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你這是做什麽?”


    戴黑環抱住曹幹,把她臉貼在曹幹的後背上,顫聲說道:“郎君,你就把我要了吧!”


    曹幹想把她的手掙開,可他剛赤著膀子受了半晌的冷,戴黑抱過來讓他覺得很暖和,戴黑胸前的兩團軟肉頂在他的背上,也讓他覺得甚是舒適,——卻是穿越到這個時代以來,至今有34個月了,曹幹1直生活在危險的環境中,持續的高度緊張,別說誰來擁抱他了,便是溫存的言語他也未曾聽過,人都是有精神上的放鬆需要的,竟是此際,戴黑的這1抱,讓他感到了溫暖,因而猶豫了下,到底是沒有把戴黑的手給掙脫,反而把自己的手按在了戴黑手上。


    戴黑的手指纖細,很好看,但因常年勞作之故,頗是粗糙。


    想及認識戴黑以後,戴黑時常表現出來的那種陪著小心的婉轉姿態,又想及聽聞到的戴黑丈夫沒了音訊後,她堅強地獨自拉扯孩子的故事,不知為何,曹幹心頭生起了些許憐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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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無道,海內動蕩,豪貴恣睢,民如浮萍,男子且不能自存,況乎帶著孩子的婦人?


    這戴黑,這些年,是怎麽艱難的生活過來的?又是怎樣的艱難,讓她不惜跟著1群“賊寇”作亂?


    曹幹說道:“阿嫂,你別這樣,光天化日的,你聽外頭,都是人。”


    “外頭都是人,我也不怕!郎君,要不是你,我和阿仲活不到今天!這些時來,你對阿仲的好,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郎君,我沒有別的可以報答你的,隻我的身子,你拿去吧!”


    曹幹說道:“阿嫂,你既帶著你兒子投了我等,你兒子還小,照顧他,是我應該做的。不管是誰,我想也都會這麽做的。阿嫂,你不必因此感謝我!”


    “郎君,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麽對你說了,我想說的,上次都對你說過了。郎君,你是不相信我的話麽?你、你……,你還是嫌我髒?”戴黑的聲音越發顫抖,語氣也更急促,唿出的熱氣,撲得曹幹背上暖乎乎的。


    曹幹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的手亂動,隻覺漸漸口舌幹燥,咽了口唾沫,潤了潤嗓子,盡力地穩住語調,說道:“阿嫂,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是……”


    話到這裏,他不知該怎麽往底下說了。


    上次在戴黑他們村中,曹幹之所以拒絕戴黑,是因為他當時的壓力很大,沒這個心情,再1個也是考慮到了部中其他人的議論,擔心會引得高長不快,或者不利於他整肅軍紀的計劃。


    而現在的情況不太相同了,高長死了,戴黑也不再是“平民”,她帶著她兒子丁仲已算是入夥,並且自投到曹幹他們夥中以後,曹幹幫著戴黑照顧她兒子,丁仲差不多晚晚都在帳中和丁犢1起睡,戴黑則時不時的來幫曹幹做個雜務什麽的,夥裏休息,吃飯、喝水的時候,都是戴黑伺候曹幹,在部中這些人看來,這戴黑似乎是已經跟了曹幹,乃至曹豐似亦都對此默認了。有那喜歡開粗俗的玩笑的,像田武,有時來到曹豐夥中,還叫丁仲唿曹幹“阿父”。


    隻從此類表象言之,曹幹即使現在把戴黑給怎麽著了,當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然而,卻就像是有1道關卡橫在心中,曹幹他自己過不去。


    現而今顛沛流離,生死未知,如果和戴黑真的發生了什麽樣的關係,那麽發生關係以後,自己能不能照顧好戴黑和她的兒子丁仲?又能照顧他們母子倆多久?曹幹沒有把握。


    對於未來,曹幹確乎是已有粗略的規劃和展望,但規劃隻是規劃,展望隻是展望,理想和現實不是1迴事,理想再美好,前提是得能實現才行,可是他的這個理想能否實現?說實話,曹幹自己也不知道,現實是如此的嚴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明天還能不能活著!


