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時候,廢舊小屋的門被人拍響。


    門外有人喊:“胥遇辰,薑釉,你們在裏麵嗎?!”


    薑釉幾乎是一瞬間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身旁的胥遇辰已經起身要去開門,薑釉本能般一把朝胥遇辰的手腕抓去。隻是她動作太急,原本隻是想抓他的手腕,結果一不小心就抓住了手。彼此的溫度都透過掌心傳遞過去,兩人都是一愣。


    胥遇辰迴頭看向薑釉:“怎麽了?”


    “外麵是誰?”薑釉神情警惕,眼睛又王門口看了一眼,“不要隨便給人開門。”


    “放心,應該是警察。”胥遇辰用另一隻手拍了下薑釉的手,薑釉像是被什麽東西燙了一下,立馬將手收了迴來。


    胥遇辰看著薑釉有些泛紅的耳垂,無聲地笑了下。隨後說道:“我去開門。”


    話音剛落,門外警察已經自報家門。聽到的確是警察,薑釉的心落下來一些,再仔細聽外麵那人說話的聲音,的確有些耳熟,好像就是他們見過的那個年輕警察的聲音。


    打開門一看,果然是他。


    那警察見到兩人安然無恙,高興說道:“你們沒事就好!對了,阿根抓著了。”


    警察的話一出,薑釉和胥遇辰立即對視了一眼。


    在警察陪同往半山腰停車坪方向走的路上,薑釉才了解到,原來昨晚上她睡著後,胥遇辰就用手機給警察發了消息,將被阿根襲擊的事說了。警方當即就派出了警力來這邊實施抓捕,隻是誰也不知道阿根具體躲在哪裏,所以警察讓他們先在小屋裏躲好,不要輕舉妄動。


    薑釉覺得自己昨天真是被突發情況給嚇傻了,從頭到尾都沒記起來要報警這茬,隻記得要躲好。


    不過這也是她人生當中第一次有人要殺她,慌張也是情有可原。這麽一對比,薑釉覺得胥遇辰這人還真是太靠譜了,而且心理素質也過硬,難怪之前可以做國際救援。


    等到了停車坪,薑釉才清楚知道昨晚上他們跑得離目的地有多偏。要是昨晚上他們自己出來找路,八成會迷路,找得暈頭轉向不可。


    兩人開車跟警察去了趟警局做筆錄,做完筆錄後,兩人馬不停蹄地往玉山趕。


    薑釉坐在駕駛位上,有些感慨說道:“真沒想到,阿根之前居然是躲在他姐姐家的柴房裏,後來膽子大到迴自己家住。他這是真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胥遇辰坐在副駕駛,有些不習慣不是自己開車。聽著薑釉說著這件事,從她的語氣裏可以聽出來,她是真的對這個阿根有些心有餘悸。


    他說道:“不管他是怎麽想的,反正現在已經被抓了。昨天他想要故意殺人,有我們作證,警察也去滾落石頭的地方取證了,他這下刑拘是跑不掉了。就算是阿約媽媽想要諒解他,也沒用了。”


    聽胥遇辰這麽說,薑釉又覺得這是昨晚經曆那件可怕的事情後唯一的慰藉。


    如果真能幫阿約和他媽媽脫離苦海,也不算是全然一件壞事了。


    幸好經過一晚上休息,胥遇辰的腿已經沒有了昨天剛被撞時的那種刺痛。雖然現在碰到被撞的地方還是會痛,但總算是好轉了不少。


    上車之前,薑釉還找出了後備箱裏的醫藥箱,要求胥遇辰先上一道藥。胥遇辰沒辦法,隻好坐在後座半褪下褲子上藥。薑釉則背對著車門,不往裏看。


    想到胥遇辰的腿傷,薑釉又道:“幸好你的腿沒什麽大事。等迴了醫療隊,趕緊去找劉醫生看看。”


    “知道。”胥遇辰有些想笑,這件事薑釉已經來來迴迴說了好幾遍了,可是她自己好像沒有察覺。胥遇辰頭一迴發現,薑釉也有關心則亂的時候。


    想到這點,胥遇辰忍不住側頭看向薑釉。她開車的時候眼睛直視著前方,有一種堅毅的感覺,看起來特別認真。但是手上動作還算熟練,可見駕齡不短,隻是對於開車她看起來自信心不算足。


    “你平時是不是很少自己開車?”胥遇辰忍不住問她。


    薑釉不知是不是聽出了胥遇辰話語裏的意思,她說道:“平時上班也經常開車的,隻是前幾年出了個小車禍,就有些陰影了,開車小心謹慎了很多。”


    胥遇辰看得出來,的確是十分小心謹慎的,就像是在考駕照似的,每一步都是標準的教科書級別。


    不用自己開車,胥遇辰就覺得有些閑得慌,一想到還要好幾個小時才能到玉山,自己又在車上屬於睡不著的類型,便想找點話題聊天。


    於是順著薑釉的話又問她:“車禍是怎麽迴事?”


    提到這個,薑釉嘴唇抿了下。


    胥遇辰敏感地察覺到薑釉情緒的變化,反應過來這應該不是件平時在路上可能會發生的意外摩擦,正想要岔開這個話題,薑釉卻開了口。


    “那次我奶奶哭著給我打電話,說是我弟弟出事了,我爸不在北城,讓我去學校看一眼。”薑釉說這話時語氣平淡,但熟悉她的人就會知道,這平淡的語氣裏飽含深深的厭惡,“我以為真出了什麽大事,腦子裏想過無數種可能。正好那天我夜班,白天本來在家睡覺,就趕緊起來往學校趕。結果到了我才知道,是我那個弟弟跟人打架,害得人家從樓梯上滾下去,手給摔骨折了。”


    說到這兒,薑釉冷嗤了一聲。


    “人家家長找到學校來要求賠償,鬧得不可開交。沒辦法,我就掏了錢。對方倒也是個厚道人,就要了醫療費和一點營養費,總共賠了三萬多。結果我給人家賺了錢過去之後,我那個熊弟弟就說漏了嘴,原來我爸就在家裏,他就是不想來掏這個錢,就想讓我做這個冤大頭呢。”


    胥遇辰聽到這裏,露出微訝的表情。但轉念一想薑釉家裏那個情況,還有她那個不靠譜的爸,也覺得不是什麽稀奇事兒。這世上的父母有千千萬萬種,誰說不能有薑釉爸爸這一種呢?


    “那會兒我也年輕,剛工作沒兩年積蓄也不多,而且才剛買完車不久,還是貸款買的。這一下就去了我三萬多,迴去路上越想越氣,然後就跟人追尾了。”


    其實事故是個很小的事故,可對於當時的薑釉來說,卻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心理陰影。


    也許是因為心裏憋著氣,讓這起追尾事故顯得更加可恨可怕,總之之後有一段時間她都不敢開車,後來雖然因為工作太忙又恢複開車了,但小心謹慎了許多。


    之後她工作越幹越好,收入也越來越多,可這股小小的陰影卻好像還是一直留在她心裏。


    胥遇辰聽完,自然岔開話題:“那這次阿根的事,你不會也留下陰影吧?”


    “不會。”薑釉迴答得斬釘截鐵。


    胥遇辰好奇:“為什麽這麽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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