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如瀚病逝後,諸葛憶蓀下旨,在大黎皇宮的鸞鳳台為梁如瀚置辦靈堂,並追封梁如瀚為嘉王,諡號“睿勇”,以國禮將梁如瀚葬入皇陵,諸葛憶蓀罷朝三日,大黎上下自皇室起,宗室諸王、公主命婦、世家公卿、文臣武將、州郡官吏、京城內外子民皆服喪七日,以示追念。


    諸葛伯彥感念梁如瀚對自己從小的照拂養育之恩,也將熱曼新開采的糯玉製成了金縷玉衣,獻給了梁如瀚,作為梁如瀚的妝奩之用。


    盡管禮部有些臣子諫言,說這金縷玉衣乃帝後專用,梁如瀚隻怕不宜用金縷玉衣,請諸葛憶蓀三思。


    諸葛憶蓀駁斥道,“朕乃九五帝王,嘉王是朕的唯一愛侶,朕與嘉王,儀製比照帝後,如何用不得這區區金縷玉衣呢?況且金縷玉衣乃是白崖郡公所獻,不曾靡費府庫之才,卿有何理由阻攔?”


    那禮部的官員看諸葛憶蓀心意堅決,也言之有理,便不再諫言。


    諸葛憶蓀又下旨,嘉王梁如瀚的封邑莊田均分兩份,交由其子女繼承,蔭封梁如瀚之子程惜田為廬陽王,梁如瀚之女程束梅為合川公主,以嘉獎梁如瀚在渤海之亂、尉遲貞之亂、江淮宗室之亂、都亭驛之變、促成南境七國海上之盟中所立下的不世之功。


    並由廬陽王與合川公主在蜀中設立神祠、神碑,供奉嘉王梁如瀚的神位、留於後人銘記瞻仰。


    四公主嘉榮與謝愷、六公主嘉梨與田駿、涅川郡主與許靖祥、宣威大將軍楊迢和其夫人公孫無憂、柴朝義、易嶢安、羅雙蓉、羅延之、張平皎、雍王常佑與王妃朱氏、趙王常佰與妻女王妃柏氏、蘿溪郡主、歸德王元適與其生母舒縭等人也紛紛迴京吊唁梁如瀚,讓梁如瀚的葬禮甚至比先帝的葬禮還要隆重浩大,遠遠勝於天子之喪。


    百姓感念梁如瀚為平定戰亂、保疆守土、護衛百姓所做的種種善事,比起晚年頻頻將大黎拖入戰亂之中的先帝元淮,百姓們心中更懷念這位用餘生守護了他們太平安寧的嘉王梁如瀚。


    在將梁如瀚的發喪之日,嘉王的棺槨要從停放皇室成員之靈的鸞鳳台,出了皇宮的朱雀門,要遷往皇陵的地宮之中安葬,京城的百姓們早就已經分列在朱雀大街的兩側,紛紛披麻戴孝前來相送,聽著百姓們的哭聲撼天動地,諸葛憶蓁對姐姐說,“見民心如此,梁大哥在地下也能心安瞑目了。”


    梁如瀚的七七之後,諸葛憶蓀因為連日來的操勞與傷心過度,終於支撐不住,病倒在了床上,暫且將國事交由臨淄王元津、寧王常佺、舒王常僖、鄭宜祚、皇甫容誡協理。


    嘉梨擔心母親的病,也與嘉秀、寧王妃絳蕊、舒王妃戚瑤耕晝夜相守,諸葛憶蓁看姐姐病情不好,也與伯彥京城多住了些日子,不曾急著迴雪川去。


    原本皇帝臥病,儲君未立,宗室與前朝必有暗流湧動,可是因為有臨淄王元津坐鎮,常佺、常僖兄弟二人與鄭宜祚、皇甫容誡等人協助,最重要的,是偵訪台與通議台對前朝眾臣與宗室眾人的監察甚嚴,有一絲風吹草動都不會被輕易放過,皇宮外的天腰川女宮、晏康學宮、徽音學宮也設有偵伏、廣餌、探心幾營,這些學宮學生們的偵查之術絲毫不輸偵訪台的官吏,這些人也遍布在京城各處,與偵訪台、通議台互通有無,前朝與宗室的異心之人見狀,也不敢趁機亂來。


    諸葛憶蓀足足臥床了兩個月,這一日終於覺得身上鬆開多了,看自己的女兒嘉梨與兒媳瑤耕守在一旁,便與嘉梨、戚瑤耕說起了自己與梁如瀚從前的故事。


    “母親才好些,又要說這些傷心事嗎?”嘉梨勸道。


    “怎麽會是傷心事呢?那些都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事了,盡管他去了,可是想起他一迴,他就好像是又活了一迴,從不曾離我遠去……”諸葛憶蓀說著,淚水無知無覺地從眼角邊流了出來。


    正好,憶蓁與月嬌燉了鹿茸魚糜羹來,月嬌嗔怪著嘉梨與戚瑤耕說道,“你們兩個丫頭,讓你們好生看著姐姐,平白無故又惹她的傷心事,怎麽又哭了起來?”


    諸葛憶蓀拉著月嬌的手,“不怨她們,是我自己想說的。”


    “姐姐在與兩個孩子說什麽呢?怎麽說著說著又淌起淚來?”憶蓁走上前去,坐在床榻一側問道。


    “沒什麽,又想起與梁大哥從前的舊事罷了。你們還想聽嗎?”


    “想,隻要母親不傷神難過就好。”嘉梨說道。


    憶蓁與戚瑤耕也點點頭。


    月嬌歎氣搖頭, 端著那鹿茸魚糜羹小心地走了下去,


    “嬌兒,你不想聽嗎?”諸葛憶蓀看月嬌要走便說道,


    “聽什麽?這些事都聽了多少迴,也見了多少迴了,我才不聽呢,這鹿茸魚米羹涼了不好,我先端下去溫著,姐姐說完了故事再喝吧。”月嬌說著,便頭也不迴地走了出去。


    “月嬌姨娘不聽,我們聽,母親快說吧,說起來,女兒也挺好奇的。”嘉梨說道。


    “說起來,我與他之間的緣分,還要從乾元八年的一樁行刺案說起呢……”諸葛憶蓀迴憶著往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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