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何人缺席


    整整五日,趙國的兩萬邊軍在趙景裕和趙景戎的帶領下,在草原上演練衝殺,場麵肅殺,氣勢恢宏。


    這冬狩和趙景裕上次參與的邯鄲冬狩可截然不同。邯鄲冬狩是純粹的遊樂性質,而雲中兩萬邊軍的冬狩更像是後世的軍事演習——趙軍在樓煩草原上荷槍實彈的軍事演習。


    五日之後,趙軍營寨外圍已經聚集了相當數量的樓煩人——都是在趙景戎先前的戰爭威逼之下而來。


    大部分樓煩人並不十分懼怕趙國,但是也不想輕易和這個龐然大物為敵。


    天色逐漸昏暗下來,趙國的兩萬邊軍陣營整肅,在樓煩人眾目睽睽之下在白祁山築營——這裏距離長城防線大概有二百裏的距離,如果全速行軍,大概隻要三四日的時間。


    趙國的騎士出人意料地從白祁山大營中打馬而出,揮舞著趙國的紅底黑字旗幟,奔向大營外的各個方向:“長公子有令,邀請樓煩友人進入白祁山大營,共同把酒言歡……”


    黑暗中的樓煩人們勒住欲逃的戰馬,麵麵相覷。


    ……


    來自不同部落的幾百名樓煩人在趙軍武士的引導下走入了白祁山大營。夜幕降臨,趙國的大營中顯現出中原軍隊獨有的安靜和整肅,令樓煩人驚歎不已。


    能代表自己部落趕來此處的樓煩人地位都不低,最少也是自己那個部落的小頭人。


    這些樓煩蠻子在草原上可能地位頗高,但是此刻卻是他們人生中第一次接近並走入令人望而生畏的趙軍大營——趙軍士卒身上的甲胄、手裏鋒銳明亮的劍戟長戈,無不讓這些樓煩人震撼又豔羨。


    自打第二次定陽大戰之後,趙國軍隊便可謂鳥槍換炮——幾乎全員換裝了繳獲自魏武精兵的武器裝備。


    定陽大戰之後,趙國在汾水繳獲了十萬魏武精兵幾乎全部的戰車——魏軍在汾水被大水衝得四散奔逃,除了那些運氣好的魏卒逃得一條命之外,戰車、軍鼓、旗幟、營帳、船隻、刀劍弓弩……幾乎全數成了趙景裕的戰利品。


    僅僅是魏國引以為傲的精鐵戰車,前前後後便繳獲了千餘輛。除去已經損壞無法修複的那一部分,仍有七八百兵車幾乎毫發無損。


    繳獲如此巨量的軍械,裝備趙國的五萬士卒綽綽有餘。趙王大手一揮,五萬趙軍便逐步換裝,從當初的破衣爛衫青銅刀劍換裝成了魏武精兵全套的精鐵甲胄和製式鐵質武器。


    樓煩人走入白祁山大營,被兩萬趙軍一水兒的的明晃晃鐵甲晃得頭暈眼花。


    “直娘賊,這武器清一色都是精鐵所製……”


    “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是鐵衣!”


    “快看!那邊一大片是什麽東西!”有樓煩頭人一副要暈過去的表情,手指指著趙國兩萬邊軍配備的兩百輛精鐵戰車。


    和趙國當年所用的破破爛爛鏽跡斑斑的老車不同,這些新繳獲的魏國戰車一個個擦得錚亮,閃爍著精鐵所特有的森森寒光。


    一眾樓煩人滿臉驚愕表情,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


    “諸位,既然來到這白祁山,就說明各位背後的部落將我大趙視為友人,”趙景戎笑意吟吟,“請入座,上酒!”


    幾百名樓煩人亂哄哄地進了帳篷——說是帳篷,實則哪有能容納這麽多人的帳篷?不過是在雪地中挖了一個大坑,上麵覆蓋上一層氈布罷了。


    出人意料,這糊弄出來的大坑中的溫度反而比那些厚實的帳篷還要暖和些。


    兩排趙軍士卒魚貫而入,一個個全身甲胄、腰挎利劍,端得是威武不凡。亮閃閃的武器盔甲和整肅的紀律,引得帳中的樓煩人紛紛側目。


    趙軍士卒們端來一個個酒壇,為帳中的所有樓煩人倒上了一碗酒水。樓煩人麵麵相覷——他們對眼前這位駐守雲中多年的趙國長公子戎都很熟悉:這是一位恨外族人入骨的狠人,他敬的酒哪個草原人敢喝?


    單是鼓起膽子走入這位仇恨外族的趙戎公子的大營,便是要這些樓煩人做好赴死的勇氣了。


    見眾人端著酒碗卻無人敢喝,趙景戎一愣,隨即曬然一笑,舉起手中的酒碗率先飲下:“諸位既然來了,就是我趙國的朋友,也是趙戎的朋友。趙戎對待敵人心狠手辣,可對朋友向來兩肋插刀……諸位,趙戎先幹為敬。”


    見趙景戎先喝了那碗酒水,眾人這才有膽子將手裏的酒水一飲而盡。


    一眾樓煩人看向趙景戎,這廝向來厭惡外族人,如今怎麽將自己等人邀入營中飲酒?還對自己以朋友相稱?不知這位趙國長公子壺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趙景戎放下手中的酒碗,臉上露出有些獰惡的微笑:“趙國的邀請已經發出整整五日了,除了來到這裏的各位朋友之外,還是有某些部落沒把趙戎的友誼放在心上……”


    這位披掛整齊的長公子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緩緩掃過下麵的樓煩人……大部分部落還是不願得罪趙國的,但也有諸如樓煩王墨蘇棄的部落和其他幾個平日裏便對趙國心懷惡意的部族沒有派人前來……


    聽著這位趙戎公子明顯有些殺氣騰騰的話,樓煩頭人們幾乎全都一抖——趙景戎對外族的態度誰不知道?隻恨不能將所有外族人斬草除根也。當他的敵人,可實在是食不甘味也……


    樓煩頭人們麵麵相覷,自是慶幸了自己今日來到了趙國組織的這場冬狩。


    趙景戎:“今歲冬天,雲中、雁門等地罕見地寒冷,本公子看著長城外的朋友們在寒風中食不果腹,實在不忍心。好在我王宅心仁厚,願意幫助那些心向趙國的樓煩友人們共渡難關。”


    頓了頓,趙景戎又笑道:“諸位,趙國願意為朋友贈予溫暖、糧食和友誼,期望諸位不要辜負我王的一片苦心。”


    早就一片錯愕的樓煩頭人們聞言,七嘴八舌地響應道:“趙王寬厚,我等自然明白……”


    還以為趙景戎將他們召喚過來,是因為那位暴烈趙王對樓煩人的騷擾不勝其煩,準備對草原用兵……聽眼前這位趙國長公子的意思,難道事態截然相反?


    要知道,樓煩人雖然臣服於趙國,但是曆代趙王從來不曾將他們視作趙國的子民,草原人們自然也不會認為自己是趙王的臣民——樓煩人們從不懷疑,如果趙國有合適的機會,絕不會介意將所有樓煩人屠殺幹淨。


    趙國人什麽時候這麽好心,居然惦念著我們草原人在寒冬中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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