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穎很納悶：“小南瓜怎麽不要啊？大媽這個餅幹很好吃的。”
說著掰下一塊塞嘴裏：“看，可香了，小南瓜嚐嚐？”
這一次，餅幹挨到了小南瓜的小嘴，他控製不住地伸著小舌頭舔了一下，竟然不是辣的，甜甜的很香。
瞬間，眼睛彎成了小月牙，伸手拿過餅幹往嘴裏塞，吃了一口後，更是眉開眼笑。
王穎笑著誇：“小南瓜可真聰明，還怕餅幹不好吃呢，這是嚐到味道才願意拿啊。”
葉笙笑看著小家夥：“是被他親媽坑多了，不敢亂吃，害怕上麵有辣椒。”
然後詳細說了下朱浣浣怎麽坑兒子。
王穎忍俊不止；“我說小家夥警惕心怎麽這麽強？是被媽媽騙過啊，不過這麽大了，是該給他嚐嚐各種滋味，酸甜苦辣都可以嚐嚐。”
朱浣浣有些不好意思：“他現在就敢吃清湯麵條，和白米飯，帶點顏色的都不敢吃，怕是辣椒。”
王穎有些哭笑不得：“你啊，哪有這麽欺負一個小孩子的，我們小南瓜還沒一歲呢，等以後再大點，你可就騙不了他了。”
聊完孩子，王穎又關心地問葉笙：“懷孕有沒有反應？我也是一直忙，好不容易周末休息，我也不知道忙什麽，一天天就過去了。一直說來看看你，一直也沒時間。前兩天周硯深說你懷孕了，那我高低要過來一趟。”、
葉笙拍拍肚子：“挺好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剛過三個月，肚子這裏硬硬的還沒顯呢。”
王穎笑著：“不著急，等四五個月就該顯懷了，不過看你氣色，比之前還要好，看來孩子沒有鬧騰你。”
葉笙點頭：“孩子確實很乖，不影響吃喝。”
“那挺好，不鬧你就是福氣。”王穎說完，又提起張山的事情：“我聽到後都震驚了，不知道你看報紙沒有，這件事還上了晚報呢。我們單位好多同事，都說這個婆婆該死。”
葉笙搖頭，她看的報紙基本都是周硯深辦公室淘汰下來的，種類也很雜，就是沒見晚報，特別是張山他們這個案子的報紙。
王穎直搖頭：“我是先聽說的這件事，然後才看見了報紙，怎麽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麽愚昧，把一個孩子好好養死。更沒想到，李鳳玲會殺了劉美香。不過我代入地想了想，如果是我的兒子沒了，我可能也會去拚命。”
“所以，這個劉美香活該，他們這一家人……也多虧張路不在了，這要是張路還在，就他們這麽鬧，張路的工作都保不住。”
葉笙點頭：“是啊，要不然張路的前途都要毀在他們手裏，這樣的家庭，竟然還能出這樣優秀的兒子，真是不容易。”
王穎歎口氣：“可不是，我現在就是聯係不上烏向蘭，要不我一定要跟她說說，以後不用怕這家人再找她鬧事了。”
“對了，我聽說李鳳玲送進了精神病院，那個孩子送到了福利院？”
葉笙點頭：“李鳳玲娘家不出麵，這邊也沒辦法把人這麽遠地送迴去，所以隻能送進精神病院，換弟也隻有送進福利院。”
王穎連連感歎可憐，最後小聲問：“你說，我要是想收養這個孩子，行不行？我兒子現在也大了，我看換弟那個姑娘挺跟乖巧聽話的，長得也不錯，而我正好想要個女兒，我在聽說這件事以後，就一直有這個打算。”
“我這輩子就遺憾沒有個女兒呢，我要是收養了換弟，這不是兒女雙全了？”
葉笙驚訝：“你想領養換弟？你要是想領養，福利院和婦聯肯定高興，可是換弟父母都在，這以後都是隱患。你要是覺得沒問題，那是可以的。”
王穎心善，葉笙也不好潑太多的冷水，特別是領養換弟這件事上，後麵的麻煩會很多。
王穎覺得沒什麽：“他們不是不管換弟了？而且李鳳玲那個病，如果治好了，我也願意幫她的，如果沒治好，以後我也能經常帶換弟去看她。”
