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上的交際應酬是任君睿所不喜好的,但是,有時麵對一些推不掉的應酬,他這任氏總裁真的也沒什麽理由推托。


    今晚的應酬對象是任氏幾個合作的大客戶,這樣的飯局是推不掉的,原本他想帶蘇蘊甜一塊兒前往,隻是見她臉上略有不適態,因此就要她在家好好休息。


    待任君睿結束了應酬迴到家中已經淩晨時分了,他放輕腳步的迴到寢室,坐在床沿看著蘇蘊甜熟睡的樣子,一股莫名的幸福感充塞在心中。在這個時候,他真的肯定她是自己心中所愛了,沒有愛哪來的幸福感受呢?,


    是他的感覺神經出了問題嗎?以前怎麽會認為自己隻喜歡她呢?那麽天真的女孩,愛上她並不困難。執起了她的手,用唇輕輕的吻著她的手背,小不點,現在我承認——我是真的愛你。


    又坐在床沿凝視了她許久,他才起身脫掉一身束縛的西裝,換上睡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際,蘇蘊甜忽然放聲驚叫,然後一古腦兒的坐了起來。


    “怎麽了?”原本已昏昏欲睡的任君睿被蘇蘊甜那聲尖叫嚇得睡意全沒了,他也跟著坐了起來。


    蘇蘊甜一雙眼睛瞪得有如銅鈴般大,眼中充滿了恐懼及盈然的淚水,待她看清楚任君睿在她身邊時,這才伏在他肩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我……我夢到孩子……孩子沒了,被一個……一個披散著頭發,看不清長相的女人搶走了……”她的身子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一般。


    “你作惡夢了。”任君睿拿麵紙拭去她臉上的清淚和額上的冷汗。“孩子還在你肚子裏頭呢,怎會沒了呢?”他逗著她笑,“放心吧,我將來娶的老婆已經敲定是你了,沒人會逼你把孩子拿掉的。”


    “君睿——”她該如何告訴他,她內心的不安?“這個惡夢時常在我夢中出現,你覺得它是單純的嗎?”


    惡夢?那當然再單純不過了,當一個人壓力大時就會作惡夢不是嗎?他可從來不相信夢是可判吉兇那一套,那種怪力亂神的事,他從來不相信。


    “你懷了孩子壓力大,難免會作惡夢,隻要你放鬆心情惡夢就會停止的。”輕吻了下她紅撲撲的臉,他笑著說:“一場夢也能讓你哭成淚人兒,你啊,真不是普通的愛哭。”扶著她躺下,“睡吧,有我在身邊,沒有人搶得走我們的孩子的。”


    蘇蘊甜躺迴了床上,一點兒睡意也沒有,方才那場夢真的好逼真,那種痛失孩子的痛苦繚繞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好可怕、好真實的夢。


    “怎麽,仍是睡不著,”蘇蘊甜側著身子和他說話,她在微弱燈光下閃動的淚水令他好心疼。“告訴我,怎麽樣才能讓你安安心心的睡個好覺?”


    蘇蘊甜搖了搖頭,喃喃的說:“每一次被惡夢驚醒之後我就睡不著,通常要熬到即將天亮才累極的睡去。”這種情況常發生,少說也有十多次了。


    “這種情況維持多久了?”這些日子以來,任君睿發覺她時常精神不太好,該不會和作惡夢有關吧?


    “從知道懷孕開始,就時常作惡夢了。”


    這可非同小可了!任君睿坐了起來。“怎麽不告訴我?”一股怒氣在他心中擴散。這麽嚴重的事情她居然沒讓他知道,她知不知道萬一她出了什麽問題,他會有多心疼,這小妮子果然是不會照顧自己的。


    “我怕你會擔心,這才沒敢告訴你。”蘇蘊甜感覺得到他的怒氣隻是他氣什麽?失眠的是她,又不是他呀。“早上你一早就得到公司上班,要是一邊主持會議,一邊打瞌睡那還得了。”


    “就這麽一些藉口?”


    “這不是藉口。”蘇蘊甜也坐了起來,她理直氣壯的說,“男人都是重視事業的,不是嗎?”對於一個他僅稱得上喜歡的女人,她可不敢巴望他會挪多少時間來關心她,她真的不希望自己成為他的負擔。


    “事業固然重要,但是你……”他打住了,該怎麽告訴她,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無人可取代的?


