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矢川瀧的第一次實戰


    暮色降臨,城市裏的燈接連亮了起來,原本黑暗的環境瞬間明亮得像白天一樣。


    上條家的院子裏,價值不菲的霓虹燈散發出七彩的光芒,工人們麵色匆匆的來迴走動,心裏隻想著趕快下班趕快迴家。


    院子外,一處沒有人注意到的角落裏,一團黑霧從地底飄了出來,它逐漸化作人形,體型清晰可見,但看不到五官。


    它害怕燈光,或者說不想被人看見,所以始終貼著牆前進,避免被燈照到。


    最後,它繞到距離上條家大門不遠處的地方,看著門口站崗的兩名保鏢,它猶豫了片刻,隨後重新化作黑霧,當著兩人的麵進入大門內部。


    普通人是看不到妖怪的,隻有機緣巧合下見過妖怪的人,或是擁有通靈體質的人,亦或是修行陰陽道術的人才可以看到它們。


    怨靈屬於妖怪群體中最常見的一種,實力強弱由死前積累的怨念決定,而力量過於弱小的怨靈,甚至不具備將人致死的能力,哪怕是普通人也可以看到它。


    門口站崗的兩位保鏢雖說沒有直接看到那隻怨靈,但也隱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自己邊上飛了過去。


    不過,因為眼睛沒有看到,所以他們隻覺得是自己的錯覺,但聯想到上條家最近發生的詭異事件,他們還是會感到害怕。


    成功通過大門後,怨靈化作的黑霧一路向前,主人今天的命令很明確,要讓它抓走最少三個人。


    然而,沒有自主意識的怨靈根本沒有發現地麵上的符籙,在不知不覺間,它已經進入了結界的範圍之內。


    一瞬間,遠在上條家另一邊的椎名森守忽然一怔。


    “結界有反應了...”意識與結界相連的她,第一時間感知到了怨靈的存在,於是她放下手上的工作,馬不停蹄的朝著目標趕去。


    與此同時,在宮殿裏閑逛的矢川瀧隻覺得屁股傳來一陣灼燒般的疼痛,伸出手一摸,是椎名森守早上給他的那張符籙。


    符籙的表麵上閃爍著金色幽光,一道肉眼可見的虛幻線條出現,一直延伸到宮殿之外。


    很顯然,這是結界探測到了目標,通過這種方式來提醒他。


    反應過來後,矢川瀧不敢有絲毫懈怠,他衝迴房間裏拿上太刀,隨後在符籙的指引下離開宮殿。


    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外界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他本以為那隻怨靈出現的時間會很晚,沒想到居然這麽早,這才剛剛天黑啊。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了,得盡快抓住那隻怨靈,減少傷亡才行。


    ......


    潛入上條家內部的怨靈左看看又看看,最終將第一個目標選定為一位園丁。


    此時的園丁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準備迴去休息一下。


    就在這時,怨靈動手了,它以極快的速度化成一隻四腳野獸,瘋一般的朝園丁撲了過去。


    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園丁就被撲倒在地,看著眼前麵目猙獰的黑色怪物,本能反應使得她大叫起來,淒慘的叫聲響徹整個世界。


    然而,周圍的人仿佛沒有聽到她的求救一般,仍舊在做著自己的事情,根本不受影響。


    這也是怨靈的一大特點之一,可以屏蔽周圍普通人的感知,讓他們無法發現這裏正在發生的事情。


    利用這個特點,陰陽師們也研製出了擁有相同功效的符咒,這樣的符咒一般會用來驅散周圍的平民,以防他們被戰鬥波及,也防止他們在戰鬥的時候妨礙自己。


    也就是說,那位被撲殺的園丁正麵臨著孤立無援的處境,她的慘叫聲響徹黑夜,卻沒有一個人能聽到。


    與此同時,矢川瀧根據符籙的指引來到了這裏,他一開始有些遲疑,因為這附近什麽都沒有,不過那根虛幻線條所指的方向就是這邊,沒有辦法,他隻能繼續前進。


    直到禁製被破解,他看到了那位被怨靈撲倒在地的園丁。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看到矢川瀧,那位園丁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瘋狂的朝他伸手。


