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的電話鈴響，李成有預感是自己的，和張大爺打了招唿躲進房間看手機。
李茹雪。
“喂，新年快樂啊姐，吃飯了沒有？”
那邊吵吵嚷嚷的，李茹雪的聲音還帶著很濃的醉意：“女兒，我的女兒，想媽媽了沒有？媽媽迴來了，媽媽給你帶了好多好多錢，你想要什麽我就給你買什麽，隻要你開口，天上的月亮我也給你摘下來。”
李成心想：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你在哪呢？給我發個位置，我去接你。”
“嗯？我不知道這是哪兒，帥哥，這是哪兒啊？”
電話那頭似乎是把電話交給了什麽人，那人嘟囔了句麻煩，接起電話：“你的朋友，在綠意酒吧，趕緊把她接迴去，吐了我一身，賠我。”
李成著急：“謝謝你，我一定賠償，麻煩您看她一會兒，我這就過去。”
他換了身衣服，拿上錢包和手機，想了想，又拿了倆塑料袋。
好了，差不多了，就差......
“那個，你們先吃啊，我有事出去一趟。”
文采薇正在和張大爺看小品，兩個人在討論什麽。
“什麽事非得大過年出去。”
文采薇迴頭，手裏的筷子沒有放下。
李成穿鞋：“有個女人喝多了，我去把她接迴家，一會兒就迴來。”
有個女人，傻子都知道指的是誰，張大爺偷著打量文采薇的臉色，這是人家家事，他也不好插手，還是假裝看電視吧。
“哦，我知道了，我和你一起去。等我一會兒，我換個衣服，很快。”
李成穿鞋的動作一頓，一度相信自己聽到的不是真的。
張大爺和李成同款詫異，他倆大眼瞪小眼，麵有不解。
兩人打了個出租車，留下張大爺一人看家。
一路無話，不到半個小時到達目的地，一個小夥兒在酒吧特別在外麵設置的板凳上坐著，無語的看著不遠處坐在地上的大姐。
“你歇會兒吧，別嚎了，一會兒我給你扔馬路中間信不信？”
那女人正是李茹雪，李成下車趕緊攙扶，文采薇留下付車錢。
“姐，姐，你怎麽坐地上了，趕緊起來。”
那小夥兒一看終於有人搭理這瘋子，心中一喜，上前：“親人or朋友？”
他身上散發著的臭味和衣服上的汙漬，很好猜出身份。
“哦，我是她弟弟，不好意思啊，給您添麻煩了，方便加個微信嗎？您看您這衣服多少錢，我照價賠償。”
那小夥兒剛想說話，被李成堵了迴去：“估計您幫我看著她也沒玩好，下次在這裏消費多少，你告訴我，你一個人的全部花銷，我買單，好嗎？小夥兒。”
李成想掏手機，李茹雪掛他身上，他有些困難。
“不是，你聽我說兩句，這個大姐.....”
他指著自己衣服，眉頭皺成個川字，小平頭，脖子上戴著個項鏈，這麽冷的天，穿了個牛仔襖。
在冬天這個季節裏，這一潮流穿搭，有點神經病的成分在裏頭。
“舅舅，怎麽了？”
不管是誰，一看到這麽個小平頭，還穿成這樣，印象都不會太好。
“他欺負你了？”
文采薇前一秒剛剛被李成的溫暖感動的又上升了一個台階，現在想欺負他，是不能夠的。
小平頭看後麵來了個姑娘，突然收斂了脾氣。
“那個，大叔，這位.....這位是？”
“哦對了，讓我外甥女加您吧，我目前不太方便，采薇，你加上他聯係方式，他衣服髒了。”
李成點點頭，意思是說是個好人。
文采薇收到，暫時收斂鋒芒：“帥哥對不起，我們給您添麻煩了，掃我，我盡快賠給你。”
小平頭撓撓頭：“行吧，也算是最好辦法了，這衣服沒多少錢，不用賠了。”
他突然脫衣服，就剩下裏麵的長袖衛衣。
“拿去洗洗，這件衣服呢，對我有特殊意義，把你們家地址給我，三天後我去拿。”
文采薇防備心很重，地址，沒必要。不答應，他要是用強的，這小身板禁不住摔，還要搭上一筆醫藥費，不值當。
穩住。
“好，我會好好洗的，再見。”
“喂，不管你叫什麽名字，我對你印象不錯，記住我，方竟然。”
好老土的搭訕方式，文采薇笑了，好吧，方竟然小同學，我記住你了。
車上李茹雪不省人事，李成不知道她住哪兒，文采薇當然更不知道。
“舅舅，帶她迴家吧。”
