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有人敢欺負你淮茹姐?是誰?!”


    前一秒還笑嗬嗬的張元林聽到何雨水的話後,瞬間變了臉色,連眼神中都湧起了殺意。


    何雨水被張元林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也更加確定了張元林的家人就是他的逆鱗,可開不得任何玩笑,那些故意找秦淮茹麻煩的人要遭殃了!


    迴過神來,何雨水側頭看了一眼隔了幾個座位,正在管教孩子吃飯的秦淮茹,又猶豫了幾秒鍾,最終選擇說出了實話。


    “也就是幾個月前的事兒,因為全國大量公私合營的緣故,四九城內最大的紡織廠又合並了兩家小紡織廠,連廠長也換掉了,作為新任廠長,那人一來就想著法子給人下馬威,也把原本淮茹姐享受的待遇全部撤銷,說要一視同仁,不能搞特殊待遇。”


    “要知道淮茹姐靠著過硬的技術一直都是出口部門的定心丸,她專門負責對外出口的質量問題,其他的事兒不歸淮茹姐管,也不需要她做,可這個新來的廠長在明知道這件事情的情況下還是要求淮茹姐和其他人一樣正常負責生產任務,同時還不能落下出口產品的質量把控,這就等於是逼著淮茹姐加班,關鍵還不給加工資加待遇,這不是欺負人麽?”


    “說真的,要是淮茹姐光是上班,迴家不用再管別的事兒,可能我也就不來抱怨了,這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新來的廠長剛來這裏想立威多多少少能理解一些,但淮茹姐迴來還得照顧仨孩子寫作業呢,白天得加班搞生產,掐著點迴來了匆匆忙忙對付幾口飯又得盯著孩子寫作業,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疼累人!”


    “這還是一大媽跟我說的,我知道以後可著急了,她年紀大又沒什麽文化,想替淮茹姐分擔看著仨孩子的作業卻無從下手,我要去上大學離的又遠,下了課趕迴來都要晚上八點多鍾了,第二天我還得上課,也是有心無力,這期間我找街道辦事處的主任商量過,可沒有哪個老師願意下了班還過來帶仨孩子寫作業,況且老師們也是有家庭的。”


    “後來我找淮茹姐說了這事兒,勸她主動反抗,不然還得被欺負,但淮茹姐不想給張大哥你惹麻煩,再加上你說了今年就能結束任務迴家,她就選擇一直忍耐下去,唉,要說淮茹姐的身子確實硬朗,就這樣堅持了大半年還每天精神的很,可我是知道的,她的心很累!”


    “還有啊張大哥,這事兒淮茹姐讓我不要說,就是我這人性子直,憋著難受才跟你講的,你可不能出賣我啊!”


    張元林聽著,眼睛微微眯起,臉上也是逐漸布滿了寒霜。


    “嗯,你告訴我的這件事兒很重要,我不會讓你淮茹姐知道是你說的,還有我想知道上頭的領導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來過沒有,你和他們見過麵嗎,有沒有提過這件事情?”


    何雨水聞言想了想,搖頭說道:


    “是有領導來咱們大院走訪過,可來的人級別不高,而且問的隻是有沒有人欺負咱們,還有問咱們有沒有哪裏需要扶持和幫助的,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了,當然了,後麵我去了大學以後就沒見過他們,應該是時間上恰巧錯開了。”


    張元林微微頷首,沉聲道:


    “好,我都清楚了,接下來這事兒我會處理,你也別再放心上了,要集中精神,專心認真的把大學讀完,期間也要多學習一下課本以外的知識,要提前跟社會接軌,決不能讀死書,這是我在你小時候就提醒過你的。”


    “這次迴來我就不走了,期間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講,等你畢了業,想幹點什麽跟我說,到時候給你安排一份對口的好工作,年輕人正值闖的年紀,可不能把大好的青春年華隨隨便便的浪費了。”


    此時的何雨水已經長大成人,性格方麵和傻柱有些類似,十分直爽不遮掩,但是腦子比傻柱好使多了,除了膽子大心思也細膩,再加上她讀書成績很不錯,有基礎又聰明還很忠誠,這樣的人稍微培養一下就是可以重用的左膀右臂。


    所以張元林一直惦記著幫何雨水找工作,倒不是要動用特權走後門,幫何雨水去混日子,而是要想辦法把她推到基層,推到事兒多的崗位上去鍛煉,等有長進了遇到瓶頸了再換,就跟打副本刷經驗一樣。


    何雨水聽後高興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努力以優異的成績順利畢業,隨後看了一眼還在照顧仨孩子的秦淮茹,立馬站起身來說道:


    “張大哥,我去看孩子,你跟淮茹姐聊!”


