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蘊虹打開門,發現造訪者是任君睿時,她臉上出現了訝異的神情,這個一向英氣煥發、風度翩翩的男人也會有這種神情落寞的樣子。


    領著他進屋子,蘇蘊虹為他倒了一杯開水。


    “蘊甜在嗎?”任君睿打了電話到宋少班那兒,他說蘇蘊甜向他請了幾天假,聽說身體不太舒服。其實,宋少班也知道所謂的身體不舒服隻是藉口所以他頻頻追問任君睿,他們倆究竟是怎麽了?任君睿當然沒迴答他。匆匆的,任君睿來到了蘇家。


    “她在樓上。”蘇蘊虹對於老妹的拗脾氣也挺無奈的。“任先生,可以很冒昧的問你一句話嗎?”她想知道,他是以著什麽樣的態度和老妹交往的?“你……在乎她嗎?”


    “如果不在乎,我今天就不會來了。”任君睿的眼神是認真的。“也許在認識蘊甜前,我的私生活有些荒唐,但是,我很確定這迴是認真的。”


    有了他這句話她就放心了。“她在樓上,你去找她吧。不過,她肯不肯見你不在我能保證的範圍。”她搖著頭歎氣說:“她的脾氣是很硬的。”


    上了樓之後,任君睿走到蘇蘊甜的房門前。尚未叩門時,蘇蘊虹拉開嗓門道:“蘊甜呐,我出去買個菜,待一會兒就迴來了。”


    對於蘇蘊虹的貼心,任君睿深表感激,她大概是想讓他們好好談談吧。小倆口吵架,有個人在旁邊,那豈不是一件挺尷尬的事嗎?


    鼓起了勇氣,他終於叩了門。“蘊甜,我是任君睿,請你開門,好嗎?”


    “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再這樣求下去,以她的拗脾氣仍是不會開門的,於是乎,他得略施小計。“那可不行,那天你送還我的珠寶中少了好幾樣,你就算要和我撇清關係,不想再見到我,好歹把東西齊全的還我。”


    “全部都還你了!哪有少了什麽?”


    “你不把門打開,是不是因為把東西藏在裏頭,怕我進去找,不幸被我尋獲?”見她仍舊不開門,任君睿說:“認識你那麽久,我倒是不知道你那麽貪小便宜,連幾件不怎麽值錢的珠寶你也要扣留。”


    “你胡說!”蘇蘊甜氣憤的將門打開。“你進來找,找完了之後,請你立刻離開!”


    任君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然後將門關上。“你終於把門打開了。”他對著上當的她一笑。“我知道不利用這方法,你是不可能主動將門打開的。”


    “你來這裏做什麽?”她一臉欲下逐客令的樣子。


    “我們需要談談。”他在她的床沿坐了下來。


    “出去!我們已經沒什麽好談的了!”對於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蘇蘊甜拒絕再繼續付出愛情,當個白癡,愛該是雙向交流的,而她?


    “不!今天不談清楚,我不會離開這裏。”他十分堅決。“我知道你有個倔強的脾氣,但,你可能不知道,一使起性子,我的倔不在你之下。”


    他在向她挑戰嗎?休想!蘇蘊甜氣得直想摑他幾巴掌出氣,最後她忍住了出手打人的行動。“你不出去,我出去總可以吧?”說著她拉開門,往外走,在她來不及走出門時,又給任君睿拉了迴來,他整個身體貼在門板上,擋著出口。


    “那天對你說那些話全是氣話,”說“對不起”他不擅長,不過,前幾天的事,他真的很抱歉。“如果傷害到你,那我真的很抱歉。”


    “不!你根本沒有傷到我。”她傲然的一昂首。“一個在我心中沒有分量的人又如何傷我?”冷冷的一笑,她看著他。“你高估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了。”


    “你仍是生著我的氣,對不對?”蘇蘊甜的話像一把刀刺進了他的心田。“我在你心中若沒地位,那麽誰才有地位?”任君睿步步的走近她,將她逼到角落。


    蘇蘊甜被他駭人的眼神嚇住了,好一會兒她才說:“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以為你是誰?”她恨死了他那惟我獨尊一般的眼神。“在你的世界裏女人都不過是玩物,你隻要花些錢在她們身上,她們就屬於你的了,是不?但是,你卻沒想到,女人中也有人不要你的錢,但,她也永遠不可能屬於你!”