李成很納悶，從那次鬧的很厲害以後，她們沒有單獨見過麵吧，怎麽感情一下子變這麽好了？
前幾天還有我沒她的，女生的心思還真是不好猜。
文采薇坐在副駕駛，看著外麵轉瞬即逝的景色，她聽到了，從她嘴裏說出來的那些話，她小時候都有幻想過。
她幻想有一天放學走在路上，媽媽突然出現，拎著許多好吃的一把抱住他。
女兒，我是出去給寶貝買好吃的去了，沒有丟下你啊，以後啊，我們想要什麽就要什麽，媽媽都滿足你，好不好？
可是，一次都沒有過，到現在，她以為自己聽到這些話會變得麻木。
可是聽媽媽這個身份的人說出來，還是很有重量的，依舊能觸動到她的心靈。
這樣的一個晚上，她經曆過很多，拿著零錢買舅舅不讓買的零食，偷偷躲在樹林裏，公園裏吃。
吃完以後，開始望著月光想媽媽，想著白天的同學們都有大人接送，隻有自己，總是獨來獨往。
她在那裏大叫著媽媽，發泄夠了，跑迴舅舅家，把自己關起來，拚命學習。
她在難過，那麽後麵的這位母親，是否也會像現在這樣，很難過，她想知道，想知道她經曆了些什麽。
迴到家，張大爺貼心的把菜熱了熱，文采薇沒吃多少，幫李茹雪換衣服，等她睡過去了，才和舅舅說出去走走。
李成讓她別跑太遠，帶著手機。
今晚很熱鬧，不似平常那樣靜悄悄的，隻能聽見自己的唿吸聲。
偶爾會有幾聲煙花爆竹聲，還有孩子的笑聲，她習慣蹲在哪個角落想事情。
可是小時候她待的花園已經拆掉了，那裏被霸占掉，蓋上了房子。
她沒地方可以待了，那就樓下吧，眼看快要十二點了。
不行，這麽熱鬧的環境，她很想找個人聊會天，不知道趙依依睡了沒有，她試探的發了個睡了沒？
對方沒有迴應。
扒拉著聯係人，問就是不熟的關係，找了也白找。
她剛想收起來，手機響了，有人找她，居然是周弘深！
她看著那頭像，竟然開始激動。她找到了能說話的人了。
因為，這是唯一一個說不過她的，話又少的，算是朋友吧。
“喂，新年快樂，周學長。”
她愉快的接了電話，並且主動說出第一句，這是周弘深沒有想到的。
他本來還在醞釀自己應該有什麽事找她，拜個年總不過分吧。
省事了，雖然她叫他周學長。
“嗯，新年快樂，你在外麵？”
她們家的情況，周弘深知道一點，她嗯了一聲，淡淡的說：“嗯，她在上麵，我不想上去。”
周弘深了然，轉移了話題：“今天做了什麽？”
“早上陪舅舅買菜，上午抽簽決定晚上吃什麽餡的餃子，中午做了排骨，紅燒肉，下午舅舅包餃子，我負責找好看的電視節目。”
周弘深輕笑，這種家庭氛圍真的，很幸福。
“你呢？”
他想了想，兩句話就說完了：“今天一天都是來看望奶奶的，晚上吃飯，李叔他們現在在外麵放煙花。”
文采薇疑惑：“周學長，我是在問你幹什麽，你剛剛的迴答，有一句是你做的事情嗎？”
周弘深一愣，沉思了好一會兒，有幾個打電話問候他的人，他都是這麽說的，一個人都沒有提出這種疑問，沒人關心他在做什麽。
隻是很敷衍的說了聲新年快樂，就早早掛斷電話與家裏人團聚了。
“我....你為什麽會這麽問，我是說，一般人不會注意到。”
“怎麽會，應該都會下意識的發問吧，因為我問的是你啊，我和你奶奶沒見過麵，當然也不認識什麽李叔。”
李茹雪。
“喂，新年快樂啊姐，吃飯了沒有？”
那邊吵吵嚷嚷的，李茹雪的聲音還帶著很濃的醉意：“女兒，我的女兒，想媽媽了沒有？媽媽迴來了，媽媽給你帶了好多好多錢，你想要什麽我就給你買什麽，隻要你開口，天上的月亮我也給你摘下來。”
李成心想：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你在哪呢？給我發個位置，我去接你。”
“嗯？我不知道這是哪兒，帥哥，這是哪兒啊？”
電話那頭似乎是把電話交給了什麽人，那人嘟囔了句麻煩，接起電話：“你的朋友，在綠意酒吧，趕緊把她接迴去，吐了我一身，賠我。”
李成著急：“謝謝你，我一定賠償，麻煩您看她一會兒，我這就過去。”
他換了身衣服，拿上錢包和手機，想了想，又拿了倆塑料袋。
好了，差不多了，就差......
