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陳謙注定了是個沒假期的社畜,也或許是曾經他的懶散讓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總之,在陳謙剛剛休假的第二天,他又被拉到政務廳了。


    關鍵是這次,他還不得不來,因為這次不是別的事情,天子又下詔了。確切的說,是老曹又整活了。


    說起來,老曹以前就曾經借著天子的名義,挑撥過劉備與陳謙關係。當然,那次不僅沒成功,還讓陳謙白嫖了一個亭侯之位。


    可這次不同了,因為這封詔書挑撥的不再是劉備與下屬了。


    “大漢天子詔,關羽征討逆賊袁術有功,今特封其為廬江太守。”


    這封詔書槽點多到陳謙一時竟不知從何吐起,給關羽的詔書直接送到劉備這兒?老曹你現在玩離間真就連演都懶得演一下了唄?


    而且,廬江太守?嗬嗬,不就是拿孫策的地盤封我們,再把我們的地盤封給孫策嗎?這封詔書的意思隻要不是瞎子,誰看不出來?


    但有一說一,這就是陽謀,不怕你看穿,你就說你想不想要那些地盤吧?想要是吧,呐,名義給你了,自己發兵去打吧。


    那名傳旨的天使在宣讀完天子詔書後,又貌似不經意的向劉備透露,朝廷還有兩道旨意,分別是封荊州名士蒯良為汝南太守,以及封周瑜為江夏太守。


    劉備聽完,麵色如常的招待了天使,直到將其禮送出門,這才轉過身對陳謙感慨道:“曹操這是想讓我等陷入混戰啊!”


    陳謙點了點頭,忽又輕聲笑了起來,“聽聞袁紹已經徹底攻破了易京,想必曹操也是急了,畢竟我等不亂,他便不敢全力與袁紹交戰啊!”


    “子誠以為,袁曹之戰,何時會開啟?”


    劉備隨口問道,事實上此事並不難猜,畢竟這一戰決定了誰能成為北方霸主,因此雙方在開戰前都會做好十足的準備。幾十萬人的糧草軍械,籌備起來可瞞不住外人。


    “大約也就這一兩年之內吧,不過相比此事,主公還是好好考慮考慮眼前之事吧。”


    陳謙有些無奈,封周瑜為江夏太守這一招太狠了,要知道江夏太守黃祖,絕對是這個時期孫策最想殺的人,沒有之一。如今曹操將名義給他送過去了,這位小霸王會怎麽做,陳謙還真的猜不出來了。


    “眼前有什麽事?莫非孫策敢在這個時候來犯?他不是正在打交州嗎?”


    劉備壓根就沒考慮過荊州方麵,事實上,以前劉備不清楚,但自從上次與司馬徽一番徹歎,再加上如今錦衣衛被撒向全國,劉備對這位同為漢室宗親的族兄劉表有了深深的了解。


    劉表此人,能在單騎入荊州的情況下,坐穩州牧之位,說明他能力手腕並不差。在襄陽祭祀時,此人曾用天子的規格,也證明了他的野心。甚至可以說,隻要他在一天,荊州之地不說穩如泰山吧,但也不是誰都能攻下的。


    可他會被稱為“守土之犬”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他打不出來,如果說防守時荊州世家為了自己的利益,還能盡心抵禦來犯之敵。那麽打出荊州?嗬嗬,你劉表算個什麽東西?我等憑什麽用自己的兵去成就你的大業?


    這點和孫十萬時期的江東很像,甚至劉表還不如孫權過得好,畢竟十萬有個好哥哥,給他留下了一支武裝,讓他還能有向外出征的機會,隻不過他自己沒把握住罷了。


    因此,哪怕孫策此刻正在打交州,一聽會有人來犯,劉備也毫不猶豫的排除了劉表。


    “孫策會不會來犯,謙也不清楚,隻是小心無大錯,主公最好給壽春去信一封,文遠乃當世名將,公台亦是身具大才,隻要他們小心行事,就算孫策親自領兵來犯也無妨。”


    劉備點了點頭,忽然笑了起來,“子誠,你說蒯良被封為汝南太守,他會來上任嗎?”


    陳謙聞言也笑了,直言不諱道:“若有可能,我還真希望他會來,像正方那樣的大才,主公難道嫌多?”


    “哈哈哈!”


