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明月一臉嚴肅,輕聲說:“有機關被啟動了,在四樓。”


    樓上傳來淩亂的腳步聲,赤井秀一睜開墨綠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四樓的環形走廊,突然瞳孔放大。


    一個身穿黑色靈衣臉上戴著麵具的人從11號房間的位置跑向了7號房間,在這短短的一段距離,躲過了三支箭。


    明月幾人跑出書房,看到那個麵具人鑽進6號房間裏,手持十字弓的福西涼太在後麵追趕。


    一支十字弓的箭釘在了6號房門上。


    “我們上去看看?”赤井秀一看向身邊的兩名少女,從自身角度考慮他希望去了解目前正在發生的事件,但理性告訴他,現在過去調查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明月看向11號房間,聽了聽動靜後,認真地說:“等一會兒,畢竟我們和他們不熟,現在過去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福西涼太追到6號房間門前,發現門被反鎖了,踹了幾次門,沒踹開,往下一看,發現了赤井秀一,“趕緊上來,他被我逼到六號房間裏了,我們一起把門踹開。”


    “好。”赤井秀一看了看明月和宮野誌保。


    幾人來到6號房門前,赤井秀一和福西涼太一起合力將門踹開。


    門被打開了,然而房間裏麵空無一人,琉璃時鍾的擺錘依舊在有規律的擺動著。


    “人呢?!”福西涼太第一個衝了進去,將房間裏翻了個底朝天,結果什麽都沒找到,轉身看向赤井秀一幾人,“你們房間裏有密道?”


    赤井秀一環視四周,“你發現了?”


    “你們應該也看到有人跑進來了吧。”福西涼太用那雙小眼睛盯著赤井秀一,目光狠厲,“那個穿靈衣的就是光明寺那個女人吧,你們是她找過來的,現在她消失在你們曾經住過的房間裏,你應該如何解釋?”


    此時,河源崎潤跑了過來,他顫抖的雙手上全是鮮血,眼睛裏滿是驚恐,“小早川死了!”


    福西涼太將十字弓對準了赤井秀一,“你們是幫兇吧!”


    “唉,如果我們是幫兇的話,早應該逃跑了吧,而不是站在這裏。”赤井秀一聳了聳肩,卻將少女們護在身後。


    河源崎潤顫抖地說,“小早川他,他在咽氣前指著琉璃時鍾。”


    被鮮血染紅的手顫抖地指向福西涼太身後的琉璃時鍾,眼神銳利,吐出兩個字,“密道!”


    福西涼太轉過身盯著琉璃時鍾,咬緊後槽牙,冷冷地說:“你們出去,迴到書房裏去,否則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明月幾人緩緩退出6號房間,途徑11號房間的時候,小早川茂郎的屍體躺在廁所門口的空地上,一隻手指著琉璃時鍾,鮮紅的血液還在不斷擴散著,聚成一小灘。


    一把匕首直插胸口,幾乎是一刀致命。


    小早川茂郎雙眼圓瞪,眼鏡歪斜在鼻梁上,驚恐的表情在臉上定格。


    6號房間裏傳來哐當哐當的聲音。


    明月看了眼12號房間,被子下的野之宮泰齊依舊在瑟瑟發抖,聽到噪聲後,抖的更厲害了。


    宮野誌保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牆上的鍾表,現在時針在數字6和7之間,分針指在6上,往6號房間看了一眼,“他們應該能發現密道吧。”


    “把那琉璃時鍾拆了,說不定就看到了。”明月緩慢往樓下走去。


    宮野誌保看向明月,“你就不好奇那後麵究竟有什麽嗎?”