    戴黑已是這樣的可憐,曹幹不願再傷害到她。


    因而,盡管戴黑相貌婉麗,身材誘人,這些天服侍曹幹處處透著溫柔,加上她獨自1人把孩子拉扯長大,性格上堅韌的這1麵也很讓曹幹欣賞,曹幹對她的各方麵都並無惡感,相反還頗為喜歡,但曹幹還是努力的把衝動抑製了下去。


    他艱難地掙開了她的胳臂,離開了那溫暖的舒適,轉過身來,說道:“阿嫂,我不是嫌你髒。咱現下的情況,你可能不太清楚。你聽我說,過不了幾天,咱就要跟著董憲去打南成縣城了。南成不好打,會是場硬仗,我今天和曹大兄他們去伐樹,為的就是給打南成做準備。阿嫂,不僅南成不好打,南成打下來後,即便我還活著,接下來,咱還要打別的縣,每個縣都不會好打!阿嫂,所謂朝不保夕,我也好,部中的別人也好,誰也不敢保證,在這1場場的戰鬥中,他就能1直活下去。阿嫂,說不定哪天,我就死了在了哪場戰中!我是不願耽誤你了。”


    “郎君,你說的對,‘朝不保夕’,你是朝不保夕,我和阿仲,孤兒寡母的更是朝不保夕!郎君,我不知道為什麽,我這些天,每天都在想著你,晚上做夢也是你!郎君!賤妾是個婦人,別的什麽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麽樣,隻知道賤妾現在不能沒有郎君!郎君,你要了我吧,要了我吧!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不求名分,你隻要肯讓我跟著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不知是因急切的想要表達心扉,抑或是這番話讓戴黑自覺到了羞恥,她麵紅耳赤,不止是聲音顫抖,身體也在顫抖著了,但她卻還堅持著與曹幹對視,如似祈求,又如似勇敢。


    是啊,在這亂世之中,曹幹朝不保夕,戴黑與她的兒子又何嚐不也是朝不保夕?也許在這凜冽的深冬,隻有兩個火熱身體的依偎,才能驅散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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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幹說道:“阿嫂……”


    戴黑迎著曹幹的目光,問道:“郎君,你覺得我醜麽?”


    “阿嫂怎麽會醜呢?”


    “那你是嫌棄我,討厭我麽?”


    “阿嫂,你溫柔堅強,我怎麽會嫌棄你,討厭你!”


    戴黑火熱的身體被曹幹擁到了懷裏,她打著顫,呻吟著說道:“郎君,你要了我吧!”


    帳外傳來幾個戰士說笑的聲響。


    曹幹低聲地說道:“阿嫂,外頭有人!你兒子……”


    “我不怕!我不怕!”


    戴黑拽開了曹幹的袍子,手往他的身下探去。


    ……


    曹德把給曹幹裹傷的活讓給戴黑以後,因不知道陳直會不會滿意他們撿來的樹枝、樹幹,便去了劉昱部的駐區。樹枝、樹幹沒有直接交給陳直,負責查收的是蘇建。麵對昔日綁架自己的這夥人,蘇建倒是個老實的,沒有借機挑刺,依照陳直吩咐,隻管把之收下了事。


    等蘇建收下後,曹德與那幾個戰士轉迴了本屯駐區,想進帳去看看曹幹的傷裹得怎樣了,卻剛到帳篷門口,聽到裏邊傳出了奇怪的動靜。


    他呆了1呆,停下腳步,張開耳朵,細聽了片刻,露出不明意味的笑容,遂未進帳,自去了。


    也不知是曹德的嘴不緊,還是帳中的動靜又被別人聽到,這件事情很快就在部中傳了開來。


    就連才從丘陵那邊迴來的丁狗、田屯等人也都相繼知道了此事。


    田屯2話不說,跑到丁狗那15人住的茅屋,叫丁狗起來,再去丘陵那邊。


    剛幹了1天的活,才迴來,丁狗等俱是累的不行,都躺在草席上不想動。


    田屯上前踢了丁狗兩腳,說道:“狗子,懶啥呢?趕緊起來!”


    丁狗問道:“幹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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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屯說道:“趁天沒黑,咱再去丘陵那兒砍個樹,拽點兒草。”


    丁狗問道:“砍樹、拽草做啥?陳司馬下發給咱的任務,咱不都完成了麽?”


