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老牛:妖生這道題，怎麽選都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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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章 老牛:妖生這道題，怎麽選都是錯
【好了，那麽接下來讓我們進入火焰山這一章，殘酷且無解的雪落紅塵。
人的一生就像太陽，朝氣蓬勃，旭日東升，如日中天，又落了紅塵黑。
這裏我們可以先看一下心路曆程，就會發現這一章迴的節奏真的很折磨人。
來到火焰山和二師兄戰群妖，然後敗皓斧力士、鬥五行戰車，意氣風發，然後無奈打死石父深感愧疚，好不容易打敗急如火、快如風救下了小狐狸萍萍，聽著一口一個猴哥哥，算是緩解了一點悲傷，隨著萍萍一句她母親死於二師兄之手，又給我們帶來了若有若無的悲哀。更是在發現壞掉的五行戰車裏聽見了馬哥的聲音，這才意識到馬哥他遭遇不幸，也我們深刻的意識到了，原來不止四妹，馬哥，我們也是突然就見完了最後一麵，我們的心情瞬間就急轉直下。
而之後的節奏也是如此，雲裏霧和霧裏雲剛把我們給逗樂，二師兄好耍，男扮女裝地騙了火焰山第一深情的土地公公，讓我們的心情好了一丟丟，卻是在和土地公公的戰鬥裏看見馬哥的殘魂，我們在白，他卻是在黑，陰陽相隔的畫麵就能瞬間粉碎我們的喜悅。
剛和皓斧力士聯手鬥敗的一輛五行戰車，沒過多久就看見了皓斧力士慘死，這一牛一馬的牛馬遭遇，直接給你把情緒又拉到了低穀。
更別說，雖然無論是被綁著的小狐狸那一幕過於熟悉，二師兄用大師兄曾經的話語懟我們，還是萍萍拿出芭蕉扇後空有風卻能滅火讓我們感覺到的不對，但毫無疑問，在她亮出紅孩兒夜叉本相時，先前笑土地那個畜生被二師兄耍的時候有多歡樂，此時就有多難過，更覺得是本來因為他騙我就已經夠不爽了，但紅孩兒最後的自殺徹底把我們的情緒向下擰，擰到底，然後再用不由己這個動畫把我們到底的情緒按在地上摩擦，這真的遠比什麽虎先鋒三全幹碎我的大聖夢來的要痛得多。
這個節奏就像是把一個人的情緒，在樂和悲，喜和怒等對立麵之間來迴波動，就像擰鐵絲一樣，反複數次那個鐵絲就軟了，然後他再直接給你拉斷，讓人墜入情緒的深淵之中。
所以這種線性收縮的鐐銬，讓這一章迴的探索樂趣大大減少卻調動觀眾的情緒波動，甚至結合前麵五個章迴的鋪墊，成功的讓我們在看見老淩虛子，看見金池長老，看見黃風大聖，看見赤尻馬猴，看見四瀆龍神，看見紫珠兒和四妹，看見牛魔王，看見紅孩兒之後，已經有足夠的悲傷之時，又讓情緒已經低落到穀底的你突然發現...我靠！原來我不是猴子！我不是什麽天命人！我就是這一路我見到的這些人！
這，便是最痛的一次，見天地，見自己，見眾生。】
“第五章迴屬於除了天命人，所有出現的人物，都是注定失敗的結局。”
“人到中年，對自己好的人一個個的走了，唉。”
“日落紅塵裏所有人的情緒都是向下走的，每個人都是在絕望中掙紮，但結局卻沒有一個贏家。”
“最後讓你痛苦的不是遠處的高山，而是鞋底的沙子。”
“人生啊，苦也罷，甜也罷都要嚐嚐。”
【沒錯，我們大多數人，在現實中，我們的人生，我們要活著，我們要麵對的安排，壓抑的情緒，所要麵對的東西，都比這章迴故事中的這個‘惡’，要多得更多。