葉笙遲疑了下，還是把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張山父子什麽德行，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換弟長大了有了工作能力，張山可能會找上門要求換弟贍養他。如果你們把換弟培養的很優秀，那張山會鬧得更兇。”
朱浣浣在一旁點頭：“是的沒錯，嫂子，這個事情你要想清楚，還有我們現在覺得換弟可憐，可是換弟長大後，她的思想會不會變？張山要是天天用親情去打動她，她心軟反過來傷害你和宋大哥怎麽辦？”
王穎遲疑了，她領養換弟，自然是想和張山斷絕了關係，以後真要是糾纏上來，那真是後患無窮。想想被無賴纏著，就很頭大。
葉笙給了個建議：“你要是想領養女兒，可以找個孤兒，無父無母的。如果就是心疼換弟，那就資助她去上學，時不時去福利院看看她，至於其他，我覺得還是不要衝動。”
王穎聽完葉笙和朱浣浣的分析，領養那顆火熱的心，瞬間冷靜了幾分，細想下來，確實是她衝動了：“我在家跟老宋商量時，他還說這樣的孩子領養，有點兒麻煩，我還以為他是覺得家裏再養個孩子麻煩呢。”
“完全沒有去分析這些，就是腦子一熱，覺得這個孩子實在太可憐了，我要想盡辦法給她一個好的生活環境，而我呢，也算是滿足了兒女雙全的願望。”
“你們看看，我這一把歲數，還沒你們兩個年輕人想得周到呢。”
葉笙笑：“也不是，主要是你一腔熱情時，忽略了這些問題，等冷靜下來後，你也能意識到。我準備這兩天去看看李鳳玲和換弟，嫂子要不要一起？”
王穎答應得很痛快：“要是去，我隻能明天去，明天下午就要趕迴市裏，周一還要上班。”
葉笙琢磨了下點頭：“可以，明天咱們一早去，然後你直接從縣城迴市裏，我們迴來就好。”
王穎同意，又感歎著換弟可憐。
……
第二天一早，三人帶著孩子坐車去縣城。
葉笙先去關琳琳家找了關琳琳，由她帶著她們去看李鳳玲和換弟會更方便一點兒。
關琳琳也熱心，帶她們先去了精神病院，隔著鐵絲網能看見一群病人在裏麵自由活動。
一群人裏，葉笙還是一眼認出了李鳳玲，她坐在角落誰也不理，抱著個枕頭看著天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臉色黑黃憔悴，人更是瘦得就剩下一副骨頭架子。
原來的一頭黑發現在變得花白。
關琳琳看著李鳳玲：“就在這裏看看吧，她現在也不說話，就是見麵，也不會和我們聊天，醫護人員說她倒是很配合，吃飯睡覺吃藥都很配合。”
王穎看著一下蒼老十幾歲的李鳳玲還是震驚：“這是被打擊成什麽樣了，才能變成這樣，真是可憐了。”
站著看了一會兒，她們準備走時，李鳳玲突然轉過頭來，看向她們這邊，隻是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焦距。
隻是看了一眼，又收迴視線，緊緊摟著懷裏的枕頭，輕輕搖晃著。
從精神病院出來，關琳琳跟葉笙說著：“我們這邊也一直關注著李鳳玲在醫院的狀態，定期會過來迴訪，要是她能恢複正常，也是有希望出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葉笙卻覺得，這希望太渺茫了。
除非，她能真心的愛換弟，這個唯一的女兒。
可惜，在張家那麽多年，被劉美香洗腦的，她也覺得女孩是多餘的，廉價的。所以她也沒有過多地疼愛過這個女兒。
……
關琳琳又帶她們去了福利院，先去了院長辦公室，了解了換弟的情況。
院長搖頭直說可惜：“是個很聰明懂事的孩子，隻是家裏的事情給她太大的打擊，所以在福利院不願意跟人交流，也不願意和小朋友玩，性格孤僻，每天自己坐在一個角落裏。”
