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看到快步走來的趙拓,嬴政淡淡問道:“魚上鉤了?”

    趙拓點頭拱手:“李斯管家周珂,親率十餘名李府家將前去滅口。”

    “事情敗露之際,周珂等人欲要服毒自殺,被卑職將毒逼了出來,現在已經押迴大牢,交由醫者診治。”

    “孫遷見逃命無望,主動帶卑職等人去了他們的駐地。”

    趙拓喉嚨發澀的說:“卑職在那別院中發現了三十餘名成年侏儒,還有五十餘名未長成的小侏儒。”

    嬴政將手中竹簡用力拍在桌上,怒道:“三十餘名侏儒?那李斯是要幹什麽?豢養殺手造反麽?”

    “還有那五十餘名未成年的小侏儒又是怎麽迴事?未成年的孩童身高自然會矮一些,你怎麽知道他們將會是侏儒?”

    趙拓恨聲道:“因為這些孩子全都是李斯派人從懷孕五六個月的孕婦腹中剖出來的!又讓他們日夜生活在狹小的籠子之中,就是為了讓他們成年之後成為侏儒!”

    “等到他們身體定型不再發育,再派人教導他們武藝,訓練力量,培養成為侏儒殺手!”

    聽到這話,嬴政麵沉如水,目光之中已經泛起滔天殺意。

    “不當人子!”

    “那李斯,竟敢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

    “趙拓!”

    趙拓拱手應命:“卑職在!”

    嬴政一揮衣袖道:“命你率禁衛一千,速速捉拿李斯三族,切莫走漏了一人!”

    “卑職領命!”

    ……

    李府。

    李斯在書房中焦躁的來迴踱步。

    但等了許久,李斯都沒有得到迴信。

    “半個時辰了!”

    “不論是那孫遷聰明,周珂決定置之不理,還是那孫遷愚蠢,周珂將其滅口,都該有迴音了!”

    “除非,出了意外!”

    李斯心髒一陣抽痛,嘶聲道:“由兒,都準備好了麽?”

    李由拱手道:“阿翁,府中家眷都已經在後院集合,行李包裹也都背上了。”

    “阿翁,可是出了什麽事?”

    李斯悲苦一歎:“是老夫棋錯一招啊!”

    “走吧,這鹹陽城不能再待了!”

    趁著夜色,李斯一家二十餘口在四十餘名護衛的保護下從後院溜出家門。

    抵達城門口附近,李斯讓家人們隱藏在隱蔽處,獨自策馬向城門而去。

    “城門已關,來人速速退去!”

    李斯正聲道:“某乃當朝左丞相李斯,現有軍國要事需要出城,爾等速速開門!”

    城門守將趕忙拱手道:“卑職參見李丞相,丞相可有驗、傳、憑?”

    李斯怒道:“難道爾等認不出某乃李斯?”

    守將趕緊搖頭道:“丞相之姿,末將絕不敢忘,隻是若無驗、傳、憑,末將不敢擅開城門。”

    李斯甩出自己的驗後冷聲道:“陛下旨意匆忙,傳、憑隨後就到,爾等先開城門,耽擱了軍國大事,爾等擔待的起麽?”

    守將撿起驗細細的看了一遍,苦笑拱手:“李丞相,卑職知道,若是因卑職等人沒開城門耽擱了軍國大事,卑職等人可能會被斬首。”

    “但若在無傳、憑的情況下開了城門,卑職等人卻可能被夷三族啊!”

    “李丞相,這條律令可是您製定的,懇請李丞相體諒一二啊!”

    幾個守門的城門衛兵也齊刷刷的拱手哀求:“懇請李丞相體諒一二!”

    “你!你們!”

    李斯被一眾城門守將氣的不輕,策馬而迴後冷聲道:“殺了他們,奪門,出城!”

    “屬下遵命!”

    四十餘名家將全部上馬,抽出利刃,準備向城門發起衝鋒。

    可就在此時,密集的馬蹄聲卻從後方傳來。

    李斯急忙大喊:“殺出一條血路來!”

    “殺!”

    一眾家將蓋上麵甲,策馬衝向城門,隻是兩個來迴,城門衛兵便被衝殺幹淨。

    但身後的追兵卻已經趕到,借著火光,李斯甚至可以看到趙拓那不屑的目光。

    “李丞相,這麽晚了是要去哪兒啊?”

    自知逃竄無望,李斯悲鳴一聲,昔日商君因自己訂立的律法而作法自斃。

    難道今日他李斯便要重蹈商君覆轍麽?

    李斯苦笑拱手:“趙將軍,李某準備帶家眷迴鄉掃墓,出城時正巧看到一些宵小夜襲城門,便與城門衛兵協力,一同將宵小鏟除。”

    “可惜我等兵少將寡,雖然宵小盡去,但城門衛兵也全部身隕,而今趙將軍趕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趙拓策馬湊到李斯身邊,嗤笑一聲:“你覺得這等話,本將會信?”

    李斯麵無表情的坐在馬上。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認罪?

    不存在的!

    趙拓鄙夷的看了李斯一眼:“夜深了,城外路可不好走。”

    “來人啊,送李丞相與家眷去大牢中暖和暖和,喝杯熱薑湯,以免受了風寒。”

    不理會李斯家眷的哀嚎悲鳴,趙拓右手一引道:“李丞相,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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