    長大以後的何雨水更懂事了,知道張元林才迴來,獨自留守在家半年的秦淮茹對他肯定有說不完的話,就主動去替換。


    雖然有一大媽在幫忙,可三個孩子都大了,有些調皮也愛說些歪理,一大媽照顧他們小時候還可以,現在就有些吃力了,還得是何雨水這個年輕人來對付。


    微笑著目送何雨水去陪孩子們,張元林又看了看台上還在講話的大領導,想著自己是這場接風宴的主角,一會兒肯定要拉著自己上台發表演講,便沒有耽誤時間,轉頭看向了自己半年沒見的媳婦。


    都是老夫老妻了,張元林沒有開口說些不切實際的甜言蜜語,而是一臉認真的問道:


    “說說看吧,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你怎麽瘦了這麽多?”


    秦淮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然後輕哼道:


    “怎麽,我身材變苗條了還不好呀,胖了顯臃腫,醜死了。”


    張元林歎了口氣,心想這個農村出來的媳婦兒還是不願說實話,為了不讓自己分心,她倒是能忍耐,可她半年前還是個圓珠玉潤,體態豐盈的美少婦,說明那會兒的她吃的香睡得棒每天心情好,對比現在明顯消瘦了許多,一定是有什麽事情困擾了她,可以見得何雨水說的話都是真的。


    心疼之餘,張元林追問道:


    “媳婦兒,我迴來了,以後也不會再離開,你碰到了什麽問題都可以說出來,我替你做主。”


    這次秦淮茹猶豫了會兒,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哎呀,能有什麽事兒,就是被仨孩子愁的,一個個都長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正好你迴來了,得想辦法管管他們。”


    張元林聞言輕輕應了一聲,點頭道:


    “好,孩子們的事兒我來處理,該教的要教,該揍的也得揍,小孩子總歸有蠻橫不講理的時候,可不能一直慣著,有的毛病就得在小的時候及時糾正。”


    話是這麽說,張元林卻在心裏嘀咕著你不肯講實話就算了,我自己查去!


    張元林很清楚,其實秦淮茹也是個強種,畢竟是吃苦長大的孩子,骨子裏還是要強的,既然她不願意說,繼續追問下去也沒多大意義。


    隨後張元林轉移了話題,跟秦淮茹聊起了家常,這麽一來,秦淮茹的表情也變得自然許多,明顯沒有再遮掩什麽了。


    沒聊太久,還在講話的大領導突然對著張元林招唿道:


    “來,張元林同誌請上台!”


    張元林點了點頭,隨後笑著站起身來,一邊朝著四周揮手致意,一邊緩步走向台上的大領導。


    站定後,張元林對著眾人微微欠身,然後開始了一套比較官方的說辭,畢竟現場十有八九都是各層級的領導,都是老油條了,走個過場而已,還談什麽真情實意。


    說句不好聽的話,張元林在外麵經曆的那些可能這間包廂裏的領導們這輩子都接觸不到,就像四九城裏的老百姓無法理解為什麽戰爭年代過去了還有人會餓死。


    既然不能感同身受,張元林自然是不會掏心窩子的,差不多說說就得了,這幫人能聚集到這裏,一方麵是看大領導的麵子,另一方麵是想跟著抱大腿,或者說看有沒有機會拉近關係,將來也能跟著混一點功績,好讓個人的從政生涯看起來更加圓滿。


    環顧整個包間,來的人張元林全都認識,也可以叫出每一個人的名字,隻是有的人見過幾麵並不熟絡,但來都來了肯定是要一視同仁,於是在發表完講話後,張元林把所有人的名字加上職務喊了一遍以示尊重,並感謝他們特地過來歡迎自己。


    隨著張元林話音落下,在大領導和婁半城的帶領下,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每個人都十分賣力,並大聲的叫好,努力的想要在張元林的腦海裏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畢竟張元林是高層領導認可了的改革英雄,說是當前的大紅人也不為過,雖然張元林低調不願意聲張,組織上就沒有大力的四處宣傳,導致張元林在四九城的普通階層裏不怎麽出名,可領導圈子裏都是知道他張元林的,普通人不明白其中的含金量有多高,這幫領導心裏則是相當清楚。


    眼看著張元林走下台,動作快的人立馬站起身來,一邊鼓掌,一邊歡迎張元林迴歸,還說著要讓張元林帶領他們進行創新改革之類的話,活生生的成了一個現眼包,十個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在恭維套近乎,要知道這裏可是四九城,哪裏能輪得到張元林來領頭。