又看著關琳琳：“我也寫了材料，希望上麵能給這個孩子做個心理疏通，我也希望我們福利院的孩子，能健健康康地長大。以後步入社會，也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關琳琳點頭：“行，我迴去再反應反應，這邊你也費心了。”
院長無奈：“也是沒辦法，福利院孩子多，女孩最多，然後就是一些身體有殘疾，我們要是不管，他們可怎麽活下去？隻是這兩年財政撥款太少，孩子們生活條件有限，你們要是能聯係一些單位，給我們捐點書本和衣服也好。”
關琳琳連連點頭：“好，我迴去想辦法。”
接下來就是院長一直在說福利院如何艱難，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沒錢。
王穎忍著聽完，才開口：“能讓我們見見換弟嗎？”
院長點頭：“沒問題，我現在喊老師去帶她過來。”
喊了老師後，迴來坐下，又跟關琳琳說孩子們多苦，一個月都難吃一次肉：“計劃生育後，拋棄的孩子越來越多，特別是女孩子，福利院原本十幾個孩子，現在已經三十多個，再這樣下去，根本養不起……”
葉笙她們幾個就低頭聽著，福利院難，她們也沒辦法，畢竟沒錢捐給福利院。
沒等院長說完，老師領著換弟過來。
快兩月沒見的換弟，更瘦了一些，穿著不合身的衣服，頭發被剪短，還有些亂糟糟的，像個幹癟的男孩子，小臉也是烏黑。
換弟看見葉笙和王穎，眼睛亮了一下，又瞬間暗下去，低頭盯著腳尖不說話。
院長很是無奈地看著關琳琳：“你們看，我們福利院就是這個條件，孩子能有件衣服穿就不錯了，就不要想有什麽換洗的。頭發也是短了好打理。”
王穎過去拉著換弟的手，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可憐的孩子，這是造了什麽孽啊？你在這裏他們有沒有打你欺負你？”
換弟搖搖頭：“沒有，沒人欺負我，他們都對我挺好的。”
聲音很小，透著一股膽怯。
葉笙看著也是心酸，知道換弟在福利院的生活並不好，想著一會兒出去跟朱浣浣商量一下，她們每個月拿出一些錢給關琳琳，讓她幫著看著把這錢給福利院，用在換弟身上。
王穎看著孩子膽小的模樣，再看看換弟巴掌大的小臉，隱約還有些淤青，應該是挨打後沒消腫，突然又衝動起來，忘了葉笙和朱浣浣勸的話，摟著換弟轉身看著院長：“我想領養這個孩子，需要什麽手續，我來辦？”
院長驚訝：“你要收養她？”
王穎點頭：“對，你們看看需要什麽手續，我下午迴去就準備。”
院長看著換弟，眼底閃過精光：“你要是領養，福利院還有很多年紀小的孩子，更適合領養，而換弟年齡有點兒大，感情上不容易親密起來。”
他也有私心，畢竟換弟年齡大，留在福利院還能幫著幹活，也能幫著看小一點兒孩子。
王穎搖頭拒絕：“我就要這個孩子，你們需要什麽手續，要怎麽一個流程，給我寫下來，我準備好了這兩天就過來。”
關琳琳覺得這是好事，看著院長：“你準備手續吧，這個嫂子既然喜歡換弟，就讓她領養好了。”
葉笙和朱浣浣都很震驚，可是當著換弟的麵，她們沒辦法勸王穎。
兩人互看一眼，最終抿著唇沒吱聲。
院長還是想勸勸王穎：“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別的孩子？你可以再看看。”
王穎很堅定：“不用，就她了。”
說完，又紅著眼看著換弟：“以後你跟阿姨迴去，就當阿姨的女兒。好不好？”
換弟當然知道跟著王穎迴去會過好日子，眼睛瞬間又亮起來，聲音還是很小聲的帶著怯懦：“阿姨，你真的會帶我迴家嗎？”
王穎摸摸她的頭：“會，這兩天我就來帶你迴家。”
說完又看著院長：“我迴去辦手續，會盡快的迴來，我希望這幾天你們能好好善待這個孩子，要是讓我看見她身上又有傷痕，那我可不願意啊。”
院長連連點頭：“放心放心，我們這裏從來不虐待孩子的，她們的傷可能是孩子之間打鬧造成的。”