    明月歪著頭思考了一下,“嗯……的確有一點點好奇,不過我並不想接觸能毫不猶豫一刀斃命的兇手,特別是你還在我身邊的時候。”


    “你這樣說,好像我真的在拖你後腿。”宮野誌保半月眼,透過旋轉樓梯的縫隙,看向6號房間。


    福西涼太將十字弓丟在床上,在琉璃時鍾前摸索半天後無果,便舉著椅子砸向琉璃時鍾,晶瑩剔透的琉璃碎了一地,尖銳的碎片飛散的到處都是。


    在琉璃時鍾背後一道機關門赫然出現在眼前。


    “可惡!又是機關門!”福西涼太狠狠地踹向機關門,然而這個機關門似乎並沒有三樓的那麽結實,被踹了幾腳後出現了一條縫隙。


    河源崎潤不知道從哪來弄來了一根鐵棒,兩個人一起將機關門撬開,一條漆黑的通道出現在兩人麵前。


    “太黑了,什麽都看不見,這樣貿然進去可能會中了埋伏。”河源崎潤探頭往裏麵看了看。


    福西涼太思索片刻後說:“把那幾個人叫過來,讓他們進去探路。”


    河源崎潤抿了抿嘴,想要說些什麽,看了看手上的汙血,卻沒說出口。


    福西涼太冷笑一聲,“你不會覺得良心過不去吧,那些人指不定就和光明寺那個女人就是一夥的。”


    “唉,光明寺美琴的前男友是你嗎?”河源崎潤突然問了這一句。


    福西涼太一愣,“你在懷疑我嗎?”說完眼神淩厲起來,目光中帶著嗜血的兇惡,繼續說道,“我就明說了,光明寺那個女人劈腿了,找了其他男人。如果我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他。”


    河源崎潤喉結不由自主的上下滑動了一下,笑著說:“你這個表情有點恐怖。”


    “我可不和你開玩笑,我早就是知道光明寺那個女人要來這個地方,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殺了那個男的。”福西涼太嘴角勾起,“河源,其實我一開始就懷疑那個男人是你。”


    河源崎潤尷尬地笑了笑,“嗬嗬,嗬嗬,涼太你別開玩笑,這個玩笑不好笑……嗬嗬……我們先把他們叫過來吧,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手電筒之類的照明工具。”


    在三樓的赤井秀一看到那兩人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


    河源崎潤站在書房門口,敲了敲門,對著赤井秀一說:“我們將密道打開了,邀請你們一起進去。”


    “剛才還趕我們離開,現在又邀請我們過去?”赤井秀一冷著臉,揣測著對方的用意,墨綠色的眼眸眯起。


    河源崎潤隻得訕訕的笑道:“剛才我們語氣衝了點,畢竟我們的同伴被人殺死了。”


    宮野誌保看了眼牆上的鍾,此時時針即將指向數字9,分針指在數字10上。


    明月幾人來到了6號房間裏,麵對黑漆漆的通道,明月嘴角勾起,看向河源崎潤,笑著說:“河源導演,你是想讓我們在前麵探路嗎?”


    福西涼太直接將十字弓對準了明月,冷聲道:“進去。”


    “這麽黑,怎麽說也要給我們手電之類的照明工具吧。”明月看向福西涼太手裏的手電筒。


    “我會讓你們看清前麵的路的,所以都給我進去。”


    明月和赤井秀一對視一眼,“我走第一個。”


    赤井秀一看了眼福西涼太手裏的十字弓,點了一下頭。


    宮野誌保拉住明月的手,明月感受到宮野誌保的小手冰涼,便緊握住她的手,低聲說:“千萬別放開哦。”宮野誌保認真地點了點頭。


    三人走進了漆黑的通道裏,通道向兩邊延伸,明月隨意選了一邊就往裏麵走,卻被福西涼太叫住了。


    “走這邊。”福西涼太將手電筒燈光照向另外一邊。


    明月隻是看了眼這位小眼睛的男人,拉著宮野誌保往另外一個通道走過去。


    赤井秀一跟在宮野誌保身後,注意著身後兩個人的動靜,並在心裏評估用怎樣的手段可以同時將這兩個人控製起來。


    手電微弱的燈光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整個通道昏暗無比,但明月走的不疾不徐,這也讓身邊的宮野誌保心情放鬆了很多。


    通道看似是直的,其實略微帶有一個弧形,就像圍繞著中間十二個房間建造的另外一條環形走廊,沒走多久就看到了樓梯,上下樓層是被打通了。


    走到樓梯處的時候,明月問:“往上走,還是往下走?”


