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言,無數個疑問在秦柳若腦海盤旋,自家夫君所言與好友魚閏惜的真實身份明顯不符,由此推斷,魚閏惜是刻意隱瞞身份,所以才不與自己相認。


    難道是因為她和沈覬夫妻倆感情不睦,所以才瞞著眾人悄悄到此?可沈覬對她如此深情厚意,怎麽舍得放任她離去?


    她真的愛上了沈鏘?


    秦柳若百思不解,想得頭痛欲裂,卻始終未能理出半點頭緒。


    “阿若?”


    溫負連喚了三聲,秦柳若皆未有反應,好脾性的他,臉上少見的露出不悅的神色:“還在想倪夫人呢?”


    “我……”秦柳若囁嚅,又恐溫負生疑,硬著頭皮迴答:“倪夫人性子謙和,又多才多藝,讓我心生敬仰。”


    “多才多藝?莫非倪夫人在王爺生辰宴上跳的那支舞,也把你迷住了?”


    …………


    “我倒是好奇,倪夫人究竟有何過人之處,讓王爺和夫人你如此?”


    …………


    “王爺也就罷了,夫人隻是見過倪夫人一麵而已。”溫負小聲咕噥,語氣怎麽聽都有點酸溜溜的。


    秦柳若卻無心理會,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如何能單獨見上魚閏惜一麵,她想要親口問問她。


    “還在想?”


    “過兩日,我想找個時間與倪夫人見上一麵。”


    溫負微微斂眉,裝作很惋惜的樣子:“那真是太不巧了,王爺已告知於我,過兩日要外出,還要帶倪夫人同去。”


    “啊?那……我也去可以嗎?”秦柳若用一種試探性的語氣詢問。


    溫負沒有立馬拒絕,他不緊不慢地向秦柳若解釋:“我隨行是出於職務,帶你同去不妥。”


    “那王爺帶倪夫人是去?”


    “拜訪一位故人。”


    “是誰?”


    “王爺昔日的恩師。”


    “王爺的老師,不就是你的父親?”


    “是另一位,餘瑾,餘大人。”


    “王爺拜訪師友,帶倪夫人去?雖然王爺重視倪夫人,可……這應當不妥吧?”


    “王爺此次前去,正是為了倪夫人的事。”


    “為了倪夫人?因為什麽?”


    “以後你就明白了。”


    溫負有意賣關子,心急的秦柳若迫切想要得到答案,一反常態,嬌聲細語道:“好夫君,你同我說說嘛。”


    “這——”


    秦柳若態度難得如此,溫負有些受不住,可想到事情沒成,他並不好去言傳,思忖再三,打算向秦柳若透露一些消息。


    “ 餘大人想認倪夫人為義女。”


    “啊?餘大人見過倪夫人?”


    “自然見過。”


    “好端端的,為何突然想要認倪夫人為義女?”


    “這我就不知道了。”


    “你一定知道,隻是不想告訴我!”


    溫負一臉無奈,刻意將話題轉移:“好了,我們別聊倪夫人了,夫人這個時辰還未歇下,是在等我?”


    秦柳若不好說是因為魚閏惜的事,隻得點頭默認。


    “那倪夫人她——”


    “噓!”


    自家夫人今日難得話多,卻都是因為他人,溫負心中一陣酸悶,指尖貼上秦柳若的唇,輕輕摩挲起來。


    “阿若,我們別聊倪夫人了可好,我想——”


    今晚注定是個難眠之夜。


    古色古香的房間內,微弱的燭火似風中殘荷搖晃不止,魚閏惜平躺在榻上,若有所思。


    “哐當”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麵緩緩推開,她本能地側首往門口方向瞥去,正好對上沈鏘那清雋的黑眸。


    這會她是不好裝睡了,魚閏惜從榻上起身來到沈鏘麵前,熟練地為他寬衣。


    “怎麽這個時辰才迴來?”


    沈鏘握住魚閏惜為自己解腰帶的手,柔聲問:“可是想為夫了?”


    魚閏惜笑笑,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那微微上揚的眼尾帶著一絲魅惑,深深吸引著沈鏘的目光,他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弧度。


    “夫……夫君?”魚閏惜欲抽迴手,繼續為沈鏘寬衣解帶,沈鏘卻攥緊了她的手不讓她抽離。


    “我自個來。”


    沈鏘迅速褪下外衣,動作行雲流水,隨即攔腰抱起魚閏惜去了床榻,他雙手撐在魚閏惜的臉側,如狼似虎地注視著她。


    “夜深了,我們早些歇息可好?”


    “我有事要同你說。”


    “何事?”


    “日子已經定下,過兩日,美人陪我一同去拜訪我的昔日恩師吧。”


    聽到這話,魚閏惜垂著的睫毛不自然地顫動了兩下,她知道沈鏘過兩日要出門,卻不知道他要帶上她。


    想到之前給梅紅安排的事,魚閏惜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感。


    “王爺去拜訪師友,帶上妾身不合適吧?”


    “正是因為美人的事,所以當然要帶上美人。”


    “妾身的事?”


    “美人忘了,餘大人欲收你為義女之事?”


    “你說的那位恩師,是餘大人?”


    沈鏘漆黑如墨的眼睛緊盯著魚閏惜,他在她身側的位置躺下。


    “美人記性真差,之前不是同你說過嗎?”


    魚閏惜震驚地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前些日子,沈鏘同她提過一嘴,她自覺不好推辭,加上自個的身份本來就是假的,所以隨口應了下來,誰知道沈鏘是認真的,而她早就將此事拋之腦後了。


    在沈鏘這,為何同意昔日恩師收自己妾室為義女之事?這件事還得從陸政一事說起。


    魚閏惜昏迷那幾日,沈鏘想了很多,認為是妾室的身份,讓她覺得自己不在乎她,當時便下定決心要她成為他的王妃。


    若按尋常,在大景,王公貴族,尤其沈鏘這樣的身份地位,娶倪姬為正妃並不困難。


    可這個節骨眼,多雙眼睛盯著,沈鏘並不想落人話柄,倪姬出身平凡,且曾嫁過人,為正妃容易遭人非議,便去尋昔日恩師餘瑾一同商討,之後就有了收魚閏惜為義女一事。


    “妾身——”


    “怎麽了?”


    魚閏惜咬了咬牙,說道:“妾身一切聽夫君的安排。”


    沈鏘淡笑,帶著一絲眷戀輕蹭了蹭魚閏惜的麵頰。


    數日後,餘府


    涼亭內,溫暖的日光斜斜灑落,驅散了寒風的凜冽。


    魚閏惜與餘夫人相對而坐,此刻,她們正悠然品著香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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