換弟很小聲地說著：“你騙人！”
說著掰下一塊塞嘴裏：“看，可香了，小南瓜嚐嚐？”
這一次，餅幹挨到了小南瓜的小嘴，他控製不住地伸著小舌頭舔了一下，竟然不是辣的，甜甜的很香。
瞬間，眼睛彎成了小月牙，伸手拿過餅幹往嘴裏塞，吃了一口後，更是眉開眼笑。
王穎笑著誇：“小南瓜可真聰明，還怕餅幹不好吃呢，這是嚐到味道才願意拿啊。”
葉笙笑看著小家夥：“是被他親媽坑多了，不敢亂吃，害怕上麵有辣椒。”
然後詳細說了下朱浣浣怎麽坑兒子。
王穎忍俊不止；“我說小家夥警惕心怎麽這麽強？是被媽媽騙過啊，不過這麽大了，是該給他嚐嚐各種滋味，酸甜苦辣都可以嚐嚐。”
朱浣浣有些不好意思：“他現在就敢吃清湯麵條，和白米飯，帶點顏色的都不敢吃，怕是辣椒。”
王穎有些哭笑不得：“你啊，哪有這麽欺負一個小孩子的，我們小南瓜還沒一歲呢，等以後再大點，你可就騙不了他了。”
聊完孩子，王穎又關心地問葉笙：“懷孕有沒有反應？我也是一直忙，好不容易周末休息，我也不知道忙什麽，一天天就過去了。一直說來看看你，一直也沒時間。前兩天周硯深說你懷孕了，那我高低要過來一趟。”、
葉笙拍拍肚子：“挺好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剛過三個月，肚子這裏硬硬的還沒顯呢。”
王穎笑著：“不著急，等四五個月就該顯懷了，不過看你氣色，比之前還要好，看來孩子沒有鬧騰你。”
葉笙點頭：“孩子確實很乖，不影響吃喝。”
“那挺好，不鬧你就是福氣。”王穎說完，又提起張山的事情：“我聽到後都震驚了，不知道你看報紙沒有，這件事還上了晚報呢。我們單位好多同事，都說這個婆婆該死。”
葉笙搖頭，她看的報紙基本都是周硯深辦公室淘汰下來的，種類也很雜，就是沒見晚報，特別是張山他們這個案子的報紙。
王穎直搖頭：“我是先聽說的這件事，然後才看見了報紙，怎麽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麽愚昧，把一個孩子好好養死。更沒想到，李鳳玲會殺了劉美香。不過我代入地想了想，如果是我的兒子沒了，我可能也會去拚命。”
“所以，這個劉美香活該，他們這一家人……也多虧張路不在了，這要是張路還在，就他們這麽鬧，張路的工作都保不住。”
葉笙點頭：“是啊，要不然張路的前途都要毀在他們手裏，這樣的家庭，竟然還能出這樣優秀的兒子，真是不容易。”
王穎歎口氣：“可不是，我現在就是聯係不上烏向蘭，要不我一定要跟她說說，以後不用怕這家人再找她鬧事了。”
“對了，我聽說李鳳玲送進了精神病院，那個孩子送到了福利院？”
葉笙點頭：“李鳳玲娘家不出麵，這邊也沒辦法把人這麽遠地送迴去，所以隻能送進精神病院，換弟也隻有送進福利院。”
王穎連連感歎可憐，最後小聲問：“你說，我要是想收養這個孩子，行不行？我兒子現在也大了，我看換弟那個姑娘挺跟乖巧聽話的，長得也不錯，而我正好想要個女兒，我在聽說這件事以後，就一直有這個打算。”
“我這輩子就遺憾沒有個女兒呢，我要是收養了換弟，這不是兒女雙全了？”
葉笙驚訝：“你想領養換弟？你要是想領養，福利院和婦聯肯定高興，可是換弟父母都在，這以後都是隱患。你要是覺得沒問題，那是可以的。”
王穎心善，葉笙也不好潑太多的冷水，特別是領養換弟這件事上，後麵的麻煩會很多。
王穎覺得沒什麽：“他們不是不管換弟了？而且李鳳玲那個病，如果治好了，我也願意幫她的，如果沒治好，以後我也能經常帶換弟去看她。”
葉笙遲疑了下，還是把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張山父子什麽德行，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換弟長大了有了工作能力，張山可能會找上門要求換弟贍養他。如果你們把換弟培養的很優秀，那張山會鬧得更兇。”
