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後,彭禦醫被人風風火火地請了過來,仔仔細細的為韓澈檢查一番,直到彭禦醫開始收拾看診工具,無影這才不放心的詢問。


    「彭禦醫,將軍現在情況如何?要緊嗎?」


    彭禦醫將看診的工具放進藥箱後,籲了口長氣。「韓將軍現在除了身上的刀傷外,其它並無大礙,請不用太過擔心。」


    「可將軍一醒來便頭疼不已,這做何解釋?」


    「這是韓將軍腦子遭受到撞擊的後遺症,日後會慢慢複原,請勿太過擔心。」


    「不過……彭禦醫,將軍他忘了這九個月來的事情,這難道對將軍沒有任何影響嗎?」


    聽到彭禦醫這麽說,無影怎麽聽都覺得不靠譜,趕緊又追問。


    「這九個月的記憶,有可能會無法恢複,也可能很快恢複,目前這情況老夫是無能為力,總不能讓老夫再推著韓將軍落崖一次,讓他恢複記憶吧!」彭禦醫有些無奈的對著韓澈的第一貼身侍衛無影說著,「況且這也不是萬無一失的方法,隻能等著將軍自己慢慢憶起了。」


    「沒了那九個月記憶,對將軍沒有什麽問題吧?」


    「生活上不會造成影響,這點是可以放心的,至於那九個月的記憶……如若是不重要的,隻是一些瑣碎的事情倒也是無礙。」彭禦醫思索了下,解釋道。


    「要是這樣我就放心多了,有勞彭禦醫。」無影抱拳謝過。


    唐紜跪在一座新墳前,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強忍著淚水,眼淚不停的在眼眶裏打轉,她怎麽也不相信福九就這麽離開她了,卻連一個屍身也沒有。


    半個月前,就在他們決定拜堂的那一天,山上附近所有鄰居全放下活計漏夜尋找福九,但都搜索未果。


    到了第三天,山上的人循著隻有他們才知道的小路,花了一天的時間下到崖穀搜索。


    搜尋了三天後,在山穀一處較為隱密的山坳發現福九的衣物碎片和一大片血漬,卻沒有屍身。


    依山裏老人的經驗判斷,福九的屍體是被住在山崖底下的猛獸啃食得一幹二淨,即使她不相信福九遇害身亡,卻也不得不接受他已經從此離她遠去的事實。


    她隻能強忍著悲痛,以未亡人身分為他做衣冠塚,即使他們兩人未拜堂成親,可在她的心裏,福九已經是她的丈夫。


    直到整個儀式結束,紙錢也已經燒光,所有出席喪禮的鄰居都紛紛離去,玉桂嬸見唐紜還跪在福九的衣冠塚前哭得不能自己,隻好動手幫她將墓前擺放的祭品收拾起來。


    手扣在她的肩上捏了捏,勸著,「紜兒,迴去了……」


    「我……我真的不敢相信……福九就這樣離開我……一句話都沒有留給我……他要下山釆買拜堂的物品,臉上那興奮靦腆的表情,到現在我還記得一清二楚,怎麽會轉眼間他跟我就天人永隔了……」一想到那天,唐紜就又淚如泉湧。


    「唉……別想了……你是活人,要為未來日子做打算,不可以再這樣傷心,我們先迴去吧。」玉桂嬸扶起唐紜,往她跟福九住的小屋迴去。


    經過這一段路的發泄與沉澱,唐紜迴到她跟福九共同生活的小屋時,心緒上已經平穩許多,加上玉桂嬸的開導,也稍稍能夠接受福九已經永遠離開她的事實。


    迴到小屋後,玉桂嬸扶著她坐到長凳上,為她倒來一杯開水讓她平複激動悲傷的心緒,又拍拍她依舊抽搐的肩背,安慰道:「紜兒,你要節哀,人死不能複生,知道嗎?」


    玉桂姊這話才剛落,屋外便傳來一記驚天動地的悲戚哭號聲音——


    「啊……嗚……福九啊……」


    「福九哥……啊……」


    唐紜與玉桂嬸互看一眼,朝窗外望去,是坐在屋簷下的老沈和阿旺在哭,這哭聲讓她們兩人更是難過心酸。


    玉桂嬸吸吸發酸的鼻子,無奈地搖搖頭。「唉……這老沈……又一次經曆這種痛,難怪他……」


    唐紜澀然的喝口水,悲痛咬著下唇點頭,深吸口氣,看著坐在屋簷下哭得不能自己的老沈,哽咽的說著,「玉桂嬸,你多勸勸老家夥吧……他哭得比我還悲傷」


    老沈無疑是第二次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會兒才會哭得老淚縱橫、悲傷得不能自抑,阿旺邊哭邊勸他,他哭得卻更兇了。


