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女人的衣服永遠少這麽一件,是哪個自以為是的家夥如此說的?難道他的小無憂不是女人?可是在她身上就找不到這種“劣根性”。


    慕容澤軒帶了她走了一趟美國有名的高級士女衣服專賣街,她除了對於櫥窗擺飾嘖嘖稱奇外,對於裏頭的衣服全然沒興趣。


    這趟街可不能白逛,好歹也得帶些衣服迴去,而且,慕無憂能穿出去的衣服少得可憐。


    既然她沒興趣挑,隻得由他幫她選幾件衣服了。選好了之後再由她試穿,然後請店員幫她修改,擇期再過來拿。


    逛完了衣服也到了吃飯的時間,夜色彌漫的異國風情似乎很適合浪漫兩字。結束了晚餐後,侍者遞上了甜點及咖啡。原本慕容澤軒是慫恿她來一客冰淇淋的,事實上慕無憂也頗為心動,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再吃這小朋友的東西好像……不太好吧?!她怕遭慕容澤軒取笑。


    “真的不要?”慕容澤軒看得出來她想吃。


    “算了吧!”她一笑。


    “美國的冰淇淋很棒的哦,尤其是瑞士巧克力更是風格獨具。”他對侍者說,“來兩份瑞士巧克力冰淇淋。”看她想吃又不敢點的樣子,他多少猜出她的心思。


    “你點兩份幹麽?你也想吃?”


    “男人通常對於甜點都沒啥興趣。”他啜了一口水。“不過呢……有一個‘小女生’想吃又怕別人笑,我隻得舍命陪君子了。”他笑著看她。


    “我才不是小女生。”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承認的。”


    這個可怕的男人,一不小心又著了他的道。


    這時侯正好侍者把冰淇淋端過來。她故意漠視他臉上洋洋的笑意,拿起湯匙舀了一口往嘴巴送——


    “嗯!真好吃!”她一麵說一麵又吃了一口。


    慕容澤軒托著下巴看著她,待她“杯”底見天之後,又把放在他麵前的冰淇淋推到她麵前。


    “你不吃?”慕無憂的確還有一些意猶未盡。


    “對於甜點我沒興趣。”他喜歡看她自在愉快的樣子。“下個星期有幾天連假,我父親新購了一艘遊艇,哪天我們一起出海去兜風吧,除此之外還有牧場,裏頭養了幾匹馬,有興趣可以去騎騎。”


    對於後者她較有興趣,她興致高昂地說:“好哇!認識你真好,時時都有新奇事物可以玩!”


    “隻要你喜歡,找個長假我們還可以到山上的別墅度假,不過……”他故意停了一會兒,“那個地方還是留著當‘蜜月套房’好了。”


    “說話沒一點正經!”她橫了他一眼,心跳頻率加速。


    他看她臉色不對,忙笑著說:“開玩笑的,別生氣。”低頭看了下表,“時間過得挺快的,咱們該迴去了。”


    兩人出了餐廳之後,慕容澤軒突然想起這附近有家花坊,女孩子對花都有偏好,他想給慕無憂一個驚喜。於是他說:“無憂,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買個東西,去去就來。”


    “買什麽東西?神秘兮兮的。”她喃喃地說,沒多在意。


    就在她等慕容澤軒的時侯突然聽見有人大聲唱歌的聲音,那人唱的還是國語歌曲哩!接著有個醉漢從巷子裏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是他?”慕無憂認得那醉漢和她在台灣的國際機場有過一麵之緣,據說還是她喪失記憶前的朋友劉運策。


    該打招唿?慕無憂有些害怕地看著一臉醉意的他。在她仍駐足在原地時,劉運策已經朝她走過來了。


    “無憂!你……你是慕無憂!”他指著她,身上熏天的酒氣害得慕無憂差些沒敢唿吸。


    “我……我是。”她害怕的直祈禱慕容澤軒趕快出現。一個喝醉的人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這個男人不會突來一拳把她打暈了吧?想來還挺恐怖的。


    “今天的……的你好美!你從……從來不穿裙子的,今天……怎麽想穿?”他伸出手撫著她的臉。慕無憂嚇得立即打開他的手。


    “你……你想幹什麽?”她所有的神經都處於警狀態。“你再胡來,我叫人嘍!”


