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城東的力子都本部,已經對東城牆展開了進攻。


    居然被力子都的本部最早展開攻勢,董憲坐不住了,便再次給劉昱傳令,催促他立即開始攻城,不得再作拖延;並令王賢引督戰的兵士上前,劉昱部若再不開始攻城,就殺人立威。


    劉昱沒有辦法,隻好派人去叫陳直、曹豐和戴蘭的從弟各督部曲,加快行進,抓緊攻城。


    —*.—


    道道軍令的催迫下,3部人馬加快了行進的速度,相繼從被填平的地段越過壕溝。


    過了壕溝,距離南城牆就隻有百步遠近了。


    ……


    南城牆,城樓上。


    田徹等人也聽到了城東傳來的那陣喊唿,緊隨著那陣大喊之後,是東城的城牆上和城牆外,敵我雙方的喊聲之聲如雷俱起。隔著城中建築,田徹等看不清城東的情況,但田徹絲毫無有驚慌之態,他虛撫須囊,手握腰刀,笑道:“有縣宰親在城東臨敵,城東必安穩無事。”


    兵曹史錢資、屯長李瑾皆以為然。


    眾人收迴視線,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當麵之敵的身上。


    隨著他們離城牆越來越近,錢資略沉不住氣了,問道:“田公?”


    田徹舉起了手,令道:“放箭!”


    南成雖非大縣,縣中的守卒也不很多,但守卒畢竟算是正規部隊,軍械方麵是比較齊全的,比起曹豐他們打田家塢堡時,守堡的田家宗兵隻有少量的弓來說,南成縣的縣卒既有大量的弓,並有很多的弩。——弩是重型武器,與鎧甲1樣,曆來是被禁止民間私藏的。王莽於始建國2年,也就是他建立新朝的第2年,還曾專門又下1道詔書:“民不得挾弩鎧,徙西海。”西海即西海郡,後世的青海湖1帶,本羌人故地,是王莽在篡漢前請朝廷設立的新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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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令既下,不止守卒縣兵,助戰的壯丁中也有1些持弓而前,百餘弓弩齊射,登時箭如雨下。


    ……


    盡管行在隊5前邊的義軍戰士舉的有自製的盾牌,可距離城牆已經太近,城頭射下來的箭矢、弩矢幾乎不用瞄準就能射中目標,1時間,箭矢、弩矢射中盾牌所發出的“噗噗噗”的悶響連綿不絕;又因距離過近,弩矢的衝力足夠強大,或乃至有盾牌因為不夠堅實而被弩矢給射裂了,盾牌裂後,粗長的弩矢直穿而過,接著又射中舉盾的人,慘唿之聲亦是此起彼伏。


    後排的義軍戰士們就在幾個月前,大多還是鄉農,何曾見過這等陣仗?就算是參加過攻打田家塢堡的戰士,那次打田家塢堡,可也沒有這麽多、這麽強勁的敵矢,也是不由駭然變色。


    城上的箭矢、弩矢不僅僅是衝著前排的盾牌射,亦有往高空射的。


    射到高空的箭矢、弩矢,呈1個拋物線墜落下來,夾帶風聲,鏃下尾上的掉入到後排戰士陣中。後排戰士有的被這掉落的箭矢、弩矢射中,有的被擦傷,有的雖未被射中、擦傷,但那箭矢、弩矢正好擦著他們的身體而過,——整條進攻戰線上,數百義軍戰士無不驚唿亂叫。


    1些膽小的,就想掉頭後逃。


    曹豐在曹德幾人的護衛下,壓在本部的後頭,看到部曲們在敵矢的打擊下,顯出了慌亂之態,又看著那城頭射下來的敵矢1波接著1波,說實話,他亦覺恐慌,然而他卻強自撐住了發抖的腿,心道:“我是部率,我是部率!阿幹、阿幹還在前頭!”大聲令道,“不許退!不許退!”


