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昨晚夢見爹爹了。”晴天一大早起來,就摟著葉大嫂的脖子,哼哼唧唧地說。


    葉老大離開這麽多天,晴天是真的很想他了。


    葉大嫂在心裏算了算日子道:“去的時候走得慢,迴來就快了。


    “你爹過幾天就該到家了。”


    葉大嫂給晴天擦了把臉,然後幫她穿衣裳。


    她前兩天出去給人做酒席,晚上迴來一打開箱子,發現裏麵又多了好幾身兒新衣裳,都是岑老讓人給晴天定做的春裝。


    做都做好了,葉大嫂也沒說什麽,今天一大早就直接給晴天換上了新衣裳。


    想必岑老看到肯定也會很開心吧。


    這身衣服是葉大嫂和晴天都特別喜歡的一套。


    淺藍色的裙子下擺繡著如水墨丹青般的山水,鵝黃色的上衣也有著跟裙子一樣顏色的襴邊。


    衣服上繡著垂絲海棠,花朵旁邊還有蜻蜓和蝴蝶環繞,格外生動活潑且有童趣。


    葉大嫂給她穿好衣裳,又梳了一對兒對稱的發髻。


    還留了幾縷頭發,編成幾根細細的麻花辮,最後取來藍色的繡花絲帶紮在兩邊的發髻上,跟麻花辮一起垂落下來。


    晴天穿好鞋子一路跑去找岑老的時候,頭上的辮子和絲帶都被甩起來,在身後上下翻飛。


    “太姥爺!”


    “這是誰家小仙女啊,怎麽這麽好看!”


    岑老現在一看到晴天,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就怎麽都壓不下去,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兒了。


    岑老張開手想要如平時那樣接住晴天把她抱起來。


    晴天卻還記得葉大嫂昨天的話,一個急停站定在岑老跟前,甜甜地說:“謝謝太姥爺給我做的衣裳,我可喜歡了。”


    “那是因為咱家晴天好看,所以穿什麽都好看。”岑老一邊跟晴天說話,一邊拉著她的手走進旁邊的隔間,“你今天這個頭發也好看得很。”


    因為是在岑府,所以葉大嫂便也沒有跟著晴天一起跑過來,而是在後麵慢慢走過來的。


    一進屋正好聽到這句話,她笑著落座道:“有了閨女之後,我最長進的地方,就是梳頭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自己做姑娘那會兒,對頭發都沒有現在這麽上心。”


    “的確梳得不錯。”岑老也跟著誇,“閨女就是要嬌養,沒毛病。”


    見三個人都在桌邊坐下了,孟鈺立刻叫人把早飯送了上來,習慣性地跟岑老說起今天的安排。


    “老爺子,您今天上午有約要出去一趟,地方定在了餘西胡同的碧泉居……”


    “推了推了,不去了。”岑老擺手道,“我不是說了,這幾天我就專心在家陪晴天,哪裏都不去麽?”


    “老爺子,您忘了,這是之前就約好的,跟萬源商行的錢掌櫃,談三月底廚藝比試的事兒。”


    岑老這才想起來,的確是早就說好了,還真不好推。


    而且三月底廚藝比試的事兒也很要緊,眼瞅還有不到一個月,前期的籌備工作都已經開始在做了。


    之所以要找錢掌櫃,是因為萬源商行算是京城較大的商行之一,背靠賢親王,在京城有一套很大的宅子。


    平日作為商行眾人碰麵和商討要事的地方。


    岑老想找他借宅子用來舉辦廚藝比試,也不能仗著皇上施壓威逼。


    所以早早約了對方一起品茶,順便談一談這件事兒。


    但是葉大嫂的餃子館也正在籌備中,她這幾日白天都是在餃子館忙活,根本無暇分身。


    難道要把晴天自己扔在家裏不成?


    “要不就把晴天送到魏先生那邊去吧!”孟鈺提議道,“正好魏先生昨天打發人來說過,他的住處和書房都收拾好了,讓晴天隨時都可以過去了。”


    因為知道岑老的忌諱,所以孟鈺特意說是送到魏先生那邊,而不是送到秦家。


    葉大嫂和晴天自然沒有意見,齊齊看向岑老。


    岑老思考片刻,家裏從來沒有過小孩,下人們也都沒什麽照顧小孩的經驗。


    若說把晴天跟他們單獨留下,岑老肯定是不放心的。


    思來想去好像也隻有孟鈺說的這一條路可走了。


    “行吧,你去忙你的,我把晴天送過去,晌午再把她接迴來便是了。”岑老最終不情不願地把這事兒定了下來。


    秦府的早晨可比岑家忙碌多了。


    天不亮就要伺候秦鬆胤梳洗更衣,坐著馬車進宮上朝。


    緊接著便是家裏的三位少爺。


    大少爺要去衙門當差,二少爺要去國子學讀書,偏生都起床困難,每天早晨都少不得雞飛狗跳地鬧上一陣才能消停出門。


    平時隻有秦鶴軒這邊比較閑適,出門拐個彎就到了。


    但是如今魏先生搬了院子,昨天剛剛都收拾好,今天上課就要放在那邊了。


    雖說依舊還是在秦府之內,但是要比平時多走好遠的路。


    “快著點,快著點!”鬆濤在院子裏焦急地催促著,“昨天不是都說了,今日要比平時提前一刻鍾麽,怎麽還弄這樣晚!”