    “叫啊!”劉運策獰笑,“你叫得愈大聲愈好,最好讓全世界都知……知道我愛你!”他突然抱住她強行吻她。


    慕無憂嚇壞了,她努力地掙紮、拚命地喊救命,她忘了此時是在美國,外國人根本聽不懂國語。


    劉運策強吻著她,甚至伸出手去拉開她背後的拉鏈……


    天!這是在大馬路旁!慕無憂哭了起來,仍努力的去抵抗,隻是她一個弱小女子怎麽和一個大男人對抗?忽地她聽到了“嘶”的一聲,肩頭上一涼,衣服已被撕下了一大塊,就在她絕望之際,加諸在她身上的手勁忽然不見,一件溫暖厚實的西裝外套覆在她狼狽不堪的身上,然後她聽到了慕容澤軒的怒斥聲。


    “你給天借了膽!我的人你敢碰!”他幾乎是咬著牙說話,一隻手揪著劉運策的領子。如果能夠,他會給對方一陣苦頭吃,但是他自己的脾氣自己了解,一旦讓他出手,這個男人非住院不可。


    他是個公眾人物,為了這種人上報不值得!


    “你……你是什麽人?”劉運策真的醉了,連情敵都認不出來。“無憂……是……是我的女人,你別壞了我的好事。”


    “慕容先生,你先看看你的朋友吧,這個人交給我。”


    方才慕容澤軒到花坊買花時正巧遇到公司裏的業務經理,兩人聊了起來才會耽誤了些時間,迴來時卻遇到這衣冠禽獸居然想當街非禮慕無憂。


    可憐的小無憂,她一定嚇壞了,看著她緊緊捉著西裝外套啜泣的樣子,慕容澤軒有說不出的心疼。他傾心所愛的女人居然在跟他出門的時侯發生了這種事,他居然讓這種事發生了……


    “對不起。”他將她圍入懷中,希望這遲來的撫慰能令她稍稍安心。“真的對不起……”


    慕無憂這才由驚慌中解放,一把緊抱著他痛哭了起來。“我好……好怕。”她在他懷裏仍不停地發著抖,方才的恐懼久久不能平息。


    “別怕!事情已經過去了。”慕容澤軒又心疼又生氣。心疼她的無辜,生氣自己怎能放任這種事發生?


    “放……放開我——”劉運策掙紮著,“我……我要和無……無憂說話!其……其實那件事……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她車子的煞車動……動了手腳,隻是要……要她受……一點傷,然後我可以去照顧她。這樣一來她一定會被……被我的真情所感動,不會再投向慕……慕容澤軒懷裏而會……迴到我身邊怎麽……怎麽料到……她會撞得那麽嚴重……喪失記憶?”他酒後把傷害慕無憂的事情全抖了出來。


    慕容澤軒終於明白為什麽她今天會變成這樣,而劉運策為什麽從她出事之後一直不敢去探望她的原因。


    “你該死!”抑製不了怒氣,慕容澤軒一拳揮向劉運策,當場把他打暈了過去,要再補另一拳時卻給業務經理阻止了。


    “慕容先生,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他是個外國人,不明白此刻在他懷裏的中國醉漢到底說了些什麽,惹得一向自製力超強的總裁打人。但是他得阻止老板在大為光火下可能招致的麻煩。“你先送你的朋友迴去吧,我看她一定嚇壞了。”他看得出來此刻能分散他怒氣的隻有那個嬌小的台灣女孩。“這家夥交給我吧!”方才那一拳夠狠,這醉漢的下巴骨頭隻怕斷了。


    慕容澤軒點了下頭,扶著慕無憂走向車子。


    反正現在已經知道把慕無憂弄成這樣的人是誰了,劉運策好狗膽!他把她害成這樣,今天還敢借酒裝瘋非禮她。


    刹那間新仇舊恨全湧上了胸懷,慕容澤軒在心中暗自立誓,他要是讓劉運策在美國立足他就不姓慕容!


