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川唯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停好車,戴好兜帽,認真檢查了一遍明月的偽裝後,兩人前往古生物研究所。


    一隻獨角仙趴在枝頭。


    在走過一處十字路口的時候,有一名穿著製服打著領帶,長了一張與眾不同尖嘴的瘦削男人從明月麵前走過,他邊走路,邊在警察手冊上記錄著什麽。


    “山村刑事,快點走了。”在不遠處一名高大的男士迴頭喊了一聲。


    尖嘴瘦削的男人連忙迴答:“好的,前輩,我剛剛把你說的注意點都記下來了。”


    綠川唯將自己的兜帽壓低,眼角的目光注意著逐漸遠去的年輕刑警,嘴角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尖嘴瘦削的年輕刑警將警察手冊收好,覺得剛才似乎見到一個很熟悉的身影,轉頭看向身後,剛剛走過的十字路口早已空無一人。


    “山村刑事,山村刑事!”走在前麵的高大男士站在遠處喊了半天,“山村操!你站在那裏幹嘛?!”


    尖嘴瘦削的年輕刑警連忙跑過去,“抱歉,前輩,我們繼續……”


    名叫山村操的年輕刑警跟著他的前輩沿著筆直的街道遠去。


    明月看了眼身邊的綠川唯,“小蛋糕哥哥,你認識那個警官嗎?你已經偷偷地看了他好幾眼。”


    “不認識。”綠川唯內心驚詫明月的敏銳度,臉上卻掛著溫柔的笑,“你不是也看了他好久?”


    明月思索了一下,表情略微有些古怪,“小蛋糕哥哥,你說那個刑警會不會是狸變的?那張嘴實在是有特點,在人群中看一眼都難以忘記,就像沒有變形成功的狸。”


    綠川唯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的確很有特點,讓人難以忘記,不過他應該不是狸變的。”


    爽朗的笑聲迴蕩在小巷,一隻獨角仙匆匆飛過。


    一個十字路口,兩條不同方向的道路,從此再無交集。就算驀然迴首,那人早已消失在街道巷口,再也無法尋覓。


    有時候似乎還沒有告別,卻再也無法告別。


    一張初代假麵超人的卡從山村操的口袋裏掉出,又被迅速拾起,放在嘴邊吹了吹灰塵,小心翼翼地重新揣進口袋。


    作為前輩的高大刑警有些無奈地看了眼跟在身邊的山村操,“你怎麽還帶著它啊!”


    “萬一遇到小景了,我就可以把他最想要的卡片送給他了,更何況我可是因為答應了他,而努力成為正義的夥伴!”山村操的目光銳利而堅定。


    高大刑警看著身邊活力滿滿的山村操,嘴角帶笑,歎了口氣,“那你可要繼續努力啊!”


    “是!前輩!”山村操跟上了前輩的步伐。


    這一幕被樹梢上的獨角仙看到了,它展開翅膀飛向遠處的樹林。


    明月和綠川唯來到一座梯形的兩層建築,上窄下寬的結構,一眼看過去就非常堅固而穩定。


    傾斜的大落地窗被厚厚的窗簾遮擋,讓人更加好奇在窗簾後麵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遠遠看過去,玻璃上似乎還有一圈圈的花紋,像是在玻璃上的,也像是在窗簾上的,神秘而詭異。


    在研究所的周圍有非常多的監控攝像頭,在明處的有,在暗處的更是不少,若是隨意闖入估計會引起警報吧。安防工作做的如此細致,那麽這座研究所究竟是在研究什麽呢?


