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


    迴到紐約了。


    搭了十幾個鍾頭的飛機,慕容澤軒迴到了紐約華宅之後第一件事,即是打通國際電話給在台灣的慕無憂。


    說不到數句話,電話的另一端即傳來她低低的啜泣聲。她的哭聲把他的心都哭亂了。安慰她一番之後,兩人互道了些珍重的言語,才依依不舍地掛上電話。


    無憂——終是成了讓他掛念的名字。


    從行李袋中慕容澤軒翻出了她在臨行前送他的相片,相片中的慕無憂笑得好燦爛,就是那陽光般的笑容照亮了他的生命。


    把書桌上相框中的舊相片取出來,他把慕無憂的相片安置在其中。


    正當他看著相片中的人出了神之際,門外傳來了叩門聲。一開門,外頭站著他的恩公兼“養父”——慕容春。


    “小子,這迴台灣行你‘粘’在那邊了,是不?”慕容春拄著拐杖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他一雙銳利的眼睛掃了“養子”一眼。“哎喲,春風一來桃花開!你這張桃花臉這迴又勾引到誰了?”他搖了搖頭,“當初真不該替你換上這張臉,每迴看了教我妒火攻心。”


    “你自己也換上一張不會。”在慕容春麵前慕容澤軒學不會敬老尊賢。沒法子,誰教他初相見就給自己換了件“touchme”,更無聊的是,有事沒事就拿它來當茶餘飯後的笑料。


    “不抬杠了,你手臂的傷還好吧?”


    “沒事。”慕容澤軒一麵迴答他的話,一麵把絲質襯衫換下,換了一件休閑服,正當他把西裝褲換下來之際,慕容春眼尖的發現放在書桌上的相片。


    “呃——新麵孔哦!”這小子啥時侯患了“戀童情結”了?相片中的女孩很可愛,還是個國中生吧?“別告訴我,你這迴勾引到的女孩就是她!”


    慕容澤軒把相片收了起來。“是她又如何?”他倒是挺大方的。一段他已經承諾的感情有什麽好忸怩的?


    “你摧殘國家幼苗呀你!”慕容春大驚小怪。“少說差個十四、五歲吧?”


    “我沒戀童癖。”他大笑,“她是我在台灣認識的記者,年方二十四,我怎麽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三十九歲的高齡了?”


    “二十四?她二十四?!”又是令他吃驚的一件事。“台灣女孩都像她這樣嗎?她早晚飲用‘歐蕾’?”


    “你還早晚飲用砒霜呢!她隻是長了副娃娃臉而已,你把她形容得好像怪物一樣。”


    哦……他才開了那台灣女孩一句玩笑而已,怎地這小子反彈如此大?莫非這小子真的陷入情網了?唔……有可能哦,戀愛中的男人笑容會特別多,這男人雖沒笑得像白癡,但平常不易見到的笑容似乎也多了些。


    “看來那女孩很有你的緣哦?”


    “她是個令人心動的女孩。”也許慕無憂不夠豔麗、不夠漂亮,但是她卻有顆最溫柔的心、溫存的笑臉,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陽光女孩。


    “那樣的女孩你舍得把她放在台灣?你可走得真放心。”頓了一下,慕容春說:“你會心動的,別人也會心動。”


    “說到這兒,有件事得找你幫忙。”他說,“我想讓她到美國來,把她留在我身邊,她在台灣已經沒有家人,到美國來我可以就近照顧。而且她英文能力強,語言對她而言不是問題。”


    “你要我幫的忙大概是一些移民手續問題,是不?告訴你吧,最便利快速的方法就是娶她為妻,一切麻煩兒不就解決了。”


    結婚?這方法他想過,隻是……他和慕無憂才認識一個月左右……結婚未免太快了吧?


    “這不太好吧!”慕容澤軒苦笑。“手續問題麻煩你了。”他看慕容春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威脅地說:“喂,記得咱們當初的約定!我答應當你‘養子’,並繼承慕容集團的總裁,而你答應我凡事聽命於我。”


    這小子!要他當集團的總裁還得和自己條件交換,這總裁位子是多少人期盼的!