    ※        ※       ※


    “怎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慕容春才由加州飛迴紐約。他今天原本想好好看看兒子看上的女孩究竟是怎麽個國色天香,但在家中盼了半天,卻看到慕容澤軒沉著臉扶著一個一臉驚慌的女子走了進來。


    “都是我不好!”慕容澤軒已經把慕無憂哄上床睡了,她臨睡前那空洞的眼神讓他好不忍。“我沒盡到照顧好她的責任,任由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


    “這種突發事件誰料得到?”


    慕容澤軒沉默了下來,終於知道那天怎會在國際機場遇到劉運策了,原來他也是要到美國來。


    這家夥不能讓他留在這裏,他在這裏就像顆定時炸彈,不知啥時侯又要嚇壞無憂,這件事得盡早處理!


    “小子,別為了這件事自責。”慕容春這老江湖可以很肯定兒子這迴是打不再單身的主意了。唉,看來他這“老單身貴族”後繼無人嘍!也好,生幾個孫子來玩玩也不錯。“你的無憂這迴真的嚇壞了,到房裏地去看看她吧,這種情況她很容易作惡夢。若被惡夢嚇醒身邊又無人,她會更加不安,會延長作惡夢的次數。”他好歹也算個醫生,不會連基本常識都不知道。


    於是慕容澤軒不發一語的上了樓。


    現在已經快一點了。慕無憂的睡眠情況似乎不佳,慕容澤軒坐在床前看著她在在睡夢中猶豫不安的臉,豆大的汗水一顆接一顆直冒,接著她從長長的睫毛中滲出了淚水,雙手在空中亂揮,“不……不要,放開我……澤軒救我——”她驚慌地坐了起來,然後顫著抖看著身處何境。


    “無憂——”她果然作惡夢了。


    “我……我夢見了那個人了,他……他還是不放過我!”她害怕得緊捉著衣襟,夢中的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強撕得一絲不掛。“我好怕……”她撲在他懷中哭了起來。


    “別怕,有我在。”他溫柔地撫著她的秀發,數個小時才洗的頭發仍留有宜人的發香。


    “陪我,今天晚上不要離開我……”她發覺隻有像此刻緊靠在他懷裏,心中的恐懼才能稍減。“你一離開,我就倍覺不安全!”


    “好!你乖乖躺迴去。”他把她安置好,自己仍坐在椅子上,靜靜地陪著她。


    現在是深夜時刻,雖然房裏有暖氣,穿著單絲質襯衫的慕容澤軒仍家些許涼意。


    慕無憂看著他,完全沒了睡意。“你在外頭冷,到被窩裏比較暖。”她掀開被子。“來啊——”實際上她想靠近他,現在就算有一點點距離仍叫她不安。


    慕容澤軒凝視著她好一會兒。


    “我隻想靠近你……那會教我心情平和些。”她似乎可以感覺到他的顧忌,這也算勾引他嗎?


    他上了她的床,不去看她的臉,試圖讓波動的情緒平息下來。


    慕無憂看著他俊美的輪廓,咬著唇撐起了身子把床頭的大燈開關按掉,隻剩下床頭一盞昏黃的美術燈。


    “為什麽不看我?”慕無憂今夜好想慕容澤軒能愛她。希望能藉由他把劉運策給予她的汙穢感驅走,她挑逗似地把腳纏上他的腰。


    “無憂,你在玩火。”慕容澤軒看著她,原本就深邃的眸子變得更幽深,像口井,既神秘又危險。


    她伸出手開始解著他襯衫的扣子,柔滑的手探入他的衣服遊移了起來……


    慕容澤軒捉住她的手,不許她再繼續玩下去,他怕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隻抱持著刺激好玩的心態。欲火易被挑起,但後果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承擔的把握。


    他愛她,不在乎這關係的發生遲早,但是他怕她後悔,她現在喪失記憶,要是有一天她恢複記憶了呢?會不會後悔今天所做的事?