    “先直走。”福西涼太一手拿著十字弓,一手舉著手電筒。


    明月的影子投影在牆壁上,宛若黑夜裏蟄伏的巨獸。


    眾人在通道裏繞了一圈迴到了原點6號房間,昏黃的燈光從機關門的破損處射了進來,像黎明,更像黃昏,昏暗模糊了邊界。


    宮野誌保湊到明月耳邊,小聲說:“十二道機關門,三處樓梯,樓梯對應的房間應該是三號、七號、十一號。”


    明月點了點頭。


    噠噠噠……


    噠噠噠……


    物體撞擊金屬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似乎是從樓上傳出來的。


    福西涼太用十字弓指著明月,“上去看看。”


    明月沿著樓梯來到了五樓,五樓和四樓差不多,但機關門卻隻有三扇,而且都在樓梯附近。


    噠噠噠……


    聲音似乎還是從上麵傳過來的,便繼續往上走。


    等眾人來到六樓的時候發現了被捆住的寺井光江,寺井光江嘴巴被膠布封住,她正用僅能活動的手指敲擊著欄杆,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手電筒的光線照到寺井光江臉上,突然感受到光線,讓她眼睛微眯起來,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明月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的寺井光江,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對勁。


    “你去把她嘴巴上的東西取下來。”福西涼太用十字弓指著明月說道。


    宮野誌保握緊明月的手,想要一起跟過去,卻被突然搭到肩上的手嚇了一跳,抬頭對上了赤井秀一墨綠色的眼眸。


    明月和赤井秀一對視一眼,鬆開了宮野誌保的手,走到寺井光江前麵,將貼在嘴巴上的膠布撕扯掉。


    寺井光江眼蘊藏著淚水,“快幫我將繩子解開,光明寺小姐她要殺了我!”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後,心下都是一驚。


    明月不動聲色的近距離打量寺井光江,她右胳膊的衣袖是完整的,左邊也是如此,繩子將她捆綁的很結實,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但真的是光明寺美琴將她綁在這裏的嗎?


    “我沒有騙你們,今天早上我看到她從琉璃時鍾後麵走出來,用鍾表襲擊小清水小姐,我想阻止她,但我除了在房間裏大聲唿救沒有一點辦法,”說到這裏,寺井光江抽泣起來,“你們不知道那時候我多麽希望有一個人能出現,多麽希望我沒有被繩子捆著,我隻能看著什麽都做不了!”


    明月歪了歪頭,裝作一臉疑惑的樣子,輕聲說:“寺井姐姐,我們沒聽到你的唿救聲啊。”說完看向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對著明月略微頷首,將宮野誌保納入他的領域之內,並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


    福西涼太走到寺井光江麵前,“你真的看到是光明寺那個女人做的?”


    “對,就是她!能將我放開嗎?我懷疑她或許還在這附近。”寺井光江眼睛看向四周,除了被手電筒照到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好似有死神佇立在其中。


    河源崎潤對福西涼太說:“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我們聽不到聲音也很正常。關上房門,外邊的鍾表聲就聽不到了。”


    然而福西涼太似乎並沒有準備給寺井光江鬆綁,隻是用那雙小眼睛盯著寺井光江,陰惻惻地笑著說:“光明寺那個女人雖然喜歡裝神弄鬼,但我其實並不認為她會殺人,而且她根本沒有理由殺掉那些人。”


    寺井光江看著那發著寒光的箭頭,聲音顫抖地說:“但是我看到的的確就是她。”


    “是嗎?”福西涼太冷冷地看著寺井光江,“你覺得我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自己?”說罷,福西涼太食指搭在十字弓的扳機上,泛著寒光的箭指在寺井光江的心髒部位。


    寺井光江與福西涼太四目相對,周圍落針可聞。


    “嗬,看來你沒說謊。”福西涼太用箭尖挑斷了繩子,寺井光江掙脫了束縛,躲在了赤井秀一身後。


    河源崎潤緩緩吐出一口氣,“唿~福西涼太,你差點嚇死我了,我真的以為你要殺了她。”說完,看向寺井光江,“你知道光明寺美琴在哪裏嗎?”


