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


    陳府內,陳謙招唿著一眾士族飲酒,一旁還有魯肅坐陪。


    可惜,這麽高規格的招待,底下的人卻俱是食不知味。


    昨夜城外火光衝天,他們又不是瞎子,怎麽可能看不到?再加上許貢糾集人手時動靜不小,稍一打聽,就能知道。


    許貢這廝到底想要幹什麽?難不成他竟然敢起兵?幾個菜啊,喝成這樣了?


    可若非如此,城外的大火與喊殺聲又是怎麽迴事?臥槽,該不會真是那孫子起兵了吧?老天保佑,千萬不要連累到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可惜,一眾家主的祈禱並未感動上天,今晨,陳謙突然派人請他們赴宴。這能去嗎?去了說不定就是個死啊!但看著來人一副“敢廢話一句我立刻拔刀”的架勢,算了,去吧。有些悲觀之人,甚至已經吩咐家人,幫他準備好棺木了。


    等來了以後,眾人才發現,今日來赴宴的全都是曾經賄賂過魯肅的人,許貢等十幾位第一批被允許自報田畝之人,卻一個都沒來。這個發現,讓原本就心裏有鬼的眾人此刻越發心虛了起來。


    魯肅與陳謙對視了一眼,俱是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笑意。昨日,魯肅與許貢會麵時,曾告訴他,讓他召集人手,去城外村莊處放火,借著這個理由,陳謙就會將矛頭指向山越。


    此外,陸家受襲,做為本地長官,陳謙自然也該去看望一番,然後在慰問時,他會“不小心”發現一些陸家的見不得光之事。


    如此一來,有山越和陸家背鍋,許貢他們自然也就被摘出來了。當時魯肅就是這麽忽悠許貢的,結果那個傻孩子就真信了,此刻,正在大牢裏關著的他,估計依然沒想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至於說為什麽要坑許貢?那自然是為了接下來的計劃了,一個許貢不算什麽,甚至連吳郡四姓陳謙都沒放在眼裏。他要做的,一直都是改革稅製。這些人,不過是這條路上的墊腳石而已。


    “諸位,聽子敬說你們都想要上報自家田畝數量,可有此事?”


    陳謙的話,讓堂下眾人均是露出了難看的笑意。那個,我們是應該想還是不應該想啊?


    “陳…陳侯如果需要我等效力,我等義不容辭。若陳侯覺得我等礙事,那我等立刻封閉府門,絕不敢再行打擾。”


    堂下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陳謙臉上露出了些不耐煩的神色,這些人中才有一人站了出來,語氣討好的給出了這個萬金油的迴答。


    “嗯,諸位也都是這個意思嗎?”


    “我等皆願遵從陳侯之意。”


    “好!”


    陳謙猛的一拍桌桉,直把堂下眾人都嚇了一跳。


    “子敬說的不錯,諸位果然都是忠貞之士,許貢那廝,居然還想汙蔑諸位,真是罪不容誅。”


    啥?許貢那廝汙蔑我們什麽了?我們又是怎麽就成忠貞之士了?


    這些士族們滿腦袋的問號,紛紛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魯肅。


    “咳,是這樣,昨夜許貢與十幾家從犯,帶領著五六百家丁,假冒山越,進攻城外村莊。幸虧關將軍帶兵路過,及時撲滅了大火,這才沒有造成什麽慘劇,誰料這群兇徒見狀非但不跑,反而敢出手攻擊,如今已經被關將軍抓進大牢了。”


    說到這兒,魯肅稍稍停頓了一下,這些人很配合的發出了義憤填膺的指責。


    待眾人罵了一會兒之後,魯肅這才繼續說道。


    “昨夜,陳侯不辭辛勞,連夜提審了許貢等人,結果他們一口咬定,這件事是整個吳郡世家聯合起來做的,為的就是要向吳郡四姓報複。”


    “胡說八道!額…魯縣令我不是說你,我是在罵許貢。”


    “陳侯明鑒,那許貢小兒狼子野心,居然說出這等無恥之語,他是想把我們都拉下水,好讓陳侯你法不責眾啊!”


    “就是就是,許貢小兒陰險狡詐,我早就看出他不是好東西了。”


    這次,可不再是敷衍了事的隨便罵幾句了,所有人都恨得咬牙切齒,他娘的許貢,著實不當人子,這話你也說得出口?哦,合著好事你想不起我們,有黑鍋需要背的時候,就一個勁兒的往我們身上甩?還要不要點臉了。


    “咳,諸位靜一靜,且聽陳某一言。”


    陳謙打斷了他們的話,畢竟再罵下去,可就過不了審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陳琳一樣,能不帶半點髒字的罵遍你祖宗十八代。


    “諸位,田畝之事事關重大,隻是如今,我已經信不過他們了。聽子敬所言,諸位皆是公忠體國之賢人,謙欲請諸位,徹查許貢等人家產田畝,並調查一番,看看他們往日可有作奸犯科之舉,諸位以為如何?”


    如何?那當然是好極了,抄家這種事,往往比搶錢都要來得快。更何況此次,我等和他還有私仇呢。陳侯英明啊!還有魯子敬,靠譜,錢沒白花。這次抄完家,還是要給人家孝敬一份的,指不定哪天就能救自己一命呢。


    自古以來利益動人心,這些人裏不是沒有聰明人,他們也知道正常情況下,許貢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撩撥陸家。這其中肯定還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甚至是陳謙先假意授命於他們,再派兵將他們抓起來也未必不可能。


    可那重要嗎?說不定是許貢哪裏得罪了陳侯呢,也有可能是他們在上報田畝時太過貪婪,導致陳侯不悅,這才坑了他們一把。總之,現在刨根問底隻會讓雙方交惡,反倒是裝湖塗的話,就能分到那十幾家的家產。如何選擇,並不困難,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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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身處大牢的許貢等人絲毫不知,他們的命運,在陳謙三言兩語中,就已經被決定好了。看著堂下諸人興奮的表情,陳謙暗自冷笑一聲,揮手送客。雷已經埋好了,這些家夥,也就不值得他再多費心思了。


    待所有人走後,陳謙和魯肅轉身便向後堂走去。此刻,一牆之隔的後堂中,有四個人正相對而坐。


    “四位家主,謙的誠意已經拿出來了,未知四位考慮的如何了?是否也該給我一句準話了呢?”


    張然等四人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意動之色。顧雍想了想,率先開口道:“陳侯盛意,我等深領之,隻是在下還有一個問題,望陳侯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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