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魁嫁給東海王元溯後不久,三公主嘉杭也看中了一個東興國來的才俊,名叫羅徽,三公主嘉杭也不管不顧地入宮請見,懇請諸葛憶蓀答允她們二人的婚事。


    諸葛憶蓀一看,嘉杭的年齡比羅徽大了九歲,羅徽的相貌堂堂、文質彬彬,與如今性情活潑外放的嘉杭,在外人看來,實在有些不般配,可架不住兩個人心意相投,諸葛憶蓀也不曾阻攔,先答應下了嘉杭,不過諸葛憶蓀對嘉杭說,


    “這門婚事既然是你自己選的,不能隻聽我一個人的意思,也該問問你母親才好,等她知曉此事,也首肯答應了,到那時,我再為你們二人賜婚吧。”


    “啊?還要問我母親?”嘉杭有些膽怯。


    “這是當然,這些年你母親為著你的婚事沒少操心,你如今要成婚了,豈有不問問她的道理?”諸葛憶蓀說道。


    “可是,女兒的婚事,陛下答應也就是了,從前也是父皇許婚,將女兒許配給了永康侯,母親也不曾說什麽,如今怎麽還要再問母親的意思呢?我正是怕母親嘮叨,才特意來求陛下的旨意,也好為我們省些事的。”嘉杭說道。


    “你這丫頭,越發像個白眼狼了!你母親養了你一場,你要與人成婚了,豈有不過問你母親意思的道理?若是你母親不答應,朕自會為你從中調停,與你母親好生說說,幫你促成這門婚事,可是在此之前,你定要親自將此事說給你母親知道,這不是為人子女者對母親最起碼的尊重嗎? 豈有省卻得道理?”諸葛憶蓀訓斥嘉杭道。


    “是,女兒知道了,女兒並非存心不敬母親,隻是怕母親嘮叨,您是不知道我母親如今那個嘮叨勁兒,可怕極了,聽多了連活的欲望都沒有了,哪裏還想成婚呢?”


    諸葛憶蓀笑著說道,“嘮叨你就聽著,實在受不住了,你也嘮叨她兩句,你這牙尖嘴利的,難道還能在口舌之爭上吃虧不成?該講道理講道理,不要存心氣你母親就是了,你母親並非那樣泥古不化之人,你的話隻要在理,她也會往心裏去的。”


    “是,女兒明白了。”


    嘉杭說著,便迴到吳王府,將此事說給了母親聽,裕太妃聽了,隻是問道,“你可想好了?這門婚事是你自己選的,不是你父皇和陛下為你指婚,往後日子不管冷暖甘苦,可就怨不著旁人了,都出在你自己的身上。”


    “是,女兒想好了,羅徽為人溫潤如玉,又細心踏實,待女兒也很好,況且這樁婚事於國於家多有裨益,又何樂而不為呢?”嘉杭說道。


    “那也罷了,就由著你去吧。”裕太妃說道。


    “母親當真答應了?”


    “你如今也是快四十的人了,難道母親還能像兒時那樣管教你不成?況且你的婚事也多有不順,從前你父皇為你擇選了永康侯府的公子作為婚配人選,可結局又如何呢?那孩子得了病暴斃而亡,可世人卻將那孩子的死怪罪你的頭上,你也因此鬱鬱寡歡多年,多虧了這一年來你常往天腰川女宮去,得陛下和杜太妃照拂,淤積在心中多年的心結才慢慢解開了。”


    “女兒剛好些,母親又要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來刺女兒的傷心處。”


    “好好好,母親不說,好在這些傷心事也都過去了,可歸因到底,是那婚事不好,是我們為你擇選的夫婿不好,當時不該聽信那媒人的花言巧語,又以為與永康侯府也算是門當戶對,你嫁過去不會受委屈,不曾想後來之事不遂人願,可見我們眼中為你安排的合適人選,於你而言,未必真的合適,不過是讓外人看著徒增幾分虛妄的顏麵罷了。如今你既然有了中意人選,這婚事就由你自己做主吧。”


    “母親難道不怕外人笑話?畢竟女兒比羅徽年長那麽多歲呢。”


    “笑話?他們若要笑話,隻管笑話去吧,難道還能讓咱們掉兩塊肉不成?這些人最是可恨的,若你擇選夫婿入了他們的眼,他們反而生妒恨之心,背地裏還不知道怎麽敗壞你呢,你擇選的夫婿不入他們的眼了,他們就更得意,越發地落井下石嘲笑你,說到底,都是些存心不正的勢利小人,既然無論如何都不能順他們的意,索性讓他們滾到別處去,何必要為了他們的風言風語委屈糟蹋自己呢?”


    “難道母親想得這麽明白,聽您這樣說,女兒就放心了,也省了陛下的麻煩。”


    “省了陛下的麻煩?”


    “是啊,陛下說,若是您執意不肯,她還要替我做說客勸說母親呢。”嘉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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