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抗旨!”


    “抗旨!那可是要殺頭的。”


    秦狄抬手在脖子前比劃出一個砍頭的動作。


    “反正我不做武林盟主,而且沒有任何興趣,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原以為她是在說笑,直到這句話傳入耳中,秦狄才意識到她那種認真的臉。


    “為什麽?”


    秦狄困惑,在他的理解中,武林盟主是很多江湖人夢寐以求的事情。相當於武林中的土皇帝,其權利,名聲,地位,非常人所能及,絲毫不亞於朝廷的封疆大吏。


    “沒有為什麽,隻是單純的沒有興趣。”


    上官雲錦柳眉輕挑,腦袋朝著秦狄伸了過去。


    “你不是要砍下我的腦袋嗎,動手吧。”


    說話間,主動將床邊的葬雪劍送到秦狄麵前。


    “胡鬧,朕不過是嚇唬嚇唬你,哪能真殺你。”


    秦狄見她較真,害怕被誤傷,一把奪過她手中葬雪劍,放在另一側。


    秦狄:“既然錦兒不喜歡武林盟主,那就不做。大漢皇妃的名頭,可比武林盟主要大的多。”


    上官雲錦:“不過我可以推薦幾個較為合適的人選。”


    秦狄緩緩點頭,江湖中的事情,他知之甚少。對江湖的了解,來源於前世的武俠電視。


    上官雲錦:“縱觀整個江湖,其實和國度差不多,各自為陣營。其他國度暫且不提,大漢境內,聲望顯赫的武林世家,以前有三家。漢境內的江湖義士及俠客,會以這三家為營。”


    “幽州的司徒世家,精通修內。郴州的尉遲世家,精修硬功,氣功為主。最後一家,便是南宮世家,精修劍道。”


    “除此之外,還有些較為低調的世家,雖然很少在江湖行走,但其實力,依然不容小覷。就拿涼州的墨家來說,極少在江湖走動,卻無人敢招惹,其家主的武功修為,深不可測。即便司徒、尉遲、南宮三家聯合,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聽上官雲錦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秦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這麽複雜的江湖,從未聽範老說過。


    他哪知道,上方才官雲錦所說的這些,還隻是宏觀上的概括。江湖中的門派尚未提及,以及很多隱藏的家族和勢力,連她都隻是聞其名未見其影。


    秦狄:“聽你這麽一說,看來還真是朕想的簡單了。不過朕的旨意已經下達,絕對不能更改。”


    “朕不信,偌大的江湖,就沒有人會擁護朕。”


    上官雲錦:“你斷江湖人的後路,他們還有什麽理由約束你。陛下或可在尉遲或司徒兩家中,選擇一家的家主,出任盟主。由他們出麵相對而言,風險就會減少許多,畢竟他們都有一批追捧者。”


    “或者,範老也可以。”


    秦狄:“怎麽?他在江湖中也有很大的名氣嗎?”


    上官雲錦:“多年前,他有一個綽號,名為武癡。那時的我尚未誕生,也隻是聽武林前輩提及過此事。”


    秦狄:“範老就算了,朕身邊的可信之人,隻有你們兩個。他還要代替朕處理很多瑣事。”


    上官雲錦:“所以你就盯上我了,想將我推上刀山,推入火海?”


    秦狄:“這怎麽能叫推入火海呢,難道江湖人所追求的不是武林盟主,天下第一嗎?”


    上官雲錦:“別人或許有這樣的追求,我沒有!原想仗劍走天涯,快意恩仇,沒想到遇到了你這麽個無賴,打亂了我所有計劃。”


    秦狄:“敢說朕是無賴的女人,你是第一人。在你麵前無賴就無賴吧,你能如何。罵我,你開不了口,打我,你下不去手。”


    嬉皮笑臉後,秦狄話鋒一轉。


    上官雲錦幽幽歎了口氣,不再言語。拿起掉落在床上的南宮劍譜,另一隻手便伸向秦狄。


    “劍來。”


    “你要幹嘛?”


    “練劍!”


    “現在練劍?這麽著急,難道你不照顧我?”


    “我又不是天下第一,不練劍怎麽保護你!”


    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越過他的身軀,將葬雪劍拿了過來。


    秦狄隻覺得胸膛一陣柔軟,想要好好感受的時候,上官雲錦已經起身。


    “你好好歇著,有事情喊我即可。”


    上官雲錦似乎也覺察到了剛剛的異樣,臉上有些慌亂,有些緋紅,不等秦狄開口,快步離開。


    望著高挑背影消失在門口,秦狄咂咂嘴,暗道:小妮子也有害羞的時候。嘿嘿,練吧!練到走不動才好,看晚上朕如何收拾你。


    上官雲錦在院中練劍,秦狄則清閑的躺在床上。腦袋裏不斷迴憶著上官雲錦的那番話,眉頭不由皺起。


    如果真如她口中所述,看來那道禁武令,下的確實有些魯莽。當時應該先派人了解一下江湖的形式,針對性的做出決斷。


    旨意已經下達,絕對不能朝令夕改,如今隻能硬著頭皮,將這件事情做下去。


    擺在明麵上的三大武林世家,除了南宮世家外,尉遲與司徒世家,他也隻是聽說過,並未接觸,也並未深入了解。武林盟主的位置,究竟由何人來擔任才算合適?