    這一舉動讓那隻怨靈也注意到了矢川瀧的存在,但它不存在靈智,所以完全不會思考這究竟是不是自己可以戰勝對手。


    生物的本能讓它將第一目標轉變為矢川瀧,進食被打斷,可是一件非常讓人覺得不爽的事情。


    一聲野獸般的怒吼過後,怨靈張開嘴巴,兩行鋒利的獠牙瞬間顯現出來,同時四腳用力,飛快的朝矢川瀧撲殺過去。


    麵對它的攻擊,全能感知立即發動,矢川瀧將刀鞘中的太刀拔了出來,銀白色的刀身倒映著皎潔的月光,反射出刺眼的尖光。


    下一秒,伴隨著一道寒芒從空氣中劃過,那隻怨靈的身體被一分為二,分解成兩團沒有形體的黑霧。


    這些黑霧在空氣中徘徊,看到這一幕的矢川瀧不知道該怎麽辦,椎名森守沒有教過他這樣的情況要怎麽做,所以他隻能站在原地看著。


    直到那兩團黑霧重新融合,怨靈的軀體也隨之複原,他才明白,原來這玩意是沒有那麽容易殺死的。


    於是,矢川瀧緊握太刀,準備迎接下一輪的進攻。


    第一次實戰,他的內心有些緊張,同時又伴隨著一絲激動,尤其是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進行第一次實戰,更加考驗他的心態。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矢川瀧的心態還算穩得住,除非發生什麽很讓人猝不及防的意外。


    ......


    上條家的另一邊,椎名森守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靠近過來。


    “矢川同學已經跟那隻怨靈打起來了...”感受到結界內有兩股力量在碰撞,椎名森守知道,這是矢川瀧跟那隻怨靈打起來了


    她得盡快趕過去才行,因為她無法通過結界來分辨那隻怨靈的實力,一旦它的實力在矢川瀧之上,那將是一個致命的壞消息。


    沒有和妖怪戰鬥過的矢川瀧,椎名森守根本無法對他放心下來,即便他是自己妹妹親自培養的學生。


    倒不如說,正因為他是自己妹妹親自培養的學生,她才會這麽擔心。


    怎麽說呢...她倒是不質疑椎名筱月的能力啦,隻不過和矢川瀧比起來,她真的不會被對方耍得團團轉嗎?


    “拜托了!矢川同學,請一定要活下來啊!”


    心中默默的祈禱一聲過後,椎名森守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而在另一邊,矢川瀧已經連續使用太刀擊敗了怨靈七次,可每一次被消滅過後,怨靈都會重生,還會不斷改變形態,每一個形態都能使用不同的能力。


    這使得他需要連續多次分析對手的招式,是一件非常耗費精力的事情,而隨著時間推移,矢川瀧的體力已經開始漸漸不支。


    不見全能感知還會讓他瞬間精神過來,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如果陷入持久戰,他將會麵臨極大劣勢,甚至死亡。


    “為什麽老師還沒有趕過來。”矢川瀧想起椎名森守,那位因為工作而忽視休息的天然呆班主任,這會兒難道睡著了嗎?為什麽還沒有過來?


    而事實是,上條家的麵積很大,大到汽車圍繞這裏行駛一圈都得花三十多分鍾的時間,所以椎名森守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趕過來。


    真要說的話,天然呆班主任這會兒的心情比他還著急,自己的學生正麵臨生死困境,作為老師的她怎麽能不擔心呢。


    ......


    又一次擊敗怨靈重生後,矢川瀧已經滿頭大汗,他麵色凝重,氣息紊亂,幾乎到了上次不接下氣的程度。


    實戰跟訓練的難度果然差遠了,椎名筱月下手再怎麽狠,多多少少也會保留一些力量,但這隻怨靈可不會。


    擁有重生能力的它,幾乎每一次進攻都是直取矢川瀧性命而去的,這讓他也不得不拚盡全力進行抵擋。


    “沒辦法了...”經過重重思考後,矢川瀧決定不再有所保留。


    這一次施展,他僅僅隻是想見證自己這幾個月以來努力所收獲的成果,真要說的話,他的實力根本不強,在不借助外力的前提下,稍微厲害一些的妖怪,都可以置他於死地。


    雖然曾發誓過不會一直依賴係統,但真正需要係統幫助的時候,他還是會打破原則的。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夢想什麽的,還是建立在活著的前提下去實現吧。


