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俊有後台,朱博沒啥後台,本以為來索糧的賊兵會多麽的兇神惡煞,好不容易碰到曹幹這麽1個和和氣氣的,隻要不是做不到的請求,朱博怎會不應?
他略作猶豫,便就答道:“是,下吏這就安排人,去把唐、徐等諸公都請過來!”向曹幹告了個罪,止步路邊,招唿跟隨在他後頭的那幾個鄉小吏近前,說道,“爾等現即分頭趕去唐、徐等公家,告與諸公,就說將軍在陶公家飲酒,想與他們見上1麵,請他們快些來!”
唐、徐等家的家主不是朱博沒來得及去找,是他們不敢來迎曹幹。
這幾個鄉小吏多是唐、徐諸家的子弟、親戚,對此1點,無不清楚。
聽到陶俊此話,幾人互相看了1眼。
陶俊催促說道:“沒聽見我的話?還愣著幹啥?趕緊去!必要將諸公盡都請來。”說著,朝沒停步,已走出1段距離的曹幹背後擠了擠眼。
這幾個鄉小吏皆明其意,擠眼的意思是說,可千萬別把曹幹給惹怒了,人家好聲好氣地請唐、徐等人過來喝酒,不能不識抬舉。
他輕聲說道:“將此中關節,與唐、徐諸公講清,我想他們當是都會肯來的!”
這幾個鄉小吏不複再猶豫,應了聲諾,便俱離去,分頭趕往唐、徐等家。
朱博迴到曹幹邊上,迴稟說道:“將軍,下吏已安排好人去請唐、徐諸公了,也都交代過了,請唐、徐諸公盡快過來,不會讓將軍久等。”
曹幹笑道:“陶公的軺車去之已遠。我早上就吃了張餅,1大早出營,從城北到你們南鄉,已是餓了。朱君既已安排完了,咱們就加快點腳步,別被陶公把咱們拋太遠了。“
朱博等人恭謹應諾。
遠遠跟在陶俊軺車後頭,到了陶俊家所在之裏,於裏魁的迎接下,曹幹等人入進裏門。
隨後,先是沿著1條土路,從相對而建的32十戶尋常裏民的狹窄、寒酸的宅院間穿過,繼之轉個彎,到至1片開闊地帶,1座坐北朝南的宅院,出現在了曹幹等人的麵前。
朱博說道:“將軍,此即陶公家宅。”
不用他說,曹幹也知道。
因為陶俊乘坐的那輛軺車,現就停在這座宅院的外頭。
趕車的那個大奴正在卸馬,陶俊扶著車轅,在活動腿腳。
這宅院占地甚廣,前後3進,兩邊空蕩蕩的,沒有其它民宅。
宅院的左邊空地上種了幾十棵果樹,有棗樹、桃樹、梨樹、杏樹,45個種類。另1邊的空地上是塊麵積不小的菜園,菜園裏有口井,1個老奴在從井中取水,澆灑菜地。
宅院的正門,對著曹幹等來的這條裏中道路。
曹幹笑道:“朱君,貴鄉各裏的路都修得這麽好麽?”
陶俊家所在此裏的這條裏中道路修得的確實挺好,很平整,也較寬,足夠容1輛軺車行駛。
朱博答道:“鄙鄉之中,各裏道路,唯此裏最好。陶公仁義,此路是他出錢修的。”
曹幹瞧了眼停在陶俊家宅院門外的軺車,沒多說什麽,望了望宅院兩邊的果樹、菜園,笑道:“1個裏中,整出這麽大的菜園,種這麽多的果樹,不多見啊。”
朱博答道:“陶公勤懇,果樹、菜園俱是他親自指揮奴仆種植、開墾出來的。”
進裏之後,適才路經之處,宅院密集,而陶俊家兩邊卻這般空曠,各有1塊這麽大的空地,1邊種果樹,1邊是菜園。朱博說這是陶俊指揮奴仆“開墾”出來的,曹幹壓根不信,這顯然是陶俊強占了自己宅院兩邊的這兩片地。看透不必說透,曹幹摸著短髭,笑了笑。
陶俊快步迎來,到了近處,說道:“我正要令奴趕軺車迴去,迎1迎將軍,將軍已至。”
曹幹說道:“我沒別的長處,從小苦慣了,也就是路能走得,不怕累。”
“將軍身體雄健,非是老夫可比。”陶俊側身,請曹幹等人進院。
陶俊當頭,1行人跨過高高的門檻,進入宅中。
過了影壁,是第1進院子。
院子右手邊是個馬廄,拉軺車的那匹黃馬尚未下套,仍在宅外,馬廄裏現有另1匹花馬,正時或勾下頭,吃兩口石槽裏的精細豆料,時或愜意地彈彈腿,仰起脖來扭上1扭。
左手邊是幾間矮房,可能是奴婢們的住處。
奴婢們這會兒要麽在廚後幫忙,要麽1早就下了田,房屋的門都關著,靜悄悄的。
暫停下卸馬,跟著陶俊進院的趕車大奴朝第2進院子喊道:“主人迴來了!還不拜迎!”
