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了易中海有著要與賈家徹底劃清界限的決心後,一大媽鬆了口氣,然後趁著易中海出門的功夫,獨自在房間裏練習從秦淮茹那兒學來的繡技。


    和哪兒都要管一下的易中海不同,一大媽內心佛係,從不主動打聽和參與大院裏的事情,她也願意這麽與世無爭的過著,樂得清閑。


    雖然很無聊,但是不用擔心惹事攤上麻煩,再加上不願意聽人議論孩子的事兒,一大媽寧願一個人窩在家裏,和冷冰冰的房間麵對麵。


    不過,自從秦淮茹嫁進大院,一大媽就找到了可以暢所欲言的好閨蜜,後來又和秦淮茹學了繡技,一大媽的生活一下子就豐富起來。


    隻是一大媽的天賦不是很好,也就是普通水準,跟著秦淮茹學了小半個月,秦淮茹都已經能在裁縫店裏頂上半邊天了,而一大媽這邊才剛剛把基礎練了個七七八八。


    但一大媽不著急,她練繡技主要還是用來打發時間,不是急著要靠這個吃飯生活,再說基礎功有了,去外麵混口飯吃也不難,無非就是少賺點兒。


    一邊練著,一大媽還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曲調,也不知道是從哪位老人口中聽來的,反正有事沒事哼的都是這個調調,多年來也已經習慣了。


    總之,一大媽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因為終於能擺脫賈家的糾纏,這樣易中海就能繼續保持著好名聲,不至於出了事情迴家遷怒於她,對著她發脾氣。


    而且一大媽作為易中海的妻子,自然是綁在一起的,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易中海有好名聲,一大媽多少能沾點光,可易中海要是出了事,一大媽肯定也會跟著受到傷害。


    也正因為如此,一大媽才會極力的想要勸說易中海及時止損,不要一錯再錯。


    在一大媽心裏,沒有孩子的她內心佛係,也不求什麽了,隻求後半輩子能夠踏踏實實,平安無事的過完。


    然而,一大媽的好心情還沒維持多久,就聽到中院爆發了一陣嘩然和笑聲。


    一大媽擔心是出了什麽岔子,便趕緊到窗口查看,然後就剛好看見賈張氏擺著一張潑婦臉,麵帶怒意鎮壓全場。


    “哼,這個賈張氏,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明明是自家孩子不行,怎麽又能怪到別人頭上去呢?”


    “哎呀,不太對勁,我看這賈張氏的神態不像是開玩笑,搞不好她真能這麽幹!”


    “壞了,賈張氏要是沒在亂說,那她明擺著是想趁機死皮賴臉找下家的架勢啊!”


    “這,這,這不行啊,萬一這次又沒談成,賈張氏繼續打滾撒潑,老易他能狠下心來,當眾強硬拒絕賈張氏嗎?”


    考慮到賈張氏過往的各種不講道理的潑婦行為,一大媽的內心立馬緊張起來。


    記憶裏,易中海每次幫賈家沒成,賈張氏就怪易中海沒辦好,又強行把責任推給易中海,讓他繼續讓對方幫自己解決麻煩。


    就這樣,甭管大事小事,賈張氏都習慣性的找易中海,好像易中海真就成了賈家的辦事工具。


    所以,在看到賈張氏的醜陋嘴臉後,一大媽一顆好不容易放鬆的心又高高懸起。


    “老易啊老易,我這次真的是掏了心窩子和你說的,你也說過今天一定會和賈家做個了斷,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打算的,不過我會再相信你最後一次,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隔著窗戶,一大媽隻能獨自呢喃自語,卻沒有要走出家門,親自和易中海站在一起,對抗賈張氏的打算。


    不是一大媽沒這個膽量,而是她擔心自己這麽幹了,會讓易中海更生氣。


    好歹夫妻二十多年了,一大媽知道易中海的脾氣,尤其是他當上一大爺以後,對麵子看的很重,遠比兜裏的錢更加重視,包括自己也不如他的麵子重要。


    所以,一大媽絕對不能隨便出麵,更不能幫易中海把事情給辦了,否則易中海肯定會覺得臉上無光,迴到家又要大發雷霆。


    他身為院內一大爺,居然要一個女人來幫他解決問題,這豈不是笑話?