    對女人甜言蜜語那一套他不懂,雖然他曾經也是荒唐得出名的花花公子,但是,在他的遊戲規則中並沒有甜蜜語這一項。他玩女人的規則一向是“願者上勾,不願者迴頭”,秉持著這項原則,使他玩女人玩得無後顧之憂。


    不過,這在麵對自己真正喜歡的女人時也出了莫大困擾。假使他從以前就懂得甜言蜜語那套,那麽在對蘊甜表達情意時就不會如此“拙”了。


    他到現在居然連一句“在乎你”、“我愛你”都說不出口,這種笑話要是給那甜言蜜語大王李冠俊知道了,非笑個三天三夜,笑到下巴脫臼不可。


    “我知道我和你的事業是不能相提並論的。”蘇蘊甜挺知足的,遇上了這樣一個男人,不知足的話,有朝一日非被逼瘋不可。


    而她所謂的知足是精神上,而不是物質上的,任君睿在物質上一向對她慷慨到令她有些受不了。


    “你怎麽會這麽想?”任君睿有些委屈的感覺。


    “不知道。”她嘟著唇,反問他,“你難道不覺得嗎?”看著他沉默了下來,她繼續說:“不談這個問題了。人呐,是要知足的,知足常樂嘛。快睡了,明天你還得要上班呢!我好像也有些困了。”她的最後一句話是假話,被惡夢驚醒,她哪可能睡得著,不過,君睿明天還得上班呢!她不要他為了陪她而失眠,應酬了一晚上,他是累了。


    在蘇蘊甜躺迴床上之際,任君睿重複的想著她對他說的話,難道愛上一個人就得大聲的說出口才算真愛嗎?其實,愛是可以用感覺感受得出來的。也許他不是一個很會表達情感的人,但是……


    小不點,我對你的愛你感受不出來嗎?雖然我曾經極力否決它的存在,可是,對你的愛,這迴我是認真的。


    我不再逃避,不再自我欺騙,隻希望你能夠感覺它的存在,繼而接受它——


    一夜沒睡好,蘇蘊甜一直到清晨四、五點才沉沉睡去,待她睜開眼已經是早上十一點零三分了。


    “天!又睡過頭了。”坐在床上,蘇蘊甜挺懊惱的,她已經三、四天沒到宋少班那裏報到了,他八成把她登報作廢了。唉……再這樣失眠下去,她遲早有一天會神經衰弱。


    下了床準備到盥洗室梳洗時,床頭有一封用淺藍色信封裝著的信,上頭雅俊的鋼筆宇跡,她一看就知道是誰留給她的了。昨晚聊得還不夠多,還得寫封信再“續談”?


    話是如此說,可是,當她看到床頭的信時,心中仍是忍不住的雀躍著,把信擁在胸口,偷偷的猜測著,不知道他在信中寫了些什麽?


    蘇蘊甜小心翼翼的將信從信封中拿了出來,將它攤開來看——


    小不點:


    我們之間的溝通一直都有著同樣的模式,而雙方的想法似乎也都有所固執。但是,你可知道,在你固執的以為某些事情該是如何的時候,我的心境已有所改變了?就拿喜歡和愛來說,你可知這我對你的感覺已經由前者轉變到後者了嗎?


    有些話我說不出口,但是,那並不意味著我沒有這樣的感覺。


    小不點,我曾告訴過你,你是一個很可愛、很純真的女孩,因此我喜歡你。可是我忘了告訴你,要愛上你並不是件難事,而事實也在我身上得到印證了。


    君睿


    原來他是愛她的!


    知道了這個消息,這對蘇蘊甜而言比任君睿送她任何高價位的珠寶都要教她滿足。等了好久,她終於等到這一刻了!不過,這之中仍有教她略微遺憾的東西,既然他承認愛她,為什麽要藉紙傳情呢?這該叫作間接傳達法吧?不!她要直接一點的,要他親口對她說愛我。


    對於其他事情她自認是個知足的女人,但是,就這件事情,死皮賴臉、死纏爛打也要纏到他親口對她說——他愛她。女人呐,有時是一種挺難纏的動物。蘇蘊甜把信擁在胸口慧黠一笑,心中盤算著要如何方能達到目的?


    正當她開心的想著心事之際,任君睿卻是一臉同情的看著其兄任君宏對他大吐苦水。


    “老天!崔靈已經快把我弄瘋了。”任君宏眼中布滿血絲,十分痛苦的說。“她成天像瘋子一樣的對我大吼大叫,還不允許我迴嘴,一迴嘴她立即撲過來對我又槌又打!”