    “你是指你自己嗎?”他的笑意邪氣而具危險性。“你錯了,你是我的。現在和未來都不可能會改變。”他擁著她,感覺自己對她身上傳來的體溫無限眷戀。


    感覺到他熟悉的氣息輕輕的吹在臉上,蘇蘊甜有幾秒鍾的眷戀。她沉迷的閉上了眼,待她睜開眼時卻看到任君睿臉上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她心裏一驚,忙把他推開。


    “對你的一切,我仍然是如此容易就能掌握,你敢說你不屬於我的?”任君睿笑得自得意滿。


    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她羞慚的幾乎要落淚,深吸了一口氣,她說:“就算你真的能夠掌控我的一切又如何?能掌控我的人又不隻你。”


    “除了我,還有誰?”任君睿沉下了臉。


    “你管不著。”昂著臉,蘇蘊甜的目光勇敢的迎向他冷若冰刀的眸子。


    “溫恆軒?”他從蘇蘊甜臉上似乎讀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於是他說:“小不點,你如果還有那麽一點眷戀著他、為他好的話,我勸你別再出言激我。要不然他所承受的痛苦就不再隻是不敢來找你而已。”


    蘇蘊甜大概不知道,溫恆軒家裏小工廠已經麵臨倒閉的命運了,若不是基於以此控製溫恆軒,他不會借錢給溫父——溫正豪。也就是說,他借錢給溫正豪的條件是——要溫正豪管好自己的兒子,別再想染指他的“未婚妻”。


    “你……你是什麽意思?”就算她始終沒愛過溫恆軒,就算他曾粗暴的想非禮她,但是,她忘不了他多年來為她付出的一切。更何況溫家兩老對她的好就如同待自己親生女兒一般。“我警告你,你不許……不許做出什麽傷害他的事情。”溫家就他那麽一個兒子。


    就衝著她這句話,湧在任君睿胸口的醋意就足夠殺了一百個溫恆軒了,她未免太在乎他了!


    深吸了口氣,他強抑製住怒氣,開了口道:“我會不會傷害他,取決在你,你知道怎麽做能使我心平氣和,不動怒。”


    “放過我吧!你根本不愛我,為什麽卻試圖把我控製在手中不放過我呢?”為了溫家兩老,她的姿態、氣焰已消了泰半。“你不給我的東西,為什麽又不許我向外追求?”輕槌著他,她的淚水潰了堤,一顆顆的滑落臉頰。


    她的淚化成了洶湧的波濤在他胸口翻騰著,近似控訴的語調更是迴蕩在他耳際,久久不去。


    是啊,既然給不起愛,又為什麽不允別人愛她?控製著她真的隻是滿足個人的大男人主義?如果單單隻是如此虛榮,外頭多的是女人肯為其所控製,他又為什麽要如此苦苦相逼?他真的很喜歡有她相伴的日子,所以不允許有別人來剝奪他的快樂。


    沉默了許久,任君睿開口說:“我不可能會放手。”看著她哭紅的眼,一股莫名的心疼壓在他胸口,揮之不去。“明天我會教人把你還我的東西再送迴來。”他看著她,“我相信你會收下的,是不?”


    這算是威脅嗎?蘇蘊甜的眼中淨是怒火,她恨他的自以為是、恨他的自私、蠻橫,到了這個時候,他仍是以控製她為樂,恨死他了!真的好恨他!


    “你的沉默表示默認嗎?”