故事中的牛魔王也好，鐵扇仙也罷，甚至是紅孩兒和沒有出場的萍萍在內，他們都不是猴子說的，每次都選錯，因為在解構完這一家後，我們會發現老牛他們不是選錯，而是沒得選，不也不對，他們還有唯一一件事兒有的選，那就是死亡。
但就像太陽總是沿著固定的軌跡，老牛的人生也沒得選，也許他和猴子一樣，曾經以為自己可以選，所以和不屑於次第規矩的猴頭一道，帶領眾妖立了山頭，誓要掀翻了淩霄寶殿。
猴子和老牛無知無畏著，以為憑借這身神通就能夠與那高天齊平，但金剛琢耀眼的光，刺得老牛睜不開眼。
那日黑雲壓城，二郎神帶了十萬天兵，架天羅地網圍伏了花果山，齊天和平天兩位大聖攜了眾妖與其叫陣，猴子淩雲壯誌要先去搓了神仙頭子的銳氣。
於是，老牛便目睹了那道紅色披風的漫天霞光，但不久就被金光灼灼照進了無邊的黑暗。
他們敗了，猴子被穿了琵琶骨，押送去了斬仙台，而後更是入了西天五行山下，受苦受刑五百年。
無人知曉與猴子同為頭領的老牛到底遭遇了怎樣的酷刑，但眾人麵見的卻是老牛被天庭放歸山林，而猴子不得不受困於五行山的相左結局。
一時間，流言四起，眾妖紛紛相傳，平天大聖刃降了、怕了，每每聽聞這些，老牛都不言語，也不去自證，也不去解釋，天庭的手段向來陰毒，而老牛也終不似猴子那般灑脫疏狂，不敢帶著眾兄弟以性命與天庭相博。
這裏其實是一處因果閉環，見證了花果山的慘烈一戰，牛魔被打歪了脊梁，再也不敢放肆，而後來西行路上，見證了牛魔一家的慘烈，八戒也再不敢和妻女相認，甚至要靠金針短暫的給自己戴上一個‘我被控製了’的麵具，也才能卸下真正的麵具，說出一兩句真心話。
而這，就是天庭想要的效果。
老牛的憋屈度日，讓眾妖們對天庭有了敬畏，也有了可以指指點點，發泄的對象。
是的，也就是指指點點了。
畢竟，不願降的齊天大聖都被壓在了五指山下，他們這些沒有大神通的普通妖族又怎敢再說天庭的壞話，也就隻能欺負欺負心有愧疚的牛魔，或許真相也確實如此，老牛確實是服了軟歸了降，才有了如今的結局，但老牛不敢赴死的原因，多半是他手下的那一眾兄弟。
重情重義，是整個火焰山牛魔勢力的基調，無論是馬二還是皓斧力士，都是都在不要命的救其於水火，顯然這頭牛的身上有著義薄雲天的人格魅力，但重情重義也意味著老牛不可能過得去，過不去猴子要受那五百年酷刑，而自己卻全身而退的便宜結局，也過不去那一日猴子身披戰甲，飛身上前的身影。
但他也忘不了，那金剛琢無上法力的金光，這些都仿佛烙印一般散不去，忘不掉成了他心裏的結。
也許，老牛也曾想私下想過，如果那一日，打頭陣鬧上一鬧的是他老牛，他是否便可以陪著兄弟同甘共苦，不必如此苟延殘喘於世？
慚愧之外，老牛也知曉，天庭放他自由，看似是放過，其實是受刑，而這一次天庭放過的恩，終究有一日還是要他去還。
惴惴不安裏，牛魔王應下了老君主導的那一場婚事，說實話，這裏老牛他也根本就沒有不應下的選項，但天真的老牛以為應下婚事便從此還了天宮的恩，家庭的牽絆也讓他逐漸放下了認降和不敢赴死的愧疚之心，而後夫人鐵扇仙又有了身孕，更是讓老牛看到了新生的希望，真的想過那安生日子。
隻是，真相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讓老牛動彈不得。
知曉鐵扇公主飲下子母河的水，懷上夜叉王的後裔，老牛這才幡然醒悟，以天庭的險惡恩，又怎可能隻還一次？
無論是鐵扇仙還是牛魔王，在承下天廷恩威的同時，便注定了此生都要淪為天庭棋子的結局，除非當初你就別答應，直接赴死。