    “你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他警告她。


    “我要你……”慕無憂怕被拒絕,解開了自己睡衣上的扣子,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放置在胸口,“愛我——”低垂著眼簾,不敢看他的眼睛。


    慕容澤軒撐起身子看她,心中的欲火已被挑燃,就算現在想抽身而退,似乎也遲些了。


    他溫柔的吻著她的額、頰、鼻,最後來到了那紅豔的唇,他盡可能的溫柔、盡情的吸吮著……


    今夜的慕無憂似乎完全放開了。她契合地迴應著他的吻,感受彼此舌尖的交纏、探索。


    沿著頸項,他一路上烙下無數親密的吻,最後來到了她生澀高聳的胸前,溫柔地用手逗弄了一番地和憐惜地將它含入口中,用舌恣意挑弄,慕無憂禁不住吟哦出聲,身子無助地輕顫著,一雙手緊捉著雪白的床單。


    這一夜愛火被點燃了……


    ※        ※       ※


    這一天慕無憂起得很晚,她是被慕容澤軒喚醒的。


    “哈。小睡豬,你可以起床了!”這小妮子真不是普通能睡,他幾個小時前出門打網球時還吩咐傭人不準打擾她的睡眠,沒想到幾小時後他迴來盥洗完,看完報紙她還在睡,快可以吃中飯了。


    “再給人家睡一下嘛——”她含胡地說,把被子拉高蒙住了頭。忽然她仿佛想到什麽似的,把被子一掀,“你……你怎麽會出現在我房間?”


    她莫非忘了昨夜的事?慕容澤軒皺眉地想。


    在激動之際,她把被子掀得太低,裸露的乳溝若隱若現,而所有的記憶全在刹那間迴來了,她趕緊把被子拉高到脖子。


    “你……你……你轉過身去!不!你先出去,我……我要穿衣服啦!”她羞紅了臉。


    慕容澤軒看她既驚慌又困窘的模樣不禁愛憐橫生,如果現在不是時間不對,他還想掀開被子,再……


    “昨天不怕我看,今天就怕?”他存心逗她,惡作劇的搖了搖頭,“不行,昨天燈光太暗了,今天這種光線正好,我要再看清楚。”他裝成垂涎樣。


    慕無憂一寸寸將被子拉高,最後隻剩下兩個眼睛露在外頭,她咬牙切齒地說:“慕容澤軒,我限你一分鍾內離開,要不……”她捉起了床頭的枕頭做投擲動作。


    最後,慕容澤軒是給枕頭“歡送”出門的,他身手利落的在枕頭擊中他之前閃到門外,緊接著聽到一聲“砰”,枕頭正中門板。


    倚靠著門,他低下眼瞼靜靜地想著昨天發生的一切,一股狂喜擴散在他胸臆間。


    發生了昨夜的事情之後她算是他的人了,在這種情況下隻給她套上一枚訂婚戒指未免太對不起她,她該有個名分的,是不?


    就讓她當個六月新娘吧!


    這件事情晚一些再告訴她,他還是先跟慕容春商量一切事宜比較妥當。


    “喂,慕容澤軒,你還在外頭嗎?”慕無憂已經換上了衣服。“可以進來了!”她今天一身乳白色的休閑服,把長發梳成馬尾紮在腦後。


    她有一張天生的娃娃臉,二十多歲的她看起來仍如同十來歲。在後腦勺晃動的馬尾增添青春氣息且方便,便是卻也使得她看起來更像高中生,甚至……國中生!


    “無憂……”慕容澤軒摟著她走到鏡子前麵,雙手放在她肩上。“你可以變得成熟些的,我愛看你較嫵媚的模樣……”伸出手將她的馬尾放下,任由長發直泄了下來。“你不覺得這樣好看了許多?”


    真的,也許慕無憂不是什麽冶豔、第一眼就能讓人驚豔的女子,但是她卻自有一股耐人尋味,細細品嚐的特質,前者若是豔冠群芳的牡丹,她就是濯水不妖的蓮花,而一個耐看的女子會有更吸引人的空間。


    “我知道這樣好看,但是……不習慣!”她還不至於連什麽樣的發型適合她都不分。


    “人是習慣的奴隸。”慕容澤軒香了她一個,“我想多找些機會帶你去購置衣服,你的衣服真實在少得可憐。”


    “昨天才買了好幾套。”天!昨天任何一套衣服折合台幣,居然比她一個月的薪水高,穿上那些衣服就好像穿著錢在路上走一樣。“我想……那些衣服夠了。”


    “買給你的衣服是送給你的禮物,我不認為送自己喜歡的女人一些衣服有什麽不對。”說到這個,他想起昨天要送她的花,“昨天你在餐廳門口等我,原本我是打算到花坊買花送你的,沒想到發生了那件事……真的很抱歉!”


