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幹先請張適把他的意見與諸人說了一遍,然後自又把不在場的張定的意見,與諸人說了一說,——張定已然走馬上任,他上班的地點在縣寺,故未在營中,都說完了後,他說道:“叔方和孟功的意見就是這樣。諸位大兄,你們都是啥意見?任城咱打還是不打?都來說說吧。”


    胡仁拍案說道:“校尉,我覺得孟功的話說得對!這是民意啊,並且那個叫什麽史禹的,願意為咱內應,既然已經有了民意,又有內應,為何不大?得打!”


    王敬謹慎,說道:“亢父周圍沼澤不少,不利於行軍,也不利於攻城,是不是打,且需多思。”


    胡仁笑道:“王大兄,你萬般皆好,唯有一點,就是太小心了。若如你說,魯縣是不是也不好打?城堅兵多。任城是不是也不好打,咱初來乍到。可怎樣?魯縣、任城咱不都打下來了?任城且是不費一兵一矢!小心些是好的,但不能過分小心。太小心了,還能幹成什麽事?”


    王敬說道:“是,胡大兄所言甚是,不過校尉,以我之見,小心無大錯,咱還是小心些好。咱現下雖已得任城,畢竟咱們到任城的時間還不長,又雖經擴軍,部曲連老卒帶上新卒,也就是四五幹人,切是萬事須得小心啊!打亢父的話,用兵不會少,一旦失利,損兵折將,如何是好?隻怕任城這邊,也會出現問題了!豈不得不償失?此是在下愚見,敢請校尉斟酌。”


    曹幹摸著短髭,笑道:“這個氣氛很好嘛,讚成或者不讚成,都可以說。大家暢所欲言。以後凡是咱們軍議的時候,咱們就都保持這個作風。我在這兒定個基調,言者無過,任何意見,在咱們的軍議上都可以說、可以提。”頓了下,問戴蘭、李順、高況等的意見。


    戴蘭說道:“郎君,你肯定是已有主意,你說你的意見吧,我都讚成!”


    曹幹笑道:“戴大兄,我的意見我還沒說,你就讚成了?”


    戴蘭說道:“郎君高瞻遠矚,比我等不知強過多少,郎君的主意一定是對的,我為何不讚成?”


    這話說的理直氣壯,帳中諸人即使有不同意見,也沒法反駁。


    胡仁摸了摸胡須,說道:“戴大兄此言……,很是,很是。校尉,你是不是有主意了?是何主意,說來給俺們聽聽吧?這亢父縣城,咱打,還是不打?”


    曹幹問李順、高況,說道:“李大兄,高大兄,你們還沒說呢?是何意見?”


    卻是曹幹這部義軍,不算尚未操練出來的新卒,現下已有五個能戰之曲,——如果再加上張曼暫領的劉讓那個曲的話,就是六個能戰之曲了。果然是打下地盤之後就不一樣,一如劉昱在海西時,短短時日內,招兵買馬,募糧募械,實力轉瞬即得大增。


    李順、高況兩人的意見,或與王敬同,或與胡仁同。


    讚成胡仁意見的是高況,他以為亢父可打。


    李順有點猶豫不決,稍傾向王敬的的意見。


    所謂“軍事民主”,在做決策之前,就得讓與會的人員把他們各自的意見都做個陳述,這樣,既能集思廣益,更大的好處是,同時也能使與會的所有人員都有“參與感”,換言之,對自己這部義軍也就都能有“主人翁”的意識,有了“主人翁”的意識,人的主觀能動性就起來了,而主觀能動性一起來,不但是當前討論的這個問題,以後不論是遇到任何問題,每個人便亦都能積極主動。但是話再說迴來,民主之外,尚有集中,一味的單純民主,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那是做不了任何決策的。是以,諸人的意見發表完後,曹幹開始“集中”。


    他環顧諸人,說道:“諸位大兄的意見都說了了,我也說說我的看法吧。我的意見是,亢父可以打。王大兄和李大兄之所憂,有道理,但胡大兄那句話說的好,小心是好事,可咱也不能因為小心,而什麽事都不做了。王大兄、李大兄擔憂的是,亢父的地形不利圍攻,萬一咱失利,損失兵將過多,可能會影響到咱們在任城現有的局麵。這個擔憂不無道理,然以我之見,要想解決此憂,也好辦。咱兵到了亢父以後,可以先試著打上一打,如果史禹的內應起了效果,或者是一打,發現能打,那咱就打!反過來說,如果是史禹的內應沒能得成,且如王大兄所言,亢父周邊多窪地、沼澤,確實難攻,那咱就撤兵便是。……諸位大兄以為何如?”


    這是個萬全之見,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便是王敬、李順聽了曹幹此語,亦不反對了,兩人俱皆點頭說道:“校尉(小郎)的這個辦法好!”


    曹幹問胡仁等:“胡大兄,你們覺著呢?”


    胡仁等也都同意。


    曹幹遂拍板決策,笑著說道:“那咱就這麽定了!”沉吟稍頃,又說道,“亢父周邊低濕,多窪地,這的確是個大麻煩。張公、叔方、季明,諸位大兄,就此有沒有什麽解決的對策?”


    適才打不打亢父這個問題,曹幹沒問張曼的意見,這是因為史禹的這封來書,除了曹幹,最早看到的人就是張曼。他兩人已經討論過了,曹幹剛說的意見,其實是他和張曼共同的意見。


    戴蘭說道:“郎君,我有個對策。”


    “哦?戴大兄對此有策?請說。”


    戴蘭肥頭頭的臉上,透出智慧的神采,他拈著稀稀疏疏的胡須,說道:“郎君,亢父周邊既然多窪地,不好咱攻城,則以我愚見,那咱為啥還非要強攻?”


    “大兄是何意思?”


    戴蘭說道:“何不智取?”


    “如何智取?”


    戴蘭說道:“我想到了兩個智取的辦法。”


    曹幹頗是刮目相看,說道:“竟有兩個之多?”


    “也不能說兩個,一個吧。因為這頭一個智取之法,不是我想到的,便是史禹內應此法。郎君,如你所言,——我就說嘛,郎君智謀高深,隻要郎君決定的事情,必定都是對的!就這頭一個辦法,咱可以到了亢父後,先試試,此法若成,自是最好,如果此法不成,我以為,咱何不學一學劉將軍一打蕃縣時,陳公獻與劉將軍的那個計策?”


    張適、張定兄弟和戴蘭不熟,兩人聽戴蘭一再出阿諛之語,不覺想起了前天曹幹與張適說的那話,他最不好聽人奉承,可曹幹前言猶且在耳,今聞戴蘭拍馬不斷,又聽他言辭便利,顯是個阿諛拍馬的老手了,而實未見曹幹製止他的奉承,兩人不禁俱想道:“好話到底是人人愛聽!曹郎君雖頗自惕,亦難免也!……不過這位戴軍侯的奉承話,也太直白了,略失含蓄!”


    他兄弟兩人腦中所想,曹幹當然不知。


    聞得戴蘭此話,曹幹稍微想了下,說道:“戴大兄的意思,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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