    屋外的空地似乎剛剛被翻新過,泥濘一片,如果腳踩過去肯定會留下難以清除的足跡。明月知道秘密潛入肯定是很難做到絲毫不留痕跡的,那麽隻能選取其他辦法進入。


    綠川唯發現旁邊的小巷裏一個女人的身影一閃而過,不由地心生警惕,伸手牽住明月,低聲說:“我們先去別的地方看看。”


    明月瞄了眼小巷,嘴角勾起,乖順地跟著綠川唯遠離了那座古生物研究所。


    在附近文具店裏,綠川唯站在挑選文具的明月身邊,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突然感覺到明月在扯他的衣角,便蹲下身,用一雙藍色的眼睛看向明月。


    “你不必那麽緊張,如果我真的被她們發現了,她們應該早就動手了。”明月伸手摘下綠川唯的兜帽,將兩三顆小珠子藏在帽子下,“你這個帽子最好不要戴,看起來很奇怪的。”


    綠川唯環顧了下四周,“好,我不戴了,但是你的帽子不可以摘下來。”


    明月點頭,“好。”


    綠川唯伸手將幾縷散落出來的灰色頭發塞入帽子裏,仔細檢查了一番,覺得沒有問題後,剛準備起身,卻被明月摟住了脖子。


    “小蛋糕哥哥,我們的目標人物出現了。”明月趴在綠川唯耳邊低語。


    綠川唯順著明月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一名戴著眼鏡穿著製服的女人走了進來。


    “香裏姐姐,沒想到在這裏又見到你了。”明月走上前,與內田香裏打招唿。


    內田香裏一臉疑惑,“誒?我們認識嗎?”


    “我們在列車上見過麵。”


    內田香裏似乎還在迴憶,但在內田香裏旁邊一位中年婦女走到明月身邊,蹲下身,笑著說:“你就是列車上那名灰發少女吧。”


    明月看著眼前這位保養的非常好的中年婦女,略微呆愣了一下,“你認識我?”


    那名中年婦女微笑著點了點頭,“我聽外子說過,非常感謝你昨天救了他的命,若不是你,否則我那老頭子可能就命喪黃泉了。”


    明月眨了眨眼,綠川唯注視著這位中年婦女,手搭在明月的肩膀。


    中年婦女似乎察覺到了明月的疑惑,開口道:“我是立木徹的妻子,立木梨香。為了表示感謝,能邀請你來研究所做客嗎?”


    明月笑眯了眼,“那真是榮幸之至,立木夫人。”


    中年婦女轉頭看向身邊的內田香裏,笑著說:“中午我們要好好的安排一下喲。”


    內田香裏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師母,我們要盡快迴去了,一會兒立木老師就要開始實驗了,如果不把定製好的空白記錄本帶迴去,老師會生氣的。”


    “那個老頭子就讓他生氣好了。”立木夫人似有不滿地嘟囔著,但是還是去櫃台找店家取了定製的記錄本,眼睛卻時不時看向明月,目光中卻是一片冰冷。


    綠川唯對這位自稱立木夫人的中年婦女立木梨香心生懷疑,畢竟銜尾蛇她們曾經偽裝過內田香裏,那麽偽裝成立木徹的夫人也是有可能的。而且綠川唯多次發現立木梨香用不友好的目光看向明月,但是明月似乎沒有覺察到,依舊和立木夫人邊走邊聊。


    一行人迴到了古生物研究所前,門口站著兩名女性。一名是戴著眼鏡的厚嘴唇的年輕女性,一名臉上滿是雀斑的矮小女性,她們一看到有人走過來,便出聲詢問。


    “你好,我叫格拉斯,是名程序員,想學習一下這邊的安保程序,冒昧的訪問,請您原諒。”厚嘴唇的年輕女性優先介紹自己。


    雀斑女連忙開口道:“我是雜誌社的實習記者禦手洗佳奈,想做一期關於關於生命起源的專欄,不知道立木教授有沒有時間。沒有提前預約時間,很抱歉!”雀斑女突然來了一個九十度的大鞠躬。


    立木夫人臉上掛著略帶尷尬的微笑,“今天突然到訪的人有點多啊,我可能會招待不周。”說罷,從小包包裏掏出一張卡片,在門禁處輕輕一刷,門開了,“請進。”


    “真的是很高級的門禁。”厚嘴唇的格拉斯發出讚歎聲,“這裏的設備很先進。”


    立木夫人點點頭,“是的,這都是外子摸索出來的,他可是非常重視研究所的資料安全,畢竟那些化石價格都非常昂貴,要是丟一塊,那老頭子會難受到犯心髒病的。”


    “我聽說昨天在列車上,立木教授有物品被炸彈犯毀壞了……”臉上滿是雀斑的禦手洗佳奈有些擔憂地說,“立木教授還好嗎?”


