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少女無法磨滅的青春迴憶


    聽到“死”這個字,上條瑠夏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不過,她沒有打斷矢川瀧,而是讓她繼續說下去。


    “人類是地球上的已知生物中,最具有智慧的一類動物,這一點從我們的祖先就能看得出。”


    “很多年前,那時候還沒有金錢這麽一說,但人類已經知道以物換物,你擁有的東西越多,能換到的也就越多,反之,你擁有的東西越少,能換到的也就越少。”


    “這便是最初的金錢概念,後來,人們發明了貨幣,富人與窮人的說法,開始漸漸在社會中出現。”


    “最為直接的表達方式,就是社會地位,富人的社會地位永遠要比窮人高,他們的生活也比窮人過得更多富有滋味。”


    “而窮人的生活呢?在現代社會其實還好,可在古代社會,他們連溫飽都無法保證,每天想的就是怎麽吃飽飯,稍微鬆懈一些,都有可能被活活餓死。”


    “班長大人,你覺得一個人會因為沒有錢而被餓死嗎?”


    別說因為沒有錢而被餓死了,在上條瑠夏的認知裏,“餓死”這個詞,甚至隻是一個誇張的修辭手法而已,根本不可能存在餓死這樣的現象。


    這樣的說法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即便在書上也沒有看到過。


    就像她知道戰爭會死人,但也隻是知道而已,根本不清楚真正的戰爭究竟有多麽殘酷。


    “所以說...如果矢川同學你不拚命賺錢的話,就會因為沒飯吃而被餓死嗎?”


    “你這麽說其實也沒錯,不過,我剛才說的那種情況隻局限於古代,在現代社會...起碼像日本這樣的發達國家,基本上已經不會再出現有人被活活餓死的情況。”


    停頓了一會兒,矢川瀧繼續說道:“而且,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為我的家庭情況其實不差,隻不過一場意外帶走了我父母的生命,而那時的我隻有十二歲,甚至還沒到法定的打工年齡,所以不得以成為了窮人。”


    關於矢川瀧是孤兒這件事,一開始其實還沒什麽人知道,現在基本上已經成了學校裏人盡皆知的事情。


    一定要問原因的話,那就是名氣太高,被人查了戶口。


    記得一開始這消息傳出去的時候,有個不怕死的還敢來嘲諷矢川瀧,矢川瀧也不慣著他,上去就是一套連環組合拳,傷勢不致命,但也足夠讓他長記性了。


    那時候的矢川瀧已經成為全市第一,所以學校方麵對他的處分隻有停學一周,基本上是把偏袒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畫麵迴到現在,聽完矢川瀧講述的上條瑠夏,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個疑問:“既然沒有人被餓死了,那窮人的定位有沒有發生改變呢?”


    “當然沒有,因為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窮人最直接的表現方式都是兩個字——沒錢。隻不過隨著社會發展,他們的生態環境也得到了一些改善。”


    一通解釋下來,上條瑠夏對“窮”的概念已經有了一些初步了解,但想要她和窮人產生共鳴,那還是不可能的。


    “簡單點來說,矢川同學你的煩惱,就是沒錢對吧?”上條瑠夏通過自己的分析得出結論。


    “你要這麽說也沒有問題,但事實上,我的煩惱不是沒錢,而是覺得錢太少了。大概就是...不會讓自己餓死,但也吃不飽的感覺。”


    “大概能理解了...”上條瑠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隨後,兩人就有關窮的話題結束,之後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


    眼見車廂裏的眾人將要失去亢奮的情緒,椎名森守抓住時機站了出來,開始組織眾人玩遊戲。


    遊戲的內容有很多,基本上都是綜藝節目裏的小遊戲,如果失敗了則需要接受懲罰,懲罰的內容是表演一項才藝。


    絕大多數接受懲罰的人都選擇了唱歌,因為這是最讓人能夠接受的懲罰,當然,如果是天生音癡的人那就當我沒說。


    一個小時下來,基本上所有人都唱了一首歌,矢川瀧也不例外。


    可能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與眾不同,也有可能是想起了前世的生活,他唱了一首中文歌,是周傑倫的《給我一首歌的時間》。


    他不是很擅長唱歌,聲音也不是很好聽,但依舊得到了來自眾人的掌聲。


    不久後,列車駛入東北地區。


    外界的溫度肉眼可見的降低了下來,天色還未暗淡下去,所以能看到窗外不斷飄過的雪花。


    對於居住在九州島那邊的日本人來說,下雪可能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但對於生活在關東地區的人來說,下雪就沒什麽值得在意的了。


    還記得前世的時候,生活在南方的矢川瀧,一年到頭都很少看到下雪。


    基本上每年都是其他地方開始穿棉襖,自己還在穿短袖的一個現狀。


    在重生之前,他可從未想過自己還可以在雪山地區裏滑雪,嘛...隻不過那段迴憶並不怎麽好就是了。


    ......