    要不是因為他有自己的緣,腦袋又精明、行事作風又和自己有些相像,自己才不會“求”他當集團總裁哩!這小子太……太恃寵而驕了。


    “小子,你很襥哦!”慕容春有些不平的說。


    “老頭,是你給我‘襥’的機會。”當了一年餘的生意人,早學會了談判的本事。“我早有‘大政奉還’的打算,反正像我這種人想餓死都很困難,當總裁還成天忙得自己筋疲力盡,何必呢?你愛當總裁,再還你便是。”


    一想到又要迴公司過那種不是人過的日子,慕容春不由得投降。唉,這小子太精明了,知道他怕了當總裁的日子,竟以此來要脅他,唉!罷了。


    打從他年輕時獲選進入風雲組織,他就愛上了那種特殊的生活方式。當時他那集團總裁的老爸之所以會答應他加入組織的條件,就是讓他在風雲組織曆練個十年再迴公司接任集團總裁一職。


    待在組織的那十年歲月是慕容春最快樂的時光,迴到公司擔任總裁後,他雖把集團一切事務打理得有聲有色,卻也怕了當生意人的日子。數十年的惡夢終於交到慕容澤軒手上,他可不想再“重溫惡夢”,他又不是頭殼壞掉!


    “好吧,手續方麵的事情我幫你處理。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那台灣女孩順利移民到美國來的。”


    “她下個月會到美國玩。”


    “這麽快就要讓我見媳婦兒啦?”慕容春開玩笑的說,“對了,她下個月來玩正好,我訂了一艘遊艇也是下個月到,屆時你可以帶著她出海玩玩,要不……也可以帶她到牧場騎馬。”


    “謝謝你。”


    “別客氣,隻要別再威脅我要‘大政奉還’就行了。”


    慕容澤軒微微一笑,不置一語。


    ※        ※       ※


    台灣·台北


    “你要辭職了?”這對劉運策而言簡直如晴天霹靂一般。“無憂,你不會是開玩笑吧?辭了職之後,你打算找什麽樣的工作?不會是有別家來挖角吧?”


    “你高估了我了吧?挖角?是哪家報社瞎了一隻了眼,‘獨’具慧眼的挖到了我?”慕無憂一笑,“也許……我真的不是塊當記者的料吧,我決定轉行不當記者了。”


    “那你要找什麽樣的工作。”真的不希望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不知道為什麽,劉運策覺得慕無憂愈來愈會修飾自己,愈來愈漂亮,這令他十分不安,他怕有朝一日她會不再為他所獨有。”


    “找份行政工作吧!”她甜甜一笑,“你覺得我適不適合秘書?”


    “適合,隻是……你為什麽想當秘書?不會是和慕容澤軒走近了,他給你的‘靈感’吧!”他知道慕容澤軒在台灣這段日子和慕無憂走得挺近的。他一直以為這是慕無憂因為工作上的需要,不過,最近有些朋友警告他,不隻一次看見他們兩人約會哦!


    慕容澤軒會喜歡上慕無憂?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像他那種條件的人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怎可能喜歡上一個相貌平凡無奇的小記者?


    所以,對於慕容澤軒他十分放心,倒是他擔心慕無憂和慕容澤軒相處多了會情不自禁地喜歡上人家,那可就比較麻煩了,她太單純而且十分死心眼。若是她真的喜歡上某人,那可就很不妙了。


    不行!慕容澤軒外在條件太好,標準的一張帥哥臉,一般女孩子看到他不心動的隻怕沒有!


    他不能再縱容慕無憂去接近慕容澤軒了。


    “說到慕容澤軒,無憂,不是我愛說你,他的新聞你不是早完成了,幹哈還時常和他走在一塊?”


    “喂,別這麽現實,行不?當他沒新聞價值時就一腳把人踹開?別忘了,他可是慕容集團的總裁,身上多的是新聞可挖,你以為呢?”


    “他迴美國了,你還能挖到什麽?”


    “我要辭職了,也沒必要纏著他要新聞。”和劉運策言語來往,她可從不落下風。“喂,運策,你覺得……我是說你覺得我和慕容澤軒相不相配?”這點喜悅大概是能和這哥兒們分享了。


    “你和他?”劉運策臉上頓現古怪神情,隨即大笑,“喂,長短腳之戀?光是身高就差了三十幾公分,不會吧?!”


    她打了他一下,嘟著嘴,“喂,我可是跟你說正經的。”


    “我也是正經的啊,我一百七十七搭你都嫌高,更何況是他?他少說有一百八以上吧?”


    “一百八十七。”記性真不好,前些日子才告訴他的。


    “ok、ok,一八七,我問你,這種身高的男人,你覺得他和你配?你打算搭雲梯和他打kiss?”這小妮子今天吃錯啥藥,怎會問他如此好笑的事?她和慕容澤軒配嗎?哦!當然不配。


    慕無憂紅了臉,一跺足,“不跟你說了啦。原以為我和他的事隻能和你分享呢!”