於是，鐵扇仙提出分居兩地，老牛雖猶豫但也應了，因為一顆棋子尚無法護得自身周全，又何況是再加兩顆呢。
於是，夫妻二人從此唱起了‘互生嫌隙，同床異夢’的大戲，隻是天庭斬得斷聯係，卻斬不斷夫妻之間的情誼，那仍舊守在鐵扇公主住所外的避水金睛獸，以及那在師弟麵前替丈夫開脫的話語，又藏了多少夫妻間心係彼此的深厚情誼。
老牛也忌憚著下一次的‘償還恩情’，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這一次的恩情直麵的卻是自己那多年仍舊揮之不去，每每想要安穩，便能反複湧上心頭折磨他的夢魘。】
“以前我以為我是風，可後來我才發現我是草，風往那邊吹，草就得往那邊倒啊！”
“牛猴二人聯手真能翻天覆地，所以天庭用家庭困住牛，再用仕途困住猴，但猴哥困不住，牛卻被困了一生。”
“老牛不敢打，打輸了兄弟就要遭罪，家人也要痛苦，低頭是因為重情重義，一迴家就遣散了以前的好兄弟，老牛是悟空的另一個結局。”
“最難的就是進也不得，退也不得，父母老了，孩子還小，老婆又要養，難啊……”
“前麵的，你在說誰呢？趕緊把你安在我家的監控拆了。”
“老牛就是可悲的中年人的投影。”
【那一天，西行四人來到了火焰山，他的兄弟成了敵人，猴子也不披金甲了，褪了當年一身銳氣，受了緊箍。
一步、兩步、三步，他一身樸素的身扮，在本已木然的他麵前站定，唯有當年的指向天空的金箍棒還一如從前。
孫行者：“你弟，我教訓了，你兒，我送人了，今日你婆娘那柄扇子，我也要定了！認師父，修正果，隻有這條路是留給我們走的，長兄還不明白嗎？”
豬八戒：“誒嘿嘿，猴哥，那老牛的小娘子也被我一耙築死了，誒嘿嘿嘿，撥開一看，原來是個玉麵狸精。”
作為猴子兄弟的老牛，從未料想自己會成為成佛九九八十一難算計中的一難，也從未料想猴子不僅認了命，甚至有朝一日成為他妻離子散的仇敵。
更沒想到，自己跪了這麽久，滿天神佛卻還是不請自來，落井下石。
因為老牛沒有意識到，猴子歸順後，昔日的平天大聖就成了那個立威最大的靶子。
所以，那一日，滿天神佛像極了大鬧天宮，那一日的黑雲壓城，牛魔王也化了本相直麵眾生。
恍惚間，他想起了那隻猴子的背影，看到了那隻猴子衝在前麵時看到的光景。
所以，那一日，隱忍壓抑了無數年的老牛忽然變了性子，使盡了渾身解數誓要鬥爭到底，哪怕被三堂海會大神的斬仙劍斬去十幾次頭顱他仍舊是不死不休。
直到，鐵扇公主交出了芭蕉扇，才止住了這場平添的火勢，為老牛保下一命。
或許那日之後，牛魔會時常後悔，後悔為何沒能死在那徒懷一腔孤勇的時刻，也困擾於鐵扇說過的那句‘若無那隻猴子，我們本可當這一切從未發生’的因果相係裏，以至於如今活著卻妻離子散，對那猴子也留下了恨。
若當初老牛沒有選擇和猴子一起反抗天庭，老牛也就不會被天庭視為反抗分子，也不會安排鐵扇仙來與之成親，任何人一旦有了家人有了羈絆，便有了軟肋，能被輕易拿捏。
所以，老牛他乖乖聽了猴子的話，認了師父，修了正果，皈依佛門吃素去了。
而恨和愧疚交織，這大概就是牛魔內心更深的煎熬，也使得我們完全無法揣摩，老牛在接到天庭討伐花果山的命令時，他的內心到底是什麽樣子。
正所謂一步錯，步步錯，在老牛第一次選錯之後，就再也沒有辦法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第二次的選擇也是以失敗告終，而現在便是他的第三次選擇，幫助天庭阻止鬥戰勝佛叛變，圍剿昔日的好兄弟孫悟空。
