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薑釉因為家裏的事要趕迴去,胥遇辰二話不說就決定立馬出發,趕迴ls,然後乘坐第二天的飛機迴北城。


    薑釉滿心歉意,覺得她家裏的變故打斷了胥遇辰好不容易的假期。


    她提出她一個人走,讓胥遇辰繼續他的旅程。


    不料胥遇辰去拒絕了,他說:“這個時候,我希望能陪在你身邊。”


    像是不想給薑釉壓力,又或者是不想用這種方式對她進行情感綁架,胥遇辰又補充道:“迴北城後,我正好也要迴紅昭基金去處理事情。你不要認為我是陪你迴去的,我隻是順路。你放心,我說話算話,說了讓你好好考慮就不會用這種方式來逼你做出決定。”


    薑釉看著胥遇辰,說不感動是假的。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能夠事事替她著想。薑釉甚至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又替胥遇辰感到有些不值。


    她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而他不管從家世還是自身條件,在別人眼裏都是閃閃發光的。他卻願意為了她,做到這種程度……


    但是眼下這種情況,讓她無法過多的去思考兩人關係的發展。


    從酒店拿了行李後,胥遇辰就立即開車趕往ls。


    一路上風景依舊迷人,可卻和來時的心情完全不同,也沒了賞景的心思。


    好在ls的夜晚來得晚一些,這讓胥遇辰開夜路的路程較短,危險性也降低了不少。


    晚上十一點,他們趕到了ls。


    在迴程路上,薑釉給兩人訂了次日上午十點多的機票,兩人到了ls酒店,倒頭就睡。


    等到了第二天,用過早飯後,胥遇辰開車去到了機場。


    見胥遇辰將車停在機場停車場,薑釉問道:“車怎麽辦?”


    “租車行的人會來這裏取車。”胥遇辰鎖了車往前走,“這裏有他們一個辦事點,我等會把車鑰匙放在辦事點就行,已經跟車行的人說過了。”


    聽到他這麽說,薑釉放下心來,心道胥遇辰還真是辦事妥帖。


    車行的辦事點就設在機場,一個小小的櫃台,兩人將車鑰匙還了,就趕緊去了候機室。


    幸運的是,今日天氣晴空萬裏,飛行條件也很好,兩人所乘坐的飛機沒有晚點,準時起飛。


    甚至還提前了十五分鍾抵達北城國際機場。


    薑釉這次迴來的路上,話都比往常更少一些,偶爾眉頭微蹙,不知道在想什麽。胥遇辰看在眼裏,卻沒有出聲打擾,他想有些事薑釉需要自己先在心裏消化好。


    出了機場,薑釉就要往打車的區域走,胥遇辰拉住她,直接去了機場停車場。


    等到停車場時,有人從車上下來,然後衝胥遇辰揮了揮手。


    薑釉:“這是……”


    “我秘書。”胥遇辰笑了下,“上飛機前給他聯係了一下,讓他過來接一下我們。”


    頓了下,胥遇辰又說:“先將你送迴去。”


    “這怎麽好意思。”薑釉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受胥遇辰照顧了。


    胥遇辰卻伸手在她後腦勺上輕輕拍了下:“走吧,跟我客氣什麽。”


    薑釉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被他拽著上了車,和他一起坐在後排。


    “胥總,咱們先去哪?”前頭秘書開口問。


    胥遇辰看向薑釉,薑釉有些呆呆地開口報了奶奶家的地址。


    秘書姓李,是個年輕小夥兒,看起來跟胥遇辰差不多年紀。他為人機靈,報了地址後,連導航都不用開,直接就開車走了。


    薑釉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李卻笑著說:“不用,我對北城老城區那邊太熟悉了。”


    然後他又說了下,說是從小就在老城區那片長大的,後來又因為做了秘書經常要幫上司開車,所以就特意背了下北城的地圖,現在可以說是個活地圖了。


    薑釉心想,怎麽胥遇辰的秘書都能這麽機靈。


    小李開車技術很不錯,開的很穩,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他上了機場高速後,就沒怎麽說過話來,聚精會神開車,讓人覺得坐他的車十分有安全感。


    胥遇辰看著一旁的薑釉,提議道:“要不要眯一會兒?等會迴家可能要處理事情。”