    一陣感歎後,一大媽又迴到屋內繼續刺繡,可這個時候的她再也沒了剛才的好心情,手裏的針線拿了又放,覺得有些煩躁。


    於是,一大媽被迫改變了自己的佛係心態,再次迴到窗戶邊上,選擇加入到圍觀群眾當中去。


    ……


    中院的吃瓜群眾們坐等看熱鬧,雖然賈張氏出麵恐嚇他們,但現場這麽多人呢,就賈張氏那雙賊小眼睛,看的過來嗎?


    沒人願意當刺頭,但他們可以低聲說話,一樣不會被賈張氏聽見。


    可賈張氏心裏卻是不慌的,她不關心兒子找的媳婦好不好看,她隻關心兒媳婦能不能解放自己的雙手,包攬全部家務活,或者能不能出去上班,為自己創造收益。


    所以,這次相親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大不了再找,反正有易中海兜底,怕什麽?


    再說要不是兒子著急要娶媳婦,而且今年已經二十二歲,的確老大不小了,不然賈張氏還真不一定想著急忙慌的幫兒子娶媳婦。


    因為兒媳婦沒進門,賈張氏可以開開心心吃獨食,日子照樣過的舒坦,可兒媳婦進了門,那賈張氏就有的忙活了。


    她得先觀察兒媳婦,然後給下馬威,得立規矩,要把兒媳婦教成自己滿意的模樣。


    所以說,兒媳婦來了要忙活的事情很多,可沒以前的清閑日子了。


    不過有沒有兒媳婦,賈張氏都有自己的計劃,無非就是方式方法不一樣,但基本原則不會變。


    繼續該吃吃該喝喝,錢也得照常收,活兒你們夫妻倆個幹,福就我自己來享,反正我賈張氏不會去賺一分錢!


    因此賈張氏跑出來發火,真的不是為兒子著想,純粹是想趁機找個下家,以備不時之需。


    有的話就更好了,多個選擇多條路,要是沒有也不怕,還是那句話,有易中海兜著底呢!


    就在眾人改為小聲議論後,易中海和賈東旭也帶著媒婆和女方來到了中院。


    易中海領頭,身後是媒婆和女方,賈張氏則是在邊上作陪,滿臉堆笑,隻是他的眼睛自始至終都在女方姑娘身上,猥瑣相一覽無餘。


    不過觀察仔細的人就能發現,此時的易中海神情相當的憂鬱和憋屈,臉色不太自然,雙眼中更是飽含了怒火,仿佛這出門迎接了一下來客,就結下了什麽大梁子一樣。


    但是明眼人和腦子轉得快的都心知肚明,結合剛才聽到的傳話,易中海能有這種狀態,可不就是被今天的主角,賈東旭的騷操作給氣的麽?


    說實話,如果是在場的這些人遇到賈東旭這種二傻子,肯定直接攤牌不幹了。


    人是傻的,再怎麽幫也沒用,而且越幫自己越難辦,何必呢?


    但易中海卻堅持了下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這時,同樣在遠處看戲的張元林突然發現了什麽,不由的眼睛一眯。


    洞察力超強的張元林發現易中海在看向賈張氏的時候,眼神裏有著十分明顯的閃躲。


    很顯然,易中海有些忌憚賈張氏。


    “奇怪了,以前我倒是沒注意到易中海和賈張氏這樣對視過,但是今天的易中海表現的確實有些反常了。”


    聽到張元林的滴咕,秦淮茹好奇的抬頭問道:


    “張大哥,你說什麽呢,易中海他有什麽問題嗎?”


