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兩人對水利的探討也到了尾聲。算上吃飯的時間,兩人足足聊了一個時辰。


    鄭浩的一些見解,聽在眾人耳中,隻覺得頭腦昏沉。令他們感覺震驚的是,對於鄭浩說的那些東西,秦狄都可以理解。甚至還多次興致勃勃的與他探討,發表自己的見解。


    令他們感覺意外的是,對於秦狄的很多見解,就連鄭浩都深感震撼。沒別的,他也隻是說出了前世所看到的一些水利工程的建設,以及水運所帶來的優勢。


    他知道的也不多是些細枝末節,盡管如此,他超前的見識已經足以震驚屋內這些人,更是將他視為天人。


    “想不到您年紀輕輕,對水利水務之事竟有如此深的造詣,漢朝帝王有上差這樣的大才,何愁不興啊!”


    一番交談下來,鄭浩已經徹底折服,再不敢小瞧麵前之人。


    “嗬嗬,我知道的這些,隻是宏觀遠略,並非真正的治河之策。說到治河,最後還是需要你這樣的人身體力行才可。”


    “眼下天下大亂,時局動蕩,不如聽我一言,投效朝廷。如今朝廷正準備大興水利,這是一個令你一展拳腳,施展抱負的大好時機。”


    “唉,為越國效力十餘載,當初的滿腔熱血已不複存在。而立之年,一事無成,又有何顏麵去投靠漢朝。”


    鄭浩無奈的搖搖頭,臉上閃過惆悵之色,繼續說道:


    “即便鄭某有心,我這樣的越國小吏,也未必會得到漢朝官員的重視。與其多此一舉,倒不如本本分分的過幾天太平日子。”


    秦狄:“嗬嗬,若隻求一己之安,此言倒也不無道理。若是想拯救渾河兩岸數以萬計的百姓,此言卻是極為自私狹隘。”


    “我與中丞宰相張琛張大人還有些私交,可修書一封,舉薦你入朝為官。運氣好的話,或可負責水利治理事宜,不知你可願前往梁都去嚐試一番,也算是為渾河兩岸的百姓造福。”


    “不過我們有言在先,你此行必須要將方才提及的治河方案,上表朝廷。朝廷采納,自會留你。若是丞相大人覺得你的治河之策不可取,我也就愛莫能助了。”


    見鄭浩還有些猶豫,秦狄直接用起了欲擒故縱的小計謀,故意刺激他。


    “好,既然如此,鄭某就為了渾河兩岸的百姓,走一趟梁都,也不枉上差一片美意。若能成,這份功勞,盡歸上差。”


    衡量再三,鄭浩凝重點頭,應允了秦狄的提議。


    “好,我即刻修書一封,明日城門打開,你便前往梁都。”


    秦狄說完,起身前往旁邊的桌案。沒幾分鍾的功夫,一封密封好的書信,遞到了鄭浩手中。


    “此事往小了說是為渾河兩岸黎民百姓請命,往大了說則關係到江山社稷,馬虎不得。”


    “上差放心,小人心中自有分寸。眼下汛期已過,天氣正值炎夏,正是治理河道的好時機。”


    鄭浩雙手接過信件,小心翼翼的裝入懷中,雙手抱拳施禮,繼續言道:


    “今日天色已晚,小人就不打擾上差歇息了。待到梁城返迴時,再來向上差討教治河之策。”


    目送鄭浩離開,秦狄暗暗點頭,嘴裏鬆了口氣。


    “陛下似乎很看好鄭浩,為何不表明身份,予以委任官職,反而要讓他去梁都找張丞相呢?往返最快也需要六日,如此一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幾日光陰。”


    公孫歆玥的詢問從身後傳來,秦狄側身,牽著她的手,兩人閑庭信步的朝小花園走去。


    秦狄:“此人看上去還算正直,可能是數次上奏無果,讓他對朝廷心有芥蒂。我朝大軍雖已占據越國疆土,卻無法占據他們的內心。朕讓他去梁都,就是想讓他看看如今的朝廷是如何對待百姓,也好消除他內心的芥蒂。心中有了大漢,才會效忠朝廷,才會不遺餘力的做好他的份內之事。”


    公孫歆玥:“陛下真是求賢若渴,在哪裏都能發現人才,而且陛下所言,聽起來總是那麽有道理。”


    秦狄:“嗬嗬,玥兒什麽時候也學會奉承人了!”


    公孫歆玥:“臣妾哪有奉承,都是肺腑之言。對了,陛下覺得這家客棧怎麽樣?”


    秦狄:“客棧?環境不錯,也很靜謐,挺好,怎麽了?”


    至於客棧怎麽樣,他並未仔細觀察。現在聽公孫歆玥有此一問,環顧一圈後,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公孫歆玥喜笑顏開,白皙臉頰閃露著竊喜。


    公孫歆玥:“臣妾準備將生意延伸到上庸,便擅自做主,將這家客棧買了下來。陛下不會責怪臣妾吧!”


    秦狄:“這是好事啊,朕怎麽會怪你。等哪天朕不做皇帝了,說不定還要指望玥兒來養活呢。”


    公孫歆玥:“陛下多慮了,這一天永遠都不會來臨。千百年來,陛下乃獨一無二的賢明帝王。終有一日,會令我朝威震四海,陛下也會成就千古美名。”


    秦狄無奈的笑了笑,輕輕搖著頭,將公孫歆玥攬入懷中。


    “做皇帝累啊!等有一天朕老了,幹不動了,我們就開一家客棧經營,也算是老有所依。”


    公孫歆玥白皙臉頰貼在秦狄胸口,聽著傳入耳中的喃語,感受著他的心跳,竟也有些神往。


    翌日,城門剛剛打開,一匹快馬奔馳而出。騎坐在馬背上的人,便是鄭浩。


    昨夜與秦狄分別後,考慮到他的家境,秦狄命人為他送去些銀錢,一匹快馬。若是讓他徒步前往京都,五百多裏,估計沒有十天八天他不一定能到。


    秦狄嘴上說著不著急,其實心裏還是很著急的。最多再有兩個月,天氣變化轉寒。那時候河水冰冷,再想探查河底淤泥的詳情,就會變得極為困難。


    鄭浩離開上庸時,秦狄也從客棧走出。客棧前老板則率領所有店裏的夥計列隊歡送。傳了三代的祖產,一個無法拒絕的價格,店老板果斷的選擇了後者。隻是公孫家的人趕到這裏還需要幾日,這段時間,依舊由他照料客棧。


    秦狄一行的方向與鄭浩相反,自北門而出,前往十裏外與衛隊匯合。河道整治雖然著急,但剿滅李慶收複荊州失地,則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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