不過這無所謂，畢竟老牛他還撐得起家，撐得起火焰山，所以他什麽心情並不重要，天庭也不在乎，反正他又沒得選。】
【好了，那麽接下來讓我們進入火焰山這一章，殘酷且無解的雪落紅塵。
人的一生就像太陽，朝氣蓬勃，旭日東升，如日中天，又落了紅塵黑。
這裏我們可以先看一下心路曆程，就會發現這一章迴的節奏真的很折磨人。
來到火焰山和二師兄戰群妖，然後敗皓斧力士、鬥五行戰車，意氣風發，然後無奈打死石父深感愧疚，好不容易打敗急如火、快如風救下了小狐狸萍萍，聽著一口一個猴哥哥，算是緩解了一點悲傷，隨著萍萍一句她母親死於二師兄之手，又給我們帶來了若有若無的悲哀。更是在發現壞掉的五行戰車裏聽見了馬哥的聲音，這才意識到馬哥他遭遇不幸，也我們深刻的意識到了，原來不止四妹，馬哥，我們也是突然就見完了最後一麵，我們的心情瞬間就急轉直下。
而之後的節奏也是如此，雲裏霧和霧裏雲剛把我們給逗樂，二師兄好耍，男扮女裝地騙了火焰山第一深情的土地公公，讓我們的心情好了一丟丟，卻是在和土地公公的戰鬥裏看見馬哥的殘魂，我們在白，他卻是在黑，陰陽相隔的畫麵就能瞬間粉碎我們的喜悅。
剛和皓斧力士聯手鬥敗的一輛五行戰車，沒過多久就看見了皓斧力士慘死，這一牛一馬的牛馬遭遇，直接給你把情緒又拉到了低穀。
更別說，雖然無論是被綁著的小狐狸那一幕過於熟悉，二師兄用大師兄曾經的話語懟我們，還是萍萍拿出芭蕉扇後空有風卻能滅火讓我們感覺到的不對，但毫無疑問，在她亮出紅孩兒夜叉本相時，先前笑土地那個畜生被二師兄耍的時候有多歡樂，此時就有多難過，更覺得是本來因為他騙我就已經夠不爽了，但紅孩兒最後的自殺徹底把我們的情緒向下擰，擰到底，然後再用不由己這個動畫把我們到底的情緒按在地上摩擦，這真的遠比什麽虎先鋒三全幹碎我的大聖夢來的要痛得多。
這個節奏就像是把一個人的情緒，在樂和悲，喜和怒等對立麵之間來迴波動，就像擰鐵絲一樣，反複數次那個鐵絲就軟了，然後他再直接給你拉斷，讓人墜入情緒的深淵之中。
所以這種線性收縮的鐐銬，讓這一章迴的探索樂趣大大減少卻調動觀眾的情緒波動，甚至結合前麵五個章迴的鋪墊，成功的讓我們在看見老淩虛子，看見金池長老，看見黃風大聖，看見赤尻馬猴，看見四瀆龍神，看見紫珠兒和四妹，看見牛魔王，看見紅孩兒之後，已經有足夠的悲傷之時，又讓情緒已經低落到穀底的你突然發現...我靠！原來我不是猴子！我不是什麽天命人！我就是這一路我見到的這些人！
這，便是最痛的一次，見天地，見自己，見眾生。】
“第五章迴屬於除了天命人，所有出現的人物，都是注定失敗的結局。”
“人到中年，對自己好的人一個個的走了，唉。”
“日落紅塵裏所有人的情緒都是向下走的，每個人都是在絕望中掙紮，但結局卻沒有一個贏家。”
“最後讓你痛苦的不是遠處的高山，而是鞋底的沙子。”
“人生啊，苦也罷，甜也罷都要嚐嚐。”
【沒錯，我們大多數人，在現實中，我們的人生，我們要活著，我們要麵對的安排，壓抑的情緒，所要麵對的東西，都比這章迴故事中的這個‘惡’，要多得更多。
故事中的牛魔王也好，鐵扇仙也罷，甚至是紅孩兒和沒有出場的萍萍在內，他們都不是猴子說的，每次都選錯，因為在解構完這一家後，我們會發現老牛他們不是選錯，而是沒得選，不也不對，他們還有唯一一件事兒有的選，那就是死亡。