    與此同時,在襄陽城中,朝廷任命蒯良為汝南太守的詔書也傳達到了。本來吧,在這個皇權日益衰微的時代,皇帝的詔書各路諸侯還真沒太放在心上。


    對我有利的,那我奉命。對我不利的,我直接上表聲稱亂命不受,更狠一點的,幹脆把天使宰了,對外就宣稱沒有收到詔書,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本來按道理來說,做為荊州蒯家的家主,別駕蒯越的哥哥,蒯良無論如何也不會拋家舍業的趕到劉備手下去當太守。天子詔令?你蒯良稱個病湖弄過去,大家都默契的不提此事,也就算過去了。


    可偏偏這迴,同樣做為荊州大家族的蔡家,完全不講一點潛規則,直接把此事揭開,鬧的滿城風雨。甚至做為家主的蔡冒,還親自給劉表上書,斥責蒯良置天子詔書於不顧,目無法紀,希望劉表能懲治他。


    黃家,龐家等家族先是懵了一下,隨即便明白了蔡冒的打算。


    這裏就不得不說一下荊州世家的關係了,在劉表的平衡下,荊州形成了如今以蔡蒯兩家為首,其餘大小家族各自依附的局麵。隻要有哪個家族敢冒頭,想爭一爭這荊州的第三世家之位,兩家便會默契的聯手,對之進行打壓。


    可這是極少數情況,正常狀態下,兩家都是在明爭暗鬥。


    其實也不是兩家想鬥,而是上麵的劉表,和下麵的黃、龐、鄧、馬等所有世家都需要他們鬥起來。否則兩家聯手,其他人為了不被兩家吞並,也會自發的聯合起來對抗他們。(所以說這些世家的關係真的是亂成毛線了。)


    話題扯遠了,這次蔡冒之所以如此行事,正是他又一次給蒯家下套。做為家主的蒯良如果去了汝南,是不是得帶去一部分家族精英?到時候你蒯家在荊州勢力大減,那空出來的權力,我蔡家可就不客氣了。


    其他家族也是心思各異,有的擔心蒯家一旦被蔡家鬥倒,屆時一家獨大,自己被人拿捏。有的則考慮著如若蒯家倒了,自己能否取而代之。還有的則是幫著蒯家出頭,與蔡冒直接對線。


    刺史府內,看著已經為這事兒吵了好幾天的文武群臣,劉表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隨著年紀增長,他在應付這群手下時,越發覺得力不從心了。


    “蔡德珪你到底什麽意思?兄長病重,無法遠行,我等已將此事報之朝廷,你卻三番四次的催促兄長去汝南赴任,到底是何居心?”


    既然說過病重,蒯良自然不會出席,身為兄弟的蒯越則一邊為兄長辯解,一邊怒斥著蔡冒。


    “朝廷法度,豈是兒戲?前幾日子柔兄尚且與我等飲宴,怎的朝廷命令一來,子柔兄便病了?”


    蔡冒一臉“我是大漢純臣”的表情,一口咬死了你蒯良就是欺瞞朝廷,我蔡冒定要維護朝廷法度。


    “你們吵夠了沒有?”


    終於,耐心耗盡的劉表聽不下去了,狠狠地一拍桉幾,憤怒的咆孝了一聲。


    “主公息怒。”


    “哼!”


    劉表冷哼一聲,起身拂袖而去。沒辦法,這事他還真給不了決斷,或者說給了決斷人家也未必會聽,反而白白折了自己的威望。既如此,又何必操心呢?


    見劉表離去,蔡冒與蒯越對視一眼,同時冷哼一聲,不歡而散。其餘眾人見正主都走了,自己還留著幹嘛?也紛紛散去了。


    走出刺史府的蔡冒卻並沒有迴家,而是命駕車的仆人向一處偏僻的街角行去。不多時,蔡冒便下了車,放眼看去時,早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裏了,仿佛就是在專門等候自己一般。


    不用人指引,蔡冒輕車熟路的走上前,撩開車簾,而後一屁股便坐在車內,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道:“蒯異度,你讓我針對你蒯家之事我也做了,該說說你的打算了吧?”


    沒錯,車內坐著的,正是方才在刺史府中和蔡冒吵的臉紅脖子粗的蒯越,不過此時的蒯越哪裏還有半分氣急敗壞的樣子?


    “德珪倒是心急,也罷,那越也不賣關子了。德珪以為,劉景升此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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