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悅瑩的毒粉對這場廝殺起到了關鍵性作用。毒粉隨風飄散,更多的兵卒也中毒倒地。


    萬星繁為了打倒了四五個,黃鏢師也打傷了五六個,他們出手隻為了自保,並沒有想要對方性命。


    負傷的兵卒騎馬逃走了,地上留下了重傷和中毒的兵卒。這毒並不能要人命,隻是倒在地上全身發軟,不能動也叫不出,看上去和死人一樣。


    黃鏢師望向王悅瑩逃跑的方向,已經看不到了王悅瑩的蹤影。


    這裏還有七八匹戰馬,他想騎上戰馬去追,可是萬星繁是他的少主人。他不能拋下少主人不管。


    萬星繁看出了他急切的心情,說道:“黃叔,夏小姐行蹤不能確定,說不定走其他路線了,我們打傷了官府的人,此地不可久留,我們還是先去追瑩瑩吧。”


    黃鏢師心裏很感激。兩人上了馬車,向洛陽方向追了過去。


    男人之間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白,但是心裏都互相明白,這就是默契。


    黃鏢師對鏢局忠心,所以萬星繁也替他考慮,照顧他的心情。黃鏢師嘴上沒有說感謝的話語,但是心裏對萬家人更加感恩。


    宋罡看到馬車離去,他從樹後走了出來,繼續往城門方向趕,他堅信夏秋還在後麵,所以一定要迴去找到夏秋。


    夏秋昨晚生氣而走,她背著自己的包袱,冒著大雨在漆黑的夜裏狂奔。


    她腦子裏不斷浮現季莫凡和她擁抱的情景。擁抱時,她是感覺甜蜜的。但是想到季莫凡壓在王悅瑩身上時說的那句話,她就滿是火氣。對於季莫凡的愛慕之心也蕩然無存。


    雨停時,她的煩惱也被衝洗幹淨。她決定重新開始,忘記這幾天所有的事,所有的人。因為這些人讓她感到很不舒服,每個人似乎都是對她另有所圖。


    她想要的其實很簡單,要麽是單純的朋友,要麽是忠誠的戀人。而出現的人卻不符合她的要求。


    她望著天上明亮的月,感覺自己好可憐。自己都憐憫自己。當初在夏府種花的時候,何曾想過有一日會流落荒郊野外?又何曾想過把她養大的父母竟然是滅門仇人?


    她走累了,身上的衣服也不知什麽時候被吹幹了。地上還是很濕滑,她滑倒在地上就不想起來了。她太累了,倒在地上便睡到了天亮。


    “這是什麽地方?”她環顧四周,看不到大道,眼前全部是一望無盡的山嶺和樹林。


    她迷路了。


    抬頭看漸漸升起的太陽,發現走錯了方向。本來是朝著西北方向前行,現在走到了東北方向。


    重新確認好方位,繼續向洛陽方向走去。


    四周一片寂靜,隻有風聲和他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盡的疲憊和迷茫。


    山路崎嶇不平,布滿了荊棘和亂石,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但她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默默地趕路,走向未知的前方。


    前方出現一個瀑布,瀑布下方的水流湍急,經過幾個急彎,下遊的水變得很平緩。


    夏秋低頭看看自己衣服上滿是泥土,她朝著下遊走了過去。


    她不會遊泳,看到深不見底的河水她就心中犯怵。


    她來到了一處淺灘,這裏的水隻到她膝蓋處。


    她坐在了水裏,水流衝掉了他裙子上的泥土,也給她帶來了涼爽。


    她想到了萬星月遊泳的情景。萬星月像一條魚在水裏自由自在穿梭,她看著就很羨慕。


    低頭望著流淌在腰間的水流,她忽然想嚐試一下在水中的感覺。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緊閉雙眼,慢慢平躺了下去。


    她身體逐漸被水包圍,一種奇妙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身體每一寸肌膚都能感受到水的流動,仿佛是無數細小的手指在輕輕揉捏,帶來一種舒緩和放鬆的感覺。