    曹德尖著嗓子,叫道:“董從事的督戰隊在後邊,誰退,他殺誰!不敢再退了!不敢再退了!”


    曹豐部近兩百人的戰士,現下大致列出的是1個前重後輕的進攻陣型。


    讀者身


    前邊共有3個屯,分是今日擔負首先佯攻之任的李鐵、褚豪兩部和今日擔負主攻之任的曹豐、曹幹部;後邊兩個屯,是今日擔負掩護和預備隊之任的是田武、高況兩屯。


    5個屯的戰士裏頭,6續傳出了李鐵、褚豪、田武、高況等的組織命令之聲。


    田武的粗嗓門最響亮,曹豐聽見他叫罵說道:“日你娘的!誰敢再給老子退,不用等督戰,老子1刀砍了他!”高況的聲音較為冷靜,聽他說道:“我還沒退,你們怕什麽?退也是個死,何如死在攻城?猶是豪傑!”李鐵、褚豪離得稍遠,聲音也小,聽不清他倆在說的什麽。


    曹幹的聲音隱約入耳,曹豐傾耳聽之,聽到曹幹在說的是:“別慌,別慌,城上的箭射不了幾波,現已射了兩波,咱們馬上就到城邊了!都別怕,跟著我!”


    曹豐試圖從前頭簇擁的人頭、連綿的敵矢中找到曹幹的身影,可是並沒有找到。


    到底有盾牌的保護,兼之守卒也慌,射的時候多是亂射,用的弓和弩也沒有強弓、強弩,所以近距離之下,百餘弓弩齊射的陣勢看著雖是嚇人,真正給義軍戰士造成的傷亡其實並不大。


    曹豐部中受傷的戰士總共隻有78人,有的被射中了肩膀、胳臂,有的射中了胸腹、腿。


    被射中胳膊、肩膀的好些,尚能坐在地上;被射中胸腹、腿的,倒地不起。


    暫時顧不上這些中箭的傷員,各屯把他們留在原地,繼續往前行進,自有曹豐身邊的人趕緊上前,把他們拖迴後方,拖動之時,拽出了1道道長長的血跡。


    曹豐經過這些血跡,更覺慌怕,再3克製,腳下仍如踩著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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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得不1遍又1遍的提醒著自己“我是部率”,1遍又1遍的提醒著自己“阿幹在前頭”,緊緊盯著前頭的本部部曲,同時1再試圖從中找到曹幹。


    ……


    頂著敵矢,3部人馬都到了南城牆邊。


    戴蘭、曹豐兩部都在西城牆段,兩部各自把部中的雲梯往城牆上去架。


    曹幹正在本部雲梯的旁邊,放置雲梯時,他感覺到了城牆的異常,伸手摸了下,差點把手指粘在上邊,心知這定是城中昨晚順著城牆往下澆了水,牆被凍住了。


    好在本部的這架雲梯是董憲營中所製,比陳直帶人製造的那幾架好,不但底座夠沉重,並且結構夠結實,所以城牆雖然被凍,不影響雲梯的架放。


    守卒1邊繼續放箭,1邊搬來石塊,往擺放雲梯的義軍戰士這裏砸下。


    十幾個義軍戰士把盾牌撐起,護住擺放雲梯的戰士們,曹幹1邊聽著頭頂盾牌上不斷發出的各種聲響,——“噗噗噗”,這是敵矢射中,“嘭嘭嘭”,這是石塊砸到,1邊指揮戰士們將雲梯的底座置定。南成縣缺少大型的守城器具,拍杆、擂木等物皆無,守卒沒辦法對雲梯的架放進行有效的阻止,騷擾之餘,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雲梯被義軍放好,梯子架到了城牆垛口。