    “那件事就別提了。”慕無憂仍心有餘悸。“後來你的花呢?”記憶中她可不曾收過他的花,包括車禍住院時仍隻有吃到他送的水果。”


    “當時為了把那家夥從你身上提開,花不知被我扔到哪裏去了。”看她頗為失望的樣子,他笑著說:“沒關係,改天有經過花坊我再買花送你。”女人果然都是對花有所偏好。


    “唔……”


    “明天我要開始上班,你打算怎麽打發時間?”


    “除了早上的‘美姿學’之外,我想到街上逛逛書店,希望能找到幾本書打發時間。”到這地方來還真得學習打發時間。哪天待一切都熟悉了之後,她或許還可以請求他讓自己到他們公司上班。


    “有沒有把握可以逛街到晚餐時間?”慕容澤軒看著她笑得很神秘。


    “從下午到晚餐時間?”這似乎不難。一本書就可以打發兩、三個鍾頭的時間。“怎麽會如此問我?”慕無憂頗為好奇他問話的動機。


    “晚上一塊吃飯啊!吃飽飯後我還可以開著車帶你到處走走,如何?挺動人的建議吧?”他發現他開始迷戀這個小女人,無法忍受和她分開太久。幾個小時的時間能有相之苦?想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是挺誘人的。”她甜甜地笑。


    “那麽,咱們就如此說定了!”


    “一言為定!”


    ※        ※       ※


    慕容澤軒端坐在辦公室裏,手裏批閱著文件。


    桌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他按了下鍵。


    “慕容先生,業務部經理要見你。”


    “講他進來。”該來的人還是來了。


    門打開了,玄關處站了兩個男人。慕容澤軒看了業務部經理一眼,示意他任務完成可以先行離去。當他帶上門離開後,辦公室裏頭隻剩下慕容澤軒和下巴貼了一大塊紗布的劉運策。


    兩個男人對望了一眼,慕容澤軒銳利冰冷的眸子很快使得對方低下頭。


    “請坐。”慕容澤軒壓抑住怒氣,離開了座位來到了專門招待賓客的沙發坐了下來,他示意劉運策隨意坐。


    “你費了一番心思找我,不會隻是要我來這裏坐坐吧?”既來之,則安之,看著秘書送進來的咖啡,劉運策接著說:“應該也不是來喝咖啡的。”


    “做這些事,我會找無憂。”慕容澤軒淡淡地笑,眼睛仍是銳利得嚇人。他看著劉運策下巴的傷,“不錯嘛,那天沒把你的下巴打斷,讓你還有能力可以說話。”


    漸漸地切入正題了,他想,“那可真是托你的福了。”


    “我不管你那時是真醉、假醉……”慕容澤軒頓了一下,“我要你立即起程返國,再也不要讓無憂憂看見你,那天晚上,你已經嚇壞了她!”


    “這是一個講究自由的社會,而我……顯然不是你公司的職員,你有什麽資格如此命令我!”他幹笑了一聲,“大總裁,你少把你那套自以為是的權威用在我身上,我可不吃你那套。”


    “我今天是好言相勸。”他把手交疊在胸前,氣定神閑。“對於你那夜所做的無禮行為我可以不追究,隻要你離開這裏。”


    “你以為你是誰?美國總統?還是紐約市長?”劉運策誇張一笑,企圖一掃慕容澤軒強烈的氣勢帶給他的不安。“我不會離開這裏,對了,如果你那寶貝女友看到我會怕的話,我會不時出現在她麵前嚇嚇她。人生嘛,多些幽默又何妨呢!”他自以為瀟灑的一聳肩。


    “你在向我挑戰?”慕容澤軒的眼神不再優閑,帶了一股置人於死地的肅殺之氣。他不當大哥已經很久了,但是這股令人畏懼的氣勢仍不減當年。當年在黑風組織,多少習於刀口舔血的漢子在這股氣勢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何況是劉運策?


