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照破陰雲,可山中依舊濕冷。


    鄭崇德起身活動禁錮,看著一尺高的小男孩嘖嘖稱奇。


    他知道這是江茶的守護靈,昨夜多虧有他守著,眾人都能安心歇息。


    不過,這年頭很少見守護靈是古香古色的神怪模樣了。


    “昔荷蒙恬惠,尋遭仲叔投。夫君不指使,何處覓銀鉤。”


    鄭崇德口中念誦的正是史書記載,由筆童所作之詩句。


    能被現代人提及,筆童顯得很開心,與鄭教授攀談起一些有的沒的。


    江茶趁著天光晴朗,觀察起疑塚所在的山形。


    山如帳篷或撐開的雨傘,龍脈脈氣相當於雨傘的把手,很容易尋龍鎖定下來。


    高山如帳後麵遮,帳裏微微似帶斜。帶舞下來似鼠尾,此是貪狼上嶺蛇。


    這種情況,墓區不能壓著氣脈,得微微挨著氣脈下葬。


    淺開金井,太深必傷,宜培加客土,填實於塋,必主富貴綿遠。


    從萬江流指出的盜洞定位墓區,江茶眼中這處地方葬個早夭的皇子,格局不算頂級,卻也沒跌皇子的身份。


    作為疑塚,風水規格到位,迷惑性起步就很高了。


    再看垮塌的盜洞,果真年歲久遠,坍塌處長出萋萋芳草。


    要不是萬江流科考地層,觀察細致,鐵定會忽略這麽個不起眼的坑洞,或者認為是兔子窩之類的。


    撥開周圍蒿草,才能看見盜洞內時不時嵌一圈紅磚加固。


    看樣子當年下墓的是一支穿山甲團隊,進出來往以及物資運輸要求比較高,才在盜洞方麵下了額外的功夫。


    隻是不知他們最終怎麽樣了。


    挖盜洞的精細操作由江茶和萬江流處理,鐵塔負責搬運沙土等體力活。


    百來斤的沙土兜在麻袋裏,鐵塔跟拎小雞似的單手提溜走,背著鄭崇德和物資進山,對他來說真不是啥重體力活。


    一天忙活下來,盜洞重新被打通,已經能開到被切開的封土和卸下的墓磚。


    其實盜洞中有不少區域仍舊堅挺,省了大把功夫。


    入夜時分,江茶逮住一隻兔子,用長繩捆住兔脖,把它推進盜洞。


    “去,看看裏邊有沒問題!”


    滾進盜洞沒多久,兔子本能地感受到裏邊不是啥好地方,轉頭往外躥。


    剛返迴洞口,一柄尖刀豎著插下,入土三分,刀鋒幾乎貼著兔子的鼻尖,把它驚得翻身衝迴洞裏。


    江茶手中的繩索不斷受牽引。


    直到繩索不動許久,江茶往迴拽了拽,感覺兔子沒有反應。


    收繩子,反饋迴的手感大致是兔子一動不動地任由拖拽。


    “不行。”


    江茶把暈厥的兔子拎迴營地,“下邊缺氧或者空氣渾濁,多等一晚。”


    隔天,青草上的露珠熒熒反射朝陽,兔子幽幽轉醒,就看見江茶湊過臉來。


    “你醒啦?下墓吧。”


    再次來到盜洞邊,這迴拿刀架在兔脖子上,它都不願意下去。


    咻


    像是兒童套餐小旗子的事物插在兔頭上。


    禁旗封印兔子的靈魂,發揮後續操作效果,江茶驅使著兔子進入墓中,越過墓牆。


    摸索著在墓道中前行。


    然後...


    卒。


    江茶以禁旗驅使兔子,卻沒法與它共享視覺等五感,就算地麵上放著簡單的刀片,也足以導致兔子出事。


    “鄭教授,萬老師。”


    “怎麽樣了?”


    “空氣方麵沒問題,我放守護靈下去看看。”


    先前用兔子探墓而非神怪,原因在於蛙吃骨它們不用唿吸,沒法檢測空氣問題。


    召喚蛙吃骨...太肥,進不了盜洞。


    最後還是讓筆童進洞。


    翻過被卸去墓磚的牆體,筆童走過綿長甬道,還挨了兩發暗箭。


    “神差大人,這麽多年了,墓室裏的一部分機關還能正常用誒。”


    “下邊不通風,空氣凝滯又幹燥,東西沒那麽容易變質。”


    普通冷兵器對筆童傷害不大,他反饋迴消息,說是墓區裏陰氣相當重,十有八九存在惡靈。


    “很正常。”江茶通過靈魂迴應,“風水破了呀。”


    祥瑞風水被破之後很可能轉為兇煞之地,打盜洞以及影響較大的機關都會影響墓區風水格局。


    天知道裏邊的穿山甲經曆了什麽,又觸發了什麽。


    摸索了半個多小時,筆童表示迷路了。


    “不能追蹤惡靈之類的氣息嗎?”


    “陰氣很重,但還沒有惡靈直接露頭的跡象。”


    聽到反饋,江茶正要和同伴交流,筆童又緊急穿迴消息。


    “神差大人,有幹屍!”


    筆童所在位置,墓道交叉出十字路口模樣,交叉點中心有背著石碑的烏龜石雕。


    此類陳設在大墓中常見,烏龜是贔屭,也叫霸下,龍生九子之一。


    上古時代的傳說中,贔屭常背起三山五嶽來興風作浪。後被夏禹收服,為夏禹立下不少汗馬功勞。


    夏禹賞罰分明,將贔屭的功績記錄在石碑上,讓它自己背著。


    因此許多石碑多由贔屭背著,也常見它背無字碑。


    筆童提及的幹屍就趴在石碑與龜殼連接處,仰麵向上,腰部以正常骨骼做不到的角度彎折,胸口釘著匕首,一手扒著龜背,一手探入碑底缺口中。


    幹屍的服裝老舊,但必定不是千年前的款式,有可能是死在裏邊的穿山甲。


    江茶幾人一合計,筆童找不到前往墓區下層的道路,有可能是暗道隱藏,也可能和穿山甲的屍體相關。


    石碑地下的缺口並非天然裂痕,有人工鑿開的痕跡,沒準機關玄機在那兒。


    “走,下墓。”


    萬江流一招手,打頭在先進入盜洞。


    江茶看著身邊的鐵塔,“你...在外麵等我們?”


    “我也進去。”


    鐵塔甕聲甕氣迴應,隻等鄭崇德扒入盜洞,他也俯下身子探進洞去。


    隻聽得骨骼關節哢哢脆響,如棕熊般的身體真就進了洞道。


    擁擠歸擁擠,尚不至於擠垮洞壁影響穩定性。


    這是...


    類似於縮骨的技法。


    不過鐵塔真正敦實的是肌肉,通過靈氣用於柔化後方才能通過比身體狹窄許多的區域。


    好比有一種說法叫“貓是液體動物”,說的就是明明看著很大的貓,能從小水管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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