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王英宗第六子朱見澤,就藩汝寧。


    秀王、汝王、衛王、伊王、徽王廢除藩地。


    周王朱橚,太祖第五子,藩地在開封。


    唐王朱桱,太祖第二十三子,封地在南陽府。


    趙王朱高燧,成祖第三子,藩地彰德府。


    鄭王朱瞻埈,仁宗第二子,藩地鳳翔府。


    這就是河南的五位藩王,周王、鄭王、唐王、趙王、崇王。


    河南巡撫褚缺,河南布政使、河南按察使、河南都指揮使、開封府知府等眾官員。


    在開封府外的驛站,迎接萬曆皇帝朱翊鈞的聖駕。


    “恭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翊鈞從龍攆上下來,看著河南巡撫褚缺。


    “起來吧…”


    “河南巡撫是誰?”


    褚缺站起來說:“迴聖上,下臣就是河南巡撫。”


    “朕怎麽見不到百姓?”朱翊鈞有些生氣:“行宮明旨,不要驚擾百姓,因為朕到開封,這河南的百姓,還不能正常走動嗎?”


    “聖上,百姓人流雜亂,下臣有恐驚擾到聖駕。”


    “糊塗!”


    朱翊鈞罵了褚缺一句,看著五位藩王。


    “諸位王爺,朕還不知咱們怎麽論,有爺爺輩還有叔叔輩。”


    “陳矩!”


    “奴婢在!”


    “為了不驚擾百姓,咱們就不進城了。”


    “就在外麵安營紮寨,先把朕的行宮紮起來,一個時辰後,朕請河南的藩王們,在朕的行宮喝茶。”


    “遵旨!”


    褚缺看著萬曆皇帝,他想請旨讓萬曆皇帝到城裏,開封府城裏的行宮已經準備好。


    “聖上,聖駕到河南,行宮已經準備妥當。”


    “不進城了,就在開封休息兩天,明天下午賞賜當地老人禮品,你們去準備吧。”


    “遵旨!”


    周王朱在鋌說:“陛下不去他們準備的行宮,可到小王的府裏休息,這荒郊野嶺,陛下萬金之體,不太妥當。”


    “不了,就這挺好。”


    “對了,周王,咱們兩個怎麽論?”


    朱在鋌說:“陛下是聖上,小王是臣子。”


    “君是君,臣是臣,咱們宗室帶著親。”


    “陛下和我是平輩。”


    “你年紀比朕大,朕要叫你哥。”


    “鄭王呢?”


    朱鼐鉉看鄭王朱厚烷臉色不太好看,可能鄭王不敢說。


    他嘴巴大,說道:“陛下比鄭王小兩輩,鄭王和世宗皇帝一輩。”


    “朕要叫你爺爺了。”朱翊鈞哈哈大笑。


    他這麽說,嚇的鄭王朱厚烷還有鄭王世子們,全都跪在地上。


    “陛下不要折煞小王。”


    “哎,朕說了,君是君,親是親。”


    “有外人時,朕是你們的陛下,沒外人時,朕就是你們的後輩或者長輩。”


    “天地君親師,讀書人還要三綱五常,不能亂了輩分。”


    “這裏沒有比鄭王輩大的吧?”


    眾王搖搖頭,這裏屬朱厚烷輩分大,他和嘉靖皇帝一輩。


    “等會到行宮,鄭王坐朕旁邊,這也是長幼有序。”


    不到一個時辰,行宮紮好,朱翊鈞坐在上坐,看著八位親王,十幾位郡王,還有世子等等幾十人。


    “自大明建國,到萬曆八年,除了洪武時有這麽多藩王聚集,剩下就是朕了,你們說,朕是不是福氣不小?”


    朱鼐鉉就是萬曆皇帝的跟屁蟲,他笑著說:“陛下南巡,到南京藩王更多,陛下到時遠超太祖。”


    鄭王、周王他們看著朱鼐鉉。


    朱翊鈞說:“朕已經給各地藩王諭旨,讓他們到南京見駕,這第一就是祭祀太祖孝陵,這第二就是大夥聊一聊,朕有很多話,想對你們說。”


    “到時咱們宗室坐一起,痛痛快快聊上幾天!”


    “河南今年怎麽樣?山西今年開春大旱,還有瘟疫,朕還借了你們八十萬石糧。”


    “這次南巡,朕欠的糧食不少,山西三位藩王七十萬石,河南五位藩王八十萬石。”


    朱厚烷說:“河南去年收成還好,今年開春也有些旱,不過要比山西好很多。”


    “不過百姓賦稅加重,巡撫、布政使報喜不報憂。”


    “這也不能說他們做錯了,人都喜歡聽好話,壞話都不太喜歡聽。”


    “朕想重設宗人府,鄭王的輩分高,能服眾,宗人府的宗正令五年更換一次,這次南巡迴京,鄭王還有世子,跟著朕迴京。”


    “不知你們願意不?”


    “宗室都由禮部以及地方官管,陛下這麽做,與他們商議沒?”


