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閏惜起了個大早,用過早膳後,她去了後院閑逛。


    常夕見魚閏惜心情不太好,問道:“小姐,可是感到無聊?”


    “成日就這些事可做,當然無聊,除了習舞不知還有什麽可以讓我動筋骨的。”


    魚閏惜垂下眼簾,思緒開始飄蕩。


    若是能找個人教她學學武術什麽的就好了,能鍛煉身體、日常還能防身,很是實用。


    可她現在的情況,這個想法顯然是不可能實現的,那她還有什麽可以做的呢?


    “小姐,您莫要難過了,世子不在,您可以出門走走。”


    “去哪都是一行人跟著,沒意思。”


    “這……”


    沉思半天,魚閏惜猛然抬眸,她激動開口:“你給我找張弓吧,讓我練練手也好,反正舞我是練煩了。”


    在這個物資匱乏、技術短缺的時代,除了射擊,魚閏惜也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可以讓她動筋骨的事情了。


    “小姐,奴婢上哪去給您找這玩意呢?”


    “這對你來說不是難事,我知道你的本事大著呢。”


    用過午膳後,魚閏惜受邀去了蘇越婷的院子。


    除了她以外,蘇越婷原本還邀請了安晴濃和張雨煙二人,然而今日她們皆有要事纏身,所以未能赴約。


    魚閏惜覺得,這不乏是一個與蘇越婷拉近關係的好機會。


    “昨日與湘和妹妹相談甚歡,很是投緣,隻是相處時間極短,還來不及多了解一些呢。”


    魚閏惜故意將話題往蘇湘和身上引,她想多知道些蘇湘和的事情。


    提到蘇湘和,蘇越婷眉目間瞬時沾染上了一絲陰鬱。


    “這是怎麽了?”


    蘇越婷有些猶豫要不要跟魚閏惜聊自家侄女的事,她自知家事不宜外揚,可她的心裏實在堵得慌。


    王府能跟她閑聊的人本就不多,有來往的兩位夫人,都想著看各自的笑話,滿腹憂愁無人傾訴,也沒人給她解憂。


    “蘇姨娘但說無妨,興許我還能給你解析一二,就算我幫不上忙,當個傾聽的人也是好的。”


    蘇越婷歎息一聲,悵然說道:“我這侄女雖然與我很親近,不過,她昨日來卻不是因為我。”


    “那是?”


    “因為二公子。”


    “二公子?”


    雖然魚閏惜心中早已明了,卻還是裝作疑惑的樣子。


    蘇越婷點了點頭:“前些時候,我兄長給湘和說親,她說她心裏已經有了意中人,除了她的意中人她誰也不想嫁。”


    “她的意中人可是二公子?”


    “正是,除夕宮宴,湘和對二公子一見傾心,自此,她心裏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男子了。


    她這個年紀最為任性,固執己見是常態,兄長無奈,同我說了這事,想著我在王府,這事應當好辦。”


    魚閏惜聽到蘇越婷有意撮合沈執與蘇湘和,內心暗喜,她強裝淡定:“那蘇姨娘盡管找王爺便是。”


    “要真有那麽簡單我就不會如此苦惱了,敬茶那日你走的早,當時,我們提過一嘴二公子的婚事。


    二公子和王爺看起來都不是很高興,王爺還命令我們以後不許再議論二公子的親事。”


    魚閏惜疑惑不解,聽蘇越婷的話,應當是不知道沈執向自己求親一事。


    她試探性地問道:“為何?男大當婚,談這些不是也正常?”


    “我也納悶,那日散場之後,我特意尋人來問。”


    “如何?”


    “問出了大概,隻知道二公子從前有位心儀的女子,王爺還派人去說親了,隻是被拒了,此後,二公子便不喜旁人再提這些了。”


    “原來是這樣,沒有別的法子了?”


    “難說。”


    機會難得,魚閏惜自是不想輕易放棄,她不死心地說道:“蘇姨娘可以找個時機勸勸王爺,畢竟二公子也確實到了成家的年紀了,一直如此也是不行的吧。


    二公子和湘和妹妹郎才女貌,瞧著很是相配呢,蘇姨娘何不多費點心思,成了這段好姻緣?”


    “如果王爺勸的動,我也不必如此勞費心神了。”


    “那蘇姨娘可試探過二公子的意思?”


    魚閏惜了解沈執,知道他對蘇湘和的態度,並沒有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她真正的目標是麵前的蘇越婷。


    “前些日子遣人去請過,隻是二公子性子淡漠,我又是王爺的妾室,自是不願與我有什麽交集。


    我聽說你與二公子先前是同窗,想來應該有些情分才是,不知能否幫我問問他的意思?”


    魚閏惜沒有表明自己願不願意幫忙傳話,而是先試探起了蘇越婷的態度。


    “讀書時,我確實聽過他的一些事,正如姨娘所說,他已經有心儀之人了,二公子的性子想必姨娘也了解一點,怕是……”


    “我自是知曉,也同兄長說了此事,奈何阿湘如此固執,兄長沒有辦法,他告訴我,哪怕求得一個側室也好,他都這般妥協了,我實在難以拒絕。”


    “啊?這……”


    聽到這話,魚閏惜驚愕不已,反觀蘇越婷,神色卻極為鎮定,仿佛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一般。


    “我這侄女,與我年輕時如出一轍,當年,我也是如此,明知王爺已有了正妻,仍甘心嫁過來做他的妾室。”


    蘇越婷的反應,讓魚閏惜很是不解。


    她家世不薄,應當十分講究身份地位,對於此事,為何不想著規勸,反倒聽之任之?


    “蘇姨娘也支持這事?”


    蘇越婷淡然答道:“寧願委身心愛之人做妾,也不願嫁與不愛之人為妻,我那庶出的妹妹,執著於做他人妻,到最後,既不得自己歡心,也不受他人疼愛。”


    魚閏惜麵上雖然雲淡風輕,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湧。


    她當真不明白,這一個個的,跟瘋了似的,放著正妻不做,偏要去給人做妾。


    若兩情相悅也就罷了,這般一廂情願,莫非是因自幼嬌生慣養未曾吃過苦,不知道現實的險惡?


    “湘和妹妹也是這般想的?”


    “嗯。”


    難得有此機會,魚閏惜很想試試,若沈執和蘇湘和能成婚,她就解脫了。


    最起碼她不用成日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可一想到沈執並非是什麽良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魚閏惜有些猶豫。


    一方麵,她不想蘇湘和跳進沈執那個泥坑,另一方麵又希望沈執離開王府。


    思慮再三,魚閏惜打算讓蘇湘和自己去做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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