    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易中海瞟了那一眼後,就不敢再看賈張氏了,而且原本想抬腳的步子也收了迴去,經過張元林的分析,易中海很有可能是想走,但是沒走掉,或者說是不敢走。


    有了這個細節的補充,張元林更加確定內心的猜測了。


    “確實有問題,我發現易中海很怕賈張氏,剛才我看到他想一走了之的,結果就因為看了賈張氏一眼,又繼續留在了現場。”


    秦淮茹一愣,臉上的疑惑更多了。


    “啊?易中海是一大爺,他怎麽會怕一個寡婦呢?”


    “就算賈張氏打滾撒潑厲害,可現場這麽多人看著呢,易中海能幫賈家找來相親的人已經很不錯了,不可能管賈東旭一輩子吧?”


    “再說了,聾老太太還沒出馬呢,就算易中海搞不定,有聾老太太撐腰,賈張氏還能把整個大院給掀了?”


    張元林眼睛微眯,思索片刻後,嘿聲說道: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易中海的確不應該怕賈張氏,你說的不錯,就算打滾撒潑,現場這麽多人看著,還有聾老太太兜底,根本不用懼怕賈張氏。”


    “而且易中海已經盡到了他作為一大爺的責任,也做了好心的事兒,該做的都做了,不可能為此強行承包賈東旭的未來,因為這麽做對易中海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好處,難道說忙活這麽久,就為了鞏固他一大爺的口碑?”


    “真要這樣,那易中海可有的忙了,全大院這麽多人都等著娶媳婦,還包括何大清,這麽多人都承包下來,易中海以後也別幹一大爺了,就當院內頭號媒婆拉倒,院裏一個接一個,挨個都要到結婚的年紀,夠他忙十幾年的。”


    “我了解易中海,他是個力求迴報的人,就算掏錢幫襯某人,也一定有他的計劃,不可能真的白送,但是到了賈東旭這裏,事情立馬就變了味兒,全院都知道賈東旭已經轉正,雖然易中海沒有明說,但也側麵表態他與賈東旭的師徒關係就此中斷,而且賈東旭的崗位還和易中海不是同一個車間。”


    “從這裏我們能夠看出來,易中海有意的想要和賈東旭撇清關係,說明他也覺得賈東旭過分愚蠢,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巴,可就是這樣的易中海,他憑什麽還要冒著繼續丟臉的風險,硬要幫賈東旭把這次明顯不可能成功的相親流程走完呢?”


    這等於是做了一次詳細的局勢分析,本應該是張元林的內心想法,但他選擇仔細說出來,現場分解前因後果。


    而張元林這麽做的目的,就是想順便考驗一下秦淮茹,看看她能不能察覺出一些端倪。


    反正就他們倆個挨在一起,周圍沒有別人,小聲說著沒啥問題。


    秦淮茹聽到後,根據張元林的分析,立馬動起了腦筋,認真思索起來。


    再說易中海那邊沒走成,正在強行為賈東旭這個二百五續命,充當離譜翻譯官,把賈東旭的各種騷操作轉換成能讓人理解和接受的行為。


    照這個情況來看,易中海應該是在做最後的努力,嚐試著為賈東旭加分,但最終的談話還得是男女雙方坐在餐桌上細說,那這就得進賈家詳談了,易中海肯定是不好跟進去的。


    所以,易中海要努力,隻能趁現在。


    張元林知道大概流程,這個年代的相親按理說是雙方父母先見麵,要讓彼此父母滿意,然後再帶著孩子一起見麵,隻要兩個孩子沒說不字,那雙方父母就達成約定,細聊結婚事宜,後麵再按照規矩來,彩禮,嫁妝,辦酒等等。


    但是呢,有的父母離得遠,很難湊到一塊兒,心裏又沒譜,通常是讓媒人代替去打聽情況,可以說,這個年代的婚姻全靠媒婆一張嘴,又或者是看中間人的本事。


    現在,中間人的角色便是易中海,他把賈家說的天花亂墜,於是便有了這場相親活動。


    可光有媒人和中間人的努力還不夠,最終雙方兩家人肯定是要坐下來完成最後的了解,隻要具體情況和媒人中間人說的七七八八沒差太多,這事兒就基本能定下來了。


    所以,易中海這絕對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


    明知道賈東旭是什麽德行,還要這麽吹,他哪裏是幫賈東旭,分明是在做給某些人看!