    下一秒,下定決心的矢川瀧從係統空間裏取出陰陽師符籙,既然劍術攻擊無法殺死它,那極致的陰陽道能量,它應該無法承受吧。


    如此想著,矢川瀧夾住陰陽師符籙的手向前甩出,刺眼的金光伴隨著恐怖的能量爆發開來,瞬間照亮四周。


    受此影響,矢川瀧忍不住閉上眼睛,恍惚間,他聽到了某種生物的慘叫,等到金光散去,他恢複視線之時,那隻怨靈已經消失了。


    說消失其實不太準確,應該說那隻怨靈已經被強大的能量衝成一攤粉末了,隻剩下一小塊的黑霧還殘留在空氣中。


    這些殘留的黑霧還想重新融合,但它們蘊含的能量太過微弱,無法繼續維持怨靈本體。


    最後,失去生命來源的黑霧凝聚成幾塊黑色固體,掉落在地上徹底沒有了動靜。


    怨靈死去的那一刻,覆蓋周圍的禁製也隨之消失,路過的工人們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立刻走上前查看情況。


    近乎虛脫的矢川瀧癱倒在地,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心中還留有一絲餘悸。


    果然還是太弱了,沒有係統,現在的他充其量隻算得上是一個力量比較強大的普通人,跟椎名森守她們這些妖怪比起來差得太多。


    當然,也有可能不是他弱,而是那個怨靈的能力太變態。


    無限重生什麽的,如果沒有一些特殊手段,不管換成多強的人來都會遭不住吧?


    在這之後過了幾分鍾,椎名森守終於趕到,她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表現得十分難以置信。


    她本以為矢川瀧做得最好也就撐到自己趕過來,可沒想到的是,他居然直接將那隻怨靈擊敗了。


    難道說,在學習劍術和除妖這兩方麵上,矢川瀧其實很有天賦嗎?


    那迴去之後,可得讓椎名筱月好好調教調教才行,以後會有用他的時候,當然,這麽帥的小家夥,也可以拿來排解壓力...


    咳...跑偏了。


    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椎名森守走上前,發現地上還有怨靈殘留的力量,她立刻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沒有刻畫符文的符籙,將那些黑霧凝聚成的固體給包起來。


    做完這些,她將食指與中指立於身前,雙眼微閉,一副地區的俯瞰圖便緩緩出現在腦海之中。


    這是占卜術,幾乎每一位陰陽師都會使用的基礎法術,而對於她這種精通各種法術的陰陽師來說,即便不借助符咒的力量,也可以輕鬆施展占卜術。


    以手中怨靈殘留的力量為介質,她在那副占卜術形成的俯瞰圖中尋找擁有相同力量本源的地方。


    最後,她找到了。


    好巧不巧,這個地方就在上條家的附近,而那裏,便是怨靈誕生的地方。


    也就是說,上條家苦尋多時的最終目標,其實就在離他們很近的地方,但他們卻一直沒有找到。


    椎名森守知道,既然這片地區還有和那隻怨靈相同的本源之力,就說明作亂的妖怪根本不止一隻。


    更讓人吃驚的是,這隻怨靈還是人為培養的,通過收集非常微弱的怨靈本源,再使用人類的生命力進行喂養,便可以使其日益成長,最終成為殺人利器。


    如果做出這種事情的是一個陰陽師,那椎名森守很難想象他的心理究竟有多麽扭曲。


    為了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視人命如草芥,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這樣的做法。


    於是,累得上次不接下氣的她不打算休息,而是立刻動身,前往怨靈本源所在的位置。


    如果培養這隻怨靈的人發現自己的寵物死了,那他應該會很快反應過來,趁著現在,那些培養怨靈的設備還放在那裏,椎名森守得趕緊過去將其摧毀掉。


    這麽扭曲人道的東西,說什麽也不能讓它們留下來。


    看著馬不停蹄朝圍牆外跑去的天然呆老師,癱倒在地的矢川瀧剛想跟過去,便覺得四肢一陣無力,根本沒法從地上站起來。


    沒辦法,為了盡快跟上去,他從係統空間裏拿出最後一顆六味強筋骨丸塞進嘴巴裏。


    隨著體力逐漸恢複,他無視周圍工人們詫異的目光,從地上站起將太刀放迴刀鞘裏,然後邁開雙腿,朝著椎名森守離開的方向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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