但就像太陽總是沿著固定的軌跡，老牛的人生也沒得選，也許他和猴子一樣，曾經以為自己可以選，所以和不屑於次第規矩的猴頭一道，帶領眾妖立了山頭，誓要掀翻了淩霄寶殿。
猴子和老牛無知無畏著，以為憑借這身神通就能夠與那高天齊平，但金剛琢耀眼的光，刺得老牛睜不開眼。
那日黑雲壓城，二郎神帶了十萬天兵，架天羅地網圍伏了花果山，齊天和平天兩位大聖攜了眾妖與其叫陣，猴子淩雲壯誌要先去搓了神仙頭子的銳氣。
於是，老牛便目睹了那道紅色披風的漫天霞光，但不久就被金光灼灼照進了無邊的黑暗。
他們敗了，猴子被穿了琵琶骨，押送去了斬仙台，而後更是入了西天五行山下，受苦受刑五百年。
無人知曉與猴子同為頭領的老牛到底遭遇了怎樣的酷刑，但眾人麵見的卻是老牛被天庭放歸山林，而猴子不得不受困於五行山的相左結局。
一時間，流言四起，眾妖紛紛相傳，平天大聖刃降了、怕了，每每聽聞這些，老牛都不言語，也不去自證，也不去解釋，天庭的手段向來陰毒，而老牛也終不似猴子那般灑脫疏狂，不敢帶著眾兄弟以性命與天庭相博。
這裏其實是一處因果閉環，見證了花果山的慘烈一戰，牛魔被打歪了脊梁，再也不敢放肆，而後來西行路上，見證了牛魔一家的慘烈，八戒也再不敢和妻女相認，甚至要靠金針短暫的給自己戴上一個‘我被控製了’的麵具，也才能卸下真正的麵具，說出一兩句真心話。
而這，就是天庭想要的效果。
老牛的憋屈度日，讓眾妖們對天庭有了敬畏，也有了可以指指點點，發泄的對象。
是的，也就是指指點點了。
畢竟，不願降的齊天大聖都被壓在了五指山下，他們這些沒有大神通的普通妖族又怎敢再說天庭的壞話，也就隻能欺負欺負心有愧疚的牛魔，或許真相也確實如此，老牛確實是服了軟歸了降，才有了如今的結局，但老牛不敢赴死的原因，多半是他手下的那一眾兄弟。
重情重義，是整個火焰山牛魔勢力的基調，無論是馬二還是皓斧力士，都是都在不要命的救其於水火，顯然這頭牛的身上有著義薄雲天的人格魅力，但重情重義也意味著老牛不可能過得去，過不去猴子要受那五百年酷刑，而自己卻全身而退的便宜結局，也過不去那一日猴子身披戰甲，飛身上前的身影。
但他也忘不了，那金剛琢無上法力的金光，這些都仿佛烙印一般散不去，忘不掉成了他心裏的結。
也許，老牛也曾想私下想過，如果那一日，打頭陣鬧上一鬧的是他老牛，他是否便可以陪著兄弟同甘共苦，不必如此苟延殘喘於世？
慚愧之外，老牛也知曉，天庭放他自由，看似是放過，其實是受刑，而這一次天庭放過的恩，終究有一日還是要他去還。
惴惴不安裏，牛魔王應下了老君主導的那一場婚事，說實話，這裏老牛他也根本就沒有不應下的選項，但天真的老牛以為應下婚事便從此還了天宮的恩，家庭的牽絆也讓他逐漸放下了認降和不敢赴死的愧疚之心，而後夫人鐵扇仙又有了身孕，更是讓老牛看到了新生的希望，真的想過那安生日子。
隻是，真相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讓老牛動彈不得。
知曉鐵扇公主飲下子母河的水，懷上夜叉王的後裔，老牛這才幡然醒悟，以天庭的險惡恩，又怎可能隻還一次？
無論是鐵扇仙還是牛魔王，在承下天廷恩威的同時，便注定了此生都要淪為天庭棋子的結局，除非當初你就別答應，直接赴死。
於是，鐵扇仙提出分居兩地，老牛雖猶豫但也應了，因為一顆棋子尚無法護得自身周全，又何況是再加兩顆呢。
於是，夫妻二人從此唱起了‘互生嫌隙，同床異夢’的大戲，隻是天庭斬得斷聯係，卻斬不斷夫妻之間的情誼，那仍舊守在鐵扇公主住所外的避水金睛獸，以及那在師弟麵前替丈夫開脫的話語，又藏了多少夫妻間心係彼此的深厚情誼。
