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沒有引起董平的懷疑嗎?”


    皇宮內,一間僻靜的屋子裏,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低沉中夾帶著些尖銳,像是個婦人之聲,又像是個男人之聲。


    “小的確信他沒有發現,而且小的也去禦醫院打探過了,他們確實隻取了些安胎的草藥。”


    另一個聲音響起,聽聲音判斷,他的年紀不大。


    “哼哼,如今看來,董平也不過如此,徒有虛名罷了。你要密切關注他們的舉動,隻要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即刻來匯報,不得拖延。”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嘴裏發出的陰笑聲,聽起來格外刺耳。


    “大人放心,此事成了,還望大人替小的在主子麵前多多美言幾句。”


    “哼哼,放心吧,待到主子重返京都之時,就是你的富貴之日。對了,上官雲錦那個小娘們,可還在宮內?”


    “半個時辰前,小的親眼看著她離開了後宮,現在應該是處置城外刺殺的殘局去了。”


    “上官雲錦出宮,那就證明她也並未察覺到下毒一事。哼,今日那些廢物,還想與主人合作,連一個上官雲錦都對付不了,死有餘辜。”


    “大人,聽說這上官雲錦的武藝甚是了得,留著她,日後必會壞了主人的好事。依小的看,此人要盡快鏟除啊。”


    話音落下,屋內陷入了沉默,顯然是在思索著什麽。


    短暫的沉默過後,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哼哼,小兔崽子,想不到你倒也有些遠見。想要除掉上官雲錦,談何容易。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你我生死是小,若因此耽誤了主人的大計,你我祖宗十八代的祖墳都會被人給刨了。”


    “此事我會上奏給主人,你隻需要做好該做的事情。不該做的別做,不該問的也別問,聽懂了嗎!”


    “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違背大人的意思。您放心,小的就是您最忠實的那條狗。”


    “哼哼,隻要你忠於主人,榮華富貴指日可待。這是賞你的,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多謝大人,小的告辭。”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從裏麵拽開。一名小太監從屋內走出,畢恭畢敬的將房門閉合。左右看看,確定並無他人在場,從懷中掏出那塊金錠。仔細的用手掂了掂重量後,滿臉笑意的揚長而去。


    荊州城內。


    禦書房內,秦狄看著手中的奏章,眉頭緊蹙。奏章上表的是荊州各地的人口近半年的流失情況,以及各地現有官員的名錄。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就把秦狄嚇了一大跳。經過秦浩的過度揮霍,整個荊州已經不剩什麽了。


    正在他苦思應對之策時,三位身著華服身姿卓絕的女人,緩步走了進來。


    以公孫歆玥為首,柳如月與秋炎緊隨其後,來到桌案前躬身施禮。


    “陛下,晚宴已經備好,諸位將軍已經在外等候了。”


    “呦,天都黑啦!”


    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秦狄抬頭。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夜幕已經降臨。


    公孫歆玥:“陛下專注政務,竟連天黑都不知道,如此操勞,臣妾正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秦狄:“嗯?何出此言?玥兒該不會是在埋怨朕今日無暇陪你們吧!”


    柳如月聞言,莞爾一笑,緩步上前,端起茶壺,為他斟了一杯茶,柔聲道:“陛下錯怪姐姐了。姐姐是擔心陛下的龍體吃不消,這樣沒日沒夜的忙碌,就算是鐵人也隻怕吃不消。”


    秦狄端起柳如月送到麵前的茶杯,一飲而盡,笑道:“那你們還是不了解朕,朕以前吃得苦,遠比看這些東西要累。那時心和身體都很累,而現在,累的隻是心。”


    公孫歆玥:“臣妾倒是覺得,曾經的經曆並非是一件壞事。若沒有那些經曆,陛下對於百姓的困苦,想必也不會如此了解。”


    聽公孫歆玥這麽說,秦狄當即明白了過來。他說的是前世,公孫歆玥則理解成了自己流落民間的那段日子。對此秦狄也並未解釋,兩個世界的交集,說不通,完全說不通啊!


    秦狄:“玥兒說的沒錯,人生在世,不應受限於一個環境,理應海納百川。”


    柳如月:“海納百川。陛下的這句話聽起來令人眼前一亮。恐怕當今世上,也隻有陛下能有此胸襟。”


    秦狄:“哈哈哈,柳兒的小嘴巴今天定是吃了蜜,說話都這麽甜,快來讓朕品嚐一下。”


    說話間,秦狄手輕輕一拽她的胳膊,將柳如月拽到自己腿上。在另外兩人麵前做出如此親密之舉,柳如月的臉刷一下就紅了。輕輕掙紮幾下,卻被秦狄抱得更緊了。


    “陛下真是令人難以琢磨,說變就變。方才還是一副儒雅之士,現在怎就突然變得一副潑皮無賴般的模樣。”


    柳如月的低語傳來,秦狄麵露笑意,直言道:“朕是什麽樣的人,豈能讓別人輕易看透。若真是那樣,朕在文武群臣麵前,豈不是沒有秘密可言了。自古以來,皇帝,注定是孤家寡人。”


    聽他最後的一句話,透露著內心的孤獨,還有些憂傷。


    對於這種感覺,柳如月與公孫歆玥都有著與其類似的經曆,不敢說感同身受,卻也是深有同感。


    “陛下...的心中此刻在想什麽呢?陛下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失神間,公孫歆玥問出了另外兩人都想問而又不敢問的話。不過她的話一出口,當即就被驚得一身冷汗。


    按照大漢律令,擅自揣摩聖意,乃是褻瀆皇威。若是背地裏討論也就罷了,如今皇帝就在眼前。


    秦狄隻是輕輕瞥了她一眼,公孫歆玥當即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臣妾知罪。”


    見她跪倒在地,秋炎也變得緊張起來,緊隨在身後,跪倒在地。


    秦狄懷中的柳如月,在慌亂中起身,也跪倒在地,語氣中略有急切的言道:“陛下恕罪,姐姐無心之過。”


    別人可能不了解皇帝威儀的重要性,身在皇室的柳如月卻清清楚楚。僅憑這一點,皇帝一句話,就可以將她打入冷宮,甚至可以要了她的命。


    柳如月心中很清楚,這句話或許別人可以問,唯獨她們三人不能問。


    原因也很簡單,每個人的身份背景都不一般。自己乃夏國皇族之後,秋炎曾有蜀州世子的身份,公孫歆玥乃門閥家主。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定的勢力。尤其是公孫歆玥,她的手中還掌控著大漢朝廷的情報網與食鹽的銷售渠道。


    “都起來吧!”


    秦狄深邃眼眸依次在三人臉上掃過,最後停留在公孫歆玥的臉上,緩言道:


    “朕生來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朕欲於群峰之巔俯視平庸的溝壑;朕生來就是人傑而非草芥,朕站在偉人之肩,藐視卑微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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