    田屯說道:“你沒聽說?底下都在傳,說戴阿嫂跟曹小郎好上了,咱不得給戴阿嫂出出力氣?”


    丁狗問道:“出啥力氣?”


    田屯說道:“小郎那帳篷裏住的都是人,戴阿嫂咋跟他1起睡?咱再去砍棵樹,弄點幹草,給他倆搭個茅屋,讓他倆住!”


    丁狗問道:“給小郎給戴阿嫂搭個茅屋?”


    “戴阿嫂跟咱同裏,她跟了小郎,對咱是個大好事,但咱可不能光想好事,不幫著幹活出力!”


    丁狗等這才明白了他為何叫人再去砍樹,給戴黑、曹幹搭個茅屋的原因。


    丁狗不禁笑道:“你這傻子,你也不傻!”


    ——田屯現雖是丁狗等的什長,但田屯不是個計較的人,而且丁狗等人也是喊順了嘴,故此現在有時都還喊他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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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田屯所說,戴黑與他們同村,如果傳言是真,戴黑果然是跟曹幹好了,則對於田屯、丁狗他們這幾個外縣、外鄉人來講,當然是1件非常好的事情。


    田屯不介意丁狗等叫他傻子,隻是說道:“你這叫啥話?我啥時候傻過了?”


    丁狗笑道:“對,你是小事傻,大事不傻。”


    田屯又踢了丁狗腳,並催促邊上席上躺著的那幾人,說道:“趕緊的,快起來!戴阿嫂在咱部中,除了咱們也沒別人可用,咱們都是娘家人,得多賣力氣才行!”


    丁狗等爬起來,還真是聽了田屯的話,要再去丘陵那邊伐樹。


    虧得丁犢也在,他1溜煙的跑去找到曹幹,將此事先告訴了曹幹知道。曹幹聞了,又驚又笑,急忙叫丁犢去傳自己的命令,不許田屯、丁狗等給自己和戴黑搭什麽茅屋,這事兒才算罷了。


    不許田屯、丁狗等搭建茅屋,不是因為曹幹不看重戴黑,而是因為如今是在軍中,隨軍的家屬們皆是由田壯統1管理,晚上住宿是與戰士們分開的,他作為曹豐的弟弟,得以身作則,不能給自己搞特殊化。


    晚上吃過飯,睡覺時候,曹豐把曹幹喊了出去。


    兄弟兩個站在帳篷邊的影子裏,曹豐再3地來看曹幹,不好開口似的,吞吞吐吐說道:“阿幹,我聽說你跟戴黑?”


    “阿兄,你也知道了?這到底是誰在傳的!傳的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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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豐說道:“咱部中就這麽點人,有個啥事兒,那還不是傳的飛快。阿幹,這事兒是真的?”


    事情已經做下,也就沒有必要否認。


    曹幹不是個沒有擔當的人,他大大方方的承認,說道:“阿兄,這事是真的。”


    曹豐低下頭,揣著手,琢磨了會兒,說道:“阿幹,戴黑這個婦人倒也不錯,雖是帶了個兒子,但丁仲也挺乖巧懂事的。你要是相中她了,要不咱請蘇先生給咱們算個好日子,就把這事兒辦了?……正旦吧,阿幹,正旦肯定是個好日子。”


    這話出乎了曹幹的意料。


    他本來想著曹豐可能會勸他1些什麽,沒想到曹豐是半句沒勸,直接就要給他辦喜事了。


    卻是曹豐有所不知,當下禮教對女性的禁錮遠不如後世,寡婦改嫁之事,司空見慣。


    曹幹說道:“阿兄,我這事兒現在並不緊要,還有更緊要的事,等著咱們去做。”


    “你是說打南成?”


    曹幹說道:“正是,阿兄,等把南成打下再說吧。”


    曹豐想了想,點頭說道:“也是,這眼瞅著就要打仗,仗不打下來,大家都不安,就算是辦喜事,也快活不起來。阿幹,說到正旦,我正想著跟你商量件事。”


    曹幹問道:“阿兄。什麽事?”


    曹豐說道:“再兩天就是正旦了,我尋思著咱得給劉從事送個禮。可是咱部中也沒多少值錢,能拿得出手的物事。這禮少了,說不過去,多了,咱拿不出來,阿幹,你有啥辦法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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