朱浣浣在一旁點頭：“是的沒錯，嫂子，這個事情你要想清楚，還有我們現在覺得換弟可憐，可是換弟長大後，她的思想會不會變？張山要是天天用親情去打動她，她心軟反過來傷害你和宋大哥怎麽辦？”
王穎遲疑了，她領養換弟，自然是想和張山斷絕了關係，以後真要是糾纏上來，那真是後患無窮。想想被無賴纏著，就很頭大。
葉笙給了個建議：“你要是想領養女兒，可以找個孤兒，無父無母的。如果就是心疼換弟，那就資助她去上學，時不時去福利院看看她，至於其他，我覺得還是不要衝動。”
王穎聽完葉笙和朱浣浣的分析，領養那顆火熱的心，瞬間冷靜了幾分，細想下來，確實是她衝動了：“我在家跟老宋商量時，他還說這樣的孩子領養，有點兒麻煩，我還以為他是覺得家裏再養個孩子麻煩呢。”
“完全沒有去分析這些，就是腦子一熱，覺得這個孩子實在太可憐了，我要想盡辦法給她一個好的生活環境，而我呢，也算是滿足了兒女雙全的願望。”
“你們看看，我這一把歲數，還沒你們兩個年輕人想得周到呢。”
葉笙笑：“也不是，主要是你一腔熱情時，忽略了這些問題，等冷靜下來後，你也能意識到。我準備這兩天去看看李鳳玲和換弟，嫂子要不要一起？”
王穎答應得很痛快：“要是去，我隻能明天去，明天下午就要趕迴市裏，周一還要上班。”
葉笙琢磨了下點頭：“可以，明天咱們一早去，然後你直接從縣城迴市裏，我們迴來就好。”
王穎同意，又感歎著換弟可憐。
……
第二天一早，三人帶著孩子坐車去縣城。
葉笙先去關琳琳家找了關琳琳，由她帶著她們去看李鳳玲和換弟會更方便一點兒。
關琳琳也熱心，帶她們先去了精神病院，隔著鐵絲網能看見一群病人在裏麵自由活動。
一群人裏，葉笙還是一眼認出了李鳳玲，她坐在角落誰也不理，抱著個枕頭看著天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臉色黑黃憔悴，人更是瘦得就剩下一副骨頭架子。
原來的一頭黑發現在變得花白。
關琳琳看著李鳳玲：“就在這裏看看吧，她現在也不說話，就是見麵，也不會和我們聊天，醫護人員說她倒是很配合，吃飯睡覺吃藥都很配合。”
王穎看著一下蒼老十幾歲的李鳳玲還是震驚：“這是被打擊成什麽樣了，才能變成這樣，真是可憐了。”
站著看了一會兒，她們準備走時，李鳳玲突然轉過頭來，看向她們這邊，隻是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焦距。
隻是看了一眼，又收迴視線，緊緊摟著懷裏的枕頭，輕輕搖晃著。
從精神病院出來，關琳琳跟葉笙說著：“我們這邊也一直關注著李鳳玲在醫院的狀態，定期會過來迴訪，要是她能恢複正常，也是有希望出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葉笙卻覺得，這希望太渺茫了。
除非，她能真心的愛換弟，這個唯一的女兒。
可惜，在張家那麽多年，被劉美香洗腦的，她也覺得女孩是多餘的，廉價的。所以她也沒有過多地疼愛過這個女兒。
……
關琳琳又帶她們去了福利院，先去了院長辦公室，了解了換弟的情況。
院長搖頭直說可惜：“是個很聰明懂事的孩子，隻是家裏的事情給她太大的打擊，所以在福利院不願意跟人交流，也不願意和小朋友玩，性格孤僻，每天自己坐在一個角落裏。”
又看著關琳琳：“我也寫了材料，希望上麵能給這個孩子做個心理疏通，我也希望我們福利院的孩子，能健健康康地長大。以後步入社會，也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關琳琳點頭：“行，我迴去再反應反應，這邊你也費心了。”
