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浪夠了,還看到波斯美女,迴到皇宮,李太後派來的太監,很快就找上門。


    張四幫著朱翊鈞把靴子脫了,邊按腳,邊試探問:“主子爺,聖母皇太後派人,要主子爺得閑,到慈寧宮去一趟。”


    “朕就出去逛了逛,她怎麽又有事,還能不能好好的。”


    張四笑著,聞了聞手,皇爺這腳有些汗,招唿來小太監,給主子爺泡泡腳。


    這泡腳都用五十年的茅台泡,皇帝的生活真奢侈,前世朱翊鈞都沒喝過茅台。


    “茅台泡腳,長生不老。”


    張四給朱翊鈞擦腳,看了主子爺臉色不太好。


    “主子爺這是仙體,自然長生不老。”


    “從始皇帝到現在不過一千多年,有什麽長生不老,朕也是人,也有死的一天,朕可不信什麽長生不老。”


    “咱們有一句古話,取法其上,得乎其中。”


    “朕理解這句話的意義:朝政、禮儀上要高規格,這生活上要節儉,宮裏現在有多少太監,有多少宮女,有多少錦衣衛的大漢將軍。”


    “你和陳矩算一下,拿出一個章程,朕的意思太監有一千兩百人,宮女兩百人就好,兩宮太後一切如常,自朕以下要縮減開支。”


    “百姓種地不容易,大吃大喝,現在還有百姓餓著,山西又有大旱,預備一些糧食,緊要關頭能救人命。”


    “主子爺,大明百姓有福,主子爺比曆代帝王都要聖名。”


    聽到張四拍馬屁,朱翊鈞站起來笑著說:“不可與人比,隻做自己能做最好。”


    “百姓待朕如君父,天底下可有不疼愛自己兒女的父親?”


    “行了!”


    “換道袍,朕去慈寧宮,見母後。”


    朱翊鈞猜測,李太後找他,一是馮保的事,二是去張居正府的事。


    擁有權力越大,就越危險,隨時會有人刺殺、毒害他。


    大明想要中興不太可能,皇帝不能再唯我獨尊,要放棄一部分手中的權力,把手中的權力分割,交給東林黨、楚黨、勳貴、晉黨、宗室、還有其他文官、武將。


    朱翊鈞不會殺張居正,他反而會保護著張居正,得知東林黨要毒害張居正,他已想到對策。


    兩年後,他就讓張居正從內閣首輔的位置上退下來,隨後審判張居正所犯下的罪,作為大明皇帝,朱翊鈞再特赦他,在後世頤和園的位置,給張居正建造一個府邸,就讓他陪伴自己的老母,度過餘生,也算養老了。


    處理張居正太過,不可避免讓朝中官員寒心,雖然一條鞭法害農,不過來得及糾正,大明不產白銀,一條鞭法確認白銀合法化。


    朱翊鈞的心態,不想處置朝中一品大員,除非謀反、刺殺、毒害他,其他都赦免,在京城西邊建造府邸,讓他們進去。


    二品大員犯錯,他也不殺,在昌平建造監獄,關押二品、三品官員。


    這樣皇帝對官員溫和,雙方的衝突就會緩解很多,像太祖、成祖這樣對官員,人家在你有權力時低眉順眼,在你的後代上就會報複。


    朱翊鈞首要目標就是東林黨,申時行、王錫爵、徐學謨、餘有丁這些東林黨人,他不會讓他們坐首輔,選首輔要首選北方官員。


    此時南方士林壟斷科舉,今科取士,大部分都是南人,而且他們名次都很靠前,不能這麽做,皇帝要做到平衡。


    南六北四,或者南五北五。


    茶葉、絲綢、瓷器、海貿、鹽,這些東林黨的經濟命脈,朱翊鈞已經想好對策,重新設置宗人府,由各地藩王任宗人令,再設四宗正,讓這些藩王交一部分錢,拿著錢去江南做生意。


    這種類似藩王合夥的國企,收入統一歸宗人府,再按照入股比例分配,以後各地宗室開銷,由宗人府收益支出,把土地從宗室手中解放出來,緩解土地兼並。


    做生意要比種地收益高,茶葉、瓷器、鹽、海貿這些都是壟斷性質的,東林黨的利益受損,宗室獲得部分收益,雙方就會不和,這樣就是宗室與東林黨的矛盾,不再是萬曆皇帝與東林黨的矛盾。


    有了錢以後,朱翊鈞就開始訓練親軍,一可以緩解軍費支出,二可以限製邊軍的軍閥化,他們撂挑子就由親軍頂上,三可以解決邊地的軍事問題,確保大明邊境和平。


    朱翊鈞的皇莊有一百四十萬畝田地,這些田地他一畝都不要,每名親軍發地四十畝,親軍服役由家人種地,一可以有地種,家人可以有吃穿用度,二親軍可以領軍餉,家人花錢,自己成親沒問題。