    寺井光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被綁在這裏了,她可能就在附近吧。”寺井光江警惕的看向四周,眉頭皺起,或許感受到傷口的疼痛,伸手摸向頭部,有些疑惑地說,“唉?光明寺小姐還幫我包紮了嗎?說真的,那時候我真的以為她要殺了我。”


    河源崎潤盯著寺井光江頭上的紗布看了許久,確認是那時候給她包紮的,便開口道:“不是光明寺美琴,是我們發現你受傷後,給你包紮的,那時你還在昏迷,但之後你又被她擄走了。”


    “小清水小姐呢?”寺井光江環視眾人,“小早川先生,還有野之宮先生呢?”


    河源崎潤看向漆黑的角落,沒有和寺井光江對視,“紀子和小早川都死了,多虧了小早川,我們才發現了密道。”


    寺井光江捂著嘴,眼淚巴拉巴拉的往下掉,“不會吧,這都是騙人的吧。”


    “野之宮那個瘋老頭應該不會死,畢竟要打造一個占卜師,”福西涼太用手電筒將周圍照了一圈,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我們先離開這裏。”


    當眾人離開漆黑的通道,站在在昏黃的燈光裏,聽著耳畔滴答作響的鍾表聲,覺得似乎剛從地獄裏走了一遭迴來。


    此時牆上的鍾表,時針指在數字10,分鍾指在數字12。


    “我想去十二號房間看下野之宮先生。”寺井光江擦拭了下眼淚。


    河源崎潤看了眼福西涼太,發現對方將十字弓收起來了,便開口道:“我陪你一起過去吧,現在一個人單獨行動可能會遭到襲擊。”


    福西涼太盯著河源崎潤,“你和小早川不是一起上廁所嗎?為什麽死的人隻有小早川,你那時候在幹嗎?”


    河源崎潤剛走到門口的腳步一頓,“是我疏忽了,小早川上廁所的時候,我去了一趟十二號房間。因為我耳邊總是聽到有小孩在唱童謠,我以為是占卜師他詛咒了我。小早川曾經和我說,他眼前總是突然出現一件染血的婚紗,但定睛一看又消失不見。”


    福西涼太咬了咬牙,什麽都沒說。


    眾人一起來到了12號房間,被踹壞的房門無法再次合上,床角被子裏野之宮泰齊已經昏睡過去。寺井光江將他搖醒,野之宮泰齊揉了揉渾濁的眼睛,看向寺井光江,聲音帶著委屈,“光江啊光江。”


    “野之宮先生,我在。”


    福西涼太不去看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走到赤井秀一身邊,“喂,你覺得光明寺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裏?”


    赤井秀一雙手抱臂,“我怎麽會知道,要是早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情,我可不會帶著妹妹們來這裏。”


    “你覺得哪裏最安全?”福西涼太看向赤井秀一,一雙小眼睛裏滿是試探。


    站在赤井秀一身邊的明月開口道:“離開這座鍾樓最安全。”


    “哈哈哈哈……”福西涼太大笑出聲,“的確,離開這裏最安全,可是我們都被囚禁在這裏了,誰也無法離開。”


    幾人坐在了餐廳,寺井光江準備了一些熱騰騰的食物,然而除了野之宮泰齊以外,其餘人都沒有什麽胃口。


    明月幾人在互換眼神後,都拒絕食用任何東西。


    然而寺井光江卻勸說道:“你們都還在長身體的情況下,怎麽可以不吃飯呢?諸星先生,你不吃東西,怎麽有力氣照顧你的妹妹們呢?”