    現在易中海有多努力,一會兒就會被罵的有多慘,到時候……


    這時,張元林眼睛一亮,又進一步想到了易中海為何要這麽努力。


    他這分明是在演戲啊!


    張元林想到了賈張氏原地退休不幹的親戚,當時對方的操作就是先鉚足了勁找個好的,證明自己沒有留餘力,這樣要是沒成,對方也就沒了法子。


    再看易中海現在的操作,可不就是一模一樣麽?


    好家夥,得演成這個樣子,一會兒露餡了肯定會被當眾狂噴,易中海可是一個好麵子的人,到底是什麽原因,能值得他這樣豁出去?


    隨後張元林微微轉頭,目光看向了大院頭號潑婦,賈張氏!


    這時,秦淮茹也注意到了張元林的眼神,跟著一起看到了賈張氏,便立馬意會,開口說道:


    “張大哥,能讓易中海害怕的,是賈張氏?”


    張元林微微頷首,說道:


    “除了她,還能是誰?”


    有了張元林的提示,秦淮茹原本沒什麽頭緒的思路豁然開朗。


    “啊這……易中海會害怕賈張氏?難道說他被對方握了某些見不得人的把柄在手裏?”


    張元林笑了笑,然後露出了滿臉期待的吃瓜表情,嘿聲道: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我隻是根據目前的情況這麽猜測而已,易中海到底是不是害怕賈張氏,然後他們兩人之間藏著什麽秘密,還得接著看才能知道!”


    在一旁,秦淮茹一臉敬佩的看向張元林,即使這隻是猜測出來的可能性。


    但聽著張元林那詳細無比的推斷和分析,秦淮茹內心除了同樣對吃瓜的期待,剩下的全是對張元林的崇拜!


    別人看熱鬧真的是看熱鬧,張元林看熱鬧卻在跟著用腦子思考,這差距,難怪自家男人這麽優秀呢!


    現場,易中海已經豁出去了,在賈張氏的注視下,易中海不得不收起心裏的不滿,開始努力的為賈東旭說好話。


    甚至言行舉止之間,還能看到易中海的些許緊張,好像是在擔心自己表現不好。


    可現場的人想不到這一點,他們隻是難以理解易中海為何會如此執著幫一個沒救的人。


    吃瓜群眾們在討論賈東旭的差勁,易中海的莫名其妙。


    劉海中和閻埠貴則是在想易中海為了穩定一大爺的地位是不是太拚了,任誰都看出來賈東旭在張元林截胡秦淮茹後逐漸暴露本性,證明了他的各種差勁,完全就是一個扶不上的阿鬥。


    可即便如此,易中海還是沒有放棄,這事兒換做劉海中和閻埠貴絕對到一半就投降,直接放棄。


    真要能成功,易中海絕對會一戰成名,變成整個街道的媒人王,這可比在院內當一大爺更有麵子,誰家有孩子的家庭都得對他客客氣氣。


    可如果沒成,易中海別說保住麵子了,就是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難說啊!


    在劉海中和閻埠貴的眼裏,和這種豬頭還折騰個什麽勁啊,妥妥的丟臉玩意兒!


    但易中海是真勇啊,他居然敢頂著九十九死一生的結局去強行操作,這純純的是賭上了一大爺的職業生涯!


    對此,劉海中和閻埠貴都是忍不住在暗中豎起大拇指。


    “易中海,你這個一大爺是可以的,夠勇,在下佩服!”


    ……


    終於,易中海說的口幹舌燥,已經使出渾身解數,把賈東旭從一個鐵廢物誇上了天。


    女方一家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不斷的表達對易中海的感謝。


    媒婆也是笑臉盈盈,心想這事兒不出意外肯定是成了的。


    要知道自己都還沒怎麽發揮呢,易中海就已經把這事兒敲定了大半,嘿,這錢賺的,太爽了!


    不行,這事兒成了以後,得單獨請易中海吃一頓,當麵表達感謝,然後提出繼續合作的想法,剛才進來觀察了一下,這院兒裏還有很多沒結婚的人呢!


