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咱就有好戲看了,噯……你們聽說過沒?聽說啊她那個長得還蠻帥的老公啊……其實是從別人手裏搶過來的……”


    “你們夠了沒有!!!”唐慶因氣憤而滿臉漲得通紅。這個平日裏性格溫良而老實的青年,此時像頭被惹怒的獅子,憨厚的臉上浮現出從未有過的憤恕氣息。


    大家一時間都驚怔於當場。


    羅老師煩躁地閉上眼睛捏了捏鼻樑:“好了!好了!你們是來排練的還是來吵架的?!像什麽話!”


    大家個個閉上嘴巴,又重新開始排練。


    唐慶的怒氣漸漸散去,欲言又止地看向羅老師。


    羅老師側過頭來看了一眼唐慶眼神冷淡的說了句:“我知道了。”


    正午的太陽火辣辣投射在塵土飛揚的馬路上,公交車、小轎車、計程車大大小小的將狹窄的公路擠得水泄不通。


    左羽草坐在計程車內,握住手機的手還止不住地一直顫抖著,她抬起眼眸看著擋在眼前大大小小每挪一步便會在排氣管內發出濃厚青煙的車子們,雙手不由得將手機握得更緊了。


    坐在一旁滿臉鬍渣的胖司機,不停地按著喇叭,他側過頭來看了眼左羽草,忍不住問道:“小姑娘,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看起來很著急啊?我看這車啊!一時半會可能動彈不了了……”


    胖司機正說著的同時左羽草已經從背包裏取出錢遞到胖司機的麵前。


    “呃?”胖司機愣了一下。


    “謝謝……不用找了。”左羽草說著便把錢塞到仍沒反應過來的司機手裏,轉身拉開車門,奔了下去。


    一路上左羽草繞過大大小小的車身,不停地奔跑著,太陽仍毒辣辣的打在她的頭髮上,她拚命的向前跑著,大口地唿吸著。胸口傳來一陣陣抽風般的刺痛,她的額頭上,臉上全都布滿了汗水……是淚水還是汗水都已分不清了,此時她的腦海裏隻有醫院。


    醫院內。


    左羽草坐在病房內的椅子上,呆呆的看著病床上的人,剛剛醫生的話還在自己的耳邊環繞“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一點求生的意誌力都沒有……”


    像是過了半個世紀一般漫長,左羽草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沒有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自始至終沒有一滴眼淚。陽光從半遮住的窗簾內透進來,直射在左羽草蒼白的臉上。忽然她的嘴唇有輕輕的顫動了一下,空洞的眼神緊剩的一點聚光,飄落在被白布蓋住的那個人身上。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出手掀開白布,韋十一稜角分明的臉多處已擦破皮,額頭上還殘留著凝固的血液,左羽草有些神情恍惚的用手心捏住衣袖焦急的擦著韋十一額頭上的血跡。


    “都是我不好……不該逼你、不該控製你、不該懷疑你……”左羽草邊拚命著擦著血跡邊自言自語,“所以……你現在是在威脅我了對不對?那我接受行嗎?我妥協!我相信你是愛我的……我什麽都相信……那你能不能不要再開玩笑呢?快點睜開眼睛,然後來取笑我,取笑我終於上你的當了,好嗎?你快點醒……醒……醒……”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噠、啪噠的滴打在韋十一緊閉的眼睛上、額頭上……


    ******


    離開了那個讓人窒息的地方,左羽草站在長長的陰森森的過道口,她低著頭淩亂的髮絲遮住了蒼白如紙的臉。外麵陽光熾熱而刺眼,但是此刻左羽草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熱,相反的非常的涼,似乎還能感受到從背後殯儀館內傳出的陣陣陰冷而徹骨的風。她一直低著頭頭髮將臉遮得有些看不清,淒楚無助地抱胸靜靜地向前走著……


    “……請等一下。”一位穿著製服的殯儀人員從後麵追上來。


    左羽草應聲轉過頭來,恍惚地看著已經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


    殯儀人員停住腳步,伸出拿有一張相片的手遞向左羽草,“這個是我們在您先生的貼身口袋裏發現的,想必應該對他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所以……您收好。”


    左羽草緩緩的伸手將相片接過來……


    ……


    遠遠的,左羽草身穿一套黑色罩衫裙,撐著一把白色的雨傘。她向前跨了幾步,彎下身子,將一束白色的菊花放在墓碑前。直起身子看墓碑上笑容燦爛的韋十一,他現在應該是快樂的吧!


    剛剛在演出台上拉的那首曲子是“天空之城”是記憶裏16歲的、19歲的,以至於他永遠都愛不釋手的cd曲。所以那支曲子其實是送給他,最後一次送給你韋十一。


    雨仍淅瀝瀝下個不停……


    白色的雨傘上有露珠般的雨滴輕輕地滑落在草坪上。


    左羽草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韋十一,目光變得迷離而憔悴。一隻手放在上衣口袋裏將一張相片捏得很緊很緊。


    寂寥的而空曠的夜幕下。


    左羽草站在一扇大鐵門前,左手緊緊的扼在復古式花紋的厚重鐵門上,右手中握緊的雨傘上順著折皺的傘布滾下一滴無聲水珠,鐵門前的水泥地上有一塊不大不上的水暈痕跡。庭院裏的草坪燈打在爬滿圍牆的常青藤上染上了一層毛茸茸的淡黃光暈。白色的別墅內燈火通明,每一扇窗戶都透著明亮的燈光。燈光很強很強,似乎是有人刻意用來溫暖碩大而空曠的別墅…


    左羽草依然站在門外,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景象,記得小的時候每次來這裏的時候總能感受到庭院內所散發的溫暖的氣息,林媽媽總是會親自下廚烤小西點,讓屋子裏總會蔓延著一股甜甜的香味。別墅的每個微亮的窗戶裏都投射出柔和的光暈。可現在……


    左羽草鬆開手指,後退了一步。她膽怯了,所以步伐有些踉蹌。已經多久沒有來到這個地方了。現在又有什麽資格再站在這裏?又要以怎樣的姿態去麵對別墅裏麵的人呢?如果做不到,你又能以什麽樣的理由來質問……?


    空氣中帶有濕漉漉迴憶,隻要稍稍深唿吸胸口便會沁入大塊大塊的冰涼。


    然後嘴唇、手指、全身都以凝結的冰塊般,僵硬的連思考的能力都失散了。


    她的手輕輕的觸摸著相片中的女子,眼神依然輕柔地凝視著燈火通明的別墅。或許韋十一的事故跟她並沒有什麽關糸……


    離開那棟讓人窒息的別墅,左羽草靜靜的走在迴家的巷子裏,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斜長斜長的。周圍的建築物高高地聳立在夜色中。


    、抬起頭,看到離家門不遠的巷道口的路燈下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那個倚靠在路燈下的身影似乎已經注意到了左羽草,他站直了身子向左羽草這邊的巷口看過來,然後微笑著走了過來。


    “嗨……這麽晚?”


    “你……”左羽草既驚詫又有些別扭,咬住嘴唇,“有事嗎?”


    唐慶尷尬地笑了笑:“也沒事。隻是……你很久沒來團裏了,有些擔心,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到我幫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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