很快,1個裹著青幘,年約4十的大奴,從第2進院子跑了出來,撲通1聲跪倒地上,叩首說道:“主人迴來了!”這個大奴是陶俊家的管家大奴。
“貴客臨門,你這蒼頭,不在門口迎著,做甚麽?”
——“蒼”者,青也,奴仆隻能裹青色的幘巾,因奴仆又被叫做蒼頭。
這管家大奴答道:“迴主人的話,小奴正在打小豆子。”
陶俊問道:“小豆子?他又幹啥了?你打他作甚?”
“主人今兒個出門時,令小奴說,今日有貴客到家,令小奴及早備好宴席。小豆子趁小奴不注意,居然偷了1勺鹽!被小奴發現了。小奴剛才因此在行家法,懲治他。”
陶俊頓時寒起了臉,說道:“偷了1勺鹽?”
“是,主人,真是膽大包天!”
陶俊問道:“他現在哪裏?”
“迴主人的話,在後廚。”
陶俊與曹幹說道:“將軍,請你稍候,我去看看。”
曹幹笑道:“我跟你1起去看。”
陶俊令管家大奴:“你頭前領路。”
管家大奴從地上爬起,顧不得拍打衣服上的塵土,轉過身來,往第2進院子走去。
第2進院子是會客、招待客人的地方。
入到第2進院子,左手邊是個池子,池邊假山,植樹34,綠茵繁花,樹間有1涼亭,池中養了好些金魚,樹下拴著1隻白鶴;右手邊是個堂屋,堂屋甚闊,隻這1個堂屋,就能比得上1戶尋常民家的多半個宅院大小了,外有遊廊,雕梁畫棟,氣勢雄偉。
可以想象得到,當坐入堂中,麵向對麵的池、山、花草、綠樹景色之時,該是何等清雅!
第2進院子與第3進院子的隔牆角落,種了1架葡萄,青藤蔓延,葡萄架邊有個小門。
這個門是側門,從這個門進去,可以進入廚房所在之偏院。
對著第1進與第2進院子間正門的位置,還有1個門,是正門,進去後,便是第3進院落,陶俊及其妻兒的住處所在。正門現是關著的。——陶俊的妻兒1早被他送去了莊中。
穿過側門,入到了廚房所在的偏院。
與第1進、第2進院子相同,雖是偏院,地麵上亦鋪滿了青石板。南邊兩間房,東邊3間房,西邊是堵牆,牆上還有1個門,這個門與陶俊家的後宅相通,此門現也關著。北邊是羊圈和豬圈,養了有34頭羊,45頭豬,豬圈靠東是個廁所。另有兩個雞架,共12十隻雞子。
院中間有口井和1個石磨。
廁所外頭也有棵果樹,此時正有1個小奴被捆在樹上,麵朝裏,雙手抱著樹,後背露於外,衣服已被剝去,赤裸著脊背,脊背上橫7豎8的有數道鞭痕,1條沾水的皮鞭丟在樹下。
曹幹心知,這個被捆著的小奴,就是管家大奴口中的“小豆子”了。
陶俊問管家大奴,說道:“抽了幾鞭了?”
“迴主人的話,小偷小摸,按家法十鞭,剛抽9鞭,還沒打完,聽得主人迴來,小奴便慌忙地奔迎主人去了。”
陶俊說道:“將那1鞭補上!”
管家大奴應了聲諾,到樹下將皮鞭拾起,掄圓了,狠狠地往小豆子背上抽了1鞭。
這1鞭下去,打在皮肉上的清脆之聲,讓粗莽如田屯者也忍不住地呲了下牙。
小豆子卻沒敢叫出聲,他麵朝裏,沒看見陶俊來,但聽到了陶俊的聲音,忍住了疼,他緩了緩勁,帶著哭腔求饒,說道:“主人、主人,求主人饒了小奴,小奴再不敢了!”
陶俊令道:“解他下來。”又令道,“都出來聽著!”