    可易中海已經人麻了,他在心裏預料到了自己即將麵臨的唾罵,但為了讓賈張氏滿意,他別無選擇。


    隨後易中海再次看向賈張氏,後者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年頭哪個相親的不吹噓啊,要是不吹牛,多少人連見麵的機會都沒有呢!


    賈張氏也知道易中海吹的過了頭,但那又如何,賈東旭是自己一手帶大的,所以他必須優秀!


    “好了,說這麽多,我看咱們雙方都挺滿意的,我兒子也挺喜歡你們家姑娘,不如進來坐坐吧,剛好我飯也做好了,咱們一起把後麵的事兒商量一下,這樣咱們還能趕在過年期間把事兒辦了,這大過年的結婚,說出去都喜慶!”


    見易中海折騰久,把女方的意向提升到了九分,賈張氏抓住時機,準備趁熱打鐵,上桌問清楚女方姑娘的為人後,就爭取一口氣拿下。


    隻要今天雙方父母點頭,再有媒婆作證,這事兒就算是成了,以後想反悔都不行,那得遭人唾罵背後嚼舌根的。


    賈張氏可以不要臉,難道對方也不要?


    聽到賈張氏的話,女方和媒婆都是笑嗬嗬的點頭答應,隨後和易中海打了聲招唿,便隨著賈東旭進了賈家門。


    接著賈張氏站在門口,環視一圈,那趾高氣昂的樣子,仿佛是在提前慶祝勝利,讓人看了都恨不得上去抽她兩個大嘴巴子。


    然後就聽到砰的一聲,賈張氏轉身進屋,把門給關上了。


    按理說,熱鬧看到這裏就該結束了,後麵是兩家人說的悄悄話了,可中院的人誰也沒走,全留在這裏等著。


    他們知道,真正的好戲還得從賈張氏關門開始啊!


    現場沒了賈東旭這個二貨也就沒了看頭,吃瓜群眾們挪開視線,三三兩兩的議論著,坐等後續。


    當然也有人把目光看向了易中海,想知道這個今天比賈東旭還要勇的勇哥到底慌不慌。


    賈張氏走了,易中海也長唿一口氣,緊張感沒了,但心裏卻慌得一批。


    他知道,隨著媒婆和女方進入賈家,他之前吹的天花亂墜的東西會慢慢的被揭露真相。


    所以,賈家的大門一關,就意味著易中海的死亡倒計時正式開始。


    感受到周圍的戲謔和嘲笑眼神,易中海臉色有些難看,但他知道,自己隻能這麽做。


    如果隻是正常的鄰居關係,易中海大可不必做到這個地步。


    可全院都沒人知道易中海的忌憚,包括一大媽也不知道昔日的秘密,所以易中海沒得選,他隻能玩狠的。


    有些關係保持原來的關係就沒事,可一旦要改變了,就是牽一發動全身,必然會遭受極大的影響甚至是反噬。


    易中海就是這樣的狀態,他很害怕自己遮掩的秘密被曝光,一旦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那就不隻是丟麵子那麽簡單,而是會毀掉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你們這群無知的人不知道我的難處,但凡你們站在我的立場,你們可能比我還要無奈和崩潰!”


    “賈張氏啊賈張氏,我為表誠意已經主動把麵子丟了,希望你能體諒一下我,別再為難我了!”


    在心裏這麽感歎了一句,易中海又看了賈家一眼,然後轉身進了自家門,因為他屬實是受不了周圍看向自己的異樣眼神。


    就算要出事,就算會被噴,那在暴風雨來臨前,自己得保持基本的體麵!


    張元林依舊是遠遠的觀察著大局裏的每一個主要人物,眼看著易中海扭頭迴屋,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哎呀,咱們院兒的一大爺生前也是個體麵人啊!”


    又是一句秦淮茹聽不懂的梗,但她不懂就問。


    “張大哥,易中海好好的,怎麽就要死了呢?”