    立木夫人看了眼明月,笑著說:“吃過藥了,自然沒有什麽大礙。”


    明月則是注意到有些地方的窗簾在緩緩拉開,速度均勻,步調一致。


    眾人走進會客廳,立木夫人招唿大家就坐,會客廳位於研究所的北麵,一半北麵是不容易被陽光直射的,但此處的窗戶被窗簾遮擋,看不到窗外的風景。


    研究所裏的地麵上鋪著厚實的地毯,但是也許因為鋪設的時間太久,有幾處磨損的比較嚴重,應該是經常有人佇立在這導致的。


    明月看到立木夫人拿起一個類似遙控器的裝置,然後窗簾由於機械牽引,緩緩被拉開,後院的風景展現在眾人麵前,那是一大堆的化石堆砌成的庭院。


    雖然是位於北麵的房間,陽光依舊能夠透過傾斜的玻璃窗射進來,整個房間不需要開燈就十分敞亮。


    明月走到傾斜的玻璃窗旁,驚歎窗外的風景,“那麽貴重的化石就這樣放在庭院裏不怕風吹日曬毀壞了嗎?”


    “那些其實都是仿品,算是他的愛好之一吧。”立木夫人將茶水放在每一位客人麵前。


    禦手洗佳奈接過茶水,讚歎了一聲好喝,看向立木夫人,輕聲問:“那麽昨天毀壞的應該是立木教授做的贗品吧。”


    立木夫人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很少過問他的研究。”


    “那夫人你是做什麽的?”禦手洗佳奈似乎很好奇,但又連忙補上一句,“很抱歉,是我的職業病犯了,遇到點事情都想刨根問底,不方便迴答就不用迴答了。”


    “沒什麽,我以前是一名攝影師,現在是一名家庭主婦。”立木夫人看向窗外的庭院。


    厚嘴唇的格拉斯用拇指將水杯邊的口紅印抹去,“夫人,我很好奇,這座建築的落地窗為什麽要建成傾斜的?這樣使用麵積不會小很多嗎?”


    立木夫人認真為眾人解釋道:“外子說這是為了讓陽光更好的照進房間裏,可以讓屋內陳設大麵積接觸陽光,每一塊玻璃的傾斜角度都是考量過的,這個角度不會將屋外的景物反射到室內,不會影響裏麵人的工作,又能保持屋內的明亮。”


    “就和小轎車的前擋風玻璃一樣對嗎?”明月歪著頭看向立木夫人。


    立木夫人笑著點頭,“對,而且這個設計好像是和實驗有關,但是我無法理解太過於學術的東西,不過你們可以問問外子的助理內田香裏小姐。”立木夫人看向內田香裏。


    但是此時,內田香裏正抬起自己的左手,看向腕表,神色似乎有些焦急。


    立木夫人發現了內田香裏的不尋常,有些不滿地說:“內田桑,你是怎麽了?今天你一直在看表。”


    “啊!沒什麽,我隻是在考慮那些實驗而已。”內田香裏起身往實驗室方向走,“我去實驗室看看,立木老師應該要開始實驗了。”


    立木夫人不悅地皺起眉頭,“老頭子要是沒有打開實驗室門的話,你根本進不去。雖然不知道他今天怎麽了,但你還是先和我一起招待客人吧。”


    “那邊是實驗室嗎?”明月手指向房間的另一側。


    立木夫人點了點頭,“是的,怎麽了?”


    明月歪著頭若有所思地說:“我們進到這裏前,我看到那邊的窗簾被拉開了,所以立木爺爺應該在實驗室裏了吧。”


    嘭!