    薑釉想了想,點頭。


    隻是閉上眼睛後,卻發現自己大腦還是很活躍,根本就無法安靜下來,更別說睡一覺了。


    她腦子裏很亂,奶奶那通電話,時不時就會被她想起來。


    薑釉覺得,自己或許對“宮外孕”這個詞還是很敏感的,即使她覺得自己早就脫敏了。


    但這麽閉著眼,等快下機場高速的時候,她總算有了些許困意,腦子有些迷迷糊糊起來。


    半夢半醒中,她記憶又飄向了年幼時。


    那是家裏最混亂的一段時期。


    父母幾乎每天都在家中吵架,她每天都能聽到薑國偉指責母親的罵聲,還有母親不甘示弱迴罵的聲音。


    而這一切爭吵的來源,隻因母親宮外孕,需要切掉一邊輸卵管。


    薑釉那是年幼,不懂父母嘴裏很多的爭吵內容,但父親的一句話她卻印象深刻,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時薑國偉指著自己妻子鼻子罵:“誰知道是不是你身體有什麽毛病?!怎麽不見別人宮外孕呢?現在倒好,你輸卵管都被切了,以後還怎麽生兒子?我告訴你,我薑國偉絕對不可以絕後!”


    那時薑釉年幼,不懂“絕後”是什麽意思,卻聽懂了父親想要一個兒子的意願。


    他將一切的錯都歸咎到自己妻子身上,覺得是自己妻子身體不健康,才會導致這件事的發生。


    吵到最後,兩人離了婚。


    離婚時的鬧劇薑釉已經不想再去想了,她雖然年幼,卻也能看明白父母都不想要自己。


    她在父母的嘴裏,變成了“拖油瓶”。


    後來,父親就開始跟不同的女人相親,但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直到半年後,劉越出現。


    兩人談了半年戀愛就結婚了,但是婚後一直沒有懷孕,據說是劉越覺得自己還年輕,不想這麽早懷。


    薑釉以為父親又會大發雷霆,可是沒有,父親居然沒有說什麽反對的話。


    直到薑釉十歲那年,劉越才懷上,然後就生了薑立濤。


    劉越一舉得男,不僅讓薑國偉高興瘋了,爺爺奶奶也很高興,薑立濤成了家中的寶貝。


    而現在,劉越居然也宮外孕了。


    看家裏人的反應薑釉就知道,他們還是那麽無知。


    就算這些年被科普過這方麵的知識,但他們骨子裏的思想是改變不了的。


    薑釉突然很想知道,薑國偉這次又會是什麽態度。


    劉越還能好好在薑家待著嗎?


    車在薑釉奶奶家小區外麵停下,胥遇辰輕輕拍了拍薑釉的肩膀將她叫醒。


    “到了。”他聲音溫柔,看著薑釉的眼神似乎在詢問她一個人行不行。


    薑釉衝他點了點頭,小聲說道:“別擔心,我沒事的。”


    她打開門下車,胥遇辰緊跟其後,幫她從後備箱將行李拿出來。


    他看著薑釉叮囑道:“如果有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不要自己硬抗,知道嗎?”


    薑釉看著他,然後“嗯”了聲。


    她和他道別,轉身往小區裏走。


    她沒有迴頭,所以不知道在她身後,胥遇辰一直靠在車門邊看著她,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見。


    薑釉進屋的時候,屋子裏一片沉重。


    也很安靜。


    隻有女人小聲的啜泣。


    聽到開門聲和行李滾輪的聲音,女人的哭泣戛然而止。


    薑釉走到客廳時,剛好看到劉越在急急忙忙給自己擦眼淚。


    她居然在哭。


    劉越跟薑釉並不太熟,雖然她跟薑國偉結婚二十年,但是薑釉並沒有放在他們身邊養,而且薑釉對她這個後媽很冷淡,她自然也不樂意去照顧前妻的孩子。


    這麽多年,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兩人都盡量避免碰麵。


    可是這一次,她的希望全在薑釉身上。


    “釉……釉釉,來,喝杯水。”劉越給薑釉倒了杯溫水,看著薑釉莫名有些局促,她還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這些年薑國偉跟自己女兒關係也不大好,臨了有事了卻又求到人家頭上。


    薑釉態度淡然,在沙發上坐下後,端著水杯喝了一口。


    然後說道:“片子呢?”


    劉越愣了下,隨後反應過來薑釉這是問她要去醫院拍的片子。


    她趕緊拿過來遞給了薑釉。


    薑釉掃了眼,說道:“宮外孕是個小手術,你不用這麽擔心。”


    言下之意是還沒到需要哭的份上。


    劉越聽了,卻是悲上心頭。


    她忍不住說道:“我聽你奶奶說過,當初……當初你爸媽離婚就是因為你媽宮外孕……”


    話一出口,她意識到不對,趕緊閉嘴。


    然後小心翼翼看薑釉的臉色,卻見薑釉神色壓根就沒有絲毫的變化。


    隨後,她聽到薑釉用淡漠的口吻開口:


    “那是他愚昧。”


    “再說,他有兒子了,不用擔心斷子絕孫了。”


    “你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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