    劉運策原來笑得挺開心的,聽她如此說忽地斂住了笑容,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我……”她紅著臉笑得好幸福。“我和他是……是彼此喜歡的,這件事我隻告訴你,哥兒們嘛,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


    慕無憂會喜歡上慕容澤軒並不稀奇,但是,慕容澤軒會喜歡慕無憂?莫非他看慣了美女,想換換口味?


    “你在開玩笑吧?”


    “沒有。我下個月會到美國去玩,適應一下環境,接下來就是移民。”


    “移民?你要到美國定居?”劉運策心頭一驚,此事非同小哥,“小姐,你是被受衝昏了頭,是不?到美國玩和移民都是慕容澤軒那家夥慫恿你的,是不是?別傻了!無憂,說句很現實的話,你以為一個公子哥兒會對一個……一個長得平凡的女子動心?我知道這句話可能挺傷人的,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玩弄,他不會是真心的!”


    “不!我相信他!”慕無憂大聲地說,“你沒和他相處過,根本不知道他是個怎麽樣的人。我……我覺得和他相處的日子雖不長,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關心。”


    “那隻是假相!一旦他得到了你,你以為以自己的條件能留住他多久?”劉運策激動得用力地晃著她的肩,希望能把她搖醒。“你別這麽天真,行不?”


    “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己知道就好。”既然劉運策不相信慕容澤軒會真心對她好,她也沒法子。“感情的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外人是不會明白的。”


    “外人?你把我當外人?!”這更令他異常激動。“我……”他一握拳狠狠地捶向牆壁,忽地他轉向慕無憂,“你說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是不?那麽,我對你的感情你感受到了嗎?你知不知道我……我為什麽那麽關心你,盡其所能的照顧你?你為什麽從來不試著了解我?”


    “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他幹笑了一聲,“一句好朋友就把我的情感給抵銷了?這一年來的感情你教我往哪裏擺?”


    他的話令慕無憂慌了心。怎會這樣?劉運策不是隻是她的哥兒們?他對她的感情不是也隻是朋友之情?怎地……


    “運策,你……你別開玩笑了。”她試著擠出笑容。“你……你喜歡我?這怎麽可能?”他不是一向不把她當女人看?


    “我真的是喜歡你。”劉運策心中燃起了一絲期盼,也許她知道自己喜歡她之後,會明白他和慕容澤軒之間誰才是適合她的也說不定。他執起她的手,“無憂,慕容澤軒根本不適合你,而我,我會盡其所能的給你幸福。”


    “我……”對於關心她無微不至的好友,縱使心中不喜歡他,卻也開不了口直接拒絕他。可是,不拒絕,萬一他會錯意了怎麽辦?慕無憂抽迴了自己的手。“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強,我是真的喜歡慕容澤軒,對於你,我……我真的是把你當哥兒們。”


    “為什麽我對你的好你都不記得?”


    “不是不記得,而是無以為報。”她垂下了手,低低的說:“我很抱歉……”


    劉運策眯著眼看她,似乎痛心疾首。“你有一天會後悔……”他說了這句話後便匆匆離去,留下一臉愁容的慕無憂。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劉運策喜歡她?是我感應神經太差,抑或他表現能力太弱?怎麽她一點也感覺不到?她的世界變紊亂了。


    ※        ※       ※


    華靡的布置、氣派的排場,華裔上流社會的聚會似乎都是用錢鋪張出聚會的氣氛。


    慕容澤軒一踏入會場,高挑的身材、俊美的模樣很快又成了注目焦點。而他,似乎也早習慣別人對他行注目禮了。


    頂著慕容集團總裁的頭銜,他是男人談生意、意圖攀上關係的人物。一張俊逸絕倫的臉和翩翩的風度又是名門淑媛欲接近的對象。


    周旋在賓客間好一會兒,找了個空檔他脫身到外頭的廣場吸了口新鮮空氣。


    這種奢華的日子似乎是不少人的夢想,而他,似乎有些人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覺。


    他的能力和精明的腦在商界很難被埋沒,而他卻向往平凡的普通的日子……


    外頭的積雪未消盡,寒風刺骨。在這樣的天氣裏,慕容澤軒又想起那個老是忘了多加件衣服、老要叫他擔心的小無憂。


    無憂,你現在在做些什麽呢?是否和我一樣也正想著彼此?


