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做為一個治軍嚴謹的軍事家,平生隻被一個人爆過後路,那是在徐州之戰時,一個白盔白甲的牲口幹的。


    時隔多年,在漢中這塊土地上,曹操再一次品嚐到了被爆後路的熟悉感覺,甚至就連爆後路的人,也是那熟悉的白盔白甲。


    值得慶幸的是,這迴來的人,並不是趙雲那個牲口,甚至都不是騎兵,他們隻不過是一群步卒,且人數並不多。


    然而不幸的是,這支人數隻有兩三千人左右的步卒,並不是什麽無名之輩,他們的名字——叫陷陣營。


    淦啊!誰能告訴我,這群王八蛋是什麽時候繞到我後麵去的?


    經曆過濮陽慘敗的曹操,自然知道陷陣營的恐怖。別看這些人沒有馬,但要是被他們抄了後路,結局可一點不比被騎兵抄後路強多少。


    況且,自己的大軍此刻全特麽被派上戰場了,身邊就剩了幾千人,連個大將都沒有。


    一時間,曹操隻感覺有一個大紅的“危”字懸掛在了自己的腦門上。


    局勢再次發生了變化,這一迴,變成了曹純張合夏侯惇等人想要迴援,卻被張飛等人死死的拖住了。


    要不怎麽說“天道好輪迴”呢,前一刻他們笑的有多猖狂,這一刻他們就有多狼狽。


    陷陣營的加入,就仿佛是一把燒紅的尖刀插進了牛油一般,短短片刻,便暢通無阻的殺到了曹操的中軍。


    “不好,來不及了。”


    曹操知道,這個時候即使曹純他們成功迴援,劉備也一定會趁勢揮軍掩殺。今天這一仗,從高順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那一刻起,結果就已經注定了。


    事不可為,當斷則斷,在親衛的保護下,曹操很是狼狽的撥馬便走。索性陷陣營雖強,卻是步兵,速度上怎麽也不可能追的上馬。加之如今戰場上到處是混戰,大大的拖延了高順的速度,曹操還真就逃掉了。


    不過,這本來也是高順的目的。在十幾萬大軍中陣斬敵酋,未免有些不切實際。現在這樣就挺好,隨著曹操的敗退,中軍大旗往後一撤,前線曹兵立時士氣大減。


    早已等待多時的陳謙,見此情形,立刻便發動了反攻。被壓著打了這麽久,別說張飛等將軍,就連普通小卒都是滿心火氣,早就憋不住了。此時動手,便如同一群下山猛虎一般。


    這一戰,劉備等人全軍出擊,一路追趕,直到天色將晚,才施施然收兵迴營,原地隻留下一眾猶如喪家之犬的曹兵。


    “哈哈,今日多虧了恭正提前出發,連夜跋山涉水繞道其後,我等才能大敗曹軍啊,當為恭正記一大功。”


    迴營後,劉備剛剛坐定,便大笑著誇起了高順之功。今日之戰,著實是贏得非常漂亮。


    斬敵近兩萬,俘虜也抓了三四千,繳獲的馬匹器械不計其數。最重要的是,曹操的王牌虎豹騎,在這一戰中也折損了近一千人。


    如此一來,雙方的騎兵差距便被大幅度的拉近了,曹操本就為數不多的優勢,又被砍去了一條。


    當然了,此戰劉備的損失也不在少數。卻月陣的使用雖然成功坑了老曹一波,但在戰後,作為“臨時戰車”的八牛弩,直接損壞了上百架。


    人員方麵,傷亡同樣不小,死者約摸七八千,傷者更多。好在大多數都隻是輕傷,軍醫治療過後,很快就能重新投入戰場了。


    “此戰的確是多虧了高將軍,隻是大王,末將不明白,高將軍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曹軍身後呢?”


    魏延咕都咕都灌了好幾口水,長長的舒了口氣,這才張嘴問出了一個眾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高順為何會有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現呢?自然是因為陳謙了。


    漢中地勢險要,能夠展開騎兵的場地本就不多,而足夠幾十萬人廝殺的地方就更少了。因此,想要由此推算出雙方大戰的場地,並不難。


    本來陳謙是想讓馬超他們領一支騎兵,提前埋伏在曹軍身後的。可是一來騎兵目標太大,不易隱藏;二來曹軍也不是傻子,大軍到後自然會有斥候四下打探。


    恰巧此時,陳謙發現此地有一座山峰,算是米倉山脈的一處分支。越過此山,便能直接繞到曹軍身後。隻不過,此山極為陡峭,莫說是騎馬,就連人去攀爬,稍不注意也會跌落山崖。


    於是,陳謙很自然的想到了高順的陷陣營,再經過陳謙的指點以及江東山越的洗禮後。陷陣營已經可以說是這個時代最強的山地特種兵了,對別人來說是天塹絕境的山,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場普通的訓練罷了。


    果然,在陳謙找到高順,跟他說明了原委後,問他陷陣營能不能在連夜翻山越嶺後依舊保持充沛戰意時,高順毫不猶豫的迴答道。


    “連續奔襲六百裏後,依舊保持著七成以上的戰力,這是入陷陣營的先決條件。”


    於是,便有了今天這一場大勝。


    陳謙的迴答讓眾將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會驚歎兩聲。直到陳謙說完,陳到才意猶未盡的感慨道。


    “往日總以為我的白毦兵不會比陷陣營差,今日方知,是到自大了。高將軍,日後若有閑暇,你我可否互相探討一番練兵之法?”


    高順沒說話,隻是冷著臉點了點頭。不過大家都知道他的性格,在談論非正事的時候能有個迴應就不錯了,因此也無人說他無禮什麽的。


    “軍師,既然今日我等大勝,那何不乘勝追擊,夜襲曹營,進而一鼓作氣拿下漢中全境。”


    張飛的聲音將大夥兒的注意力從新集中到了正事上,武將們聞言俱是眼前一亮,紛紛出言請戰。


    劉備沉吟了片刻,又向陳謙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


    “子誠以為如何?”


    “嗬嗬,翼德所言甚合兵法,謙沒有意見。”


    劉備一愣,他本以為陳謙會阻止此事呢,曹操多謀且善於用兵,今日戰敗,其營中必然防禦更加嚴密,這種事就連自己都能想到,為何陳謙卻…


    “主公不必猶豫,夜襲之事是一定要做的,否則,謙之後的計劃也就進行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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