    想到這裏,秦狄又意識到了一個新的問題。


    南宮世家投靠越國,謀逆在先。現如今禁武令一出,他們必會帶頭反對朝廷。


    “奶奶的,朕的禁武令很有可能會成為南宮世家的墊腳石。早知道就先留下南宮傲那條狗命了!”


    想到這一點,秦狄喃喃自語。


    經曆兩天的淩遲剮刑後,南宮傲在迴到大牢的當晚,失血而死。


    死的時候,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原本在肌膚內的血管,清晰可見。夜半子時,身上的疼痛加劇。渾身上下,除了頭發哪都疼。


    那是一種極其細小,細密的疼痛。當渾身上下都是這種疼痛的時候,會將這種痛苦放大到常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沒有肌膚的血肉在稻草上翻滾,隻能讓疼痛加劇。


    可能也是天意,在他翻滾的過程中,一根稻草挑出了他的動脈。隨著他的翻滾,被挑出的血管,失去了最後的韌性,斷裂成兩端。


    斷裂的血管像是兩條跳舞的小蛇一樣,胡亂揮動。體內鮮血瞬間噴湧而出,牢內仿佛下起了漫天紅雨。


    秦狄得知南宮傲斷氣的消息後,隻覺得有些惋惜,才剮了兩千多刀。他的屍體,直接被剁成肉泥,喂了那幾隻狼狗。


    不管怎麽說,南宮傲也算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沒想到,卻落得如此下場。不能說他有多惡,隻能說他選錯了人。


    如果當初南宮傲主動向秦狄示好,說不定秦狄真能助他一臂之力,完成他一統江湖的霸業。


    隻可惜,他的眼光出了問題,看走了眼。


    不過話又說迴來,初登帝位,當時看好秦狄的,整個大漢,也不過就那麽十幾個人。其中還有幾人是對靖遠帝的忠心,才接受了這份旨意。


    秦狄也算爭氣,隻用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硬是將動蕩的朝堂,鎮壓了下來。甭管用什麽手段,至少他成功了。至於史書如何記載,嗬嗬。


    思來想去,秦狄覺得,武林盟主的人選,隻能由上官雲錦來擔任,哪怕隻掛個虛名。


    原因也很簡單,親兄弟為了權勢利益,都能反目成仇,更何況一個外人。隻有讓上官雲錦擔任盟主,所謂的江湖,才能真正的被掌控在朝廷手中,逐漸被取締,為朝廷所用。


    秦狄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隻能循序漸進,慢慢改變上官雲錦內心的抗拒。


    夜幕降臨,禦醫還是那個熟悉的禦醫。一路由京都跟隨皇帝,入蜀州,攻越國,也算是千山萬水的陪伴。隻是看到上官雲錦時,他總覺得脖子上直冒涼氣。


    僅僅半日光景,腫起的地方就消除了一半,但是部分肌膚開始出現淤血,除了不美觀,倒也沒有大礙。


    新的草藥敷上後,傳來陣陣涼意,在這個炎熱的夏天,倒也舒服。


    “陛下,柳如月求見!”


    範老的聲音傳來,秦狄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這是在上官雲錦的房中,而且當事人就在麵前。這個時候柳如月前來,上官雲錦一怒之下,豈不是要將自己趕出去。


    若是不讓她進來,勢必也會寒了柳如月的心。秦狄頓時陷入兩難境地,眼睛的餘光悄悄看了看旁邊的上官雲錦,故作鎮定詢問道:


    秦狄:“她有什麽事?”


    範老:“聽聞陛下受傷,前來探望。”


    秦狄稍作沉吟,緩言道:“就說朕無礙,先讓她迴去吧!”


    上官雲錦:“既然人家一片好心,陛下可不能負了人家的好意。”


    她似乎看出了秦狄的為難與擔憂,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在秦狄耳中,每每陛下二字從她嘴裏說出時,都是滿滿的挖苦之意。


    秦狄:“那就讓她進來吧!”


    上官雲錦都已經那麽說了,這可是一個就坡下驢的好機會。就算事後她生氣,自己也有借口開脫。


    少頃,在範老的帶領下,柳如月隻身一人進入房間,徑直來到皇帝麵前,微微欠身。


    “柳如月參見陛下。”


    “免禮!”


    秦狄輕語,剛要繼續說話,就見柳如月轉身,看向上官雲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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