幾間廚房裏都有奴婢,陶俊到時,他們就已拜倒在地,得了陶俊此令,忙都從廚房出來,惶恐地拜倒在了院中。
管家大奴和跟著陶俊進來的那個趕車的大奴上前,將小豆子從樹上解下,把他拖到陶俊身前。
陶俊身形矮胖,個頭不高,矮冬瓜似的,然這時小豆子是趴在地上的,那些從廚房出來的奴婢則是跪在地上,他卻是比他們都高了,他背著手,居高臨下,威嚴地環視了1圈那些奴婢,對小豆子說道:“你阿父借我錢,欠了我足足1年,不僅沒能還清,還越欠越多。我本是要到縣寺告狀,念你阿父與我同宗,遂才允了你阿父乞求,同意了他拿你抵債。你到了我家後,我好吃好喝地養著你,還額外又借給你阿父了5百錢。你不知報恩,3番兩次地偷我東西!上次你偷了倆雞蛋,這次你又偷鹽,你是不怕挨打,你還是不長記性?”
小豆子伏在地上,連連叩頭,說道:“主人,主人,小奴阿父快不行了。小奴上迴偷雞蛋,是給小奴阿父吃的,今天偷鹽,也是想拿迴去讓小奴阿父嚐嚐。小奴阿父已半個多月沒吃鹽了!渾身沒有力氣。”
陶俊懶得聽他多說,說道:“你這小奴,你阿父快不行了,想吃口鹽,跟我有啥關係?”驀然想起1事,緊張起來,說道,“你說你阿父快不行了?”
“是,主人,小奴阿父快不行了,求主人開恩!”
陶俊說道:“求我開啥恩?把這鹽拿迴去給你阿父吃?你咋想的!你阿父還欠著我錢呢!”命令趕車的大奴,說道,“你現在就去他家,看看他阿父到底咋樣了!”
這趕車大奴應道:“是。”
陶俊尋思說道:“小豆子是不是有個妹妹?”
管家大奴答道:“迴主人的話,他是有個妹妹,不過他妹妹年齡還小,才45歲。”
“才45歲?這若抵來,還得我把她養大?”陶俊搖了搖頭,說道,“不成,不成,太過賠本!”令趕車大奴,說道,“他阿父要是真不行了,你把他阿母給我拿來。記住,隻要他阿母,不要他妹。”
趕車大奴應諾,便要走時,被1人叫住。
他略作猶豫,便就答道:“是,下吏這就安排人,去把唐、徐等諸公都請過來!”向曹幹告了個罪,止步路邊,招唿跟隨在他後頭的那幾個鄉小吏近前,說道,“爾等現即分頭趕去唐、徐等公家,告與諸公,就說將軍在陶公家飲酒,想與他們見上1麵,請他們快些來!”
唐、徐等家的家主不是朱博沒來得及去找,是他們不敢來迎曹幹。
這幾個鄉小吏多是唐、徐諸家的子弟、親戚,對此1點,無不清楚。
聽到陶俊此話,幾人互相看了1眼。
陶俊催促說道:“沒聽見我的話?還愣著幹啥?趕緊去!必要將諸公盡都請來。”說著,朝沒停步,已走出1段距離的曹幹背後擠了擠眼。
這幾個鄉小吏皆明其意,擠眼的意思是說,可千萬別把曹幹給惹怒了,人家好聲好氣地請唐、徐等人過來喝酒,不能不識抬舉。
他輕聲說道:“將此中關節,與唐、徐諸公講清,我想他們當是都會肯來的!”
這幾個鄉小吏不複再猶豫,應了聲諾,便俱離去,分頭趕往唐、徐等家。
朱博迴到曹幹邊上,迴稟說道:“將軍,下吏已安排好人去請唐、徐諸公了,也都交代過了,請唐、徐諸公盡快過來,不會讓將軍久等。”
曹幹笑道:“陶公的軺車去之已遠。我早上就吃了張餅,1大早出營,從城北到你們南鄉,已是餓了。朱君既已安排完了,咱們就加快點腳步,別被陶公把咱們拋太遠了。“
朱博等人恭謹應諾。
遠遠跟在陶俊軺車後頭,到了陶俊家所在之裏,於裏魁的迎接下,曹幹等人入進裏門。
隨後,先是沿著1條土路,從相對而建的32十戶尋常裏民的狹窄、寒酸的宅院間穿過,繼之轉個彎,到至1片開闊地帶,1座坐北朝南的宅院,出現在了曹幹等人的麵前。
朱博說道:“將軍,此即陶公家宅。”
不用他說,曹幹也知道。
因為陶俊乘坐的那輛軺車,現就停在這座宅院的外頭。
趕車的那個大奴正在卸馬,陶俊扶著車轅,在活動腿腳。
這宅院占地甚廣,前後3進,兩邊空蕩蕩的,沒有其它民宅。
宅院的左邊空地上種了幾十棵果樹,有棗樹、桃樹、梨樹、杏樹,45個種類。另1邊的空地上是塊麵積不小的菜園,菜園裏有口井,1個老奴在從井中取水,澆灑菜地。
宅院的正門,對著曹幹等來的這條裏中道路。
曹幹笑道:“朱君,貴鄉各裏的路都修得這麽好麽?”