院長無奈：“也是沒辦法，福利院孩子多，女孩最多，然後就是一些身體有殘疾，我們要是不管，他們可怎麽活下去？隻是這兩年財政撥款太少，孩子們生活條件有限，你們要是能聯係一些單位，給我們捐點書本和衣服也好。”
關琳琳連連點頭：“好，我迴去想辦法。”
接下來就是院長一直在說福利院如何艱難，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沒錢。
王穎忍著聽完，才開口：“能讓我們見見換弟嗎？”
院長點頭：“沒問題，我現在喊老師去帶她過來。”
喊了老師後，迴來坐下，又跟關琳琳說孩子們多苦，一個月都難吃一次肉：“計劃生育後，拋棄的孩子越來越多，特別是女孩子，福利院原本十幾個孩子，現在已經三十多個，再這樣下去，根本養不起……”
葉笙她們幾個就低頭聽著，福利院難，她們也沒辦法，畢竟沒錢捐給福利院。
沒等院長說完，老師領著換弟過來。
快兩月沒見的換弟，更瘦了一些，穿著不合身的衣服，頭發被剪短，還有些亂糟糟的，像個幹癟的男孩子，小臉也是烏黑。
換弟看見葉笙和王穎，眼睛亮了一下，又瞬間暗下去，低頭盯著腳尖不說話。
院長很是無奈地看著關琳琳：“你們看，我們福利院就是這個條件，孩子能有件衣服穿就不錯了，就不要想有什麽換洗的。頭發也是短了好打理。”
王穎過去拉著換弟的手，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可憐的孩子，這是造了什麽孽啊？你在這裏他們有沒有打你欺負你？”
換弟搖搖頭：“沒有，沒人欺負我，他們都對我挺好的。”
聲音很小，透著一股膽怯。
葉笙看著也是心酸，知道換弟在福利院的生活並不好，想著一會兒出去跟朱浣浣商量一下，她們每個月拿出一些錢給關琳琳，讓她幫著看著把這錢給福利院，用在換弟身上。
王穎看著孩子膽小的模樣，再看看換弟巴掌大的小臉，隱約還有些淤青，應該是挨打後沒消腫，突然又衝動起來，忘了葉笙和朱浣浣勸的話，摟著換弟轉身看著院長：“我想領養這個孩子，需要什麽手續，我來辦？”
院長驚訝：“你要收養她？”
王穎點頭：“對，你們看看需要什麽手續，我下午迴去就準備。”
院長看著換弟，眼底閃過精光：“你要是領養，福利院還有很多年紀小的孩子，更適合領養，而換弟年齡有點兒大，感情上不容易親密起來。”
他也有私心，畢竟換弟年齡大，留在福利院還能幫著幹活，也能幫著看小一點兒孩子。
王穎搖頭拒絕：“我就要這個孩子，你們需要什麽手續，要怎麽一個流程，給我寫下來，我準備好了這兩天就過來。”
關琳琳覺得這是好事，看著院長：“你準備手續吧，這個嫂子既然喜歡換弟，就讓她領養好了。”
葉笙和朱浣浣都很震驚，可是當著換弟的麵，她們沒辦法勸王穎。
兩人互看一眼，最終抿著唇沒吱聲。
院長還是想勸勸王穎：“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別的孩子？你可以再看看。”
王穎很堅定：“不用，就她了。”
說完，又紅著眼看著換弟：“以後你跟阿姨迴去，就當阿姨的女兒。好不好？”
換弟當然知道跟著王穎迴去會過好日子，眼睛瞬間又亮起來，聲音還是很小聲的帶著怯懦：“阿姨，你真的會帶我迴家嗎？”
王穎摸摸她的頭：“會，這兩天我就來帶你迴家。”
說完又看著院長：“我迴去辦手續，會盡快的迴來，我希望這幾天你們能好好善待這個孩子，要是讓我看見她身上又有傷痕，那我可不願意啊。”
院長連連點頭：“放心放心，我們這裏從來不虐待孩子的，她們的傷可能是孩子之間打鬧造成的。”
換弟很小聲地說著：“你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