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療養中心,傑瑞見到了許多和自己一樣的超人類。


    在沃特公司眼裏,他們全部都是殘次品,是不完美的存在。


    每年,沃特公司都會在全球製造大批量的超能嬰兒。


    可能夠最終走到台前,成為明星般存在的超人類,卻屈指可數。


    不談祖國人帶領的超級七人組那樣的流量大咖,動不動千萬粉絲,廣告代言,直播帶貨,各種綜藝訪談,多到數不清的影視通告。


    哪怕是一些三流的超級英雄,隻有十幾萬粉絲的小透明。


    對於他們這些身處金字塔最底端的超人類而言,也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他們中的大多數,既無法融入普通人,無法擁有正常的生活。


    同時也沒辦法作為超人類出人頭地。


    他們隻能沉淪於暗無天日的實驗室裏,在黑暗中遭受痛苦與折磨,為沃特公司發光發熱,燃燒最後一點的價值。


    一部分人也曾經試圖逃走。


    但他們,要麽被沃特公司抓迴來,要麽被沃特公司的超英團隊當作業績給刷了。


    一些實驗失敗,徹底暴走的超人類,也會被沃特公司有計劃的投放,成為人造反派,從而為超級英雄們製造打擊罪惡的機會。


    傑瑞告訴齊鈺,沃特公司在他們身上實驗了五號化合物的許多用途。


    譬如,五號化合物可以加速超人類的傷勢愈合,並且會在短時間內激發潛力,讓異能變得更加強大。


    甚至,一些死亡的超人類,在注射了五號化合物之後,也有一定的概率能夠複活。


    複活後的他們依舊能夠擁有死亡前的能力。


    隻不過複活會有很大的副作用,會失去心智,失去大部分生前的記憶,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我在那裏麵待了五個月。”


    “那五個月裏,我每天都提心吊膽。”


    “隔壁房間的人前一天才剛剛成為朋友,第二天就可能被帶走,然後再也不會迴來了。”


    “我記得他們每一個人的臉和名字。”


    “他們都有自己的父母,但也都被自己的父母拋棄了,徹底的賣給了沃特公司。”傑瑞憤憤的說道。


    “你的母親呢?沒去療養中心看你嗎?”齊鈺好奇的問道。


    “我的母親……,嗬。”傑瑞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我曾經以為她會永遠愛我。”


    “可是,後來我知道母愛其實也是會消失的。”


    “她有了新的丈夫,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


    “她過的很開心,我成了她的累贅。”


    “我曾經從療養中心逃走過一次。”


    “可當我找到母親的時候,她卻是一臉的不安和驚恐。”


    “她抱著她的孩子,我那同母異父的兄弟,跟她的丈夫一起,用看怪物眼神看著我。”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是多餘的,於是我識趣的離開了。”


    “後來,我又被抓了迴去,被懲罰折磨到遍體鱗傷,差點死掉。”


    “而向沃特公司舉報我的,正是那曾經把我當成她的榮耀和珍寶的母親。”


    說到最後,傑瑞的表情變得既悲傷又沮喪。


    齊鈺聞言挑了挑眉毛,“你確實有夠慘的。”


    “但是別哭喪著臉,我不愛看,繼續說,挑重點講。”


    傑瑞點點頭,平複了一下心情後繼續說道:


    “被抓迴去之後,我經曆了好幾次實驗,但都幸運的活了下來。”


    “反複注射五號化合物,也讓我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弱。”


    “每次因為五號化合物而造成的身體過載運轉,都會讓我的器官受到損傷,尤其是心髒。”


    “直到最新一次實驗的時候,我發現他們似乎研究出了一款新型的五號化合物。”


    “好像是叫作……”傑瑞思索道:“叫作五號化合物x。”


    “新型的五號化合物?”齊鈺再次來了興趣,“五號化合物x。”


    據他所知,原作劇情中,五號化合物的全稱是五號化合物v。


    後麵那個v,應該是指代沃特公司的英文首字母。


    現在居然出現了新型的五號化合物,並且後綴變成了x。


    那麽這樣看來,後麵的字母在另一方麵,也是指代五號化合物的版本。


    “對,五號化合物x。”傑瑞點頭道:“我被注射了五號化合物x。”


    “作為測試階段的藥物,它的功效比五號化合物v更加強大。”


    “我的器官衰竭得到了修複,並且超能力也得到了二次進化。”


    “原本我並沒有這麽大的力量,變身後的鱗片也無法覆蓋全身。”


    “但現在我的爪子和牙齒都比以前鋒利了好幾倍,鱗片的防禦力也更強了。”


    “最重要的是,我一緊張或者憤怒就容易失控暴走的概率也被降低了。”


    “並且,我發現自己失控的時候,相較於以前,已經可以保留一部分自我的意識了。”


    傑瑞一五一十的向齊鈺匯報道:“這就是我目前所知的一切信息了。”


    “嗯,很好,也就是說,注射了五號化合物x之後,你的缺陷得到了緩解,並且超能力也得到了二次進化。”齊鈺點頭道。


    “對,差不多就是這樣。”傑瑞有些緊張的看著齊鈺,“我的迴答,您覺得滿意嗎?”


    “很滿意。”


    齊鈺微笑道:“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在暴走失控的情況下,真的能保留自我意識了嗎?”


    “千真萬確。”傑瑞連忙說道。


    他隱隱感覺出來,這個迴答似乎關係到他的生死。


    齊鈺一言不發,注視著傑瑞的眼睛。


    傑瑞雖然心中緊張,但還是鼓起勇氣和齊鈺對視著。


    因為壓力太大,他的眼睛隱隱有變紅的趨勢。


    幾次到了暴走的邊緣,但都被他強行壓製了下去。


    “不要壓製,放開來,讓我瞧一瞧。”齊鈺命令道。


    傑瑞聞言不再壓製,瞬間完成了變身,化作了尖牙利爪渾身鱗片的穿山甲人。


    齊鈺站在那裏,靜靜觀察著暴走後傑瑞的表現。


    傑瑞身上的信息,該知道的齊鈺差不多都知道了。


    對於他來說,有沒有一個奴仆其實並不重要。


    傑瑞的死活,更是一文不值。


    如果傑瑞無法控製自己暴走後的狀態,那麽這樣一個不穩定的部下,將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要是傑瑞沒有撒謊,真的控製住了暴走。


    齊鈺覺得自己,倒也不是不能給這個小家夥一個當仆人的寶貴機會。


    暴走後的傑瑞雙眼赤紅,死死的咬著牙,粘稠的口水從牙縫中溢出,然後順著嘴角滴落。


    此刻在他的視野中,整個世界都是紅色的。


    任何活動的物體,都會讓他心中升起煩躁的感覺,想要全部撕碎。


    以前的他,便是這樣失控的。


    但現在,他在心中不斷的默念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和靈魂都在顫抖,仿佛隨時要爆炸了一樣。


    暴走後嗜血的欲望和來自靈魂深處的理智不斷做著鬥爭。


    他俯下身子,狀若野獸,爪子在地上刮出一道道深痕,口中發出低吼。


    齊鈺見狀微微搖頭,抬起手準備直接拍死傑瑞。


    就在此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強大的求生意誌使然。


    噗通一聲,暴走的傑瑞居然手腳並用,以五體投地的姿勢向齊鈺跪拜。


    “主……主……”


    “主……人!”


    模糊且低沉的話語,從傑瑞的口中艱難的蹦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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