    張元林幹咳了兩聲,解釋道:


    “不是人死,我是想說易中海一會兒會老臉丟幹淨,比死了還難受的意思。”


    秦淮茹恍然大悟,心裏認真記下來,自己作為張元林的媳婦,得明白他所說每一句話的含義啊!


    這邊易中海剛迴到家,在窗口觀望的一大媽就趕緊迎了上來。


    “老易,我發現賈張氏的狀態不對勁啊,就算這次沒談成,她也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咱,可你怎麽還那麽認真的幫賈東旭,你湖塗啊!”


    易中海看了一眼和自己過了二十多年,依舊不知道真實情況的媳婦,沉聲說道:


    “我怎麽就湖塗了,我這是故意做給賈張氏看的,讓她看到我的全力以赴,這樣我才好和她攤牌,說我盡力了,幫不了,以後別再來找我。”


    一大媽聽完一愣,心想你和對方啥關係啊,不就是鄰居麽,至於費這麽大勁演戲?


    “那,那你今天真的能狠下心來和賈家撇清關係?”


    易中海突然就煩躁了起來,擺手說道:


    “行了,我剛才說了那麽久,口幹舌燥,趕緊給我倒杯茶來!”


    一大媽沒敢再多說,隻得轉身去倒水,別外麵的熱鬧還沒看完,自己家裏又惹人來圍觀。


    而且這個時候也該給易中海好好潤潤嗓子,一會兒還指望著他雷厲風行的和賈家撇清關係呢!


    ……


    與此同時。


    賈家。


    雙方各自落座,女方和媒婆看到桌子上的菜,都是眼神一滯,有些不敢相信。


    就這樣的配置,真的是給相親準備的?


    該說不說,你們賈家是不是看不起人?


    不過這時媒婆又開始神助攻了,她尋思著易中海都費盡口舌幫到這個份上了,最後的路就由自己來完成吧!


    “嗬嗬,賈家的生活其實挺不容易的,賈東旭幼年喪父,現在不僅成了軋鋼廠的正式工,還要養著母親,屬實不容易,能有這樣的菜,也不算差了。”


    聽到媒婆這麽說,女方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賈東旭還在笑嗬嗬的看著對方姑娘,不過前麵有易中海助攻老半天,把賈東旭說成了一個很優秀的人,所以女方暫時先忍了。


    隨後大家一起吃飯,媒婆心裏鬆了口氣,心想隻要雙方能和和氣氣的上桌吃飯,這事兒就成了一大半,要真有哪一方看不上,估計快子都不會拿,或者吃飯的時候會很嚴肅。


    可就在媒婆以為成功在即的時候,賈東旭這邊作死完,賈張氏又開始了。


    “姑娘,你平時在家裏幹活嗎?”


    這一開口,說的女方全家都有些尷尬。


    媒婆眼皮子一抖,心想你上來就問這個,是誠心想給兒子找媳婦的嗎?


    “嗬嗬,畢竟是少了個頂梁柱的家庭,賈東旭雖然頂上來了,但是還很年輕,估計很多事兒自己照顧不來,要是能有一個賢惠的姑娘幫襯,日子肯定會更好。”


    女方的臉色再次緩和下來,心想原來是這個意思。


    於是女方父母主動介紹起自己的閨女,這自然也有誇大其詞的嫌疑,但這年頭相親就是如此,從來隻說優點,不說缺點,而且是把優點成倍放大,把缺點強行說成優點,說的姑娘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像賈東旭,他被誇上了天都麵不改色,當真是臉皮厚比城牆。


    既然是帶有誇的成分,這話自然是怎麽說怎麽好聽的,所以賈張氏很滿意,她是分不出對方說了多少真話,反正聽著很不錯。


    所以啊,張元林敢截胡秦淮茹,就是心裏有數,能吃定秦淮茹符合自己的預期,不然他完全可以去截胡其他更合適的,但人心隔肚皮啊,誰知道對方是不是表麵說一套,背後又做一套呢?


    賈張氏覺得對方可以當自己的兒媳婦,因為按照對方的介紹,想要掌控這姑娘會很容易。


    再加上賈東旭也喜歡,那這不是巧了嗎?


