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望著桌子上的菜品,意外的發現,竟有羊肉串被端了上來,不由自主的吞咽起口水。


    “嗬嗬,此物名為羊肉串。這可是當今陛下製作出來的美食,幾位不妨品嚐一下。”


    聞聽此言,秋炎與藍瑤的美眸同時看向皇帝,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那種感覺,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


    羊肉串上桌,秦狄倒是沒有多大意外。這種東西,在前世極為常見,算不上是什麽秘訣。隻要見過的人簡單形容一番,再稍微研究一下,就知道如何製作了,唯一的區別就是味道的差異。


    看江涵口水都要流下來,拿了幾串放到她麵前,笑道:“看你的口水都要滴下來了,趕緊吃吧。兩位夫人也嚐嚐他們的手藝如何。”


    得到皇帝允許,江涵也不再客氣,迫不及待的拿起來,放在嘴巴,咬了一口。


    旁邊的店家麵露笑意,似乎已經準備如何應對接下來的誇讚。


    羊肉在嘴裏咀嚼幾下,三人的眉頭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全都皺了起來。


    “味道極其一般,羊肉的味道太濃,似乎還有些焦味。”


    藍瑤與江涵沒說什麽,秋炎心直口快,將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話一出口,另外兩人附和的點點頭。


    “原來是兩位夫人,久仰久仰。嗬嗬,此物就是這個味道,第一次吃或許有些不習慣,多吃幾串,必定會喜歡。羊肉串可是陛下研製出的美食,就連宮內的娘娘們都讚不絕口啊!”


    店家此番話,確實令人無法辯駁。普天之下,除了上官雲錦,誰還敢懟皇帝,除非小命不想要了。


    “嗬嗬,當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呀!皇帝烤羊肉串的事情,想不到竟傳到了民間,這個皇帝也真是夠不務正業的了。”


    秦狄屬實沒想到,自己的豐功偉績未被百姓銘記,烤羊肉串的事情卻為人所津津樂道。


    “嘶...客爺,謹言慎行啊。我朝君主乃聖明之君,不可妄自菲薄。此番言論若是被他人所聞,傳到公門之人的耳中,怕是會招來牢獄之災啊!”


    店家被秦狄的話嚇得臉色突變。環顧左右,見並無人注意到這裏,急忙壓低聲音勸阻。


    “嗬嗬,正如你所言,他若是聖明之主,又豈會因為他人的幾句議論而動怒呢。難道在百姓的心中,皇帝的心胸如此狹隘嗎?”


    哎呦喂,要不您幾位走吧!店家心裏想著,眼睛瞥向旁邊的夥計,怒道:“混賬東西,貴客臨門,怎麽不安排到雅間落座,這豈是待客之道。”


    “無妨,隻是一頓便飯而已,在哪裏吃都無所謂。不過這麽多飯菜,我們幾人豈能吃得完。如此鋪張浪費,我倒是建議店家可以將這些銀錢多做做公益之事。”


    “想不到客爺還是位熱衷公益的仁愛誌士。今日酒席,乃是我專門表達昔日謝意而準備、若是寒酸了,豈不是會令客爺及諸位笑話我吝嗇。”


    見他並無公益之心,而是將話題轉移,秦狄倒也沒在強求。前些時日的雪災募捐,他就發現,這個世界熱衷公益的人太少了。幾百萬的缺口,迄今為止募捐所得也不過僅僅五十餘萬。


    “店家如此盛情款待,隻怕不單單是要表達謝意吧。”


    見他站立在側,久久不離。秦狄心中清楚,想白吃他這頓飯,怕是沒有那麽容易。


    “什麽都瞞不過客爺,確實有事請教。不過不急,幾位先吃,稍後我備下好茶,請諸位品嚐。”


    又客氣了幾句後,店家離去。


    “這酒樓的店主,找夫君能有什麽事情?”


    公孫藍瑤麵有困惑,實在想不通。一個是一國之君,一個是酒樓老板,這兩個人怎麽還會產生交集。


    “他能有什麽事,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一個酒樓的老板,腦袋裏琢磨的無非就是如何賺更多的錢。等著吧,看我一會狠狠宰他一筆。”


    少了店家的幹涉,幾人邊吃邊聊,倒也自在。


    飯吃到一半,就聽樓梯口再次傳來一陣噔噔噔的上樓聲,聲音急促,可見速度之快。


    轉眼間一道身影便出現在樓梯口,站定後掃視一圈,徑直朝著範老的方向而來。


    附身在範老耳邊低語一陣,範老麵無表情的點點頭後,擺手示意,他便轉身離去。


    “公子,剛剛得到消息。郴州鄭源孝的小公子鄭淮作為使臣,已經抵達京都。另外與我朝相鄰的契丹、突厥以及天羅國也都派來了使者。”


    聽到範老的迴稟,秦狄不以為然,自顧自的繼續吃著飯,低語道:“自有鴻臚寺與其交涉,不必管他們。今日既是出宮遊玩,就不問政事了。”


    範老聞言退至一旁,秦狄麵帶笑意不斷為三人夾菜,心中也犯起了嘀咕。


    召見鄭源孝的旨意已經下達,他不來京都已在意料之中。秦狄繼承大統之時,也曾給他下過旨意,令其入京朝拜。當時他也隻是派來了幾名官員為代表前來朝拜。而這一次派來了他的二公子,確實令人意外。


    雙方明麵上雖沒相安無事,暗地裏卻已劍拔弩張。郴州方麵大軍頻繁操練調動,已經不再是什麽秘密。朝廷方麵,李存孝的羽林衛軍團固守冀州,蓄勢待發。


    郴州與朝廷間的關係極其微妙,說白了就差一層窗戶紙尚未捅破。一旦這層紙被捅破,那便是郴州鄭源孝的自立之時。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秦狄主動出兵征討郴州。


    這種微妙的情況下,他差遣鄭淮入京。此舉看似正常,卻暗含深意。


    心中雖有困惑,秦狄依舊一副無事人的樣子,談笑風生。


    酒足飯飽,店家親自來請,將他們請入剛剛準備好的雅間之內。


    桌上早已備好果盤甜點,落座之後,秦狄笑了笑,直言道:


    “多謝店主盛情款待,請我們到此,不知所為何事?”


    “嗬嗬,談不上盛情款待,略表謝意。還未請教客爺尊姓?”


    “這位是我家狄公子。”


    未等秦狄開口,範老已經替他迴複了店家。


    “原來是狄公子,久仰久仰。”


    “店主不必客氣,狄某隻有一炷香的空暇,咱們有話不妨直言。”


    “狄公子果然是豪爽之人,快人快語,那我可就有話直說了。”


    店家見秦狄如此爽快直接,口中之言也不再隱晦。


    “難得見狄公子一麵,還望公子再指點一二,也好讓小店的生意更加紅火。今後狄公子在小店的吃喝,我全包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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