    雲梯剛剛搭好,董憲催戰的命令又傳到劉昱處。


    劉昱如前,將董憲的命令繼而又傳到前邊的曹豐等部。


    這個時候,城北、城西也已經傳來了敵我的喊殺之聲,是城北、城西的義軍戰士亦把雲梯架到了城上。


    ……


    南城牆,城樓上。


    時已至辰時中,日頭漸高。


    望之東方,清晨時的紅霞早已消失,迴顧城下,至城前的數百賊寇如似簇簇灰蛾。


    遠近聞之,這時隻覺4麵8方都是喊殺的聲響。


    這喊聲的聲響匯在1處,直衝雲霄,直把那天空中的雲層都好像給衝散了。


    不管是在樓閣上,抑或是爬在房頂、樹上觀戰的城內士民,在此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都是忍不住的驚懼。力子都上次來打南成的時候,若論聲勢,誠然是比這次要小得太多!


    便是田徹,此際也不禁麵色微變。


    錢資臉色發白,顫聲說道:“田公,賊子要攀城了!快些下令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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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徹看了1下李瑾。


    李瑾是個老軍5了,不必田徹下令,也知現下該幹什麽,即1疊聲的命令傳下,令分各負責東城牆段和西城牆段守禦的兩個隊率調兵,使部分縣卒換用長矛,聚集到已架在兩段城牆上的幾架雲梯上方,又令部分弓手亦聚過去,並令民夫把更多的石頭、幾個大缸抬到雲梯邊上。


    各項最後的備戰已畢,就等著敵人攀爬雲梯了。


    ……


    曹豐部中。


    曹幹身處最前方,已然是充當了前線指揮之任。


    按照戰前的計劃,李鐵、褚豪兩部的兵士率先攀附上了雲梯。兩部先各出了5個戰士,李鐵部的戰士在前,褚豪部的戰士在後。李鐵、褚豪緊張地仰著頭,看著上了雲梯的本部戰士們。


    曹幹扭臉,望了下西邊數十步外的戴蘭所部。


    戴蘭所部的戰士,也已開始攀爬雲梯。


    因為1則,褚豪、李鐵兩部隻是佯攻,派出上雲梯的戰士不多;2則肯定是守卒被戴蘭部和劉昱本部吸引走的越多,曹幹帶人主攻時,遇到的阻力才會越小,故而相比李鐵、褚豪兩部戰士的攀城,曹幹更注意戴蘭所部的進攻,——劉昱本部在東城牆段,相距較遠,不易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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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見戴蘭部爬在雲梯最上邊的兵士,舉著1個小盾,以遮掩身體,免受敵矢的傷害,這個盾牌雖然不大,但足能遮蓋全身。守卒射了幾箭,不能把這盾牌射透,箭矢便就停了下來。


    能被挑出來投個攀城,這兵士當然是戴蘭部的勇士,守卒射箭時尚好,他並不害怕,但這箭矢1停,被盾牌隔著,他瞧不見城頭,卻是忐忑起來。不安地又往上爬了沒有幾步,這兵士聽到下邊的義軍戰士發出驚唿,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就把盾牌挪開,往上去看。


    入眼即見,城頭上邊澆下來了半桶不知什麽東西。


    這東西連稀帶稠,黃黑色,還未落至,已是惡臭撲鼻。在打田家塢堡時,這個兵士見別人受過這玩意兒之害,知道乃是金湯,心頭1沉,暗叫不妙,可是已無躲避的時間,那糞汁鋪頭蓋臉的澆了他滿頭1身。糞汁是燒開的,澆在身上,又燙又臭。這兵士慘叫著從半空墜落。


