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成公問此事作甚?莫非是靜極思動,打算親自領兵前往?”


    雖然馬騰不曾加入劉備的齊國,此刻身上掛著的,也是當初漢庭冊封的安狄將軍。但如果他真的打算參與一下攻打漢中,陳謙也不會拒絕。


    漢中一過便是涼州,做為一個整漢四百年,有三百多年都在鬧叛亂的邊地,曹操即使打下了這塊土地,並派遣了賈詡、張繡鎮守,此處依然是曹操治下掌控最薄弱的地方。


    以馬騰的聲望,在拿下漢中後,極有可能不費吹灰之力,便吸引大部分涼州人來投。就憑這一點,陳謙便很樂意此次帶上馬騰。


    至於說,馬騰會不會趁機重迴涼州當草頭王,嗬嗬,人家又不傻,試問如今天下,還有誰敢同時得罪曹操劉備兩個人?


    不過,馬騰的迴答倒是有些出乎陳謙的意料了。


    “中書令誤會了,並非是在下想去,而是犬子孟起,感齊王收容之恩,常懷報效之心。故而聽聞戰事,便想去前線效力。”


    聽聽,誰說馬騰是個粗人,不會說話的?看人家這話說的多漂亮,明明是想殺迴涼州報仇,偏偏就能說出一副為主盡忠的氣概。


    不過,有馬超同行的話,效果也不錯。況且少年人桀驁不馴,卻也最容易被折服。正好借著此次出征之機會,徹底收服這頭關中虓虎。


    “原來如此,此次出征的人選還未徹底選定,待明日我會將壽成公的意思稟報主公,由主公親自定奪。”


    “如此,多謝了。”


    馬騰認真的朝陳謙抱了抱拳,表示感謝。至於陳謙不稱大王而稱主公之事,馬騰決定無視。


    不管是人家君臣相知,還是陳謙一時沒改過口,那都不是自己能插嘴的。說穿了大家都尷尬,還不如裝聾作啞。


    之後的事情不必多說,無非是酒宴一直持續到月上中天,包括劉備在內的絕大多數人都大醉而歸了而已。


    雖然醉倒的人裏並不包括陳謙,但他也同樣裝作醉醺醺的樣子。身旁扶著他的諸葛瑾好奇,問他為何如此。


    陳謙眯著眼,小聲道:“若是被元龍看見我清醒著走迴去,明日我還如何借口告假呢?”


    諸葛瑾:……


    陳子誠你給我清醒點,老天給你這逆天的智慧不是讓你用在這種地方的啊喂!


    劉備稱王時的話語,很快便傳到了益州之地。漢中的張魯自然是心急如焚,而成都的劉章同樣有些惴惴不安。


    “永年啊,你看看這封情報,劉玄德他將張魯打為逆賊,還要出兵討之,依你之見,我西川該如何行事啊?”


    該說不說,老劉家的外貌基因還是相當不錯的,不管是劉備、劉表還是如今的劉章,個個都是俊美不凡。


    隻是,劉章對麵那人,長得就有些一言難盡了。說句有些對不起龐統的話,如果龐統能憑長相被稱為鳳雛,那這人便是當之無愧的臥龍。


    此人便是益州別駕,張鬆張永年。整個蜀地的二把手,同時也是最大的反骨仔。


    曆史上,張鬆曾花費數年時間,繪製川地詳圖,想要將此圖送與曹操。咱也不知道當初的曹老板是因為赤壁大戰心態崩了,還是實在看不慣張鬆的長相。


    總之,一貫禮賢下士的他,在將張鬆狠狠羞辱了一番後,便將人趕出了許都。


    這才有了後來,張鬆獻圖於劉備,而後季漢集團徹底拿下蜀地做為根據地的事情。


    不過如今,因為曆史的改變,張鬆已經不會再考慮去找曹操了,因為法正的勸說,張鬆已經準備好了獻益州於劉備。


    正好眼下,劉章問計於自己,那自己何不好生替劉皇叔規劃一番,以為進身之資?


    “主公,張魯與主公乃是世仇,如今齊王願意出兵征討張魯,對我等而言,不失為一件好事。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齊王如今雄據南方,麾下有雄兵百萬,戰將千員,倘若其對我益州有窺伺之心,隻怕,我川中將士,難以抵擋啊!”


    劉章聞言,麵上憂色更甚。張鬆說的話,正是他最為擔心的事。


    劉章或許並不聰明,本人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誌向。對於他而言,此生能快快樂樂的割據於益州,每日喝喝小酒看看美女,便是最大的夢想了。


    但不論劉章再怎麽胸無大誌,他也不至於傻到對他人不設防的地步。曆史上他會同意請劉備入川,是因為那時的劉備,僅僅盤踞在荊南四郡,兵甲不過數萬人,劉章覺得,自己壓的住他。


    可現在呢?劉備聲勢滔天,自己和人家相比,差不多就是泥鰍與蛟龍的區別。這種情況下,劉章又怎會不對劉備心生忌憚呢?


    “永年之言,正是我心中憂慮之處啊!若劉玄德當真意欲圖謀我益州,那我該如何是好啊?”


    廢物,身為主公,未戰先怯,認你這樣的人為主,真是我張永年的大不幸。


    張鬆心中狠狠地鄙視著劉章的懦弱,但麵上卻依舊恭敬。


    “主公不必憂慮,依我看,齊王素來有仁義之名,又與主公同為漢室宗親。想來,當不至於無緣無故就對主公動手。況且,人家千裏迢迢為我等討賊,於情於理,我等都不該將人家拒之門外才是。”


    “是啊,可萬一他有奪川之意,我等貿然放其入境,豈不是引狼入室嗎?”


    “主公,鬆有一法,可在不得罪齊王的前提下,辨明齊王之心。”


    “哦?永年有何妙計,速速講來。”


    劉章見張鬆居然在這種時候都能拿出兩全之策,不由得大喜過望。


    “主公,漢中之地兵馬不多,以齊王之兵強馬壯,隻需十萬大軍,便可將之平定。


    所以此次,若是齊王出兵十萬以上,則證明其對我益州心存覬覦,我等萬萬不可放其入境。反之,則表示他對益州並無圖謀之意,主公便可高枕無憂了。”


    劉章聞言,雙眼一亮,連連拍手讚同。不過少頃,他又麵露憂色道。


    “永年此言不錯,然則,劉玄德若是當真派大軍前來,我等不允他入境,豈不是直接與他撕破了臉?到時他強攻西川,隻怕我等也未必守得住啊!”


    張鬆聞言,正欲開口,不意階下一名文士提前出列說道。


    “主公,某有一計,可擋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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