    玉桂嬸搖了搖頭,「唉……這老沈是將福九當成自己死去的大兒子在疼愛,眼下等於又死了個兒子,悲傷難過是自然的,讓他哭一哭發泄一下也好,要不然他會壓抑壞的。」


    唐紜抹去眼角上的淚珠,用力吸著鼻子,認同玉桂嬸的話,點了點頭。


    玉桂嬸深吸口氣,「紜兒,這時候問你這個問題是不太恰當,但玉桂嬸還是想問問你,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打算……」玉桂嬸這麽一問,讓她頓時感覺到前途一陣茫然。


    「接下來你還要繼續做涼水亭的生意嗎?」


    「一時之間,我還真是沒個主意……可是,我想結束掉涼水亭的生意。」


    「你要結束,那不是很可惜?」玉桂靖惋惜的說著。


    「要是涼水亭的客人是來喝愛玉凍的,倒也還好,可大部分都是衝著野味山產烤肉去的,現在福九不在了,這野味山產的貨源也等於是斷頭了,向別人批貨可不劃算……」


    「說的也是,隻不過,你把涼水亭生意結束,日後要怎麽生活?」玉桂嬸關心問著。


    「玉桂嬸,你之前不是提過,你兒子和媳婦想迴山上來投靠你嗎?要不,這涼水亭就讓你兒子和媳婦去做吧。」唐紜擰著眉頭沉思片刻,提議道。


    「什麽?這怎麽成!」


    「沒什麽不成的。」她搖頭,「你們這山裏的漢子都會打獵不說,加上你也養了不少雞,這樣眼前還可以應付得上,要是真的沒有獵物,就用烤雞肉、烤豬肉,你認為呢?」


    「可是……那你怎麽辦?日後怎麽生活?」


    自從福九出意外離開她後,她開始每天夢見一些有關這身體原主的事情,夢中場景全部都在京城,似乎是催促著她趕緊迴到京城似的。


    「你的親人?你想起來了?」玉桂嬸驚唿。


    「玉桂嬸不瞞你說,我最近常常夢到我出事前發生的事情,還有家人。這裏已經沒有福九了,因此我想迴去看看我的親人,然後再做決定……」


    【第五章 威赫大將軍】


    皇宮,金鑾殿上——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站在龍椅旁邊的太監,扯著公雞嗓子高聲喊著。


    底下眾臣互看一眼後紛紛搖頭,龍位上的皇帝見底下臣子一個個搖頭,正欲起身離去時——


    「啟稟皇上,末將有事啟奏!」


    一記渾厚的嗓音自緊掩的華麗宮門外傳來,隨著音落的同時,一道身形偉岸,穿著一襲白色直裰朝服,腰間紮了條同色的金絲蛛紋帶,顯得神釆奕英姿挺拔的男子,手捧著一份文書,大步走了進來。


    眾文武百官看清來人麵貌時,有些人臉色大變,萬萬沒有料到一個早該死了的人,竟然會又活了過來,甚至迴到朝堂上!


    有些人隨著他前進的步伐,一顆心是愈沉愈重,額頭上不約而同的冒出冷汗。


    韓澈衣袍一撩,從容不迫的單膝下跪見禮,「末將韓澈拜見皇上。」


    皇帝喜出望外的看著下方所跪之人,驚唿,「韓澈,你終於迴來了!」


    「皇上,末將九個月前迴京複命,途中遭奸人暗算,差點命喪黃泉,如今身體康複,特迴來複命。」


    「奸人——」皇帝沉吟了聲。


    這奸人兩字一出,底下文武百官皆猛地倒抽口氣,有一些人臉色十分難看的互使眼色,有的人甚至開始流下大滴大滴的冷汗,渾身打起寒顫。


    「啟稟皇上,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微臣先行前去處理,還請皇上恩準讓微臣先行退朝。」站在最前方的薑忠義抱拳請求。


    皇帝擺手輕笑了聲,「薑太師不急,還能有什麽事情比韓澈口中的奸人更為重要,薑太師難道不想知道?」


    「微臣自然是想知道……隻是……」


    「既然你也想知道,那就繼續待著吧!」皇帝不給他找借口的機會,直接下令,「你們所有人都聽聽,這韓澈是要舉發哪位奸人,朕很想知道,九個月前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奸人,敢在中途劫殺奉命迴京的朝廷命官、大周功臣,朕的義弟!」


    皇帝這話一落,幾名大臣差點腳軟的倒在金鑾殿上。


    「韓澈,你是否有證據揭發你口中所謂的奸人?」皇帝冷冷問道。


    「迴皇上,末將這有一份薑太師賣國的罪證,罪證確鑿,還請皇上明察。」韓澈將手中所捧的文書高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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