    在他下邊攀附雲梯的戴蘭部戰士都沒有舉盾,緊隨糞汁之後,城頭箭矢再射。下邊的這幾個戰士接連中箭,也都從雲梯上墜落。最底下的兩個戰士不敢再往上爬,趕緊從梯上跳下。


    片刻間,戴蘭部圍在雲梯附近的數十戰士人仰馬翻,狼狽不堪。


    戴蘭的從弟又急又惱,急令組織人手,再度上梯,然而卻沒有人再敢上了。


    城上箭矢攢射、石頭紛落,非但沒人再敢上,雲梯周圍的戰士們還往後邊逃跑。


    戴蘭的從弟趕忙製止,他不是戴蘭,往常人又吝嗇,威望不高,無人理會他,從十來人到32十人,再到34十人,轉忽間,其部百十來人,竟是已有近半你爭我搶的,爭相撤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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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小虎粉麵含威,沒工夫再先與劉昱商議了,她立與戴蘭說道:“戴軍侯!不可任由你的部曲逃竄!若不及時阻止,今日攻城,我軍就將潰退。你現在就去前頭,務必要止住退勢!”


    戴蘭氣急,大罵了幾句他的從弟沒用,由兩個親兵扶著,便往前去。


    23十人從戴蘭身邊奔過,直奔戴蘭部退逃的兵士而去。


    戴蘭看去,見這23十人正是王賢所部的督戰士兵。這數十士兵衝到退逃的戴蘭部兵士近處,舉起刀來,連砍帶劈,瞬時間就有好幾個戴蘭部的兵士被砍傷。


    這數十兵士惡狠狠的,下手絕不留情,邊砍邊叫:“從事令:敢擅退者,殺之不饒!”


    戴蘭1瘸1拐的趕到,連聲下令,命令部曲停止後撤。1邊是兇神惡煞般的督戰兵士,1邊是戴蘭的重新組織,戴蘭部的兵士總算是止住了退勢,未有出現潰散的局麵。


    與戴蘭部這邊的攀城過程相同,曹幹他們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不過,曹幹部攀爬在雲梯最上邊的那個戰士,沒有像戴蘭部的那個戰士1樣,他沒有把盾牌挪開,因而擋住了大部分的糞汁,沒有給他自己造成大的傷害,但是糞汁無效以後,守卒又往下丟擲石頭,盾牌很快就被石頭擊碎了。這第1波的攻勢遂亦倉促結束。


    短暫的整頓過後,褚豪、李鐵換了1批戰士上梯。


    高況嫌褚豪、李鐵派出的戰士膽子小,不敢快速攀援,就帶了幾個本部的勇士,從後頭的本屯陣中過來,與曹幹說道:“小郎,別讓他們上了。我帶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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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兄,這才剛開戰,田徹會否出城,咱們尚且不知,還不到你出戰的時候!”


    高況帶來的幾個勇士中1人,望著戴蘭部那邊的狼狽模樣,不屑地撇嘴說道:“這戴蘭部的人平常見到咱們,各個趾高氣昂,卻原來這般廢物,不堪用!”


    戴蘭部的兵士雖也不是劉昱的本部嫡係,可他們自覺與劉昱、劉小虎的關係要比曹豐所部和劉昱、劉小虎的關係親近,因此平時與曹豐部的戰士見麵之時,往往都會帶著傲氣,兩部的戰士之間,也曾因此鬧過矛盾和糾紛。


    曹幹沒有接這個戰士的這句腔,勸過高況無須急躁後,繼續觀察戴蘭、劉昱兩部的攀城進展。


    戴蘭部的兵士雖在戴蘭的親自組織下,開始了第2波的攻勢,但士氣已失,攻勢軟弱無力;城牆東段的劉昱本部的攻勢,比之戴蘭部要強上不少。劉昱本部的兵馬多,有精兵,而且雲梯也多,兩架自造的,1架董憲給的,共3架雲梯,陳直的指揮和督戰亦有力,3架雲梯同時發起進攻,盡管在進展方麵與曹豐、戴蘭兩部兵士的進展相差不大,但是聲勢不小。


    曹幹沒有攻城的經驗,隻能摸索著判斷發起主攻的時刻。


    通過觀察,他發現本部雲梯梯頭左近的城上守卒,目前還沒有出現調動的現象,他心中想道:“不可著急!防守我處雲梯的守卒數量猶眾,田徹也還沒動靜,還不到我帶人攀城之時!”


