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被挑開,秦狄緩步走出,深吸口氣,雙眸暗暗打量眼前所見。


    雖有火把映亮,視線依舊不太好。環視一圈,也並未看清什麽,第一感覺,就是荒涼。


    荒涼是肯定的,宮內禁軍殺的殺,抓的抓。婢女太監以及無關內侍官員都已經被關押。皇宮內大部分都房屋都黑著燈,秦狄所能看到的,隻有他自己的大軍。


    “越國皇宮,不過如此。”


    秦狄低語,抬腿邁步,走向玉階。


    “恭迎大漢永盛皇帝,入主越國皇宮。今越國國都梁城,歸屬大漢王朝。”


    張琛高喝一聲,兩旁兵士齊刷刷跪倒在地,口中大唿萬歲。


    高唿的萬歲之聲久久迴蕩,待到秦狄踏上玉階,轉身迴眸,振臂一唿,聲音戛然而止。


    夜風輕撫,吹動發絲。居高臨下,雙眸沿著玉階向下看去,道路兩邊的兵士高舉火把,宛如一條巨龍,朝著遠處蔓延而去。隨行而來的衛隊,如鬼魅般屹立於道路中央,一聲不響。


    秦狄轉身,深邃眼眸看向身後的大殿。殿內空無一人,卻燈火通明。


    抬腿邁步,進入大殿。


    借著燭台亮光,眼睛掃視一圈。大殿的規格不比未央殿差多少,唯一的區別,就是寶座沒有未央殿的有氣勢。


    站立大殿中央,秦狄止步。雙眸盯著麵前寶座,嘴角閃露不屑笑意,徑直朝著寶座走去。


    寶座的氣勢雖然差了些,也要看看他的主人是誰。


    身著龍袍的秦狄昂首挺胸,不怒自威。雙腿微分,重心下墜,順勢坐下。象征著越國至高無上的寶座,悄無聲息的換了主人。


    “漢,永盛元年七月十六日亥時一刻。大漢永盛皇帝,入主越國國都。越國皇室潰敗,今越國政權移交漢天子。越,不戰而敗,其疆域,盡歸大漢王朝。”


    “眾臣行大禮參拜,恭賀我朝皇帝橫掃越國。”


    張琛話音落下,連同上官雲錦在內,眾人跪地參拜。


    “皇帝英勇神武,橫掃越國,平息戰亂。乃大漢之福,天下百姓之福。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


    秦狄底氣十足,眼眸間卻顯得極其平淡。


    距頒布天子檄文,到入主梁城皇宮,不足十日。


    這樣的速度,不可謂不快。而其中功勞最大的人,便是高翔。


    他所率領的騎兵,猶如一道利劍,直插越國的權勢中心。為秦狄加速入主梁城,奠定基礎。


    說的直白些,秦狄屁股下的寶座,是由無數將士的性命堆砌而來,他隻是坐享其成。


    秦狄:“明日清晨,昭告天下,越國已被我朝擊潰。越國政權土崩瓦解,原越國轄下所有州府,均納入大漢版圖。限各州府官員,十日內入梁城麵聖。”


    “如有不從,視為謀逆。待到大漢天兵降臨,便會踏平城池。”


    “張琛,你即刻出城,以大漢使臣的身份,前往沙雲傲的大營,看他意欲何為。”


    “轉告沙雲傲,朕隻給他六個時辰考慮。他若歸降,朕必以禮待之。他若不降,六個時辰後,朕將親率數十萬大軍,橫掃他的軍營,踏平他的老巢。”


    “範老,你隨張愛卿同行,保護他的安全。”


    “臣,張琛領旨。”


    “喏。”


    張琛上前一步,領皇帝旨意後,與範老一同退出大殿。


    莫厝:“陛下,為何還要招降沙雲傲,末將可領兵五萬,長驅直入,直奔沙雲傲的中營,將他活捉。”


    何奎:“末將請命,擔任先鋒軍,征討沙雲傲。”


    秦狄:“朕此時派張琛前去沙雲傲的大營,不過是想換得一晚的安寧,你們也趁此時機,休整大軍。將君主將士,按照戰力劃分為上中下三等。濫竽充數的兵士,全部淘汰,派他們前去修路。”


    楊世榮:“陛下,如此一來,軍中兵士恐會銳減十分之二三。”


    對於楊世榮報出的這個數字,遠遠低估於秦狄心中預計。他的心中,已經做好了裁員二分之一的準備。


    秦狄:“兵不在多,而在於精。那些濫竽充數,消極怠慢的兵士,浪費糧草也就罷了,作戰時還會影響士氣,拖大軍後腿。這樣的兵士,不要也罷。”


    “屬下謹遵陛下教誨。”


    三位主將對視一眼,跪倒在地,高聲齊唿。


    “事不宜遲,莫厝何奎,你二人連夜整頓。”


    他們退下後,秦狄口中長出口氣。


    “陛下,寢宮已經安排妥當,今夜便可留宿宮內。”


    葛尚的聲音傳來,秦狄並未迴應,目光看向了上官雲錦,緩言道:


    “錦兒,這幾日你照顧朕頗為辛苦,先去安歇吧!”


    “陛下呢?”


    上官雲錦輕聲詢問,美眸間閃過柔情。


    “朕還要去見見那些皇室宗親和越國的文武大臣。今夜,朕怕是無法入眠了。”


    秦狄暗自歎息,臉上閃過疲憊神色。


    “臣妾陪陛下一同前往,範老不在,臣妾也好保護陛下。”


    上官雲錦婉拒秦狄,眼眸中閃露著不容置疑的堅毅。


    “也好,那就辛苦一下,陪朕走一趟吧!”


    秦狄心知肚明,一旦是上官雲錦說出口的事情,很難更改。與其讓她反駁自己,倒不如隨了她的願。


    由楊世榮引路,錦衣衛簇擁著秦狄來到一處偏殿。這裏關押的,是梁城內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員。當然,那些抵抗武官,已經在秦狄入城前,被處決。被羈押的這些人,多以文臣為主。


    相對而言,與武官的耿直相比,這些文官才是最讓人頭疼的事情。


    愚忠,刻在了每一個忠臣的骨子裏。不乏也有識時務者,不過需要漫長的甄別,才可知道他們是為了臨時保命,還是真心投靠效忠。


    風險,肯定有。沒辦法,秦狄急需大量文臣來維係局勢的安穩。


    在他抵達梁城前,事先潛伏在梁城的錦衣衛,對朝中的大部分官員,都做調查。不敢說對他們了如指掌,至少忠奸還能區分出來。


    沙哲執政之時,獨攬朝中大權。頗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吹噓遛馬的權臣自然更讓沙哲看著順眼。


    以至於很多忠臣賢良,心灰意冷,不屑與權臣為伍,紛紛上書,告老還鄉。


    曾經朝廷大員,四五十歲的年紀,便要告老還鄉,沙哲真就準了。


    好在丞相李慶,算是有些遠見。力排眾議,上奏沙哲,憑一己之力,硬是將那些心灰意冷想要隱退的大臣留了下來。為他們在梁城謀了幾份閑職,基本與賦閑在家沒有什麽太大區別。


    沙哲眼中這些可有可無的官員,在秦狄眼中,都是些治世能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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