    “我能夠拒絕嗎?”看著他,她臉上有著諷刺的笑意。“如果你已經將你要說的話說完了,請你出去,我想靜一下。”蘇蘊甜幽幽的歎了口氣,“請不要連這權利也剝奪了。”


    一言不發的,任君睿走出了她的臥室。


    待他走出了她的視線後,蘇蘊甜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好累!真的好累!這輩子,難道她永遠活不出自己所想要的日子了嗎?任君睿——這個她又愛又恨的男人。什麽時候他的世界才能容得下讓她自由的空間?


    被愛的人又怎能體會到愛人的人的苦澀?


    跟在宋少班身邊學攝影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最近,每到星期六,宋少班都會要蘇蘊甜自己到室外取景。由自己單獨行動拍照才知道這段時間她究竟學了多少、進步了多少?


    一整個上午忙碌下來,正覺得有些口幹舌燥之際,低頭看了表才發現已經是可以祭五髒廟的時刻了。現在的她喜歡這種完全沉浸於工作中的忙碌,藉由這樣的忙碌她可以暫且忘記一些不愉快的事,尤其是暫且可以不想起任君睿。


    哦!該死,不是不想想起他的嗎?她隻要讓自己注意力稍微分散,任君睿那張俊雅而帥氣的笑臉就會出現在腦海,揮之不去。天!她恨透了這種不由自主的感覺,他已經支配、限製了她的行為,難道連精神、思緒他也不放過?真可惡!


    今天的工作算完成了,因此她才有這些無聊的時間胡思亂想,但,想歸想、氣憤歸氣憤,她還是得找個地方填飽肚子。找了家感覺不錯的餐廳坐了下來,向侍者要了一份簡餐後,她到書架上挑了一本雜誌閱讀了起來。


    “嗨!我們可真有緣,我可以坐下嗎?”


    蘇蘊甜把視線從雜誌上移到來者的臉上,是她——崔靈?!


    “請坐。”和她僅有一麵之緣,更別說熟識,但,蘇蘊甜對她前來“共桌”的動機十分好奇,隻因她是任君睿的大嫂,而她又和小叔有那麽一些曖昧關係,也許藉由她來了解任君睿會容易些。


    “你也許會對於我的突來造訪覺得十分唐突吧?”對著蘇蘊甜她略作打量,這才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之後,她忽然把煙撚熄,然後無奈一笑,“唉喲,我又忘了。君睿一向不喜歡女人抽煙,他說那既不文雅又傷身的。”


    這女人,今天找上她的動機並不單純,更確定一些來說,她可不相信今天這場巧遇是“偶遇”。蘇蘊甜冷冷的看著崔靈的自言自語。


    “對不起啊,有時候一些日常習慣……”她苦笑著,“我想,我是受了君睿的影響太深了吧!以至於到現在,有時候仍會想到他。”


    “崔小姐。”崔靈毋需在她麵前演戲的。“我知道咱們今天的相遇絕對不是巧合。”蘇蘊甜要崔靈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說吧,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崔靈對於蘇蘊甜的直接先是一愣,不過,見過世麵的她很快的恢複了笑容。“蘇小姐,倒是個挺爽朗的人,你這麽直率,我再拐彎抹角似乎有些矯情了。”


    不是似乎是,而是十分矯情,蘇蘊甜在心中這麽想,但是還不至於把它說出口。


    “請說吧。”


    “我覺得君睿他並不適合你。”


    “他也不適合你啊。”不可否認的,蘇蘊甜對崔靈的話十分反感。縱使她知道自己的確不適合任君睿,但是,由別人口中說出,她倍覺有種被侮辱的感覺。


    “我的確不適合他啊。”即使氣得快吐血,崔靈仍是笑臉迎人。“如果當年我覺得自己適合他的話,我就不會選擇他大哥當丈夫了。”她的笑容就是要使對手哭,在對方未落淚之前,她怎能不笑?“我知道我終究是辜負了他,但,你知道的,一個女人的心怎可能分給兩個人?在衡量一番之後,我選擇了不必時時刻刻令人牽腸掛肚的男人。君睿他不是一個女人可以獨占的男人。”


    “既然你也發覺到這一點,就不必替我擔心是否適合他的問題。”


    “我可是為了你好。”


    “是嗎?”為什麽她一點也感受不到這女人的好意?