    人在城下,摸不到守卒,完全是在被動挨打,箭矢、石塊、糞汁等各種守城武器的輪番襲擊之下,城下幾無立足之地。多在城下待1刻鍾,就多1刻鍾的危險,曹幹實則與高況1樣,也頗是心急,然他與高況不同的是,他能忍住著急,用最大的耐心,等待最佳的時機。


    ……


    南城牆,望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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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賊寇的攻城勢頭並不十分猛烈,西城段的那股賊寇方才還差點潰散,錢資略放下了點心,但他仍是相當緊張,遠望著數裏外的那支賊寇的主力部隊,說道:“田公,賊寇的主力猶且未動,我等需當趕緊把攀城的賊寇擊潰才行!要不然,等賊寇的主力湧上來,可就難打了!”


    錢資等卻是不知董憲已定下先用劉昱部消耗守卒之此策,他的部曲今日是不會加入攻城的。


    田徹同意錢資的建議,問道:“你有何戰策?”


    錢資說道:“田公,剛才兵士把金汁潑下後,最西邊的那股賊寇已現鼠竄之態,之所以竄而又還,是因後有督戰之故。咱們若能再重創彼輩1把,想來彼等之潰逃之勢,就不可再阻矣!縱仍有督戰,亦必無濟於事。而隻要這股賊寇1潰,餘下那兩股賊寇自也就隨之而潰了。”


    田徹點點頭,說道:“你之此策,與我意同!”當機立斷,令李瑾說道,“你留城上指揮,我引壯士出城!你我上下相應,務必要潰西賊,再潰餘賊,將這夥賊寇的先鋒1舉擊潰。”


    1個是攻城的賊寇,攻勢不很兇,對城頭暫還造不成大的威脅,再1個則是有日前田徹、張奮兩騎出城偷襲得手的先例,李瑾對田徹的命令因無異議,恭敬應諾。


    田徹問身後的張奮和那些布衣漢子們,說道:“公等可敢從我出城殺賊?”


    這些漢子俱是他家中門客裏的勇悍之徒,泰半皆是亡命,都是犯下了殺人等重罪而避入田徹門下的,悉不畏死,十來人跟著張奮齊聲應道:“願從大家殺賊!”


    卻是說了,日前田徹、張奮兩騎出城偷襲那次,董憲的部隊是在壕溝之外,那麽即便打開了城門,有壕溝阻隔,也不會有很大的敵人趁機殺入城內的危險,可現下敵人已經進至到了城下,則如果再打開城門出襲的話,會不會反被敵人殺進城中?


    當然是有這種可能的。


    所以田徹這次出襲,他不打算經由城門。


    上次力子都圍城後,田徹主持,在南成縣的4麵城牆下各挖了兩個分在城牆之東、西兩邊的簡單藏兵洞,或言之,兩條不太長的地道,可從城內經過地道,出到城外。南城牆下兩個藏兵洞中西邊的那個,就正位處在戴蘭和曹豐兩部間。這1次出襲,田徹便是要從藏兵洞出去。


    李瑾取了副鎧甲,幫田徹披掛身上。


    田徹整束停當,即領著張奮和那十來個布衣漢子,下了城頭,沿著城牆內側的牆根,到至了西邊的藏兵洞。他迴首顧問:“公等果真無懼?”


    這十來人沒人懼怕,張奮甚至躍躍欲試,都叫道:“田公,小人等早就等不及要殺賊了!”


    田徹虛撫須囊,哈哈1笑,抽出環刀在手,當先下洞。


    張奮等魚貫而從。


    南城於樓閣、房頂、樹上觀戰的士民們,有些發覺到了田徹等的舉動,互相傳說,紛紛唿道:“快看、快看!田公出城殺賊去了!田公出城殺賊去了!”


    半城士民目光,俱皆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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