    但即便如此,也是立馬有人迅速的跟上節奏,如果真的能和張元林拉近關係,這或許能成為一種獨有的社交手段。


    於是,在領導和富商聚集的包間裏出現了這麽一個怪象,大家爭先恐後的去巴結和討好一個剛剛迴歸的機修工。


    這個情況被大領導和婁半城盡收眼底,他們自然是不會去和別人搶風頭,首先是他們的身份不允許這麽做,其次他們和張元林始終保持著較為親近的關係,也不需要在這個時候急於表現。


    在看熱鬧的同時,大領導和婁半城也感歎著此時的張元林風光無兩,比他們倆都要有麵子,值得這麽多領導和富商不顧他人眼光去拍一個機修工的馬屁。


    麵對這種情況,張元林並沒有事先預料到,但也不覺得有多稀奇,畢竟大部分人都是從眾的,見有人這麽幹了他們哪裏來得及多想,一個個就跟著湊了上去,生怕晚了會吃虧。


    可張元林壓根就不可能因為一次馬屁就給人機會,於是麵帶笑意的迴應眾人,轉頭就把他們給忘的一幹二淨。


    話講完了,接下來就是接著奏樂接著唱,然後上菜吃飯。


    到底是四九城有名的老字號,上的都是硬菜不說,質量還很高,是地道的本幫廚藝,張元林也是十分享受的狠狠吃了一頓,倒不是他在上山下鄉期間餓著了,有靜止空間的他就沒有想吃吃不到的東西,隻是他出去了這麽久迴來,真要對這一桌子的好菜無動於衷,那才叫有問題。


    再說了,這也是大領導和婁半城的一片心意,多多少少也要給些麵子才行。


    吃著吃著,又有人主動陪著笑過來舉杯,張元林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該迴應的就迴應,反正誰來都是一句“我幹了您隨意”,一連對付了二十來杯,可把這一眾領導富商給嚇的不輕,過了一輪以後無人再敢冒頭。


    開玩笑,張元林一連二十多杯麵不改色,看誰都是明眸善睞,精神十足,就這架勢再湊上去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麽,萬一被逮著要迴敬,這酒是喝還是不喝呢,不喝吧覺得你作為領導作為富商顯得架子大,喝吧,張元林灌到現在完全就是一個沒事人,跟他比酒量那不是找死?


    震驚之餘,領導富商們私底下交談了起來,討論著張元林的酒量,其中就有曾經和張元林吃過飯的人開始憶往昔,發現張元林曾經就有如此海量,又轉輾各地,經曆了各種各樣的本地特色老酒,這麽鍛煉了一圈迴來,自然是更加不得了的強大,眾人便再也不敢朝張元林舉杯了。


    就這樣,張元林終於有時間可以陪著一家人好好的吃完這頓接風宴。


    酒足飯飽後,大領導和婁半城要一起送張元林迴去,考慮人太多不好坐,最終婁半城和大領導商量著讓私家車送一大媽,何雨水跟三個孩子先走,然後他們倆和張元林還有秦淮茹同坐專車跟在後麵。


    張元林看了看時間,發現這個點還有公交車,本想著一大家子坐公交迴去,但架不住大領導和婁半城如此熱情,隻得答應下來。


    隻是臨上車時,秦淮茹要求和一大媽他們一塊兒走,解釋說孩子們離不開她,怕一大媽跟何雨水管不住,實際上是她不想和大人物坐一輛車,那樣會有壓力,也很不自在,而且他們說的話她聽不懂,也不願意聽。


    一時間,如何乘坐車子成了僵局,都是轎車,平時隻坐一兩個人的,一下子塞五六個人的確不好安排,得虧有小孩,不然更難辦。


    這時張元林想到了什麽,提議道:


    “那就讓雨水跟我坐一輛車吧,媳婦兒你和一大媽帶著孩子們先迴去洗漱睡覺,明天他們還得上學。”


    “正好雨水也要迴大學宿舍報到,一會兒我麻煩大領導幫忙把她帶到學校裏去。”


    說著,張元林看向何雨水,問道:


    “你總沒什麽東西要帶迴學校的吧?”