    赤井秀一沒有說話,隻是閉目養神,心裏想著怎麽破開眼下的局麵,還有這幾座鍾樓裏究竟隱藏了怎樣的秘密,為什麽組織會派人過來調查。


    “寺井姐姐,我們真的沒有什麽胃口,特別是想到他們都沒有辦法吃到美食後,就更沒有胃口了。”明月看向對麵的大廳,眼神帶著哀傷。


    寺井光江隻能哀歎一聲,不再繼續勸說,隻是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眼神不善地看向明月。


    野之宮泰齊吃完東西後,又渾渾噩噩地靠在椅背上打瞌睡。


    福西涼太盯著河源崎潤一言不發,河源崎潤用手杵著頭,眼神哀傷,似乎在想些什麽。


    宮野誌保打了一個哈欠,和明月靠在一起,小聲說:“小早川茂郎的死法和之前的不太一樣,之前幾次案件裏都有鍾表這個元素出現,但是那起卻用的是刀。”


    明月閉著眼睛,輕聲迴答道:“嗯,而且兇手行兇後,還那樣明晃晃地從我們眼前跑過,的確不太合理,畢竟十一號房間琉璃時鍾後麵也有密道吧,明明能從密道離開,卻要跑到我們之前住過的房間裏,再從密道逃離。”


    雖然少女們說話聲音不大,但依舊被周圍的人聽到了。


    福西涼太將十字弓握在手裏,箭尖指向河源崎潤,“你那時候真的在十二號房間裏嗎?”


    河源崎潤先是一怔,然後就看到那閃著寒光的箭尖指著他的眉心,“我沒必要撒謊吧,我和小早川來到這座鍾樓後,都感受到了靈異存在,而且那種感覺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我說過,隻有一個地方有鬼,那就是人心。”福西涼太直勾勾地盯著河源崎潤,“告訴我,你是怎麽和光明寺認識的?她拍過那些片子?”


    河源崎潤歎了口氣,“是的,她找的我。”


    “你怎麽可以讓她拍那種片子?”福西涼太眼裏冒著火,咬牙切齒道:“那些片子呢?”


    “在我家,沒有出售。”


    福西涼太小眼睛眯起,“你就是她的新情人。”


    “不算吧,我沒有答應她。如果光明寺是你以前的女友,她是怎樣的為人你應該知道吧。”河源崎潤一臉真誠。


    福西涼太放下手裏的十字弓,“對,我很清楚。那女人為了火什麽都能做的出來,就連救命恩人她也能誣陷,隻要給錢,或者給她足夠的好處,她什麽都可以做。如果這個館主許諾了她什麽好處,她現在也許正想方設法地殺了我們。”


    赤井秀一睜開眼睛,看向明月,明月微微點了點頭,肯定了福西涼太的說法。


    的確,隻要給光明寺美琴足夠的好處,她都很樂意的去做任何事情,她就像遊離在道德邊緣之外的罪犯,沒有忠誠,沒有道義,心裏隻有自己。


    “嗬!”福西涼太冷笑一聲,“你這樣說我會相信你嗎?”


    河源崎潤搖了搖頭,“你不會相信任何人,就和光明寺美琴一樣,你們是一類人,你們能相信的隻有自己。”


    “導演,這一場局是你做的吧,光明寺那個女人可想不出來這些。你許諾了她什麽?女主角的位置嗎?以這神秘的鍾樓為主題,打造一個美麗又神秘的降靈師?”福西涼太盯著河源崎潤,看似在笑,卻宛若惡魔的低吟。


    河源崎潤皺了皺眉,“我為什麽要殺死他們呢?而且死的人裏麵還有我帶來的攝像師。”


    “嘁!你想殺死他們的原因很簡單,你想成為著名導演,就要將過去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掩蓋住。”福西涼太麵露兇光,“十年前是你帶領我們來到這裏挖陷阱抓野豬,但是我們沒有抓到野豬,反而讓住在這附近的古峨永遠掉入我們的陷阱裏死了。”


    寺井光江倒吸一口冷氣,捂住嘴,小聲說:“那些陷阱是你們挖的?!”