    聽崔靈這麽說,她大概知道任君睿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的女主角是誰了。


    君睿是愛上了自己的嫂子了嗎?不!可以確定的是,他和崔靈是交往過的,隻是當時她還未成為他的嫂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原是天經地義的,這樣的事情,為什麽他不肯讓自己知道?嗬!是啊,她也不過是他眾多女友中的一個,要是每一個都像她一樣,交往時還要叫他來一場“早前交往史”,那他不煩死了嗎?更何況,一個情婦般的女伴,是沒資格過問太多的。


    “君睿遊戲人間的態度仍是改不了,我想也許是我給他的傷害太深了吧,以至於他以後無法再全心全意對待一個女人。”


    “你好像頗有悔意,是嗎?”蘇蘊甜淡淡的說,“既然他仍愛著你,你為什麽不幹脆迴到他身邊?”不給崔靈否認的機會,她說:“我看得出來,你仍十分眷戀著他。”


    這丫頭倒是沒有想像的簡單!出乎意料之外的發現,使得崔靈的答話變得十分小心。“我?我已經是個有丈夫的人了,怎可能再有非分之想呢?你的話對我可是一種侮辱!”


    淡淡的一笑,反正已經豁出去了,蘇蘊甜心中坦然得很,“關於任先生的事情我不想多談,而我,似乎也沒什麽資格可以談他。事實上到目前為止,我並不知道咱們這番話,你所想表達的是什麽?”她暗示崔靈該講重點。


    “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請說。”


    “離開君睿。他家人最近想安排他和一門當戶對的女子相親,我和他大哥還有家中兩老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停止外頭的荒唐行為,和之前所交往的女人畫清界線。”看著蘇蘊甜仍舊淡然的表情,崔靈有股想破口大罵的行動,哭啊!這個時候她是該哭的,為什麽她還能夠如此鎮定?難道她真的以為君睿是她的,別人怎麽搶也搶不走了嗎?


    “我也想和他劃清界線,如果你能說服他放過我的話,你會是我的恩人。”


    看著蘇蘊甜那副有侍無恐的樣子,崔靈真是妒火中燒。“你真的以為君睿那麽愛你嗎?哈!當真是臭美!我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了,對於你個人、你的家世……你這種身份想入任家,勸你老早死了心吧!”她終於忍無可忍了。“告訴你,你這輩子如果真賴定君睿,他也隻可能讓你當個黑市夫人、情婦而已,你啊,想當任氏財團的總裁夫人,下輩子再盼吧!”


    她今天之所以會找上蘇蘊甜,正是因為蘇蘊甜是她奪迴任君睿的最大阻礙!


    崔靈調查過她和任君睿的交往情況,天!君睿除了還沒有帶過她迴任家亮相,宣布要娶她之外,他寵她簡直寵得不像話,她要什麽隻要一開口,君睿沒有任何一事讓她失望過的,那個男人這一次是認真的。


    他交往的女人,自她之後,沒有一個女人在兩個月後仍能讓他眷戀不去。而蘇蘊甜卻是足足擁有他長達一年餘的日子,不!他怎能再愛過她之後又愛上了其他女人?崔靈心中不甘的想著。


    於是她自信的想著,隻要能把君睿和蘇蘊甜分開,然後她再多花一些心思在君睿身上,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迴心轉意的,屆時他會發現在他心中,她崔靈的地位是無人可取代的。


    基於此,她向任家兩老建議任君睿相親一事,並推薦自己的表妹為相親對象。記憶中他似乎對表妹的印象還不錯,而且兩家又是門當戶對,因此,她猜測這相親之舉頗有可行之處。


    對於任君睿之所以遲遲未帶蘇蘊甜在任家出現,她推測其原因——是了!一定是他也感覺到蘇蘊甜家世與自家家世不徙相提並論吧!豪門蓬戶之別,未免差大多了吧?