    “家中待不住的話就到其他地方睡嘛。”任君睿不太想插手他們夫妻間的事。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他可不想惹禍上身。


    “你以為我不想嗎?”他也的確多的是容身之所,隻是……“我要是敢不迴家休息,她就以死威脅,老天,我已經夠倒黴了,可不想又弄出條人命。”他真是怕了她了,當年真的是給她的外在迷昏了頭,要是知道她是這種性子,任她長得再美他也不敢要。


    “那你現在想怎麽辦?”


    “我要是知道該怎麽辦,現在就不會來找你了。”任君宏哭喪著臉,“我從來不知道她的脾氣那麽可怕,看她這樣,我連離婚的勇氣也沒了。”他可不認為自己有本事活到簽完離婚證書。一提離婚,他難保不會死在崔靈的盛怒下,她一抓起狂來,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也沒啥法子幫你,你自求多福吧。”


    “君睿……你一向比我聰明,一定會有辦法的。”再和那瘋女人相處,他真的會被同化。“崔靈最近的言行舉止真的大有狂態,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受刺激太深了,我覺得她真的有些精神異常的傾向。”


    “沒有那麽嚴重吧?”


    “怎沒?一個正常女人會三不五時的大哭大鬧、大吼大叫?心情一來還會亂砸東西。唉喲,我那個家此刻的樣子比遭飛機轟炸過更慘,最恐怖的是,現在的她最忌諱聽到‘懷孕’和‘孩子’這些字眼,昨天她就是因為聽到電視廣告,一個孕婦說了‘我從懷孕……’她還等不及那孕婦把台詞說完,就把電視砸了!還有啊,那天,我無意間說了‘孩子’兩個字也差些被她掐得斷氣。”


    “真有這種事情?”任君睿看了一眼大哥一臉處於水深火熱的樣子。“你沒有帶她去看醫生嗎?”


    “她肯去嗎,更何況萬一證實她是精神異常……”他的臉紅了起來,“那是多麽丟臉的事?我可不想給那群八卦記者寫成娶了個神經病老婆。”


    這算是一個男人說的話嗎?任君睿微皺著眉,他的大哥真的是一個懦弱而沒擔當的人,連承擔自己的妻子精神異常的擔當都沒有嗎?未免太可笑了吧?


    “君睿,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


    “你的事我幫不上忙。”就算幫得上,他也不願意幫,有這樣的大哥令他倍覺可悲。


    “君睿……”


    “你出去吧,我還有一些文件沒批閱。”他下了逐客令,任君宏隻得離開。


    他們夫妻間的事情由他們自己去解決吧!他這個外人其實也真的幫不上什麽忙。崔靈,你會走到今天這斯地步是你自己選擇的,我,隻能祝你好運了。


    下午三點半,剛結束了一場會議。任君睿和一群任氏主管步出會議室,才迴到辦公室,秘書即告知他,有一名叫蘇蘊甜的女子在會客室等他。


    “蘊甜?”任君睿臉上有著明顯的笑意,立即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


    是誰有那麽大的魔力使得一向嚴肅得出了名的總裁笑得如此溫柔的?秘書想著。蘇蘊甜?這名字好熟呐!咦……她不是就是曾經為公司拍過一支洗發精廣告就紅透了半邊天,被喻為新玉女偶像,卻拒絕所有再上螢光幕機會的那個女孩?怪不得方才有些眼熟。


    猶記得那時還為她放棄如此“撈錢”的大好機會而惋惜哩!唉……現在想這些幹啥?真是……不過,總裁幹啥聽說她來了就開心成這樣,莫非傳說中總裁打算定下來的對象是她?


    相當有可能,否則,當了他多年的秘書,她可不曾見他為誰展顏,不過,話又說迴來,方才他那笑的畫麵可真是養眼,俊男就是俊男,隨便一個表情都教人移不開視線。


    當任君睿出現在會客室時,蘇蘊甜正背對著他欣賞著牆上的一幅畫。


    “小不點。”直接的,他喚著對她的昵稱。“今天怎麽會想到來這裏找我?”


    “不歡迎嗎?”