    “那時候我可是跟在你身後,對你死心塌地的小弟啊。大導演。”福西涼太冷笑著。


    然而此時河源崎潤一臉平靜,“那你說我為什麽要殺了內海篤誌呢?”


    “那個相機,相機裏一定是照到了一些不應該照的東西。”福西涼太篤定地說,“當然那部相機我們沒找到,你自然什麽都不會承認。”


    河源崎潤視線掃過眾人,“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了吧。說吧,你想怎樣?”


    最終河源崎潤自願被捆綁在六樓的旋轉木馬上。


    “你一個人在這裏,我們在五樓,如果光明寺那個女人出現了,你就大喊。放心,我們會用最快速度上來救你的,隻要抓到光明寺那個女人,我們就都安全了。”福西涼太看著騎在粉紅色旋轉木馬上的河源崎潤,“明天早上七點我們會過來放你,在這段時間裏,如果你遇害,說明你是清白的;反之,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你。”


    河源崎潤認命的趴在馬背上,“你就這麽確定幕後黑手就是我?”


    “對,就憑我們接近二十多年的交情。”


    “他們都沒有這個可能嘛?”


    福西涼太看向赤井秀一,“你要是說他的話,雖然我之前懷疑過,但他不可能是光明寺那個女人的情人。”


    “因為他有女朋友?”河源崎潤看向赤井秀一。


    福西涼太看向明月和宮野誌保,“是,但不全是。”


    “野之宮沒有能力做這件事,寺井光江被襲擊過,所以你就不懷疑他們了?”河源崎潤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出口。


    福西涼太搖了搖頭,“不,其實我誰也不信,我隻相信自己,這一點你很清楚。”說罷,晃了晃手裏的十字弓,就轉身往樓下走。


    “涼太!”河源崎潤喊了一聲。


    福西涼太背對著河源崎潤,“又怎麽了?”


    “如果我喊救命,你會上來救我對嗎?畢竟我現在是掛在魚鉤上肥美的蚯蚓。”河源崎潤看著福西涼太的背影,嘴角掛著微笑,因為他心裏早有打算。


    就如福西涼太猜測的那樣,光明寺美琴的情人的確就是河源崎潤,他們倆不僅僅是情人關係,而且還有利益綁定。


    所以河源崎潤在知道兇手就是光明寺美琴的時候,雖然有些吃驚,但並不意外,這些事情的確是那個女人能幹得出來的。


    隻不過對於光明寺美琴沒有按照他的劇本進行有些氣憤,至於內海篤誌的死,那也隻不過是死了一個攝像師而已。當然在河源崎潤內心裏更期望光明寺美琴能殺死福西涼太,還有這座鍾樓裏其餘的人。


    因為事已至此,也不必繼續戴著那張偽善的麵具了,畢竟想要成為著名的導演,以前那些汙點都要想辦法擦除。


    怎樣的人才能守住秘密?那當然是死人咯~


    河源崎潤左右張望著,說真的,他很期待看到光明寺美琴。


    洋館裏,十二點的鍾聲響起,伊波管家和館主古峨智將愛爾蘭和槍田鬱美送迴客房。


    “明天中午十二點,我們就可以去過去鍾樓和未來鍾樓了吧。”愛爾蘭看向館主古峨智。


    館主古峨智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是今天中午十二點,因為今天零點的鍾聲已經敲響了,新的一天已經到來。”


    “館主,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惑,明明有三座鍾樓,為什麽隻有一座鍾樓會傳出鍾聲?”槍田鬱美臉上掛著職業的微笑。


    古峨智麵帶微笑,真誠地誇獎了一句:“不愧是偵探小姐,這個都被你發現了。”


    “還請館主為我們解惑。”


    “這個嘛,其實我也並不清楚,也許偵探小姐破解了墓碑上那首詩,一切的謎題就會被解開了。”古峨智笑的意味深長。


    伊波管家看向館主古峨智,笑著說:“明天就是永遠小姐的生日了吧。”