    朱翊鈞喝口茶,他看著眾位藩王說:“商議不出結果,一哭二鬧三叩闕。”


    “禮部管理藩王,他們也有油水,實不相瞞,地方官員給眾位親王的祿米折銀還行,大部分宗室苦不堪言。”


    “嘉靖年山西、陝西的宗室就鬧出不少事,朝廷的稅收,一年比一年減少,百姓一年比一年苦,再讓官員任性妄為的管理大明,不出五十年,這大明江山要亡在大明官員手中。”


    趙王說道:“陛下,有這麽嚴重嗎?”


    沈王朱珵堯說:“很嚴重,此時大明百姓快吃不起鹽,一斤鹽兩錢銀子,一戶五口之家,一年光吃鹽就四兩多,百姓一年收入十三兩多,還要繳納六兩銀子的各種攤派、雜稅、徭役、賦稅,這麽一算,百姓辛辛苦苦一年,剩不下錢。”


    “可是百姓要生病,還有婚喪嫁娶,要是趕上年頭不好,遇到大旱或者水災,就要餓肚子,要不然就要欠債。”


    “這一路陛下和我們談,一直這麽下去,五十年時間,大明就要亡。”


    眾位藩王還沒想這些事,他們也不希望大明亡,他們都是既得利益者,要維持大明江山永固。


    “太祖幼年的生活,恐怕已經壓在此時百姓的頭上,大明初年定正稅三十稅一,曆朝曆代最少,可是有雜役差事,張居正搞一條鞭法。”


    “朕年幼時說話不管用,隻能任由他們搞,外朝有張居正,還有馮保這個狗奴才,串通張居正。”


    “可是這些年,大明讓他們搞成什麽樣?”


    “增加朝廷一點稅收,百姓要付出十倍,現在火耗錢少則一成,多則兩成。”


    鄭王世子朱載堉問:“這個火耗是什麽?”


    晉王朱敏淳說:“以前征收實物稅,現在各地征收白銀,百姓手中沒有白銀,那麽他們就要賤賣糧食,從糧商或者地主手中換白銀。”


    “原本兩石糧食一兩白銀,百姓賣糧食,就賣一兩銀子三石糧食,這就比以前多交一石糧食。”


    “這還不算過分,更過分的就是各地官府搞出的火耗,這火耗就是把散碎銀子熔煉成十兩、二十兩、五十兩一個的銀錠,官府說熔煉銀錠時有損耗。”


    “這裏的損耗,就由百姓付出,原本需要繳納五兩白銀賦稅,加上火耗就要繳納六兩銀子。”


    “這百姓賤賣糧食,火耗,各部、各省、各府、各縣攤派,這百姓負擔比洪武、永樂時多了幾倍。”


    “陛下說洪武時大明百姓六千萬,陛下算了一下,此時大明百姓有一萬萬五千萬,比洪武時多九千萬。”


    “這多出來的九千萬,就是各地的隱戶,還有各地流民。”


    “咱們各地藩王府有隱戶,隱戶最多就是士紳、地主、商人家裏。”


    “要是遇到連續大災之年,元末的光景,就會在大明重現,會出現無數個太祖這樣的人物。”


    “唉…!!”


    “唉…!!!”


    鄭王朱厚烷年齡大,聽到他們說,也感覺目前形式嚴峻。


    唐王問:“陛下有何打算?”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朱翊鈞站起來看著眾位藩王:“太祖當初要是有幾畝地,能吃飽飯,安能創建這大明江山。”


    “眾位藩王,曆朝曆代滅亡,下場最慘的就是宗室,居安思危,朕希望你們懂這個理,不要被眼前的蠅頭小利蒙蔽。”


    “南京祭祀太祖孝陵後,朕要與眾位藩王商談,如果大明真有滅亡這一天,我大明宗室如何生存?”


    “按起葫蘆,起個瓢,百姓吃不飽飯,人是殺不光的,大明萬萬人,軍隊才有幾人,唐朝的安史之亂,宋朝的靖康之恥,距我們可都不遠。”


    “安祿山和史思明在河北,人們可是叫他們二人是聖人。”


    “百姓吃不飽飯不行,想要江山永固,文官、武將已經指望不上。”


    “曆朝曆代隻有換皇帝,沒有換縣令的,宗室下場最慘!”


    “文官、武將可以投降新朝,朕希望你們懂這個道理,此時大明的官員,都想著自己的家族,他們可不想大明江山。”


    “這些鹽的利潤,大部分都被朝中的閣老,尚書、侍郎、巡撫、布政使、知府拿去,他們可不管百姓死活。”


    朱厚烷歎口氣:“陛下,小王懂了,這宗人府必須重設,必須要限製文官、武將的力量,再讓他們這麽搞,大明就被他們搞亡了!”


    “這個宗正令的差事,小王當了,這張居正沒什麽好心,為了把持朝政,苦了天下百姓!”


    “朝政的事,宗人府不要摻合,大明此時就像六、七十歲的老人,猛藥當時就完。”


    “要溫補之藥,一點一點的喂養,急切不可,鹽這事,與張居正無關,朕準備新開幾個鹽場,各地藩王都有份,必須要限製鹽價,不然百姓吃不起鹽。”


    宗室進場,這鹽的爭奪,必然會有一番爭鬥!


    龍爭虎鬥,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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