    暮色漸深,天色漸晚。


    白天還十分熱鬧的車廂,如今再也聽不到任何交流的聲音,隻剩下頭頂的空調釋放熱氣發出的唿唿聲響。


    再次望向窗外,外麵的世界已經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光亮,隻有漂白的雪花還在不斷拍打著窗戶。


    偶爾會看到城市的街道,但也很快就被荒野取代,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坐在他身旁的上條瑠夏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嘴巴微微張開的樣子很是可愛。


    矢川瀧戴著耳機,手機裏播放著最近比較流行的幾首音樂。


    但聽來聽去,他還是覺得沒有周傑倫的歌好聽,於是又換成了周傑倫的專輯。


    【涼宮紗織:我們已經到京都的酒店了,你們那邊怎麽樣?】


    這時,遠在京都的涼宮紗織忽然給他發來消息,矢川瀧見狀,也是沒有絲毫猶豫的告知對方實情。


    【矢川瀧:我們這邊還在車上,距離終點站估計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


    【涼宮紗織:北海道這麽遠?日本不就屁大點地方嗎?】


    【矢川瀧:你說得對,但誰讓它是豎著放的?從頭到尾跑一遍的話,坐飛機都得花不少時間。】


    【涼宮紗織:那你在車上不是無聊死了?】


    【矢川瀧:不然怎麽辦?我還能飛到北海道去啊。】


    【涼宮紗織:你這個說話的態度讓人有些生氣啊。】


    【矢川瀧:對不起,紗織醬,原諒我嘛~】


    【涼宮紗織:肉麻!】


    對話結束,矢川瀧放下手機,無事可做的他,隻能繼續看著窗外被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風景。


    不久後,倍感無聊的他隻覺得一陣睡意襲來,於是,還戴著耳機的他,就這樣睡了過去。


    ......


    “矢川同學,快醒醒,我們到了。”


    恍惚中,矢川瀧好像聽到有誰在唿喊自己的名字,等他緩緩睜開雙眼,上條瑠夏的臉龐便在第一時間進入視線。


    目的地到了。


    他摘下還在播放著音樂的耳機,然後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晚上十點四十一分。


    車廂裏有不少被喊醒的同學,他們要死不活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然後收拾行李下車,樣子與白天剛登車時完全不同。


    清醒過來後,矢川瀧也是第一時間站起來收拾東西,排著隊下了車。


    來到外界的一瞬間,他傻了。


    零下攝氏度的寒風唿嘯著拍打他的臉龐,四周大雪紛飛,月台上像是剛剛下過雨一樣,到處都是泥濘的腳印。


    北海道氣溫:零下四攝氏度。


    天氣:大雪+大風。


    剛剛睡著了,忘記換衣服,現在隻穿著一套秋裝的矢川瀧,就這樣暴露在狂風與暴雪之下。


    要不是還能保持理智,他都想從係統空間裏拿出燒火棍來取暖了。


    “大家!沒有換上冬裝的,感覺拿出棉襖穿上,千萬不要感冒了!”


    寒風之中傳來椎名森守的聲音,矢川瀧聞言趕緊放下行李箱,迅速從裏麵拿出棉襖披上,這才稍微緩解了寒冷。


    “老師不是早就提醒過要換衣服嗎?為什麽你還是把自己給凍著了。”


    軟綿綿的感覺從背後傳來,迴頭望去,是上條瑠夏用拳頭打在了他的背上,鼓起嘴巴不滿的樣子很是可愛。


    “這不是睡太死給忘了嗎?”矢川瀧嘿嘿一笑,嘴巴裏吐出肉眼可見的熱氣。


    “笨!”用力踩了一腳矢川瀧的鞋子後,班長大人生氣著揚長而去。


    與此同時,和矢川瀧一樣沒有聽勸告的學生,也是趕緊從行李裏拿出冬裝穿上。


    ......