陶俊家所在此裏的這條裏中道路修得的確實挺好,很平整,也較寬,足夠容1輛軺車行駛。
朱博答道:“鄙鄉之中,各裏道路,唯此裏最好。陶公仁義,此路是他出錢修的。”
曹幹瞧了眼停在陶俊家宅院門外的軺車,沒多說什麽,望了望宅院兩邊的果樹、菜園,笑道:“1個裏中,整出這麽大的菜園,種這麽多的果樹,不多見啊。”
朱博答道:“陶公勤懇,果樹、菜園俱是他親自指揮奴仆種植、開墾出來的。”
進裏之後,適才路經之處,宅院密集,而陶俊家兩邊卻這般空曠,各有1塊這麽大的空地,1邊種果樹,1邊是菜園。朱博說這是陶俊指揮奴仆“開墾”出來的,曹幹壓根不信,這顯然是陶俊強占了自己宅院兩邊的這兩片地。看透不必說透,曹幹摸著短髭,笑了笑。
陶俊快步迎來,到了近處,說道:“我正要令奴趕軺車迴去,迎1迎將軍,將軍已至。”
曹幹說道:“我沒別的長處,從小苦慣了,也就是路能走得,不怕累。”
“將軍身體雄健,非是老夫可比。”陶俊側身,請曹幹等人進院。
陶俊當頭,1行人跨過高高的門檻,進入宅中。
過了影壁,是第1進院子。
院子右手邊是個馬廄,拉軺車的那匹黃馬尚未下套,仍在宅外,馬廄裏現有另1匹花馬,正時或勾下頭,吃兩口石槽裏的精細豆料,時或愜意地彈彈腿,仰起脖來扭上1扭。
左手邊是幾間矮房,可能是奴婢們的住處。
奴婢們這會兒要麽在廚後幫忙,要麽1早就下了田,房屋的門都關著,靜悄悄的。
暫停下卸馬,跟著陶俊進院的趕車大奴朝第2進院子喊道:“主人迴來了!還不拜迎!”
很快,1個裹著青幘,年約4十的大奴,從第2進院子跑了出來,撲通1聲跪倒地上,叩首說道:“主人迴來了!”這個大奴是陶俊家的管家大奴。
“貴客臨門,你這蒼頭,不在門口迎著,做甚麽?”
——“蒼”者,青也,奴仆隻能裹青色的幘巾,因奴仆又被叫做蒼頭。
這管家大奴答道:“迴主人的話,小奴正在打小豆子。”
陶俊問道:“小豆子?他又幹啥了?你打他作甚?”
“主人今兒個出門時,令小奴說,今日有貴客到家,令小奴及早備好宴席。小豆子趁小奴不注意,居然偷了1勺鹽!被小奴發現了。小奴剛才因此在行家法,懲治他。”
陶俊頓時寒起了臉,說道:“偷了1勺鹽?”
“是,主人,真是膽大包天!”
陶俊問道:“他現在哪裏?”
“迴主人的話,在後廚。”
陶俊與曹幹說道:“將軍,請你稍候,我去看看。”
曹幹笑道:“我跟你1起去看。”
陶俊令管家大奴:“你頭前領路。”
管家大奴從地上爬起,顧不得拍打衣服上的塵土,轉過身來,往第2進院子走去。
第2進院子是會客、招待客人的地方。
入到第2進院子,左手邊是個池子,池邊假山,植樹34,綠茵繁花,樹間有1涼亭,池中養了好些金魚,樹下拴著1隻白鶴;右手邊是個堂屋,堂屋甚闊,隻這1個堂屋,就能比得上1戶尋常民家的多半個宅院大小了,外有遊廊,雕梁畫棟,氣勢雄偉。
可以想象得到,當坐入堂中,麵向對麵的池、山、花草、綠樹景色之時,該是何等清雅!