老牛也忌憚著下一次的‘償還恩情’，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這一次的恩情直麵的卻是自己那多年仍舊揮之不去，每每想要安穩，便能反複湧上心頭折磨他的夢魘。】
“以前我以為我是風，可後來我才發現我是草，風往那邊吹，草就得往那邊倒啊！”
“牛猴二人聯手真能翻天覆地，所以天庭用家庭困住牛，再用仕途困住猴，但猴哥困不住，牛卻被困了一生。”
“老牛不敢打，打輸了兄弟就要遭罪，家人也要痛苦，低頭是因為重情重義，一迴家就遣散了以前的好兄弟，老牛是悟空的另一個結局。”
“最難的就是進也不得，退也不得，父母老了，孩子還小，老婆又要養，難啊……”
“前麵的，你在說誰呢？趕緊把你安在我家的監控拆了。”
“老牛就是可悲的中年人的投影。”
【那一天，西行四人來到了火焰山，他的兄弟成了敵人，猴子也不披金甲了，褪了當年一身銳氣，受了緊箍。
一步、兩步、三步，他一身樸素的身扮，在本已木然的他麵前站定，唯有當年的指向天空的金箍棒還一如從前。
孫行者：“你弟，我教訓了，你兒，我送人了，今日你婆娘那柄扇子，我也要定了！認師父，修正果，隻有這條路是留給我們走的，長兄還不明白嗎？”
豬八戒：“誒嘿嘿，猴哥，那老牛的小娘子也被我一耙築死了，誒嘿嘿嘿，撥開一看，原來是個玉麵狸精。”
作為猴子兄弟的老牛，從未料想自己會成為成佛九九八十一難算計中的一難，也從未料想猴子不僅認了命，甚至有朝一日成為他妻離子散的仇敵。
更沒想到，自己跪了這麽久，滿天神佛卻還是不請自來，落井下石。
因為老牛沒有意識到，猴子歸順後，昔日的平天大聖就成了那個立威最大的靶子。
所以，那一日，滿天神佛像極了大鬧天宮，那一日的黑雲壓城，牛魔王也化了本相直麵眾生。
恍惚間，他想起了那隻猴子的背影，看到了那隻猴子衝在前麵時看到的光景。
所以，那一日，隱忍壓抑了無數年的老牛忽然變了性子，使盡了渾身解數誓要鬥爭到底，哪怕被三堂海會大神的斬仙劍斬去十幾次頭顱他仍舊是不死不休。
直到，鐵扇公主交出了芭蕉扇，才止住了這場平添的火勢，為老牛保下一命。
或許那日之後，牛魔會時常後悔，後悔為何沒能死在那徒懷一腔孤勇的時刻，也困擾於鐵扇說過的那句‘若無那隻猴子，我們本可當這一切從未發生’的因果相係裏，以至於如今活著卻妻離子散，對那猴子也留下了恨。
若當初老牛沒有選擇和猴子一起反抗天庭，老牛也就不會被天庭視為反抗分子，也不會安排鐵扇仙來與之成親，任何人一旦有了家人有了羈絆，便有了軟肋，能被輕易拿捏。
所以，老牛他乖乖聽了猴子的話，認了師父，修了正果，皈依佛門吃素去了。
而恨和愧疚交織，這大概就是牛魔內心更深的煎熬，也使得我們完全無法揣摩，老牛在接到天庭討伐花果山的命令時，他的內心到底是什麽樣子。
正所謂一步錯，步步錯，在老牛第一次選錯之後，就再也沒有辦法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第二次的選擇也是以失敗告終，而現在便是他的第三次選擇，幫助天庭阻止鬥戰勝佛叛變，圍剿昔日的好兄弟孫悟空。
不過這無所謂，畢竟老牛他還撐得起家，撐得起火焰山，所以他什麽心情並不重要，天庭也不在乎，反正他又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