    椎名森守和上條瑠夏組織著眾人在月台上排好隊,然後一起來到出站口。


    在這裏,將他們送往旅館的大巴已經等候多時。


    等他們上車之後,所有人都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座位上。


    這一刻,所有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說好的修學旅行呢?說好的快樂迴憶呢?怎麽還沒開始就被凍成冰棍了?


    沒等他們得出這些問題的答案,大巴發動了。


    好在,車裏的暖氣空調讓他們稍微緩過來了一些,椎名森守也在盡力安撫著自己的學生們。


    不久後,大巴抵達目的地的旅館,在老師的安排下,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讓我看看,315號房間...”矢川瀧拿著門卡,來到三樓走廊的盡頭,在這裏找到了最後一個標誌著315數字的房間。


    刷卡開門,找到旁邊的開關開燈,眼前呈現出的一幕讓他有些難以置信。


    豪華的單人大床,還有麵積與牆麵相當的落地窗,正對著外麵的山腳,山腳下是一片蔓延至遠處的城市,燈火通明,美不勝收。


    退出房間看了一眼同層的其他人,矢川瀧發現其他房間幾乎都是兩三個人一起,為什麽到了他這裏,就變成豪華單間了?


    仔細想想,上條瑠夏好像說過要給他承擔修學旅行的費用來著。


    難道這裏指的費用,其實不止是報名要交的六千円嗎?


    這麽一想...好像還不錯。


    畢竟是來旅行的話,享受一下也不賴,更何況還不需要他出錢,世界上真的沒有比這更讓人感到開心的事情了。


    這時,矢川瀧口袋裏的手機忽然傳來震動,他拿起來一看,居然是椎名森守發來了消息。


    【椎名森守:找到你的房間了嗎?矢川同學。】


    【矢川瀧:嗯,找到了,還不錯。】


    【椎名森守:什麽叫還不錯,這可是小瑠夏特地給你安排的,她自己都是跟其他女生住在一起。】


    【矢川瀧:......】


    【矢川瀧:我很想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椎名森守:還不是想看你拿全國冠軍嗎?所以給你的待遇都是最好的,為的就是你到時候能認真比賽,不辜負她的期望。】


    【矢川瀧:搞不明白,全國冠軍真的有那麽重要?為什麽我老覺得那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椎名森守:你啊,明明都有兩個女朋友了,為什麽還是不明白女生的心思?】


    【矢川瀧:請老師為學生講解。】


    【椎名森守:你應該看得出來她喜歡你吧?】


    【矢川瀧:嗯,這個當然,不過這和我拿不拿全國冠軍有什麽關係?】


    【椎名森守:情竇初開的少女,想要看到愛慕之人意氣風發的樣子,對她而言,那是不可磨滅的青春迴憶,這麽說你能懂嗎?】


    【矢川瀧:懂了,感謝老師。】


    【椎名森守:好了,早些睡吧,明天還要早起,遲到可是會降低你在女生心目中的印象的。】


    【矢川瀧:嗯,知道了。】


    對話結束,矢川瀧放下手機。


    “對於少女而言的,不可磨滅的青春迴憶嗎?”


    “嘖,原來班長大人也是一個戀愛腦。”


    “嘛,不過那樣還算不錯。”


    “全國冠軍而已。”


    “那到時候把她帥哭好了。”


    ......


    深夜,北海道的一處深山之中。


    一道人影從林間浮現出來,他穿著單薄的衣衫,目視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城市。


    如同漆黑深淵一般的巨影出現在他的背後,發出類似野獸一般的嘶吼。


    一個多月以前,在神奈川被矢川瀧使用奧特炸彈炸成重傷的牧野千裕出現在了這裏。


    對於他的出現,矢川瀧渾然不知,他甚至還以為牧野千裕已經死了。


    而擅長使用計策的牧野千裕,也是利用這一點,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悄咪咪的跟在了他們背後。


    在北海道,他就不用再那麽擔心上條家的眼線了,上天給了他一個完美的機會,讓他可以一次性除掉矢川瀧和上條瑠夏兩個人。


    這是他最後的複仇計劃。


    而現在,計劃的準備工作已經布置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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