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湯哲庸答應著,對外頭喊道,“傳甘繹。”


    甘繹走了進來,將太皇太後的遺詔先奉給了元淮,元淮看過後點點頭,又讓人拿給尉遲貞。


    尉遲貞看過之後,麵有遲疑,可是看著遺詔之上的確蓋著太皇太後的印璽。


    “陛下,太皇太後既然立有遺詔,老臣不敢有異議,”尉遲貞說著,看了一旁的甘繹,說道,“隻是陛下,這位生前伺候在太皇太後身邊的甘繹公公,老臣聽聞,當初是宣政夫人派遣到太皇太後身邊侍奉的,不知其中會不會有什麽偷龍轉鳳之事呢?”


    “你放肆!”元淮被尉遲貞這一激怒,不禁覺得兩眼發暈、頭中一陣暈眩,“這遺詔上蓋著太皇太後的印璽,又豈能有假?”


    “是,老臣也是這樣想,”尉遲貞說道,“隻是老臣聽聞,太皇太後薨逝之前,曾經接連數日昏迷不醒,又滿口胡話,即便有心讓人去寫這份遺詔,以當時的情景來看,也實在難以辦到。”


    “太皇太後昏迷數日是不假,不過薨逝前的幾日,因為宣政夫人日夜看護,又從宮外尋得了醫術高超的大夫,太皇太後曾在薨逝前的幾日,從病榻上蘇醒過來,此事仁壽宮眾人盡皆知曉。”元淮說道。


    “陛下,老臣所言的疑點就在此處啊,”尉遲貞不依不饒地說道,“當日諸葛夫人從宮外尋來了來曆不明的大夫……”


    “你放肆!”元淮對著尉遲貞大聲嗬斥道。


    “微臣不敢。”


    “難道大將軍實在疑心,太皇太後之死是與宣政夫人有關?這樣的誹謗、汙蔑皇族之言,即便是大將軍,也要依法論處。”元淮說道。


    “陛下明鑒,老臣並非汙蔑宣政夫人,不過是將心中的疑慮直言不諱地說與陛下罷了,實在是一片忠心,請陛下莫要誤會。”


    “罷了,朕昔日也曾看過太皇太後的遺詔,也相信這份遺詔是太皇太後對朕的臨別囑托,朕也依從太皇太後之意,立諸葛氏為後。”元淮說道。


    “是,陛下之意,老臣也不敢多說,隻是……”


    “朕心意已決,你不必多言,傳令禮部與太常寺去操持此事才是正經。”元淮說道。


    “是,”尉遲貞隻好答應著。


    “朕今日累了,你先退下吧。”元淮說道。


    “是,”而尉遲貞也看出了元淮麵色凝視,像是有疾病在身,因此故意說這樣的話來激怒元淮。


    等尉遲貞走後,元淮剛要起身,就覺得眼前一陣漆黑,昏倒在了龍榻上,


    “陛下,陛下!”湯哲庸也連忙來攙扶元淮, 又吩咐一旁的康裕,“快去傳太醫!”


    諸葛憶蓀也聽說了元淮龍體不適的消息,於是讓人報上小皇子,來探望元淮。


    太醫給元淮診過脈、施過針,讓太醫院的按摩生給元淮推拿了許久,元淮躺了半日,終於蘇醒了過來。


    “陛下,您醒了,”諸葛憶蓀看著元淮說道,“可覺得好些?”


    元淮點點頭,有氣無力地上前去拉住諸葛憶蓀的手。


    “陛下隻管放寬心,莫要與那樣沒心肝的人置氣,若是真與他置氣,白白氣壞了身子,隻怕就隨了他的心願,讓他更無法無天了。”諸葛憶蓀說道。


    “朕知道,朕知道。”元淮勉強微笑著說道。


    正說著,康福走進來傳話說道,“陛下,夫人,獻妃娘娘與燕王殿下求見。”


    元淮聽了,對著康福擺擺手,將臉扭到了另外一邊,看都不看康福。


    “陛下龍體好多了,隻是仍舊虛弱得很,尚未好全,讓獻妃與燕王改日再來請安吧。”諸葛憶蓀對康福說道。


    “是。”康福答應著。


    諸葛憶蓀又叫靈笳將小皇子抱到了跟前,對元淮說道,“陛下,您看,您迴宮這幾日,小皇子看見了父皇,越發白胖了,您也要快些好起來,多陪陪小皇子才是啊。”


    “好,好,朕也想陪陪這孩子,”元淮說道,“可憐這孩子,一生下來就缺衣少穿的,也沒有幾個妥當的人在身邊服侍,朕也不在他身邊,還不到一歲他母親又去了,自降生起就沒有過過一天安生日子,好不容易朕迴宮來,也不得空陪陪這孩子,朕一想到此處,就覺得對不住他,也對不住他母親。”


    “陛下,別說這些了,這孩子如今還沒有名字呢。”諸葛憶蓀說道,“還是先想想給這孩子起個什麽名字才好呢?”


    “名字,名字……”元淮說道,“這孩子愛笑,他母親又是攸寧之人,就叫常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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