    劉運策不安地改變了一下坐姿,一股寒氣直竄心頭。一個大企業哪來這股令人膽寒的……他不知該如何這股感覺。他也算是見過不少大場麵的人,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大人物令他有這種害怕的感覺。


    “無憂……她……”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劉運策胸口沉悶得欲窒息。“我……一直很愛她。”


    “在作傷害她的那一刻,你已經喪失了愛她的權利。”一股火焰逐漸在慕容澤軒心中點燃。慕無憂此刻所受的一切都是因為這人的一己之私所引起。“拜你之賜她此時是個喪失記憶失的人,請問,你要傷害她到什麽樣的程度才算夠本?”


    “我無意傷她。”


    “傷害已是事實!”慕容澤軒盯著他看。“我雖不放棄她恢複記憶的期盼,卻也安於目前這種狀況,一切以她的心情愉快為考量,你的出現使她有了恐懼感,因此,這是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


    “你無權幹涉她的事!”劉運策見不得慕無憂幸福。他得不到的東西,他也不要別人得到,更不允許它在別人手中得到嗬護。


    “我不需要別人為我作評定。”慕容澤軒一臉的傲然。


    “你根本是被我說中事實反駁不了!”劉運策企圖勾起了的怒火,“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兒都是像你這樣習慣搶別人的女人?可憐的是,你這迴可搶不對貨了,一雙別人穿過的鞋你也有興趣穿?你可被慕無憂那騷貨給騙了,她那床上功夫是一把罩!”他一副迴味無窮的模樣。


    劉運策猜想,慕容澤軒和慕無憂應該還沒進行到發生關係的地步,他可不認為慕無憂那張娃娃臉有那麽大的魅力,能在半年不到的時間就把華裔界的企業總裁勾引上床。


    一個男人對於喜歡的女人一向都企盼她是完美無瑕的,尤其是視為未來妻子人選的女人更是如此,他懷疑像慕容澤軒如此傲氣的男人會不在乎這點,現在,就等著這帥哥變臉啦!


    誰知——


    “你似乎很懷念和她在床上的迴憶?”慕容澤軒一點也沒有生氣的跡象,他似笑非笑的挑著眉。


    “棋逢敵手,不懷念都難。”劉運微看了他一眼,心想,這男人氣瘋了嗎?怎麽一副“表錯情”的臉?


    慕容澤軒一聲冷笑,同情地說:“我不知道你已經到了隻靠幻想才能過日子的地步。如果你和慕無憂真的發生了關係,並且認為‘棋逢敵手’,那我不禁要懷疑你是否性無能,要不?怎會把完美無缺的她留給我?”對付這種變態,他需要一些刺激。


    劉運策紅了臉,麵如死灰,一隻手指著他,“你……你和她……”他訝異得說不出話來。怎麽和自己所想像的不同?他和慕無憂已經……已經……


    “再過幾個月我們就結婚了。”慕容澤軒表現出他娶定了慕無憂的決心。“夫妻之間行周公之禮,我不認為不妥。”


    “你真的會娶她?”


    “你的廢話太多。我之前的話請你考慮一下,這樣做……對你而言絕對是好事,我的好脾氣就到此為止,如果你再不識相,我會讓你和你父親的報社一起下地獄。”


    “別以為我是被嚇大的。”


    “我是一個實事求是的生意人,沒把握的事我不會輕易說了口。你以為六年前你們報社的危機是怎麽度過的?又是誰撐下那大部分的股權讓你你們繼續當他的發行人,給你在這裏作威作福的權力?”


    “你……”一股寒氣自劉運策心中竄起,這件事他怎麽會知道?


    “桑慶華,也就是你父親口中的恩公。你應該迴去問問你父親,桑家和慕容家是什麽關係。”桑慶華的夫人是慕容春的妹妹,這件事情劉運策的父親不會不知。“一旦桑家抽出報社的股權,你們的報社會麵臨什麽樣的危機,相信你很清楚。”


    “慕容澤軒……你……”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他可以不這麽絕,不過劉運策太不識相,他必須“對症下藥”。“現在,你可以離開。至於你要不要考慮離美,那是你的自由。”他已經把劉運策的弱點說出來了,如果劉運策仍堅持不離開美國,那他可就真佩服這男人的堅決了。


    “你夠狠!”劉運策知道自己終是輸了。


    有他這麽一句話,慕容澤軒知道這件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他相信劉運微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美國。


    他並不愛利用權勢去壓迫人,可是……不可否認的,對不少人而言,這卻是最直接、迅速處理事情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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