    第三親軍退役後,成交大明稅務部,先從京城征收商稅,再到南京征收商稅,隨後再推行到各省、各府、各州、各縣。


    從服役到退役,都有保障,第一可以整頓軍隊,第二增加大明稅收,第三消弱以東林黨為首士族力量。


    朱翊鈞想的不是集權,特別是皇權,他要消弱皇權,做到大明皇帝以及宗室平穩落地。


    同時增加中央集權,以及大明的司法改變,設置大法院、檢查部、刑部,做到司法獨立,不再由內閣管理,而是這三個衙門獨立。


    大法院修改《大明律》,製定《大明法》,這就是立法權。


    檢查部負責審判,除了皇帝以外,任何宗室、勳貴、文官、武將都歸檢查部審判。


    刑部負責執行權,關押犯人、抓捕犯人、維護大明地方治安。


    這三個衙門最高官員,全部由選舉產生,大法院、檢查部、刑部投票權各九張,最高官員任期五年,最多可任兩期。


    選舉出結果,由萬曆皇帝簽字、用印才算最終結果,具備《大明法》的法律效應。


    朱翊鈞要做到,司法獨立,他隻有選舉簽字、用印權,原則上不會否決三法司的選舉,除非他們沆瀣一氣,這樣朱翊鈞就不會同意,打迴去讓他們重新選舉,同時萬曆皇帝還有特赦權。


    萬曆皇帝本人接受監督,不接受審判。


    司法、行政、軍事、宗室、督察這五方獨立。


    這樣把權力分開,各不同屬,皇帝沒有絕對權力,各衙門最高官員也沒有絕對權力,這些衙門最高官員的任命,隻有萬曆皇帝簽字、用印後,才具有法律效應。


    這些事都做完,要用三十年時間,隻要他不死,這些都能做,要慢慢來。


    他不能像宋徽宗一樣,取消科舉,也不能把茶葉、礦產、鹽全部收歸國有,他要做四成國有,六成發牌照經營。


    ……


    “嗚嗚嗚…!”朱翊鈞在李太後的慈寧宮哭了出來:“母後,馮大伴走了,朕的大伴。”


    “皇兒,馮保怎麽沒的?”李太後問他。


    朱翊鈞看了一眼張四。


    “迴聖母皇太後話,河間府還在查,宮裏的太監報說,馮公公到河間府的驛站,晚上吃了幾杯酒,睡時一切都好好的,第二天人們叫馮公公起,怎麽叫都不起,一看馮公公沒了氣息。”


    李太後疑惑,難道有人下毒?


    她看朱翊鈞這模樣,哭的很傷心,不像裝的。


    “唉,皇兒,莫要傷心,馮保也沒遭罪,也算他的福報。”


    神特麽福報。


    難道馮保也嚐試了九九六?


    “母後再問你,今個兒去張先生府,你去做什麽?”


    “迴母後,聽說張先生府裏有兩個大美人,戚繼光送的千金姬,皇兒好奇,就過去看看。”


    “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下流坯子!”李太後怒道:“這是《霍光傳》,你晚上不準睡覺,抄寫一遍,明個兒交到本宮這裏。”


    “母後,皇兒不是海昏侯劉賀,也不是漢宣帝劉詢,皇兒就是想看波斯女子。”


    “下流坯子,不是喝酒就是看美人,本宮讓你抄,你就給本宮抄,明個兒抄寫不完,明晚也不能睡。”


    朱翊鈞拿著《霍光傳》離開慈寧宮,這李太後還真是,非要拿母後的架子。


    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她已經調理朱翊鈞兩次。


    “以後朝中事務,包括朕的所有事,不準告訴後宮,母後、太後、皇後、還有楊妃、劉妃,管好下麵人。”


    “再讓朕知道,決不輕饒!!”


    “遵旨!!”


    晚上朱翊鈞在東暖閣抄寫《霍光傳》,他的筆跡李太後知道,還不能讓別人幫。


    朱翊鈞叫來張鯨。


    “聖母太後有疾,太醫鄒智什麽時候給母後瞧病?”


    張鯨已經把鄒智的家人關到鎮撫司,最近忙馮保的事,現在聽到主子爺這麽問,張鯨一咬牙。


    “聖母太後有頭疾,胡言亂語,瘋瘋癲癲,奴婢明個兒就讓鄒智去看。”


    張鯨還是不敢害李太後,隻敢把她毒傻,可是有這種藥嗎?


    “好吧,好好給聖母皇太後看看,她最近胡言亂語。”


    朱翊鈞的肚量能容忍李太後,不過她總想要管著朱翊鈞,不聽她話就抄寫《霍光傳》,要不然就被叫到慈寧宮罵一頓,泥人也有三分火。


    讓他抄寫《霍光傳》不就是威脅他嗎,不聽話就把他廢掉,立潞王朱翊鏐為皇帝。


    欺負人沒有這麽欺負的,在他脖子上拉屎他能忍,大不了擦掉,可是特麽的在他頭上拉痢疾,這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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