    提著食盒的婆子習慣使然,忘記今天改了時辰,此時腳下也是緊著捯步。


    剛走到門口,房門就被人從裏麵推開。


    秦鶴軒出來道:“來不及了,你們分著吃了吧,我先走了。”


    鬆濤一聽這話,頓時著急了。


    他顧不得來送早飯的婆子,一手掀開食盒,從裏麵抓了兩個銀絲卷,轉身小跑著跟上了秦鶴軒。


    “爺,不吃東西讀一上午書如何吃得消,要不您吃幾口銀絲卷墊墊?”


    “走路吃東西被家裏人看到像什麽樣子。”秦鶴軒道,“沒事,我不餓,中午一起吃也是一樣的。”


    秦鶴軒一路上沉著臉,直到看見魏先生的院門才緩和了臉色。


    鬆濤趕緊上前替他開門。


    門一打開,院子裏就傳出稚嫩卻十分歡快的笑聲。


    “晴天來了?”秦鶴軒一聽這熟悉的聲音立刻就聽出了來人的身份。


    他加快腳步走進正房,果然看到魏衍正在跟晴天說笑。


    “晴天。”秦鶴軒喚道。


    “秦哥哥!”晴天看到秦鶴軒,立刻跟他打招唿道,“這次的書房比之前大了好多,還多了好多好多書誒!”


    這邊的院子其實隻比之前魏衍住的地方稍微大一些,但是前院蓋了五間正房,此時全都打通開來作為書房。


    西邊兩間房的位置幾乎全都被書架給占滿了。


    除了秦鶴軒的一些書之外,其他都是魏衍帶過來的。


    東邊最內側靠牆擺了一張書桌,是供魏衍自己使用的。


    靠外一些又擺了一張大長桌,便是給魏衍平時教導弟子們準備的了。


    聽到晴天提起書架,秦鶴軒心裏頓時升起幾分驕傲。


    因為秦鬆胤有過交代,讓他一定要珍惜書籍,更要珍惜能夠看到這麽多書的機會。


    所以秦鶴軒幾乎包攬了所有的體力勞動。


    魏衍隻需要坐在箱子旁邊,將裏麵的書拿出來,告訴秦鶴軒這本書要放在哪個書架的第幾層,第幾個格子裏便是。


    “這些書可是先生和我花了好幾天時間才整理好的。”秦鶴軒對晴天道,“累得我胳膊疼了好幾天呢!”


    秦鶴軒平時一直堅持習武,覺得搬書這種事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第一天搬完也隻是覺得稍微有點累,誰知第二天起來就覺得肩膀開始不太舒服,後麵更是連手指頭都有些酸疼了。


    但是他什麽都沒說,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了。


    若不是後麵幾天握筆練字的時候手一直在抖,連魏衍都沒發現這個問題。


    結果這會兒看到晴天,便立刻像是受了委屈一般訴苦。


    魏衍也幫他說話道:“我沒出什麽力,所有的書都是鶴軒自己整理上架的,的確是把他累得不輕。”


    “秦哥哥,你好厲害啊!”晴天看著那麽多書架和上麵密密麻麻的書,讓她有種一輩子都看不完這麽多書的感覺。


    沒想到這麽多書都是秦哥哥自己收拾的,簡直太能幹了。


    魏衍道:“我之前就說了,這兩天就先不給你布置功課了。


    “正好今天晴天也來了,我就找點輕鬆的內容講給你們聽聽。”


    魏衍說著,起身去架子上找了本書,招唿兩個孩子坐到書桌旁,開始給兩個人講起了一些曆史小故事。


    晴天還是第一次聽這種故事,不一會兒就聽入迷了。


    誰知就在她聽得全神貫注的時候,突然感覺身邊的秦鶴軒總時不時地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每次發出聲音之後,他又要挪動一下身子,簡直像是屁股上長尖兒了似的。


    晴天一開始還沒在意,但是後來這樣的情況越來越頻繁,已經影響到她聽故事了。


    “秦哥哥,你是有哪裏不舒服麽?”晴天終於忍不住扭頭問。


    魏衍剛才也聽到了一些聲音,此時注意到秦鶴軒的麵色有些發紅,表情也有些窘迫,猜測地問:“怎麽,鬧肚子了?”


    秦鶴軒搖頭,十分不好意思地說:“不是,我早晨沒顧上吃飯,可能是肚子有點餓了,所以……”


    “嗐,你這孩子,我還當是什麽事兒呢!”魏衍無語道,“我平時雖然嚴厲,倒也還不至於這般不近人情吧?”


    魏衍說完衝一旁的鬆濤道:“還不趕緊去準備吃的。”


    “是,小的早就準備好了!”鬆濤趕緊把之前就叫人拿過來的吃食端了上來。


    “行了,吃吧,都說今天不講課,偶爾放鬆一天也沒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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