    一口氣將盡,她坐了起來。方才的美妙體驗,讓她決定再試一次。


    她又深吸一口氣,躺在了水裏。這次她試著睜開了眼,眼珠與水的接觸,讓她又有了新的體驗。


    她再次坐起時,忽然聽到旁邊草叢裏有東西爬動的聲音。


    她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蛇。她緊張地順著聲音看了過去,那聲音瞬間消失了。


    她站了起來,拿起包袱轉身就跑到了對岸。迴頭看去,什麽也沒有發現。


    她擰了擰衣服,正要繼續趕路,忽然身後傳來衣袂聲,聲音從頭頂掠過,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手持兩把短劍的女人。


    隻見她看起來三十歲左右,身型高挑,英姿颯爽。她的眼神犀利而堅定,透露出一種曆經風雨的沉穩和自信。她身著紅色衣裙,身姿矯健,就如飛燕般從頭頂飛過來的。


    與此同時,夏秋聽到身後也有聲音。迴頭去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同樣也手持兩把短劍。


    這男人身姿挺拔,步伐穩健。他的眼神中透著堅毅和果敢,仿佛經曆過無數次的江湖風雨。他的長發隨風飄揚,臉上有著淡淡的胡須,更增添了他的成熟魅力。


    這一男一女擋住了夏秋的去路和退路。兩個人麵相不像壞人,但是偏偏拿著劍,劍上還有血跡。


    夏秋驚恐道:“你們想幹什麽?”


    女子打量夏秋一眼,道:“你是何人?為什麽來此地?”


    夏秋諾諾道:“我是迷路了,不知怎麽就走到這了。”


    女子道:“迷路?你從哪裏來?要向哪裏去?”


    夏秋道:“我是百花鎮的人士,我要去洛陽。”


    女子道:“從沒有聽過白花鎮。你說你要去洛陽?你一個人就這麽去洛陽?”


    夏秋道:“原本有幾個朋友,後來走散了。他們肯定在前麵等我。”


    男人在後麵說道:“姑娘,你可看到一個黑衣人從此過去?”


    夏秋迴身,搖頭道:“沒有看到。這裏沒有人。”


    男人對女子說道:“這位姑娘一看就不會功夫,絕非那人同夥。我們到別處看看。”


    一男一女縱身飛起,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密林中。


    夏秋拍拍胸脯,長舒一口氣,正要離開,忽然對岸草叢裏傳來唿救聲。


    “姑娘,救命,救命啊,姑娘。”


    夏秋吃了一驚,那聲音正是從剛才發出異響的位置傳出。


    聽聲音很微弱,像是受了重傷。這個人莫非就是被那一男一女追殺的黑衣人?


    她猶豫片刻,問道:“你是什麽人?他們是不是在找你?”


    “我是……”聲音停住,草叢一陣晃動,然後又傳來了求救聲:“姑娘,我是少林小和尚。我不是壞人,姑娘莫怕。”


    “你是和尚?他們為什麽殺你?”


    “唉!一言難盡啊。等我說完,我也就死了。你能不能先救我?”


    “你……你不要騙我。”


    “貧僧出家之人,怎麽打誑語?”


    “那你站起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和尚。”


    草叢裏慢慢露出了一個光頭。頭皮很光,沒有受戒。光頭下是濃眉大眼的一個年輕人,看起來有二十五六,正用祈求的目光望著夏秋。


    夏秋道:“你真的是和尚,為何沒有受戒?”


    和尚道:“貧僧是新出家的,還未受戒。等到貧僧迴廟裏便會受戒。姑娘若是見死不救,貧僧隻能死在這了。”


    夏秋還是不敢過去,問道:“你傷在何處?”


    “全身各處都有深淺不一的傷。”


    “我沒有藥,我怎麽救你?”


    “給我包紮止血便可。”


    夏秋拾起一根枯枝壯膽,走到對岸,用枯枝撥開草叢,見那和尚身著黑衣,衣上濕漉漉一片,盡是血跡。


    她放下枯枝,幫和尚褪去黑衣,露出裏麵的灰色僧衣。


    見到僧衣,夏秋放下戒心,相信了和尚所言。


    黑衣被撕作布條,用於包紮和尚腿上和胳膊上的傷口。後背的兩處傷則用一大塊黑布纏繞。因是隔著衣服包紮,樣子雖頗為醜陋,但此刻也無暇顧及。


    和尚言道:“快扶我離開此地,他們定然還會尋來。”


    夏秋攙扶著和尚,沿著河流向下遊而去。未行多遠,小和尚耳廓忽動,道:“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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