    “慕容先生,你原來在這裏?”一個甜美的聲音在他後頭響起。


    慕容澤軒迴過頭去,看到一張美得無可挑剔的臉。


    是她?如果他沒記錯,她好像是威爾財團總裁的獨生女,好像叫韓元怡吧?


    “裏頭悶,想出來走走。”沒多看她一眼,他繼續遙視天際,想著遠方的伊人。


    就是他那股冷傲感叫韓元怡動了心。像她這樣的大美人哪個男人不對她百般奉承?惟獨慕容澤軒。


    這個男人似乎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裏過,甚至連正眼都沒瞧過她!


    人就是那麽奇怪的動物,對於自己愈追求不到的東西反而都特別有興趣,韓元怡從從來不多看她一眼的慕容澤軒起了莫大的興趣。


    論家世,慕容集團的總裁和威爾財團總裁的獨生女稱得上絕配;論相貌嘛……慕容澤軒是她見過最軒昂帥氣的男人了。


    “慕容先生遙望著天際,想著遠方朋友?”


    “嗯。”


    “想必他對你一定很重要。”韓元怡著迷的看著他。“能被你放在心上的人,你那朋友真幸福。”


    慕容澤軒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你說話的語氣很像她。”很天真的語調,很純真的表情。”


    “我的朋友若在這裏,你們一定成為好朋友。”就因為韓元怡的某些特質像慕無憂,慕容澤軒似乎對她的態度和善了許多。


    “她不在美國?”打從知道他口中的朋友是女的時,韓元怡心中湧起了不悅的感覺,加上慕容澤軒又說她說話的語氣像那個朋友,她更加不喜歡。


    韓元怡就是韓元怡,她不喜歡有人像她,更不願像某些人!


    “她還在台灣,很快就會移民過來了。”他相信養父一定能將他和慕無憂相見的日子縮到最短。


    “她和你的關係是……”不知是不是錯覺,韓元怡總覺得他在提他“那位朋友”時,語氣總是特別的溫柔。


    “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她近乎是低唿了出來。之後,她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很勉強地陪笑著,“原來……華裔界最有身價的單身漢已經有了女朋友,這對許多女孩而言可不是件好消息。”她也正是那“許多女孩”中的一個。


    慕容澤軒一笑,“我很相信緣分。”


    “那麽你和女朋友的‘緣分’想必是最近的事情。”之前好像不曾聽聞過他有女友的消息嘛!華裔界就那麽小,一些些風吹草動都會人盡皆知。


    “她是我這迴台灣行才認識的。”


    “能讓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傾慕,想秘是少見的絕色吧?”韓元怡很好奇,慕容澤軒究竟是被怎麽樣的女子迷住了?打從他第一次出現在華裔上流社會的宴會時,她就想盡辦法接受他,接近了一年的時間彼此間的距離仍在,而那位台灣女孩居然能用短短約莫一個月的時間擄獲他的心,真不可思議的一個女子。


    對於韓元怡的話,慕容澤軒報以一笑。“她是個如同陽光一般的女子。”也隻有她才能夠走入他的世界。


    “如同陽光般的女孩?”這樣的迴答更令韓元怡好奇。


    “她下個月會到美國玩,屆時再介紹你們認識。”


    “真的吧?”對於能見到他的朋友,滿足一下好奇心之外,韓元怡高興的是,她似乎更有機會可以接近慕容澤軒了。“對了,明天我父親的生日你會來吧?”


    “應該會。”他不喜歡交際應酬,能推掉的他會盡量推。


    “期待你的出現。”


    “謝謝……”


    ※        ※       ※


    慕無憂仍在劉運策百般勸阻下遞出了辭職函。


    這幾天她最怕的事是在報社裏頭和劉運策巧遇,他好張略帶憤怒的臉真的令她愧疚萬分。


    跑完了新聞後,她迴到報社趕稿,位子尚未坐熱,她就看到他朝著自己走了過來。為了避免和他“四目交會”,她隻得佯裝低著頭拚命趕稿。


    忽然她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拿起話筒,這時劉運策已經站在她桌子前頭。


    聽到話筒另一端傳來她朝思暮想的聲音,不會掩飾心思的慕無憂立即喜形於色。


    “澤軒……”她起初笑得很開心,一觸及劉運策冷硬的表情她立即斂住了笑容,不敢如此囂張,“怎麽會在這個時侯打電話給我?”禁不住內心的欣喜,她又笑了起來,“當然想你啊——”她才如此說電話便忽然斷了,原來劉運策把電話按掉了。


    “對不起,按錯地方了。”


    “你……”慕無憂氣炸了,這個沒肚量的男人,他……他實在太過分了!“你是故意的!”