“那個，你們先吃啊，我有事出去一趟。”
文采薇正在和張大爺看小品，兩個人在討論什麽。
“什麽事非得大過年出去。”
文采薇迴頭，手裏的筷子沒有放下。
李成穿鞋：“有個女人喝多了，我去把她接迴家，一會兒就迴來。”
有個女人，傻子都知道指的是誰，張大爺偷著打量文采薇的臉色，這是人家家事，他也不好插手，還是假裝看電視吧。
“哦，我知道了，我和你一起去。等我一會兒，我換個衣服，很快。”
李成穿鞋的動作一頓，一度相信自己聽到的不是真的。
張大爺和李成同款詫異，他倆大眼瞪小眼，麵有不解。
兩人打了個出租車，留下張大爺一人看家。
一路無話，不到半個小時到達目的地，一個小夥兒在酒吧特別在外麵設置的板凳上坐著，無語的看著不遠處坐在地上的大姐。
“你歇會兒吧，別嚎了，一會兒我給你扔馬路中間信不信？”
那女人正是李茹雪，李成下車趕緊攙扶，文采薇留下付車錢。
“姐，姐，你怎麽坐地上了，趕緊起來。”
那小夥兒一看終於有人搭理這瘋子，心中一喜，上前：“親人or朋友？”
他身上散發著的臭味和衣服上的汙漬，很好猜出身份。
“哦，我是她弟弟，不好意思啊，給您添麻煩了，方便加個微信嗎？您看您這衣服多少錢，我照價賠償。”
那小夥兒剛想說話，被李成堵了迴去：“估計您幫我看著她也沒玩好，下次在這裏消費多少，你告訴我，你一個人的全部花銷，我買單，好嗎？小夥兒。”
李成想掏手機，李茹雪掛他身上，他有些困難。
“不是，你聽我說兩句，這個大姐.....”
他指著自己衣服，眉頭皺成個川字，小平頭，脖子上戴著個項鏈，這麽冷的天，穿了個牛仔襖。
在冬天這個季節裏，這一潮流穿搭，有點神經病的成分在裏頭。
“舅舅，怎麽了？”
不管是誰，一看到這麽個小平頭，還穿成這樣，印象都不會太好。
“他欺負你了？”
文采薇前一秒剛剛被李成的溫暖感動的又上升了一個台階，現在想欺負他，是不能夠的。
小平頭看後麵來了個姑娘，突然收斂了脾氣。
“那個，大叔，這位.....這位是？”
“哦對了，讓我外甥女加您吧，我目前不太方便，采薇，你加上他聯係方式，他衣服髒了。”
李成點點頭，意思是說是個好人。
文采薇收到，暫時收斂鋒芒：“帥哥對不起，我們給您添麻煩了，掃我，我盡快賠給你。”
小平頭撓撓頭：“行吧，也算是最好辦法了，這衣服沒多少錢，不用賠了。”
他突然脫衣服，就剩下裏麵的長袖衛衣。
“拿去洗洗，這件衣服呢，對我有特殊意義，把你們家地址給我，三天後我去拿。”
文采薇防備心很重，地址，沒必要。不答應，他要是用強的，這小身板禁不住摔，還要搭上一筆醫藥費，不值當。
穩住。
“好，我會好好洗的，再見。”
“喂，不管你叫什麽名字，我對你印象不錯，記住我，方竟然。”
好老土的搭訕方式，文采薇笑了，好吧，方竟然小同學，我記住你了。
車上李茹雪不省人事，李成不知道她住哪兒，文采薇當然更不知道。
“舅舅，帶她迴家吧。”
李成很納悶，從那次鬧的很厲害以後，她們沒有單獨見過麵吧，怎麽感情一下子變這麽好了？
前幾天還有我沒她的，女生的心思還真是不好猜。