第2進院子與第3進院子的隔牆角落,種了1架葡萄,青藤蔓延,葡萄架邊有個小門。
這個門是側門,從這個門進去,可以進入廚房所在之偏院。
對著第1進與第2進院子間正門的位置,還有1個門,是正門,進去後,便是第3進院落,陶俊及其妻兒的住處所在。正門現是關著的。——陶俊的妻兒1早被他送去了莊中。
穿過側門,入到了廚房所在的偏院。
與第1進、第2進院子相同,雖是偏院,地麵上亦鋪滿了青石板。南邊兩間房,東邊3間房,西邊是堵牆,牆上還有1個門,這個門與陶俊家的後宅相通,此門現也關著。北邊是羊圈和豬圈,養了有34頭羊,45頭豬,豬圈靠東是個廁所。另有兩個雞架,共12十隻雞子。
院中間有口井和1個石磨。
廁所外頭也有棵果樹,此時正有1個小奴被捆在樹上,麵朝裏,雙手抱著樹,後背露於外,衣服已被剝去,赤裸著脊背,脊背上橫7豎8的有數道鞭痕,1條沾水的皮鞭丟在樹下。
曹幹心知,這個被捆著的小奴,就是管家大奴口中的“小豆子”了。
陶俊問管家大奴,說道:“抽了幾鞭了?”
“迴主人的話,小偷小摸,按家法十鞭,剛抽9鞭,還沒打完,聽得主人迴來,小奴便慌忙地奔迎主人去了。”
陶俊說道:“將那1鞭補上!”
管家大奴應了聲諾,到樹下將皮鞭拾起,掄圓了,狠狠地往小豆子背上抽了1鞭。
這1鞭下去,打在皮肉上的清脆之聲,讓粗莽如田屯者也忍不住地呲了下牙。
小豆子卻沒敢叫出聲,他麵朝裏,沒看見陶俊來,但聽到了陶俊的聲音,忍住了疼,他緩了緩勁,帶著哭腔求饒,說道:“主人、主人,求主人饒了小奴,小奴再不敢了!”
陶俊令道:“解他下來。”又令道,“都出來聽著!”
幾間廚房裏都有奴婢,陶俊到時,他們就已拜倒在地,得了陶俊此令,忙都從廚房出來,惶恐地拜倒在了院中。
管家大奴和跟著陶俊進來的那個趕車的大奴上前,將小豆子從樹上解下,把他拖到陶俊身前。
陶俊身形矮胖,個頭不高,矮冬瓜似的,然這時小豆子是趴在地上的,那些從廚房出來的奴婢則是跪在地上,他卻是比他們都高了,他背著手,居高臨下,威嚴地環視了1圈那些奴婢,對小豆子說道:“你阿父借我錢,欠了我足足1年,不僅沒能還清,還越欠越多。我本是要到縣寺告狀,念你阿父與我同宗,遂才允了你阿父乞求,同意了他拿你抵債。你到了我家後,我好吃好喝地養著你,還額外又借給你阿父了5百錢。你不知報恩,3番兩次地偷我東西!上次你偷了倆雞蛋,這次你又偷鹽,你是不怕挨打,你還是不長記性?”
小豆子伏在地上,連連叩頭,說道:“主人,主人,小奴阿父快不行了。小奴上迴偷雞蛋,是給小奴阿父吃的,今天偷鹽,也是想拿迴去讓小奴阿父嚐嚐。小奴阿父已半個多月沒吃鹽了!渾身沒有力氣。”
陶俊懶得聽他多說,說道:“你這小奴,你阿父快不行了,想吃口鹽,跟我有啥關係?”驀然想起1事,緊張起來,說道,“你說你阿父快不行了?”
“是,主人,小奴阿父快不行了,求主人開恩!”
陶俊說道:“求我開啥恩?把這鹽拿迴去給你阿父吃?你咋想的!你阿父還欠著我錢呢!”命令趕車的大奴,說道,“你現在就去他家,看看他阿父到底咋樣了!”
這趕車大奴應道:“是。”
陶俊尋思說道:“小豆子是不是有個妹妹?”
管家大奴答道:“迴主人的話,他是有個妹妹,不過他妹妹年齡還小,才45歲。”
“才45歲?這若抵來,還得我把她養大?”陶俊搖了搖頭,說道,“不成,不成,太過賠本!”令趕車大奴,說道,“他阿父要是真不行了,你把他阿母給我拿來。記住,隻要他阿母,不要他妹。”
趕車大奴應諾,便要走時,被1人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