    所以,就因為是此道鴻溝,使得他就算對蘇蘊甜再傾心也不敢將她帶迴家中。可是,他又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不得不為自己的終身大事作一番打算,於是乎,家世傲人的表妹很快會成為他物色為妻子的對象。


    在和表妹相親結束後的一段時間,為了取得其家中兩老的信任,繼而答應婚事,他誓必有段時間得不能和蘇蘊甜常相見,在這段時間,她可以以女方親戚之便,得以常常接近君睿,在能夠接近他的機會中,她會慢慢的幫他重拾他對她的往事記憶。


    她會令他再度愛上自己的,屆時,她會和丈夫離婚,然後當上任氏財團的總裁夫人。至於表妹嘛!將會得到一筆為數驚人的補償金額。


    當然!以上是她自己所打的如意算盤,至於這美夢會不會成真,那得要看看有人是不是肯配合了?


    “要我離開他並不是一件難事,但是,那也得要有人配合,是不?”蘇蘊甜看著侍者送上來的套餐一點胃口也沒有。在心中幽幽的一歎,“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先走了。”這個地方,她真的待不住了,拿起帳單,她一步也沒多留的往外走。


    對我耍性子?崔靈咧嘴一笑,君睿是我的,任誰也沒法子將他搶走的。


    


    “呃……今天咱們家二少爺倒是挺給麵子的啊!”任老爺難得留在家中同妻子一塊兒共享輕鬆下午茶,他今天出現就看到睽違已久的二兒子也在場。至於家中大少爺嘛,他可不敢期望其能夠偶爾出現呐!人家可是家有嬌妻,和美女對望總比迴家中和他們這兩個老人相對無語好吧?


    “媽打電話要我今天迴來一趟。”


    “她?”任老爺一愣,看著老婆,“又想兒子啦?”


    “我是想他,不過呢,我更想家中的二媳婦。”她這麽一點醒,這老頭兒可以知道她要兒子迴家幹啥了吧。“前幾天呢,你大嫂總算說了些人話了。她說呢,你年齡也不小了,是該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來相親了。”


    相親?!任君睿很直覺的皺了眉頭。


    “別急著皺眉頭,行不?她說這話也不無道理,而且,這迴她還主動的提供了人選了呢,那女孩是你見過的,而且對她印象也還算不壞的哦。”


    任君睿從從容容的把咖啡一口口的細細品嚐,至於媽的話,他則是當成耳邊風一般。相親?沒興趣,他管她是哪家千金,也不管他對對方的印象曾經如何過,總之,現在的他對除了蘊甜之外的女人,一概沒興趣就是。


    任老夫人說了大半天,口幹舌燥之際,赫然發現兒子居然望著咖啡杯裏的黑褐色液體發起呆來。“我說了那麽多,你到底聽進了沒有?”


    任君睿頑皮的將眉一挑。“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你這孩子!”光看他那樣子,他有把她的話聽進去才見鬼哩。


    “我不喜歡相親,也從來不認為那種滑稽的方式能夠幫我尋到好姻緣。”任君睿一笑。“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張。”


    “那可是你大嫂的好意啊!”


    “好意?”這句話使得他笑意更深了。“難得你那麽信任她,嗯,不錯嘛,婆媳之間的問題已經有改善了。”


    “我真不懂你,到底要怎麽樣的女孩子才會套得牢你這匹野馬?你嫂子的表妹咱們都已經看過了,那女孩長相斯文,端莊又秀麗有什麽不好?”