    “不歡迎就不會笑盈盈的出現在你麵前了。”他看了下表,“是下午茶時間了,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天吧。”偶爾給自己一點放鬆緊張情緒的心情也不錯。


    “可是,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


    “偶爾蹺個班還不至於被開除的。”任君睿開玩笑的說。蘊甜從來沒有在他上班時間來找過他,原來被心上人“探班”的感覺是挺窩心的。“我去跟秘書交代一下事情,馬上迴來。”


    二十分鍾後,任君睿領著蘇蘊甜來到一家coffeeshop。在公司行號林立的商業區,多得是裝潢得別出心裁的溫馨小店可供客人休憩、喝下午茶。


    “這裏感覺挺不錯的。”蘇蘊甜環顧了一下四周,因為家裏頭也是開coffeeshop,因此,每到一個裝潢特別的店,她總會用心觀察,然後迴去來個“小改革”。“氣氛不錯,就不知道東西如何了?”


    “就奶茶而言,它沒有你家的香醇。”


    “真的嗎?”有人稱讚的感覺是很好的,迴去自己會將這話告訴老姊,畢竟那各式各樣的奶茶可是她花心思調出來的,居功厥偉。


    “我怎麽會騙你呢?”向服務生點了奶茶和茶點之後,他問:“今天沒去少班的工作室嗎?”


    “我睡得太晚了,所以……”她頑皮的吐了下舌頭,“已經幾天沒去了,他八成已經放棄通緝我了。”


    “其實在懷孕期間,我不希望你到處奔波勞累,孕婦的身子是很脆弱的。”對於個性倔強的蘇蘊甜,他也隻敢用建議的方式。“這段時間,何妨乖乖待在家中休息?”


    “我靜不下來。”她噘著嘴不依。


    在這種情況下,他該怎麽辦?任君睿隻有無奈的苦笑,算了,隻好由她了,再爭下去,屆時還不是得在她的拗功下屈服。


    在兩人沉默之際,蘇蘊甜想起了今天到公司找他的主要目的,從口袋,她掏出了早上他留給她的信。


    一看到那熟悉的信封,神態自若的任君睿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蘇蘊甜好笑的看著他臉上尷尬的笑容,心中壞壞的想著,啊哈!原來任少爺也有這種“歹勢”的表情呐,難得有這個機會可以逗他,怎可錯失良機?


    “為什麽留這封信給我?”


    “有些話用寫的可能會比較好。”任君睿承認愛她,可要他將愛字說出口是多麽難以啟口啊!


    “有些話我寧可你親口對我說。”她撒嬌的噘著唇。多少熱戀中的情侶把說“我愛你”當成家常便飯,偏偏這位花名在外的任少爺惜字如金。不行!她非聽到那三個字不可,於是乎,她開始為了聽那三個字對他死纏爛打了起來。


    “說嘛……我想聽。”蘇蘊甜在桌子下拉到他的手,不依的輕扯著他西裝外套的袖子。“為什麽別人的女朋友可以常聽男友對她說些甜言蜜語,我卻不行?”


    “你所謂的別人那是指愛情剛在進行時,熱戀中的男女哪個不說肉麻話的?咱們都已經快結婚了,那些甜言蜜語可省掉了。”


    “你說熱戀中的男女,哪個不說肉麻話?你就不曾對我說過,不是嗎?”這男人想以此省略掉重要步驟,門兒都沒有。


    “咱們是跳過熱戀,直接邁向紅毯的另一端的。”


    “不行!那咱們再迴頭熱戀一次。”反正聽不到那三個字,她就是不甘心。


    麵對這樣一個女子,任君睿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蘇蘊甜此時的模樣像極了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一樣,竭盡所能的死纏著對方,直到索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為止。


    “好吧!好吧!”再堅持不說,待一會兒他出coffeeshop的門時,隻怕要少一隻袖子了。“對了,你要我說什麽?”他別有用心的逗著她。


    “我愛你。”不假思索的,蘇蘊甜迴答。


    “這些我都知道,你不必急著告訴我的。”任君睿一副計謀得逞的得意笑容。


    這時蘇蘊甜才意會到她被耍了,氣得哇哇叫,“啊,你騙我!”


    看她一副亂委屈的樣子,於是任君睿把笑容一斂,“我怎麽會騙你呢?”深吸了口氣,他才說:“我愛你……也許……在我承認愛上你之前就已經愛上你了。”他輕輕的執起她的手,相信她能感受到他的愛。


    “我……好久好久之前就愛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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