官雲錦有些好奇,難道是昨夜咬他的那一口,真的傷到他了,可是自己並未用力,隻是做做樣子,那地方真的那麽脆弱!想到這裏,才忍不住輕聲詢問。


    “時辰還早,百姓大多還在酣睡之中,我們縱馬馳騁而過,勢必會吵到他們。不忍打破這一片寧靜,更何況清晨美景難得,欣賞一番也不錯。”


    得到秦狄的迴答,上官雲錦暗暗鬆了口氣。輕語道:“昨夜粗俗之極,今日卻風雅起來,禽獸。”


    “此一時彼一時嘛,昨夜那是內心深處的愛,今日是情感的抒發。”


    “就會巧言令色,你就是個道貌岸然的禽獸。”


    “說我禽獸,哼,你要這麽說,我認了!”


    秦狄這副沒臉沒皮的樣子,令上官雲錦很是無奈,沒辦法,誰讓自己攤上這麽個貨。


    “你不是喜歡附庸風雅嗎,那就以眼前所見為題,賦詩一首給我聽,半盞茶內,如果你做得出來,而且還能說得過去,你心中想的那齷齪事,今晚我便依了你。”


    “此話當真!”


    得到上官雲錦的許諾,秦狄當即變得興奮起來。


    “時間已經開始了,夫君可要把握好機會哦!”


    感受著她的柔語入耳,秦狄內心浮想聯翩。


    “要不咱們現在就迴客棧吧!”


    “什麽便宜都讓你占,想得美!時間所剩不多了哦,別總怪我沒有給你機會。”


    上官雲錦頗為得意的看向秦狄,美眸間柔情似水,看得秦狄欲火焚身呐!


    她知道秦狄有些才華,即便是滿腹經綸的聖賢來了,也未必能張口成詩。話雖這麽說,她的內心還挺期待。或者說,她這是在為自己尋找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畢竟作為一個女人,有些方麵,還是要保持矜持才好。


    上官雲錦雖為江湖俠女,內心卻也喜好詩詞歌賦。隻是浪跡江湖,她不得不將內心的柔弱隱藏起來。她的這一愛好,恐怕也隻有秦狄一人知曉。


    “如果是別人,我理都不理,不過錦兒想考我,那我就要認真對待了。”


    他們邊走邊聊,此時已經走出了村鎮。秦狄左顧右看,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見他此番模樣,旁邊的上官雲錦更是閃露出期待神色。


    “有了。”


    短暫的思索過後,秦狄麵露得意的深吸口氣。


    “晨煙曙色草花新,鳥語鬆風溪水吟。大野朦朧神韻裏,蒸蒸旭日染天雲。”


    “怎麽樣?還算滿意否?”


    秦狄側目,看向身邊的美人,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晨煙曙色草花新,鳥語鬆風溪水吟。倒也有些意境,張口成詩,你是怎麽做到的?”


    “那不重要,剛剛錦兒說過的話,不如現在就兌現吧!”


    “想得美。已經走出村鎮了,抓緊時間趕路了。”


    說話間,上官雲錦止步,從錦衣衛的手中牽過馬匹,飛身上馬,白皙臉頰浮現笑意。


    “我先去前麵為你探路,你繼續閑庭信步欣賞你的江山美景吧,駕!”


    看著她絕塵而去,秦狄大手一揮,範老當即將禦馬送到麵前。


    秦狄上馬之後,眾人也都翻身上馬,追趕而去。


    午時,一行人來到鄀縣。


    縣城不大,破敗的城池正在緊鑼密鼓的修繕中。


    眾人來到城內,隨便找了家酒樓。出門在外,吃上麵就沒那麽多講究了,能填飽肚子即可。


    趁著吃飯的間隙,秦狄還不忘朝店裏的夥計打聽鄀縣縣令的官評。


    這一打聽才知道,鄀縣的縣太爺,竟然就是去年參加秋闈大考的學子,姓林單名一個豐字。


    秦狄左思右想,名字有些熟悉,具體的長相,始終想不起來。


    通過店裏夥計的口得知,林豐算是個務實的人,但有一點,執拗。凡事都按照朝廷律令執行,換句話說,就是過於死板。


    就拿前不久發生的一件事情來說,負責修繕城牆的一名工匠受傷。按照朝廷製度,需休養至少一個月的時間。這些人都是由當地官府招募的人,做一天工就能拿一天的錢。


    結果人家半個月就好了,想要繼續參與到修繕中,硬是被他以休養日期不足為由拒絕了,他還勸人家好好迴家休養...


    得知這件事情後,秦狄是又氣又笑。如此耿直的人,恐怕滿朝文武也找不出幾個。


    轉念一想,也不難理解,畢竟是初次為官,謹慎些情有可原。但是過於謹慎,反而適得其反。


    草草吃完午膳,秦狄並未急著離開,而是悄悄來到了鄀縣縣衙。林豐這個縣太爺,人品不壞,就是該敲打敲打,不求他能有大功,至少為官一任,也不難落下埋怨,畢竟他所代表的不單單是他自己,還有朝廷。


    “站住,府衙重地,外人不得擅入。”


    秦狄剛一踏上府衙的台階,門口的兵丁急忙上前,將他攔了下來。


    “放肆,可認得此物。”


    範老上前,亮出了他的腰牌。


    “小的有眼無珠,衝撞上差,望上差海涵。”


    錦衣衛的腰牌,公門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範老給他們看的隻是正麵,並沒有暴露出後麵的身份。在這些捕快衙役麵前,正麵錦衣衛三個字已經足夠用了,背麵的內容,他們倒是想看,還沒資格看。


    “帶我去見你家大人。”


    秦狄並不想在門口浪費太多時間,犯不上,也沒必要。


    “太爺正在書房內辦公,上差請。”


    衙役畢恭畢敬的將眾人迎了進去,引領著他們來到後堂的書房。


    “迴稟大人,有上差入府。”


    抵達書房門口處,衙役開口迴事。


    “何處來的上差?有何公幹?”


    屋內的聲音傳來,聽起來似乎是個年輕人。


    秦狄輕輕揮手,示意衙役退下,隨後推門而入。


    “林大人何不自己看看。”


    嘴裏的話音落下,林豐也在這個時候抬起了頭。看到他的長相,秦狄突然想起來了,此人絕對見過,而且林豐還是天子門生之一。


    “啊!陛下!”


    林豐一抬頭,隻覺得腦袋裏嗡的一下,整個人都懵了。


    慌亂中從椅子上站起身,可能動作不太協調,也可能是過於慌亂,身後的椅子咣當一聲,倒在地上。


    這時候也顧不得椅子了,快步從桌案後麵走出,當即伏跪在地,行叩拜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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