    隨後,賈張氏笑嗬嗬的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我覺得這事兒可以定下來了,兩位,你們覺得呢?”


    女方聽到後,猶豫了片刻,也點頭表示可以,沒問題。


    賈東旭見狀,看向女方姑娘的眼神更加肆無忌憚了,反正都要成我媳婦的,我看看怎麽了?


    一旁的媒婆則是心裏樂開花,這媒說的,多輕鬆啊!


    隨後,就到了談彩禮和嫁妝的環節。


    女方父母率先說道:


    “既然事兒已經定下來了,咱們討論一下各家彩禮,嫁妝的問題,然後再把具體日子定一下,這樣我們好通知彼此的親朋好友嘛!”


    賈張氏一聽,笑容瞬間收斂,然後一臉嚴肅的說道:


    “嗯,我正想說呢,結果你們先提起了,那我就說說我們院兒結婚的規矩!”


    “嫁妝是肯定要有的,最起碼得兩隻雞兩隻鴨,然後要鍋碗瓢盆和熱水壺,當然棉被不能少,現在你們拿來了,他們小兩口過年就能用上,還有啊,陪嫁的錢也要有,不要太多,給個五塊錢壓箱底總要吧?”


    女方一聽,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心想你啥家庭啊,敢這麽要嫁妝!


    隨後,女方父親反問道:


    “你說的這些要求有些高了,但是我們可以想想辦法,就是我想問一下,你們家準備給多少彩禮呢?”


    賈張氏不滿的說道:


    “別打斷我呀,我正要說呢!”


    “彩禮問題,這個不用多談,是沒有的,因為我們院兒剛結婚一對新人,他就沒給彩禮,我們家肯定不能示弱啊!”


    聽到這話,女方一家人全都氣炸了。


    要我們給這麽多嫁妝,結果你們一分彩禮都不給?


    怎麽著啊這是,要明著搶媳婦?


    都啥年代了,良民不做要當土匪是吧?


    媒婆也沒料到好端端的聊天突然就談崩了,更沒想到賈張氏居然這麽豪橫,先獅子大開口不說,居然還想一分彩禮都不給。


    但媒婆指著談成事兒賺錢過生活,再說這事兒眼看著都要成了,就這麽黃了她不甘心呐!


    於是在兩家人即將鬧掰的時候,媒婆決定出麵救火,再嚐試一次。


    可這一試,直接把雙方的矛盾推到了白熱化。


    “不是,大家有話好好說嘛,咱們就是來談的,要是不滿意就繼續談唄!”


    “再說了,彩禮和嫁妝問題沒談攏可以放一邊,咱們說說辦酒席的事兒,這也是大事一件,必須重視的。”


    聽到媒婆的話,女方決定給個麵子,便暫時按耐住心中的憤怒,等著賈張氏的迴答。


    可賈張氏依舊是趾高氣昂的說道:


    “辦酒席?這個要有也可以,但是得你們家掏錢,因為我們院兒上一對結婚的新人就是這麽幹的!”


    話說到這裏,女方父母連同姑娘徹底怒了起來。


    “放你的狗屁!嫁妝你要多的,彩禮卻一分錢都不給,然後辦酒席的錢還要我們出,你又不是入贅,憑什麽這樣要求啊?”


    “就是啊,你也不看看你們家什麽條件,我家姑娘隨便都能挑一個家庭條件更好的,要不是看你家兒子人不錯,我們都不稀罕進這個門!”


    媒婆也驚呆了,沒想到賈張氏說的話會這麽離譜。


    彩禮不給,酒席也不辦,這完全就是想白票啊!


    但更離譜的還在後頭,見女方一家子情緒激動起來,賈東旭心裏咯噔一下,不是吧,這事兒又要黃了?


    雖然這姑娘不如秦淮茹,卻也比大部分人都要好,當個大院第二肯定沒問題,最主要的是,自己都二十二歲了,明年二十三了,要還是娶不上媳婦,以後不得被人笑話?


    大多數情況下,這個年代二十二歲的男人不僅結了婚,孩子都要開始學走路學說話了!