文采薇坐在副駕駛，看著外麵轉瞬即逝的景色，她聽到了，從她嘴裏說出來的那些話，她小時候都有幻想過。
她幻想有一天放學走在路上，媽媽突然出現，拎著許多好吃的一把抱住他。
女兒，我是出去給寶貝買好吃的去了，沒有丟下你啊，以後啊，我們想要什麽就要什麽，媽媽都滿足你，好不好？
可是，一次都沒有過，到現在，她以為自己聽到這些話會變得麻木。
可是聽媽媽這個身份的人說出來，還是很有重量的，依舊能觸動到她的心靈。
這樣的一個晚上，她經曆過很多，拿著零錢買舅舅不讓買的零食，偷偷躲在樹林裏，公園裏吃。
吃完以後，開始望著月光想媽媽，想著白天的同學們都有大人接送，隻有自己，總是獨來獨往。
她在那裏大叫著媽媽，發泄夠了，跑迴舅舅家，把自己關起來，拚命學習。
她在難過，那麽後麵的這位母親，是否也會像現在這樣，很難過，她想知道，想知道她經曆了些什麽。
迴到家，張大爺貼心的把菜熱了熱，文采薇沒吃多少，幫李茹雪換衣服，等她睡過去了，才和舅舅說出去走走。
李成讓她別跑太遠，帶著手機。
今晚很熱鬧，不似平常那樣靜悄悄的，隻能聽見自己的唿吸聲。
偶爾會有幾聲煙花爆竹聲，還有孩子的笑聲，她習慣蹲在哪個角落想事情。
可是小時候她待的花園已經拆掉了，那裏被霸占掉，蓋上了房子。
她沒地方可以待了，那就樓下吧，眼看快要十二點了。
不行，這麽熱鬧的環境，她很想找個人聊會天，不知道趙依依睡了沒有，她試探的發了個睡了沒？
對方沒有迴應。
扒拉著聯係人，問就是不熟的關係，找了也白找。
她剛想收起來，手機響了，有人找她，居然是周弘深！
她看著那頭像，竟然開始激動。她找到了能說話的人了。
因為，這是唯一一個說不過她的，話又少的，算是朋友吧。
“喂，新年快樂，周學長。”
她愉快的接了電話，並且主動說出第一句，這是周弘深沒有想到的。
他本來還在醞釀自己應該有什麽事找她，拜個年總不過分吧。
省事了，雖然她叫他周學長。
“嗯，新年快樂，你在外麵？”
她們家的情況，周弘深知道一點，她嗯了一聲，淡淡的說：“嗯，她在上麵，我不想上去。”
周弘深了然，轉移了話題：“今天做了什麽？”
“早上陪舅舅買菜，上午抽簽決定晚上吃什麽餡的餃子，中午做了排骨，紅燒肉，下午舅舅包餃子，我負責找好看的電視節目。”
周弘深輕笑，這種家庭氛圍真的，很幸福。
“你呢？”
他想了想，兩句話就說完了：“今天一天都是來看望奶奶的，晚上吃飯，李叔他們現在在外麵放煙花。”
文采薇疑惑：“周學長，我是在問你幹什麽，你剛剛的迴答，有一句是你做的事情嗎？”
周弘深一愣，沉思了好一會兒，有幾個打電話問候他的人，他都是這麽說的，一個人都沒有提出這種疑問，沒人關心他在做什麽。
隻是很敷衍的說了聲新年快樂，就早早掛斷電話與家裏人團聚了。
“我....你為什麽會這麽問，我是說，一般人不會注意到。”
“怎麽會，應該都會下意識的發問吧，因為我問的是你啊，我和你奶奶沒見過麵，當然也不認識什麽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