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是讓人好奇側目,已經有了少年過渡到成年的輪廓,眼神中總是點綴著斑點星光,樣貌隻算得上中等偏上,但要論起來,不要是說相比起我,就是蕭先生都比他奪目多,而阿笙就更不用說了,為什麽要強調阿笙呢,大概是因為他總是對著他有種莫名的敵視感吧。


    阿笙的樣貌跟我些許英朗的外表是不同類型,長的雌雄莫辨卻略有英氣,剛好卡在中性那個度上,笑起來的一邊梨渦很是討喜。


    美貌在有實力時是加分項,但對於沒有自保能力來說,卻是個災難,隻能變成任人屠宰的羔羊,女人是這樣,男人也是這樣。如果不是因為他死鬼老爸爛賭欠了巨債,不知道他的人生是否會有所不同。


    那人其實是一個很怪異的存在,他跟蕭先生倆人看得出是在冷戰,但卻看不出是什麽關係,因為什麽原因冷戰至此。你要說他倆是情人,但卻很少看見他們同榻而眠,你要說他們是親人,他們也長得不像。那人對蕭先生也沒有什麽後輩作態,挺平等對待,怎麽對我們(盡管他也沒怎麽搭理我們就是了)就怎麽對他,你要說他們是朋友,卻又總有一種別人無法插足的怪異氛圍存在,就像隻要他們倆一起出現,就算兩人沒對眼看過一眼,你也會有一種被人無形被屏蔽出去的感覺。


    至於阿笙會產生敵視,其實很簡單,不是因為陷下去,而是那麽一分嫉妒,一分羨慕,外加七八分對命運的不甘吧。畢竟差不多的年齡裏,這樣的對比太過傷人。


    記得有次到那裏,初夏微風吹過,天剛剛蒙亮。他在一旁澆花,不知名的植物渾身潔白,晶瑩剔透,每一株的頂端都會有一朵微微下垂的花蕾,在背光處發出點點白色亮光。看著心情不錯,頷首跟我們打了聲“早”的招唿,而蕭先生在不遠處站著,但身體傾向卻是他所在的方向。


    第二次跟他有交集是在路過一個不起眼的房間,午後的陽光斑駁打在他臉上,他眯著眼昏昏欲睡,書本雜亂地散落身旁。記憶中的樣子似乎有些模糊,但卻清晰記得在滿是金色的午後,離我腳邊最近的那本《荷馬史詩》,展開剛好是講西西弗斯的神話,目光所處是加繆的隨筆文論:


    “他的命運是屬於他的。


    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


    同樣,當荒謬的人深思他的痛苦時,


    他就使一切偶像啞然失聲。”


    第三次是發生在阿笙和他的不知名的爭執中,當我聞聲趕到時,阿笙正想抬起拳頭揮向他,卻沒想情形急轉,被他肘撞拳擊,掌劈腳踢,反而順然騎在阿笙身上,雖然他已經避開要害打,但還是拳拳到肉,看著都覺得疼。打完起身,他沒有什麽表情,嘴角有些許破損,我跟趕過來的傭人都噤若寒蟬,等迴過神來,卻隻有那人遠處的背景。


    “你又招惹他幹什麽”我沒好氣拉了阿笙一把,阿笙對他的挑釁不是一次兩次,有時候甚至當著蕭先生麵亂來。但挺奇怪的,蕭先生也不理,隻是默然看著也不插手。這次要是做的太過了,看他拿什麽來還債。


    但這次阿笙好像被打蒙了,整個人愣愣的,也不反駁,就像被嚇壞似的。問他發生什麽也不說,隻是低頭緊抿,有時候還會不知覺地咬手指來,但在那之後也沒再去找對方茬就是了,或者說也沒機會找茬了。


    過了不久,記得他當時提了一個大箱子,瀟灑走進我的房間裏,對著我說了一句話。


    “嗨,aaron,你該走了”然後把沉甸甸的箱子轉交給我。


    “如果方便的話,五年後請幫我把東西匿名寄出,如果不想的話,當我沒說過,謝謝。”他用隻能我們倆聽見的音量說著。


    “另外,起風了,別再迴來。”他望向窗外遠方,跟我說了最後一句話。


    走出大宅後,發現阿笙早已在車旁沉默等候,車裏放著跟我一樣的箱子,坐到車上後,我迴望的那一刻,似乎看到窗邊燈光透過的剪影,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包圍著另一個,沒有掙紮,也沒有迴應。


    迴到去,我打開一看,不出所料是一箱子錢,本以為我會興奮,沒想到現在錢到手卻沒了滋味。在裏麵查找一番,終於找到了一個沒有密封的白色信封,剛拿起來,一張白紙從中自行掉落,映入眼簾的是一句話:


    “默片旁邊放著我想跟著你說的話。”


    我看了看地址,是剛離開的那個地方,以及收信人寫的是蕭渝荊。


    五年後,我如約匿名寄出,也用了這筆錢過上很好的生活,當然也跟以前的人斷了聯繫。後來定居到國外,有天聽到一個流浪漢用法語吟唱:


    le vent se lève! . . .


    il faut tenter de vivre


    風起,唯有努力生存。


    他跟任何人都這麽說,


    但唯獨忘記了對自己說。


    第21章 貴人


    過了愛危事幾重,從今再立永無空。


    寬心自有寬心計,得過高人立大功。


    還記那年求的批語是就是這兩句話。


    在道上行走的,沒幾個不迷信,畢竟是舔刀子的活,今天不知明日事,也不知道哪天就死在哪個角落,所以都會來求個心理安慰。


    算命的說我這是要遇貴人了,我不並當迴事。畢竟我雖然是跟在三把手混,但也不最器重的那個,上麵的老傢夥一個個都硬朗的很,入幫比我早比我有能耐的又一個個拚了命往上擠.......想要功成名的心早就歇了,但卻沒想到在那短短的一年中,極其混亂地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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