    像張元林那種家裏沒長輩幫襯的是沒辦法,可自己不一樣啊,有親媽和易中海合著幫襯,連續相親兩次都黃了,傳出去簡直是丟人現眼!


    “不是,媽,咱們不是談的好好的嗎,怎麽又不行了呢?”


    賈東旭有些著急,趕忙問了一句,心想自己啥意見都沒有,為啥又不能成?


    可賈張氏卻是麵色嚴肅的說道:


    “兒子,咱們之前可是說好的,四個規矩,你忘了?”


    哼,你喜歡有啥用啊,得同時滿足我的要求才行!


    賈東旭臉色一變,說不出話來。


    這時,女方的姑娘發現了不對勁,咬牙說道:


    “賈東旭!你不是一個獨立的男子漢,家裏的頂梁柱嗎?那你自己說吧,這事兒你想怎麽辦!”


    “說句心裏話,我就是聽一大爺說你人好,很不錯,所以才同意進你家門詳談的,可是你媽一點兒誠意都沒有,簡直就是拿我們家開玩笑!”


    “現在我就想聽你給個準信兒,這事兒你準備怎麽處理,你們家提出的嫁妝我們家能想辦法,但是這彩禮和酒席,你準備怎麽說?”


    “如果你真的足夠獨立,那你應該為你的人生大事考慮清楚,倘若你連這個都做不了主,說明一大爺和我說的全都是假的,他一直在騙我們!”


    易中海吹的多離譜啊,那都快比上張元林了,甚至張元林在現場聽著,都懷疑易中海直接照著自己的履曆說的,聽著十分耳熟,總感覺他說的就是自己。


    就易中海這樣子吹,姑娘們誰來誰心動,父母們誰見了都喜歡啊!


    自己考級轉正,平時工作結束還主動出門找活兒幹,腦子又聰明,幹什麽都利索,根本沒有失誤和錯誤。


    這麽完美的男人,哪個姑娘不想嫁,哪對父母不想認作女婿?


    也正因為如此,女方姑娘才想做最後一次的嚐試,順便探一探賈東旭的底子,看看他到底是否和易中海說的那樣優秀。


    麵對氣勢強大的女方姑娘直擊靈魂的質問,賈東旭反而慫了起來。


    然後賈東旭下意識的就看向了賈張氏,尋求迴應。


    麵對兒子投來的乞求目光,賈張氏卻是冷聲說道:


    “東旭,你別忘了張元林是怎麽娶媳婦的,難道你要認輸?”


    在心裏,賈張氏卻冷笑連連,不成就不成唄,就這樣會主動反抗又難管的兒媳婦,我還不想要呢!


    聽到親媽的話,賈東旭張了張嘴吧,整個人呆在原地,陷入了茫然和無助,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迴應。


    “我,我,我……”


    看到這一幕,女方一家子瞬間失望無比,同時也明白了賈東旭就是個離不開母親的巨嬰,更知道了易中海是在騙他們!


    “好了,沒用的話不需要再多說,賈東旭,你很讓我失望,身為一個男人,居然連這點主見都沒有!”


    “還有你,賈張氏,我們可以接受沒談成,白白浪費一天公休日,但是我們無法接受你這樣侮辱我們,這事兒我必須要和你掰扯清楚!”


    “今天,不是你不接受我們,而是我們看不上你們家,賈張氏,就你這樣的沒人會願意照顧,以後也不會有兒媳婦願意孝順你!還有你兒子賈東旭,就他這個樣子打一輩子光棍我都不覺得奇怪!”


    說完,女方一家人氣唿唿的打開大門,一個個臉色陰沉的走了出去。


    在外麵,一群吃瓜群眾們紛紛瞪大雙眼,期待著接下來的好戲。


    女方最後大聲叫罵的聲音他們都聽到了,話說出來是解氣,但賈張氏可不是一個能忍氣吞聲的人!


    果不其然,在眾人的期盼下,女方一家子才走出賈家大門不久,?


    ??張氏就張牙舞爪的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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