    “嗯,是的。她要是還活著該多好。”古峨智臉上依舊是和煦的微笑。


    槍田鬱美和愛爾蘭相視一眼。


    在“未來”鍾樓裏,河源崎潤百無聊賴地看著眼前的時鍾,指針在緩緩的擺動著,時針和分針即將重合在一起。


    而此時,身後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美琴!你是嗎?”河源崎潤扭頭向後望去,可惜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看到身後那個人的麵孔,隻能看到漆黑靈衣的一角。


    河源崎潤繼續說:“你是來放我的嗎?但是你放開我後,我的嫌疑就大了。你先去把其他人殺了吧,優先殺死福西涼太吧。”


    等了許久,河源崎潤沒有得到身後之人的迴應,皺了皺眉,“你不會因為他是你的前男友就下不去手吧。哼,你要知道那種人隻配做我的小弟,我若不是因為你暴露了,怎麽可能被他綁在這個地方。”


    然而身後依舊沒有迴應,河源崎潤努力轉頭,卻看到一根發著寒光的鋼琴線在眼前閃了一下,脖子上傳來一絲冰涼。


    此時河源崎潤才意識到身後的人根本不是光明寺美琴,大聲唿喊起來,但聲音卻被鍾聲掩蓋了。


    在“未來”鍾樓五樓環形走廊上坐著的眾人被鍾聲吵醒,然而此時聽到的鍾聲裏麵似乎夾雜著其他聲音。


    等鍾聲結束時,眾人都聽到那個聲音,所有人都汗毛倒豎。


    “晚霞中的紅蜻蜓呀~你在哪裏呦~童年時代遇到你啊~那是哪一天……”


    “是那首童謠!”宮野誌保抬頭看向六樓的方向,心髒在胸腔裏狂跳。


    “提起小籃來到山上~桑樹綠如陰~采到桑果放進小籃~難道是夢影……”


    福西涼太手裏緊握十字弓,咬緊牙關就往樓上跑去。


    “十五歲的小姐姐~嫁到遠方~別了故鄉久久不能迴~音信也渺茫……”


    寺井光江顫抖著說:“我們也上去吧。”


    “晚霞中的紅蜻蜓呀~你在哪裏啊~停歇在那竹竿尖上~是那紅蜻蜓……”


    明月捏了捏宮野誌保冰涼的小手,輕聲問:“要上去嗎?”


    還沒等宮野誌保迴答,樓上就傳出福西涼太歇斯底裏的叫喊聲:“河源!河源!河源!”


    一顆雙目圓瞪的頭顱從旋轉樓梯上緩緩滾下,鮮紅的血液就像盛開在樓梯上的玫瑰,鮮豔且耀眼。


    那首童謠還在耳邊迴蕩,婉轉優美的童聲,輕鬆愉悅的曲調。


    “啊!”寺井光江尖叫出聲。


    明月看切口十分整齊,頸部肌肉還有輕微的顫抖,判斷是在活著的時候切斷的。轉頭看向赤井秀一,“我上去看看。”說罷就準備往樓上走,手卻被宮野誌保拉住。


    “一起!”


    眾人來到樓上,就連野之宮泰齊也顫顫巍巍地走了上來。


    旋轉木馬在緩緩旋轉著,那首童謠就是旋轉木馬發出的,河源崎潤的屍身依舊被捆綁在粉紅色的木馬上,隻不過此時的木馬已被鮮血染成緋紅,血液隨著木馬上下的跳動噴射著。


    一根染血的鋼琴線繞在旋轉木馬中間的支柱上。


    此時野之宮泰齊似乎受了什麽刺激,尖著嗓子叫道:“我們都會死!我們都會死!這裏所有人都會死!”


    咻!


    一聲破空聲!


    “啊!”


    一聲尖叫!


    咚……


    沉悶的倒地聲。


    野之宮泰齊胸口處插著一根十字弓的箭,眼看就不能活了。


    福西涼太舉著十字弓,眼睛瞪大,目露兇光,“預言是吧,那你就先死吧!”