    “像她那樣條件的人也不在少數啊,有什麽好?”任君睿反問她。


    “你這孩子天生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她搖著頭。原以為他對崔靈的表妹可能會有興趣哩,好歹那個女孩長得和崔靈有幾分相似。他不是一向無法忘情於崔靈?要不,他幹啥至今仍不娶妻?“你大嫂的表妹和她可是有幾分相似,你不是一向喜歡那一型的女孩?”


    “那是過去式。”任君睿微皺著眉,警告母親不要再往下說。對於崔靈的眷戀早已經成為過去,長相和她相似者,如今都成了他的拒絕往來戶了。


    “那是過去式?那你好歹說說看,你現今所喜歡的究竟是哪一型的女孩,我也好可以拿個主意嘛!”說到這個,任老夫人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她從牌友那裏聽來的八卦消息。“君睿,我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女孩走得很近。”


    任老爺一向了解兒子的性子,知道任君睿非常不喜歡別人對於他的私事幹預太多,縱使父母也不例外。生怕妻子對他幹預多了,縱然以關心為出發點,仍會令他不快,於是開口說:“君睿和誰走得近都無妨,反正你等著有第二個媳婦喊你媽就是了,其他的,就別管他太多。”


    “可是……”


    不待父親替他擋掉母親的話,任君睿倒是先開了口。“我不是最近才和那女孩子走得很近,我們已經交往一年多了。”


    “啊——”任家兩老相視對望。“怎麽我們都不知道?呃……既然交往了那麽久,為什麽不把她帶迴來瞧瞧?”一聽到兒子承認已有交往的對象,任老夫人一顆心總算如大石落了地般。“找個機會把她帶迴來嘛!”


    “交往了那麽久,想必你心中也認定了。”任老爺嚴肅的臉上也有了笑容。“下個月你媽媽五十大壽,帶她迴來讓你媽開開心。”


    “屆時再說吧。”


    也許是該讓蘊甜在任家亮相了,隻是她會肯嗎?她最近的情緒一直都不是挺穩定的,他看得出來她十分不開心。


    被他帶迴任家的女子,一直以來都隻有一個崔靈,如果下個月他真的將蘊甜也帶迴任家,那將是第二個了。第一迴他把崔靈帶迴家是因為他愛她,有娶她的打算,如今把蘊甜帶迴家中?這是否也是一種承諾?蘊甜是個當妻子的人選,而她是否也認為他是個當丈夫的好人選?抑或……他想,在她心中,他將不會是個丈夫的好人選的,一思及此,一抹苦笑撫在他臉上。


    這個下午茶一直持續了近兩個鍾頭才結束,待他步下石階要到下頭的廣場開車時已經快五點了。在這個時候,他卻意外的在石階上與崔靈相遇。


    “君睿!”看到他,崔靈十分訝異,但卻也十分開心。想必此刻,他已經知道被安排相親一事了吧?不知他的反應是什麽?


    “崔靈。”他直接叫她的名字。“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尤其是婚姻大事,我更不允許外人插手。”這麽說,精明如她怎會不明白話中意?


    “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會不知道嗎?”任君睿臉上似笑非笑。“別想在我身上動什麽腦筋了,咱們最好維持著相安無事的情況,別試圖想改變些什麽,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吃不完兜著走。”


    “喔!你是指相親一事嗎?”看來,事情進行得似乎不順利,莫非他拒絕相親?“我可是以著大嫂的身份在為你著想哩!你可別不識好歹。”


    “是嗎?看來我是挺不識好歹的,所以,對於我這種人,勸你還是別在我身上出啥自認為為我好的主意,否則,屆時我恩將仇報時可就算你倒黴了。”他恨死了別人意圖想介入他的世界。


    崔靈最可悲的地方是,她弄不清楚自己已經成了過去式,仍試圖想挽迴些什麽。活在過去的人,多可笑、可悲!


    “你——”崔靈的笑容凍結在任君睿堅決而微怒的眼神中,他此刻的樣子真可怕,原本想反唇相稽的話語卡在喉嚨間出不來。


    “我的話到此,至於你想怎麽做,那也就隨便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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