    一聲沉悶的槍響從明月手指的方向傳出。


    會客廳的眾人都是一愣,立木夫人連忙跑向實驗室大門,用力拍打著房門,然而房間裏隻是傳出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


    內田香裏則是往屋外跑,明月跟在後麵,綠川唯看了眼圍在房門前的眾人,轉身跟著明月也往屋外跑去。


    厚嘴唇的格拉斯瞥了一眼明月,抿了抿嘴唇。


    明月腳踩著泥濘的地麵,看向落地窗後麵的景象,拉住跑過來的綠川唯,伸手指向了室內。


    室內有幾處架子倒塌了,立木徹正麵朝下趴在架子上,身下是破碎的玻璃碎片,各種顏色的溶液混雜在了一起,最醒目的還是那一小灘鮮紅。


    明月快速掃視實驗室裏的擺設,多的數不清的架子,架子上擺滿了各種試管、培養皿和試劑瓶,通透的房間裏沒有死角,但除了倒在地上的立木徹再無一人。


    嘩啦!


    又是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明月看到不遠處內田香裏舉著一把花園鏟,敲碎了一扇落地窗,刺耳的警報響起。


    然而內田香裏根本不管踩著玻璃碎片跑到立木徹身邊,將立木徹翻過來,發現胸口心髒部位中了一槍,鮮血還在不斷的湧出,人卻早已沒了生機。


    “老師!”


    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驚動了樹上的休憩的飛鳥,它們撲棱著翅膀飛向了天空。


    突然一扇門被拉開,一名年輕的男性跑了出來,他亂糟糟的頭發,穿著的實驗服紐扣都扣歪了,似乎是剛剛被吵醒,“怎麽了?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但是沒有人理會這位年輕的男性。


    轟!


    實驗室的門被眾人合力撞開,警報聲十分刺耳。


    警方很快就抵達了現場,綠川唯掃視了一遍到場的警官,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還好,小操沒有來。


    年長的警官認真詢問著在場的眾人,地中海的發型,讓他在一眾警員裏非常醒目。


    “你們說那時候室內根本沒有人?”


    綠川唯點點頭,“對,我站在屋外的落地窗旁,內田香裏小姐是用花園鏟破窗進入的,立木夫人她們是將房門撞開後進入的。庭院的泥土是濕潤的,隻留下了內田香裏小姐一個人跑過去的腳印。”


    地中海刑警看著桌麵上的玻璃瓶,瓶中有一把鑰匙,皺著眉說:“開啟實驗室門的鑰匙隻有一把,而且還被裝在玻璃瓶裏,這個玻璃瓶還被扭緊放在實驗室的架子上……”


    “是的,這是他的習慣,他認為鑰匙這種東西會汙染實驗環境,每次進入實驗室都會將鑰匙放進玻璃瓶裏,並扭緊保證鑰匙不會和實驗器材接觸。而且實驗室的鎖是特製的,鑰匙裏含有特殊芯片,這個是無法仿製的。”立木夫人解釋道,內田香裏也附和地點點頭。


    地中海刑警眉頭緊鎖,看向身邊剛剛把扣子係好的男青年,“你又是誰?”


    “我是立木老師的學生,笠原小泉,昨天做實驗太晚了,所以就在研究所裏留宿。”年輕男性伸手抓了抓頭發,將本來就很亂的頭發,抓的更亂了。


    突然有一位警員過來報告,“警部,我們在附近發現了一名行蹤詭異的女性。”


    “帶過來。”


    一名身材高挑的金發女郎出現在眾人麵前,而金發女郎的目光似乎停留在明月身上,這讓綠川唯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我可不是什麽行蹤詭異的人,”金發女郎毫不在意地中海刑警的打量,將引以為傲的身材自信的展現在眾人麵前,“我叫米勒,是一名律師,今天是為了確認立木徹先生之前立的遺囑內容,而被立木徹先生約過來的,但是我對這邊不熟,好像迷路了,所以來晚了。”


    立木夫人卻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句,“我怎麽記得外子找的律師是一名男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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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預告:不在場證明、密室、不可能犯罪,將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真相又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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