    得知自己要跟大領導和婁半城坐一輛車子,她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可她已經長大懂事了,也願意聽從張元林的安排,便搖了搖頭說道:


    “沒什麽了,這次迴來我就帶了點換洗的衣服,學校裏的衣服都夠穿,下次迴來我再帶過去。”


    張元林點點頭,表示就這麽安排。


    隨後目送一大媽,秦淮茹和仨孩子上了婁半城的私家車先走後,張元林這才帶著何雨水一起坐上了大領導的專車。


    何雨水坐在副駕,大領導和婁半城則是拉著張元林往後排鑽,這架勢一看就是想拉著張元林說點什麽。


    張元林已然是見怪不怪,又聞著大領導和婁半城身上的酒味,知道他們在這種狀態下不抓著自己的手說話就算不錯了。


    隨著車子發動,憋了一個晚上沒機會跟張元林聊天的婁半城率先開口說道:


    “元林啊,我真是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跟你講,可是一直沒機會,多虧了你在走之前提點我的那些事兒,讓我不至於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現在我已經把絕大部分的產業都主動參與了公私合營,也在努力的捐款和支援各地的行動。”


    “上麵很滿意啊,主動見了我,還誇我們愛國,雖然是資本家,可背後卻是與國同心,與民同行的大紅色,我高興能受到這樣的稱讚,但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及時提醒,我哪裏能意識到這些?”


    張元林自然是不會因此驕傲嘚瑟的,也不可能當著大領導的麵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當即笑著說道:


    “婁老板言重了啊,我哪有這麽大的能耐預料到以後的事兒,都是大領導指導的好,以前的我隻會埋頭幹活修機器,偶爾冒出一些天馬行空的點子,卻不懂得怎麽分析大局,甚至我都看不明白國家發出來的一些政策和文件,但大領導不嫌棄我笨,每次都耐心的指導,我就是跟著他學到了不少,也包括我走之前和您說的那些提議。”


    聽到張元林這麽誇自己,大領導心裏肯定是高興的,也不管他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心實意,最起碼表現出來的態度十分令自己滿意。


    “哎,你小子過了這麽些年迴來嘴巴還是這麽甜,怪不得外麵的領導都想著法子留住你呢,做事有能力,說話還討人喜歡,換我來綁也得把你綁著不讓走!”


    “真是的,你自己有悟性,什麽事兒都是一說就懂,這跟我教不教的沒多大關係,誰來了跟你講你都能學得會,說到底還是你小子機靈。”


    “說到感謝,我還得謝謝你呢,之前我上位的時候台下一大片的噓聲和質疑,當時我的差點兒都沒信心幹下去了,後來還是見過老領導被他的一番話激勵鼓舞之後才決定要努力證明給所有人看,本以為這會是十分漫長的過程,直到你小子在動員大會上露了頭,狠狠震撼了所有人。”


    “就是從那時開始,你在外麵帶領一眾工人階級和農民階級搞改革創新,時不時的就有好消息傳來,快則一個禮拜,慢則半個月一個月,就跟挖到了泉眼似的,真可謂是捷報頻傳啊!”


    “然後我就和婁老板趕緊打配合,你要人我親自去跑部門調度,你要物資婁老板立馬掏錢去籌集,確保你的每個項目都能順利進行,最後你帶著你的隊伍打了一場又一場的勝仗,我跟婁老板在四九城也是跟著混了一次又一次的功勞,這段日子每每想起就是兩個字,痛快!”


    “你是不知道啊,那些曾經認為我不行的人一個個的成了啞巴,也再也沒人敢對我發出懷疑的聲音,見了我都客氣的不行,這都是托了你的福啊,就是因為你在外麵大放異彩,屢戰屢勝!”


    “所以啊,張元林同誌,我在此也要鄭重的向你道一聲,謝謝!”


    在這一刻,婁半城和大領導的感謝都是發自肺腑,絕無半點虛偽之言,縱然兩人都喝了不少酒,可他們頭腦都清醒的很,要不是礙於麵子問題,也避免讓張元林成為眾矢之的,他們倆在那麽多人都舉杯去討好張元林時也是想上去助陣的。


    隻是他們倆一旦上去了,這件事情傳出去,張元林得到的不是巨大的麵子,而是會迎來難以估量的麻煩。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不好說,現在上了車,大領導和婁半城又是同一支隊伍的朋友,司機也是跟了大領導多年的手下,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就沒什麽好遮掩的,想說什麽就說,全是真感情,一點兒不摻假!


    隻是兩位大佬的如此發言,把現場唯一的“外人”,坐在副駕駛的何雨水給聽的傻了眼,差點下巴都要掉在地上,整個人宛如瓷器雕塑一動不動。


    何雨水一直都知道她崇拜敬佩的張大哥是個很厲害的人,隻是沒想到張大哥能牛到如此境地,居然能讓在政界上擁有一定地位和權力的大領導以及在商界上叱吒多年名震四九城的婁半城如此放下身段的去感恩言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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