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閏惜怔了怔,若有所思。


    沈鏘難得主動去洛非嫣院中,這不乏是個撮合他與洛非嫣的好機會。


    “好,那便有勞夫君了。”


    “美人真讓我去?”


    沈鏘幽邃的眼眸微微擴張,透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但很快他就將這絲表情隱藏,魚閏惜深知沈鏘可能會心生不悅,但她仍舊決定冒險試探一番。


    “妾身方才想了一下,王爺去送更為妥當,姐姐定當欣喜。”


    洛非嫣雖對沈鏘無感,可再怎麽說她也是沈鏘的女人,心中對沈鏘這個丈夫多少還是會有些期待的吧。


    沈鏘不自然地抿了抿唇,心中暗自思忖,麵前的女人真的聽不出來他說的是氣話?


    還言他去洛氏一定會開心?怎不先想想他是否會開心?


    明明隻是隨口而出的氣話,未曾料到事情竟會演變成這樣,話既出口,想要收迴難,倪姬並未給他台階下,且似乎還很希望自己去的樣子,沈鏘隻得硬著頭皮應下。


    “現在時辰還早,晚點我再去。”


    魚閏惜點點頭,故意忽略沈鏘眼中的失落,自經曆上次行刺失敗開始,她心中便生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情緒。


    氣氛陷入僵局,綠蘿很合時宜地端著一碗醒酒湯進來了。


    “王爺、夫人。”


    “放下,出去。”沈鏘淡言。


    綠蘿緩步走近,將醒酒湯小心放置魚閏惜麵前的桌上,隨即退出了屋門。


    綠蘿走後,二人靜默了半晌,沈鏘率先有所動作,拿起桌上的醒酒湯,舀了一勺喂至魚閏惜嘴邊。


    兩人皆不出聲,良久,沈鏘終於開口打破沉默。


    “有沒有好些?”


    “嗯。”


    沐浴完後,魚閏惜本欲前往書房翻閱書籍,行至一半,猝然想到自己身體已無大礙,完全可以與沈鏘一同去送禮,當即便折返迴房去尋沈鏘。


    魚閏惜迴到房中,見沈鏘還未出發,心中暗喜。


    “夫君,時候不早了,打算什麽時候去姐姐那?”


    沈鏘以為魚閏惜在催自己去送禮,有些不高興。


    “稍後就去。”


    “正好,妾身也去,我們一同。”


    “美人身子無礙?”


    “嗯,已經好多了。”


    “不必了,我一人去便可。”


    “夫君……”


    魚閏惜想再說些什麽,沈鏘打斷言:“聽話,早些迴房歇息吧。”


    魚閏惜還是很識趣的,知曉沈鏘此刻心情不佳,不能惹,否則他一個不高興,不去送,也不讓自己去,那就不好了。


    “那……妾身先迴房歇息了。”


    “嗯。”


    魚閏惜打了一個哈欠,神不守舍地迴了房,近日沒怎麽休息好,一上榻,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沒多久,沈鏘進來了,迷迷糊糊間,魚閏惜隱約聽到推門聲,輕聲喚了一句:“夫君?”


    沈鏘身子一僵,他以為她已經歇下。


    “醒了?還是未睡下?”


    “馬上要睡著了,夫君還沒去?”


    沈鏘暗暗氣惱,問道:“美人真希望我去?”


    “當然,夫君不是答應妾身了嗎?可不能食言。”


    “那好,我現在就去。”


    說著,沈鏘立馬轉身朝門口方向走去,見魚閏惜還沒有要挽留的意思,咬牙道:“我今夜不迴來了。”


    魚閏惜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姐姐今日生辰,若能與王爺相伴,應當很高興。”


    “美人還有什麽要說的?”


    “還望王爺幫妾身解釋一番,妾身並非有意失約。”


    “沒了?”


    “嗯。”


    “那我走了。”


    “好。 ”


    沈鏘氣衝衝地就要出房門,魚閏惜忽然叫住了他。


    “夫君。”


    沈鏘抬了抬眉,眸中迅速閃過一絲喜色,“怎麽了?”


    “房門不用關,炭火太旺,挺悶的。”


    “知道了。”


    沈鏘拂袖離去,魚閏惜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睡大覺。


    倘若她鍾情沈鏘,或許難以容忍自己的夫君有其他女人,亦無法接受與自己的摯友同侍一夫。


    可她又不愛沈鏘,於她而言,沈鏘是仇敵、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既然目前無力取其性命,理應設法分散些寵愛,以免自己在這痛苦掙紮中耗盡心力,終日飽受煎熬。


    魚閏惜翻身麵向裏側,入夢之際,一陣涼風吹來,她裹緊了身上的錦被,不知為何,總感覺後背涼颼颼,似乎有什麽東西一直在盯著自己。


    過了一會,魚閏惜倏地坐起身,欲下榻去關房門,無意間發現床前似乎站著一個人影,她雙手微顫,緩緩伸向紗簾,準備掀開一探究竟。


    就在此時,紗簾被外力掀開,隻見沈鏘立於榻前,目光如炬,直視著她,魚閏惜被盯得心裏發怵,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夫…夫君,你怎麽這麽快迴來了?”


    沈鏘冷哼一聲,直接將魚閏惜撲倒在榻上,冷冷道:“你這沒心沒肺的女人,真讓我去洛氏院中?”


    “妾身……”


    魚閏惜驚慌失措,困意消散了大半,即便她反應再遲鈍,這會也能從緊繃的氛圍中,清晰察覺到沈鏘那隱忍到了極致的怒意。


    若是她再繼續這般視而不見,沈鏘恐怕會“吃”了她。


    “王爺,妾身錯了。”


    “美人才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你隻是怕我罰你,對麽?”


    “不是,夫君別……”


    “還嘴硬?”


    “妾身真的不敢了,能不能……不罰我?”


    魚閏惜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凝望著沈鏘,祈求寬恕,沈鏘卻故意忽略她眼中的哀求,冷漠地解起了她的衣衫。


    “美人如此大方賢惠,我應好好獎勵你一番,今晚就讓我好好伺候你吧。”


    “等一下,妾身錯……”


    求饒的聲音還未落下,一件件衣衫接連自簾帳內被扔出,散落一地,顯得狼藉不堪。


    床榻旁,燭火劇烈地搖曳,光影交錯間,隱約可聞簾內女人的求饒聲細弱而急促,夾雜著男人半哄半威脅的低語,如同暗夜中的夢魘,在空氣中久久迴蕩。


    另一邊,秦柳若歸家後,一直想找個時機詢問溫負關於書信之事,奈何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開口,悶悶不樂了一下午。


    夜半時分,她難耐煎熬,再也忍受不住,晃醒了溫負。


    “別睡了,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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