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即便有人懷有不軌之心,也不敢在先帝駕崩之日胡作非為。”


    陳鬆雖然擔憂,也知道有人反對秦狄登基為帝。但他還是不信,會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違,做出不軌之事。


    聽他話裏話外的意思,秦狄就知道,和蘇文柏一樣,思想守舊。


    也難怪,在整個封建時期,大部分人的思想覺悟都被束縛著。


    “未雨綢繆,有備無患,提前做準備,還是好的。”


    秦狄也懶得和他解釋太多,即便說了,他也不一定能懂。


    “陳鬆,朕命你即刻起封閉宮門,無旨意外出者,格殺勿論。”


    宰相陳鬆聞聽此言,心頭一震。陛下如此的雷厲風行,讓人難以琢磨,選擇他,到底是福是禍。


    “諾。”


    陳鬆心裏琢磨的時候,嘴上做出迴應。即便有所擔憂,但為了大漢國祚的延續,他也必須放手一搏。


    他這邊剛離開,範老就出現在秦狄麵前。


    “陛下,據內衛迴報,午後有大批信鴿飛離京都,是否在京都內進行清掃。”


    範老的匯報,令秦狄幡然醒悟。差點忘了,還有信鴿這種產物。


    午後?這麽說是先帝殯天的詔書下達後,他們即刻就動了起來。


    秦狄暗暗驚歎,看來京都城的內線,速度真夠快的。


    “暫時不必,詔書已經在路上了,相信先帝殯天的消息他們很快也會知道。他們的信鴿,隻不過提前讓他們知道這個消息而已。”


    說話間,秦狄臉上浮現一抹無人察覺的笑意。


    “暗中派人在城外攔截飛往京都內的信鴿,看看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麽。同時將大漢所有內衛,秘密調迴京都,速度要快。”


    “諾,老奴即刻去辦。”


    秦狄安排好這一切,徹底鬆了口氣,房間內也再次安靜起來。


    “大哥,父皇為何突然廢了你的太子之位,反而將帝位傳給了一個流落民間的秦狄。”


    靈堂內,公子宸的聲音壓得很低,語氣聽起來忿忿不平,似乎在為公子浩鳴不平。


    不提這些還好,聽到二弟的話,公子浩恨得牙根直癢,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冷言道:


    “哼,一個小小的秦狄,別以為有了父皇的詔書就可以穩坐帝位,事情沒那麽簡單。”


    公子浩的話,令公子宸眼神中閃過得意之色,故作姿態,繼續說道:


    “大哥,你我二人雖平時不合,但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帝位落到一個外人手中。無論大哥做什麽安排,我必會全力支持大哥。”


    “此話當真?”


    公子浩扭頭,看向自己的二弟。這麽多年兩人明爭暗鬥,也不過是小打小鬧。至少在外人看來,兩人還算和睦。


    “大哥,此事並非兒戲。你我兄弟二人乃是自幼一起長大,其實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大哥。”


    公子浩聽著耳邊傳來的肺腑之言,緩緩點頭。


    “你放心,隻要我登上帝位,必定不會虧待於你。”


    “多謝大哥,今後我秦宸,必定會忠心效命於大哥,隻求事後可保我一家平安。”


    聽著他示弱的話,公子浩的臉上浮現得意之色,抬手輕拍著他的肩膀。


    “放心吧,你就是我的家人,而你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家人。”


    “不知大哥可有計謀應對那秦狄?”


    公子宸的一番示弱後,還是問出了他最終想問的那句話。


    隻見公子浩嘴角閃過輕蔑之意,左右看看無人,這才壓低聲音。


    “哼,二弟放心。一個毫無根基的廢物,能有多大權勢。放心吧,現在的皇宮,已經在我掌握之中。”


    “大哥英明神武,小弟佩服。”


    公子宸嘴上這樣說,內心卻在不斷冷笑。


    廢物,哼!在本王眼裏,你們兩個都是一樣的廢物。


    星河浩瀚,明月當空。


    秦狄穿著一身喪服,來到延禧殿。推開連接後麵亭台的門,一股涼風襲來。


    隨著他的到來,早已在樓台等候的眾人,齊刷刷跪倒在地。


    秦狄放眼看去,十人一隊,黑壓壓一片。


    “陛下,二百內衛,悉數到場。”


    範老向秦狄做著介紹,除了暗中保護秦狄的六人,這是他短期內能調動的所有人。


    “很好,就按現在隊形,十人一組,秘密監控皇宮內的必經之路。如遇到有人集結侍衛,即刻來報。”


    “諾。”


    範老領命,即刻將秦狄的命令吩咐下去。


    不過幾十秒的時間,秦狄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淩空從屋頂飛過,臉上表現陷入沉思。


    “範老,改天有空的時候,你教教我武功吧!”


    說實話,看到內衛一個個身輕如燕的躍上屋頂。秦狄終於相信了,前世出現在電視劇裏的那些飛簷走壁的輕功,真的存在。


    “陛下無須習武,老奴便是陛下的影子,會時刻在陛下身邊,用自己的命來護衛陛下。”


    範老的話令秦狄再次動容,忍不住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朕相信你。朕習武隻是愛好,向往他們這種飛簷走壁的快感,同時也可以強身健體。”


    “陛下若想學,老奴隨時恭候。”


    “你習武多久了?對了,朕好像從未聽你提起你的過往經曆。”


    秦狄的詢問,範老陷入短暫沉思,而後緩言道:


    “老奴自幼習武,二十七歲時成為內衛,後承蒙先帝信任,三十五歲成為先帝貼身暗衛之一。”


    “直到陛下來到京都,受先帝委派,成為了陛下的貼身奴仆。”


    秦狄點點頭,眼睛看向湖中倒影出的浩瀚蒼穹。


    “你的家人呢?孩子多大了?”


    範老臉上閃過苦澀:“老奴父母早逝,孤身一人。內衛便是死士,對於死士而言,成家立業乃是大忌。有了牽掛,就會分心,就會怕死。”


    秦狄深吸口氣,慢慢唿出。


    想不到真正的封建王朝,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殘酷。


    對於這一點,他不得不承認,範老說得對。


    “委屈你們了。”


    秦狄發自內心的感歎,卻也知道,自己不能改變其現狀。


    有些人,注定要犧牲。


    有些東西,必須要存在。


    因為,這是曆史發展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便現在身為帝王,也無權更改權勢法則。


    “相比那些已經死去的人,能成為陛下的貼身護衛,老奴已萬分榮幸。”


    感受著範老言語間的真切,秦狄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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