    “隨你怎麽想。”劉運策相當霸道的語氣。


    不久電話鈴又響了。在拿起話筒之前,慕無憂警告了劉運策,“你待一會兒管好你的手指,要不然……”她瞪了他一眼打住沒往下說,然後拿起電話。結果這通電話並不是慕容澤軒打的,而是慕雲遙的。


    原來在慕雲遙實習的醫院待會兒有場耶魯名師的座談會,他希望慕無憂能前往采訪,那是樁不錯的新聞。


    掛上了慕雲遙的電話之後,很快的慕無憂桌上的電話鈴又響了,而這通電話終於是慕容澤軒撥來的了。


    劉運策看著慕無憂一臉幸福笑容的模樣不由得一陣憤怒,一氣之下往外衝,終於消失在她麵前。


    終於可以安心講一通電話了!她鬆了一口氣。


    和慕容澤軒似乎永遠都有講不完的話,她巨細靡遺地向他報告了一些事之後,這才赫然發覺到此刻講的是國際電話。幸好這電話是對方付費,要不這通逾半個鍾頭的電話費……多可怕的數字!


    掛上了慕容澤軒的電話,她看了手上的表,唉喲!離那名師的座談會不到半個鍾頭了!


    她匆匆忙忙地背著袋就衝出了報社,遠遠的,她看到劉運策蹲在她的小綿羊旁邊不知道在幹什麽?他一看到她便驚慌了起來。


    “喂,你在幹什麽?”慕無憂把背袋往車前的藍子一放,心中有引起疑惑的看著他。


    “沒……沒什麽,你的車子有些……有些地方出了些問題,我在幫你修理。”他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眼睛不敢看慕無憂,此刻的模樣和方才咄咄逼人的樣子大相逕庭。


    慕無憂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座談會時間已經逼近了,她實在沒啥時間去問哪裏出問題。向劉運策道了謝之後,她跨上了摩托車,把油門催到底,車子很快地飆了出去。


    此時是下午一點多,路上的車子不多,因此慕無憂的車子速度可以維持在六、七十。


    照這種速度,座談會應該還趕得上開始才對,她想。


    很順利的,一路上遇到的皆是綠燈,隻闖了一個黃燈,在為自己的幸運而沾沾自喜之際,眼見目的地就要達到了,卻來了一個黃燈,硬著頭皮慕無憂又催了油門硬闖,忽地對麵有部行駛快速的跑車急駛了過來……


    慕無憂直接反應地按住了煞車,煞車呢?為什麽煞車失靈了?!


    這是她最後掠過腦海的念頭,接著她似乎聽到緊急煞的聲音,然後一股巨痛襲來,黑夜吞噬了她……


    ※        ※       ※


    剛結束了一場宴會,慕容澤軒迴到郊區別墅已經近一點了,才踏入門就差點被東西絆倒,坐在客廳的慕容春看到這一幕笑了出來。


    “小子,不會是喝醉了吧?”


    “我沒喝酒。”他一向對酒就不太感興趣。除非必要,要不他通常滴酒不沾,縱使他酒量不差。


    慕容春倒了一杯茶給他,“你今天怎麽啦,看你氣色挺不好的,心不……”他還沒把話說完,遞給慕容澤軒的杯子對方沒接穩,直接砸在大理石地板上,陶屑碎了一地。“你是怎麽啦?”


    慕容澤軒微微皺了下眉,喃喃地說:“今天是怎麽了?心情有些不寧著……”沉吟了一下,他直接拿起茶幾上的電話,撥了國際電話到慕無憂上班的報社找她。紐約和台灣時差約十三個鍾頭,此時約莫台灣下午兩點左右,她應該在報社。


    好不容易接通了,報社的人員卻傳來惡耗——她出車禍了,目前在急診室內尚未脫離險境。


    “出車禍……”慕容澤軒緩緩地把話筒掛上,跌坐在沙發上。仿佛過了一世紀之久,他才開口,“我必須再到台灣一趟。”


    “你安心去吧,公司的一切我會處理。”唉,看來這小子這迴是真動心了,看他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


    隻希望在辦出國手續這段時間,台灣那頭別再發生什麽事才好!慕容春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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