    “野之宮先生!”寺井光江癱坐在野之宮泰齊身邊,用手搖晃了幾下,然而野之宮泰齊早已沒了聲息。


    寺井光江抬起頭看向福西涼太,用尖銳的聲音喊道:“你殺了野之宮先生!”


    福西涼太用十字弓指著寺井光江,“對,我殺的,怎麽了?”話音剛落,所有燈都熄滅,鍾樓裏陷入了一片漆黑。


    毫無預兆的黑暗降臨,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福西涼太大叫,“誰!誰幹的!”


    然而並沒有人迴應他。


    赤井秀一眉頭緊鎖,突如其來的黑暗,讓他眼睛看不見任何事物,伸手觸摸,少女們並不在身前,心裏不由得緊張起來。耳畔聽到破空聲,堪堪躲過一支射過來的箭,又一支就射了過來劃破了黑色的靈衣。


    明月看到宮野誌保由於害怕往後倒退了幾步,被假植物絆倒在地,發出吃痛的聲音,緊接著一支箭就衝著宮野誌保射了過來。


    黑暗中,宮野誌保摸索著準備站起來,卻被明月撲倒在地,幾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她臉上,正準備出聲詢問,嘴巴卻被捂住。


    明月看了眼貫穿右肩的箭,咬緊牙關,讓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拉起宮野誌保,向赤井秀一身邊跑過去。


    赤井秀一嗅到一股血腥味,衣擺被拉住,沿著樓梯往下跑。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就看到明月的右肩上插著一支箭。


    幾人跑到廚房,關上門。


    明月點著一個瓦斯爐,藍色的火焰跳躍出來,將一小塊區域照亮。


    宮野誌保在櫥櫃裏翻找,尋找到幾根蠟燭,點燃了一根,橘黃色的火焰將區域照亮。


    明月將一把廚房剪刀遞給赤井秀一,聲音有些顫抖,“幫我把箭頭剪斷。”


    “你要拔箭?”赤井秀一撕開明月的衣服,在逃跑的過程中,傷口已經有些撕裂了,“現在拔箭你會大出血的!”


    明月咬了咬後槽牙,“叫你剪斷就剪斷,別廢話那麽多。我這樣還不是保鏢先生工作失職導致的?”


    宮野誌保手持蠟燭查看明月的右肩,輕聲說:“這箭是衝我來的,如果不是明月,我應該命喪黃泉了。”


    在橘黃色的燭光裏,宮野誌保在明月鮮紅的血液上似乎看到了一抹紫色,瞳孔突然驟縮。


    “其實這樣我很不舒服,而且我們並不能在這裏久待。有光的話,他們會找過來的。”明月沉聲音說,似乎在忍耐著什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宮野誌保低著頭,劉海遮擋住了大部分表情,聲音從牙齒縫裏擠了出來,“給她剪,讓她拔。”


    赤井秀一將箭頭剪斷,宮野誌保紅著眼睛將箭杆從肩頭抽離出來,一條幹淨的手帕壓在傷口上,血很快就打濕了手帕,然而赤井秀一想象中的大出血並沒有發生。


    明月將瓦斯爐關掉,蠟燭吹滅,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宮野誌保吸了一下鼻子,啞著嗓子說:“你怎麽可以這樣不愛惜自己!”


    “誌保姐,很抱歉,我不應該讓你身處險境,這個任務我會想辦法結束。”明月的語氣卻顯得十分輕鬆。


    “你想怎麽結束它?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聯係到外界吧,就算愛爾蘭在外邊接應,他並不知道我們現在是怎樣一個情況。”


    赤井秀一的眼睛基本適應了黑暗,他看向明月,期待她有怎樣的計劃。


    明月在櫥櫃裏尋找著輕巧的小刀,“如果生命受到威脅,自然要消除所有隱患。我會清理好的,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宮野誌保咬了咬牙,“明月,這個任務所要調查的事情並沒有結束吧。”


    明月略微一愣。


    宮野誌保看向牆上的鍾表,此時鍾表上的時針逐漸接近4,分針指在數字10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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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預告:危機並沒有解除,更大的陰謀即將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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