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若不大敢相信,卻還是咬咬牙,堅定地表明態度:“閏惜,無論你做出何種選擇,我皆會支持。”


    “你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我可以幫你保守這個秘密,可陵王與世子是宗親,將來若是………


    他發現了你原來的身份怎麽辦?”


    “不會的,兩家素無往來,以我姬妾的身份,王爺無論出席何種場合,皆不會攜我同往,留在此處,無人能察覺。”


    秦柳若頷首應答:“如此甚好。”


    靜默片刻後,又開口道:“我實在難以相信,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為何偏偏是陵王?讓我緩緩……”


    秦柳若竭力抑製內心的躁動,此事實在太荒誕,話本都不敢如此編撰,她小心翼翼地捧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


    “咳咳——”


    “別急。”


    魚閏惜拿過秦柳若手中的茶杯,重新倒滿,又遞迴給她。


    半晌,秦柳若神色終於有所緩和,看起來似乎接受了這個事實。


    “原以為我們再無相見之日,沒想到還能與你重逢,太好了閏惜。”


    秦柳若心中一陣酸楚,說話聲音都帶了點哭腔,她激動地抱住魚閏惜。


    “別哭,今日重逢,我們應該高興。”


    魚閏惜伏在秦柳若的肩頭,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略微冰涼的手因為激動還有些顫抖。


    陡然間,秦柳若似是想起了什麽,問道:“你不是許諾會來尋我的嗎?為何不與我聯係?又為何食言?”


    “阿若,你在說什麽?”


    魚閏惜不解,早些年她曾試圖探望秦柳若,奈何不知曉她嫁去何處,隻能托垣遇送去書信,然而皆無迴音,這怎會是她爽約呢?


    “我不知你所嫁之夫溫負家在何處,隻能托莫啟給你送信,可是你從未迴過我。”


    秦柳若恍然想起待嫁那段日子,家中父親深知她心有不甘,不願嫁與溫負,怕她逃婚,所以嚴禁她踏出家門,亦不許她與任何人有所聯絡。


    彼時,她未能與魚閏惜取得聯係,魚閏惜自然也無從知曉她將嫁往何處。


    可嫁人後,除了娘家寄來的書信,她從未收過任何信件。


    “你說你給我寫過書信,可是真的?”


    “當然,那時莫啟同我說了你夫家所在,可我不敢貿然打擾,隻得托他先送去書信問候,有十幾封呢。”


    秦柳若一驚:“可我從來沒有收到過你寄來的書信啊?”


    “那這是怎麽迴事?”魚閏惜小聲喃喃。


    “難道是莫啟……”


    魚閏惜垂眸思忖,以垣遇的性子若書信沒送到,一定會跟自己言明,不可能騙她。


    “不可能!書信若未送到,莫啟定會如實相告,或許是府上的哪個人,把書信弄丟了也不一定。”


    秦柳若凝眉,從前家中寄來的書信,一般是由劉管家轉交予她,垣遇寄來的應當也一樣。


    莫非是劉管家那邊出了問題?他把書信弄丟了?


    可一封也就算了,十幾封都弄丟了,不太可能。


    那他就是故意的!


    若沒有指示,劉管家如何敢自作主張?定是自家夫君溫負那邊出了什麽岔子。


    秦柳若憤憤言道:“若真是府上出了問題,我想定跟我家那位脫不了幹係,我迴去得問問他!”


    魚閏惜深知此事不妥,慌忙勸阻:“事情過去這麽久了,你突然去問他,不覺得奇怪?”


    “可我……”秦柳若猶豫了一會,堅定地說道:“不行,我一定要問問他,閏惜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去問,盡量不讓他察覺出什麽的。”


    魚閏惜無奈點頭,提到垣遇,她還記掛著他腿受傷一事,想著溫負與垣遇是親房,秦柳若應當知曉他近況,她問:“莫啟的腿……現在如何了?”


    “你也知曉此事?”


    “嗯。”


    “中秋那會迴京,偶然見過一麵,看起來沒什麽大問題。”


    魚閏惜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怎麽了?他的腿受傷……”


    “跟我有關。”


    “啊?”


    魚閏惜不自覺地抿了抿唇,秦柳若瞧出了異樣,好奇詢問:“這是怎麽迴事?我聽聞他出門遊曆,在一間破屋停歇,不慎被房梁砸到,所以……


    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麽是我不知曉的?”


    魚閏惜輕歎息一聲,娓娓道來:“那一年,太後為我與世子賜婚,我實不願嫁與世子,莫啟應允助我出逃,那日我們一同去郊外破屋,欲偽造我死於火災,以新的身份逃出城。


    豈料,彼時我已被沈恪懷的人盯上,他把我強行帶走,莫啟和秦文二人被打暈留在了那破屋,大火燒斷了房梁,垣遇的腿也因此……


    好在秦文及時醒來,他們二人才免遭劫難,後來我曾去找過莫啟,可是秦文攔著不讓我見他。”


    “這是為何?”


    “他們先被打暈,所以不知道沈恪懷的到來,他一直以為我是怕那大火殃及自身,兀自逃離,我有跟他解釋,可他不信我。”


    秦柳若咬牙:“秦文太可惡了,怎麽可以這樣想你!”


    “他這麽做其實我也理解,畢竟莫啟的腿,確實是因為我才如此。”


    魚閏惜長睫輕顫了顫,試圖掩住眼底的憂傷。


    “我不理解!”


    秦柳若想不明白,憤憤不平地說道:“莫啟上次遇刺,你可是舍命為他擋刀,秦文怎能如此誤解你呢?”


    當時情況那般危急,好友魚閏惜未有絲毫遲疑,又怎會因懼火波及自身,棄他們於不顧而獨自逃離呢。


    “莫啟沒事便好,至於被誤會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不過提到莫啟遇刺一事,我倒想起,那日我們不是在街頭遇到沈恪懷了嗎?


    當初我還慶幸他來的及時,如今看來,怎麽就這麽巧遇到他了呢,此事不會也同他有關吧?”


    “雖沒有證據,但十有八九就是他一手策劃的,莫啟的性子你我皆明了,平白無故怎會得罪人,還因此遭人追殺?


    且來者眾多,莫啟平日就秦文一人跟著,犯不著如此大費周章,引人注目,我更相信那些刺客是為世子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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