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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田向著島嶼落下,項無極慌張大喊,方言都出來了,


    “蒙大哥,你弄啥嘞?”


    蒙田擺擺手,腳底已經踩上了巨島陸地。


    巨獸沒有醒來,人王也沒有出現。


    項無極心驚不已跟著落下,拔起插在地上的長戟。


    “死了?”


    項無極問道。


    “本來就沒活!我想他和你一樣,在強大實力的支撐下,本能地不斷複蘇。但我不會讓它真的活過來!”


    蒙田大步奔向巨島中心,那裏有依稀殘留的城池。


    沐浣紗和三頭靈獸急忙追了過來。


    來到巨島正中,蒙田幾人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人王靜靜站在廢城一角,腳下踩著個頭戴圍巾的大胡子。


    這大胡子人頭蛇頸,虎身豹尾,四肢也各有不同。


    一魚鰭,一雞爪,一蟲肢,一腕足。


    這樣稀奇古怪的東西放在眼前,任誰看了都要雞皮疙瘩炸成火山口。


    “你們別動!我去看看!”


    蒙田擋住眾人,自己一個人向人王走去。


    人王緩緩轉過頭顱,定定看著蒙田,嘶啞的聲音很低微,卻讓蒙田的心砰砰亂跳,


    “退後!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趴在地上的怪物,則是呃呃怪笑。


    蒙田不為所動,依然步步向前邁進。


    人王手心綻放出光芒,再次好心警告,


    “滾!”


    蒙田站定腳步,掏出那塊人王府的牌子,在人王麵前晃了晃,


    “我是你的部下,人王你不記得了嗎?”


    人王的眉頭緊緊皺起,仿佛是陷入了思索中。


    蒙田趁機又往前走了幾步,直到人王雙目突然爆出憤怒目光,他才停下。


    然後,蒙田一步步緩緩後退,一直退到人王表情恢複平靜。


    一眾人獸,和蒙田同時後退。


    當蒙田長舒一口起露出微笑的時候,他們才覺得死神從身邊離去。


    沐浣紗抓住蒙田的胳膊,急不可耐地問道:


    “怎麽迴事?人王怎麽會對我們露出殺意?”


    項無極擦去額頭冷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三頭靈獸智慧太低,此時抱成一團喲喲哀鳴,仿佛人王已經將他們的生命剝奪。


    蒙田轉頭看向沐浣紗,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會殺了我嗎?”


    沐浣紗瞪大了眼睛,許久才搖頭,


    “我從沒想過。”


    “那你呢?”


    蒙田又問項無極。


    項無極呃了半天,才老實迴答,


    “剛見麵想過,但之後就再也沒有。”


    一片電光閃過,沐浣紗的梧桐棍重重敲向項無極。


    蒙田擋住棍子,輕笑道:


    “別打他,人之常情。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也想過殺了了事。憑什麽你們大家子弟就隨意欺負百姓,而我卻要等你們打上門來才想要反抗!為什麽我不能在看到你從樓上露出臉的時候,就直接殺掉?”


    沐浣紗臉色忽白忽紅,驟然怒道:


    “不一樣!項無極是無端想要殺掉我們!”


    “一樣,都一樣!是你對她發出了敵意,才激起項無極的殺心。”


    沐浣紗和項無極同時呆滯,暗唿是不是見鬼了,蒙田怎麽什麽都知道?


    蒙田一指人王腳下的怪物,道:


    “你們見過一個人,把自己的仇家拆散了,切碎了,再用其他生靈的肢體拚起來,湊成一個怪物的事情嗎?或者,那根本不是仇家,隻是一個路遇看不順眼的陌生人而已。”


    沐浣紗和項無極輕輕顫抖起來,他們有點明白蒙田話裏的意思了。


    “不會吧?人王不會那麽做!”


    沐浣紗看著麵容堅毅的人王,決不相信他是那種殘忍瘋狂的混蛋。


    項無極也不信,低吼道:


    “蒙大哥!造謠是要遭天譴的!”


    蒙田一巴掌拍在項無極肩膀上,笑罵道:


    “誰說我造謠?誰說我指的就是人王?你們在想什麽?”


    項無極迴過神來,驚詫道:


    “蒙大哥你能不能說話不要打啞謎?做人簡單點不好嗎?”


    沐浣紗也氣惱地舉起梧桐棍,作勢要往蒙田腦殼上敲下。


    蒙田哈哈笑著連聲告饒,


    “哎呀,習慣了。不繞幾個圈子,我說不出話來。”


    人王的目光緩緩轉向蒙田,似在責備他的不靠譜。


    “嗯哼!”


    蒙田重重清下嗓子,神情凝重地說道:


    “上古大戰的原因,至今無人知曉。但從我知道的情況來判斷,似乎起因在人族。”


    沐浣紗輕輕點頭,她和蒙田都與月鳥談過。


    以月鳥那種不輸眼前怪獸的境界,應該不屑於說謊。


    “剛才我在近處看,那個人頭怪不是天生如此,而是被外力硬生生拚成了這樣。我想,他的心裏一定充滿了恨意。”


    大胡子扭臉朝蒙田看來,居然露出了笑意。


    但他的口中隻有一個字:殺!


    可沐浣紗和項無極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如果一個人被活生生改造成怪物,那不論前因如何,他的恨意足可毀天滅地。


    沒有繼續對二人解釋,蒙田一步步走向人王和那個怪物。


    人王眯起了眼睛,怪物唧唧笑了起來。


    蒙田手指怪物,對人王說道。


    “我幫你殺了他!”


    低下頭,蒙田又對怪物說道。


    “我幫你解脫。”


    可人王和怪物還是原本的表情,兩者執念,誰也不信蒙田的話。


    蒙田也不著急,一邊走一邊念叨,


    “好可憐的人,到底是得罪誰了?被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你帶著滔天恨意迴到人族,是想滅了人族為自己報仇,這沒有錯。但你錯在不該牽連更多的無辜種族啊!”


    “我們腳下的這個巨獸,也不是天生的吧?是被你用自己的遭遇,又造出來的邪惡生物。”


    “獸族永不為奴?你還找到了與你有共鳴的神獸,一同與你完成了怪物的改造。在你的煽動下,才有那一場大戰。”


    ……


    人王的神情漸漸緩和,怪物的表情卻越來越猙獰。


    “殺!殺!殺!”


    他嘴裏還是隻有這一個字,被人王踩死的胸膛,開始漸漸鼓脹。


    人王冷哼,踩在怪物胸膛的右腳狠狠往下重壓。


    怪物悶哼一聲吐出口黑氣。


    蒙田眼睛一亮,抬手扔出一把黃金鬼傘的孢子。


    孢子沾著黑氣便急速生長,都不用蒙田催發,幾個唿吸就成熟爆開,再灑出萬千孢子。


    蒙田輕唿,趁勢走到了人王麵前,對他稍稍躬身。


    “我在人王城,看到了你的身體。我把你的身體帶到了南界麵前,助他化解了人族大地的劇毒。”


    人王垂目,默默看了蒙田片刻,突然歎道:


    “那才是我的執念,我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故鄉!”


    地上躺著的怪物,奮力掙紮了幾下。


    聽到人王說起故鄉,他似乎比人王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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